褚鶴羽見狀開口問道,「吳學長,寧瑤是什麼時候來學院的?」
「唔……」吳東河回憶了一下,「大概在十月七日吧。」
褚鶴羽算了一下時間,正是他們結束鬥獸場訓練的那一天。
岑溪兒握緊的拳頭一下子鬆開。
果然,她果然在這裡。
路過有人看見褚鶴羽,笑道,「小褚,你來晚了。要是早來幾天,你可以聽到寧學姐講道。第一次講道,是我收穫最多的一次。唉,你錯過了!你還不知道吧,蔣家的人都死了!」
褚鶴羽聽到前半部分已經發懵了,聽到最後時,又是一個激靈,「蔣家怎麼全死了?他們不是聖地世家的嗎?誰敢殺他們?」
那人笑著搖了搖頭,感嘆道,「以前是沒人敢殺,但現在有狠人來了啊。這狠人直接把這一灘水攪渾了。表面上看好像是叢蓉蓉殺了蔣家,可誰不知道叢蓉蓉只是寧瑤手裡的一把刀子?」
「等等!」褚鶴羽揉了揉眉心,皺眉問道,「你說是寧瑤乾的?」
路過的人瞪大眼睛,「小褚,慎言!別給寧學姐招來麻煩!寧學姐頂多只是借力,真正的殺人兇手,是叢家那位大小姐。」
褚鶴羽覺得這世界都玄幻了。
他麼的,他不就出去了幾天嗎?
怎麼學院裡都成這樣子了?
蔣家的人死了,不可一世的叢大小姐被做刀子,寧瑤這傢伙還給別人講道,就連路邊隨便扯個人,言語間都是替寧瑤解釋開脫?
媽的,這學院是不是改姓寧了?
隊伍中的青年已經有種想要扭頭離開的衝動了。
少年班的學生聽得似懂非懂,什麼聖地,什麼蔣家,他們都不太清楚。
可是從這話的大致意思,以及講話人的神色言辭,便足矣見識這位叫作寧瑤的天驕。
岑溪兒有些怔愣。
她本以為進入少年班後,能夠拉近和寧瑤之間的距離,孰料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減反增。
褚鶴羽還想問什麼,那邊池修白就輕笑道,「她來了。」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手持玉骨摺扇的少女緩緩走來,她衣袂翩然,面容芳華無加,鉛華弗御。
只是與眾人想像中一臉冷酷傲然的絕代天驕不同,她的笑容若春風拂面,通身氣質溫和親近,她仿佛自帶柔光,給人一種信賴感。
寧瑤漸漸走近,而後看到褚鶴羽,笑眯眯道,「喲,回來了?」
褚鶴羽聽完寧瑤的事跡後,感覺在她面前自己好像憑空矮了一頭,聲音下意識地大了點,「你怎麼知道我是離火學院的學生?」
寧瑤皺了皺眉,「吼那麼大聲幹嘛?」
說完,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諷刺意味極濃。
這種事情,用腦子就知道了。
褚鶴羽感覺自己被鄙視了。
人群中那青年見寧瑤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寧瑤在原地站定,淡淡道,「站住。」
那青年腳步一頓,而後就聽得寧瑤道,「別掙扎了,說得就是你。」
他一咬牙,想到寧瑤乾的那些事情,硬著頭皮轉過身,低頭用碎發掩蓋住自己的眉眼,「寧學姐,您找我?」
寧瑤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而後站定,似笑非笑道,「這麼快就忘了我了?葛、青、雲先生。」
青年身軀繃緊,強作鎮定道,「學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是吧?」寧瑤意味深長地笑了,「那我就讓你想起來。」
一股濃郁到顯現出血色的煞氣轟然爆發。
青年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絕世凶獸給鎖定,在那股氣勢下,仿佛有一股沛然巨力自他頭頂往下壓。
他整個人直接被壓到地下,只有一顆頭顱留在外面。
看上去就像是一株人形蘿蔔。
寧瑤蹲下身子,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腦袋,「葛先生,現在想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