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晨鐘暮鼓

  隨著林無涯踏入大殿的一瞬間,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環境發生變化,令他處於另外一片空間之中。

  此地如同天地初開,宇宙一片混沌,林無涯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以第三視角看這個世界的宇宙變遷,滄海桑田,日月星辰,所有的東西同時光流逝飛快的進行。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瞬間還是永恆,林無涯耳邊傳來一道響徹天地的聲音。

  「噹…」

  一道鐘鳴響起,天地之間靈氣涌動,一縷光輝撒落大地,帶來希望和光明,驅散黑暗,聽到鐘鳴,林無涯感覺渾身通透,暖洋洋的。

  「咚…」

  正感受到光和熱的林無涯耳畔又傳來一道鼓聲,天地之間同樣靈氣涌動,光明退散,黑暗籠罩大地,一陣絕望恐懼冰冷的氣息開始瀰漫黑暗所籠罩的地方。

  一切周而復始,若說鐘聲帶來光明和希望,那麼鼓聲就是沉淪和歸宿!

  畫面再轉,林無涯發現自己看不清,只知道有人在戮戰,無論如何也看不清雙方交手之人的樣子,二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山崩地裂,海水倒灌,甚至連天上的日月星辰都為之一顫,場面極度震撼。

  林無涯不敢想像何人有如此偉力,這貌似已經超出了修者的界限了吧!

  處于震撼的林無涯隨著環境的變幻,又進入了一個場景,在一片無垠的宇宙,一個被黑霧包裹著的大殿從中掠出,向神荒大地落下,如同一抹流星射向北方。

  隨著畫面接近,林無涯懵了,有一瞬間的畫面,林無涯看到了巨陽城的輪廓,沒錯,就是巨陽城!

  繼續向前,這座大殿落在北穹山脈深處,隨後斗轉星移,七座大山猶如移位一般自行運動,形成與天上星辰對應的北斗七星陣將大殿遮掩起來。

  一瞬猶如萬年,林無涯保持著右腳邁進大殿,左腳還在殿外的姿勢,雙目睜開,將左腳邁進大殿,好似只是向前邁出一步的瞬間,就經歷了滄海桑田一般,雙目深邃的林無涯看著大殿上方的架子,一語不發,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

  經歷了剛才的一切,似幻如夢,又切實發生,突然間腦海中浮現大殿外面的三個大字,雖年代久遠,但現在林無涯明白那三個字是什麼了。

  「暮鼓殿!」

  喃喃出聲,林無涯知道這座大殿就是剛才幻境所見的暮鼓殿,從宇宙深處而來,落於北穹山脈深處,自帶遮掩之法。

  「你所感即為所見,所聞即為所聽!」

  虛無縹緲的聲音從大殿四周傳來,林無涯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之前呼喚自己而來的聲音!

  「晚輩既然到此,前輩不妨現身一見,何必藏頭露尾呢?」

  林無涯深知此人恐怕修為之高深莫測,但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做出一些傷害自己之事,但林無涯並不敢大意!

  「你所處吾無處不在,你所視吾無處不在,你若聞吾無處不在!」

  「什麼意思?」林無涯聽聞神秘聲音先是一愣,才疏學淺的他一時沒明白啥意思。

  「在這裡吾就是暮鼓殿,暮鼓殿也就是吾,吾這麼說你可是明白了?」神秘聲音很是耐心的給林無涯解釋。

  聽了半天林無涯還處在懵逼之中,就像是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一腦袋的問號,在他的認知中,遠遠沒有涉及如此玄妙的事,一時半會兒有些接受不了。

  「你是說你就是這座暮鼓殿?那這麼說豈不是這整個空間都是活物?」林無涯想了半天才冒出這句話,沒見過房子還有生命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見。

  「不,準確來說,吾只是器靈,並非是這座暮鼓殿,暮鼓殿只為了暮鼓而存在!」

  林無涯聽完神秘聲音說完,才明白,合著這玩意兒是器靈,而不是這座暮鼓殿是活物,真是說話的只顧說,他聽話的也只是聽,器靈他知道,無非就是靈器蘊靈後產生了自主意識,如同活人一般有自己的思想。

  「那不知道前輩所說的器靈,是什麼靈器的器靈,還有這跟你讓我來這裡有什麼關係。」一肚子疑惑的林無涯一連問出兩個問題。

  「若非你與暮鼓有緣,吾又怎會在此地候你數年,暮鼓擇主,卻因你是獨一無二的先天魔道體!」神秘器靈語不驚人死不休,就像是在平靜的水面丟了一顆炸彈。

  林無涯聽後,什麼暮鼓有緣?什麼等候自己數年?什麼擇主?還有什麼先天魔道體?等等,先天魔道體?

  「不對,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師父告訴我說我是先天道體,如何到你口中就是先天魔道體了?」林無涯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林無涯等了很久,大殿內一片安靜,神秘器靈也沒回答他的問題。

  「喂,我說你這個什麼勞什子器靈睡著了嗎?怎麼不說話了?」

  也許是在醞釀如何開口,神秘器靈的聲音再次傳來。

  「嘁…吾乃暮鼓器靈,不可能會錯,要說錯也是你那什麼師父眼光不到位,你能走入暮鼓殿,這就說明了你就是先天魔道體,暮鼓擇主不會看錯人!」

  林無涯不再反駁,細細想來,似乎當初師父告訴自己是先天道體的時候也不能很確定,也是參考古籍猜測的,現在看來貌似這位所謂的暮鼓器靈更具有說服力一些。

  「好,依你所說,我是先天魔道體那又如何?」

  林無涯想知道這暮鼓器靈找上自己究竟有何緣由,若是不弄清楚,恐怕自己也出不去這座大殿。

  「你能通過大殿外十八仙魔陣的考驗,進入暮鼓殿,只能證明你有操控暮鼓的資格,若是你因為心中膽怯,不敢直面生死,你會在仙魔陣下直接湮滅於虛無!」

  「什麼?你是說外面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而我也差點死去?好哇你個勞什子器靈,讓我進來送死嗎?」

  林無涯一聽直接炸毛,老子跟你無緣無故,你把我整進來,招呼不打一個直接來個考驗,那特麼是自己現在能對付的了的存在嘛,現在你丫的才說是考研,啥玩意考驗要拿命玩兒。

  「咳咳…冷靜,仙魔陣雖然威力無窮,但對你也只是考驗心性的一種手段罷了,若真是陣法全開的仙魔陣,別說是你……算了,不說這些,反正一百個一千個你也頂不了一招半式。」暮鼓器靈聽了林無涯的罵娘尷尬的搪塞過去,想了想現在跟個弱雞一樣的小孩說太多也無非對牛彈琴。

  「切…小爺不聽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氣鼓鼓的林無涯直接斜著上半身靠在旁邊的圓柱上,雙手捂著耳朵。

  「那吾為了表示歉意,給你個天大的好處你要是不要?」暮鼓器靈就像是用糖騙小孩的語氣,問林無涯。

  雖然捂著耳朵的林無涯無視了暮鼓器靈的話,但是一聽到好處,雙眼放光的林無涯直接放下雙手問他:「好處?啥好處?」

  「你剛才進入大殿看見的景象都是真實發生的,暮鼓在還沒有誕生吾之前就已經存在,能追溯到太古以前,具體的吾也不知道,吾只能告訴你暮鼓的存在太過逆天。」

  暮鼓器靈說到這裡停了一下,似乎在醞釀組織語言,不待林無涯就等,又聽到他的聲音傳來。

  「同暮鼓誕生的還有一個恐怖的存在,名為晨鐘,據傳天地初開,晨鐘執光明,暮鼓掌黑暗,因此晨鐘的主人和暮鼓的主人乃是宿命之敵,若是這兩種威力絕倫的逆天神器落入心胸狹隘之人手中,就是天地的災難,所以外界經常傳言晨鐘是仙器,暮鼓乃魔器。」

  林無涯想像不到暮鼓器靈所說的強大是有多強大,但想來能上升到神器的地步,掌黑暗的暮鼓,執光明的晨鐘,威力不是自己現在所能想像的,幻境所見那兩位看不清容貌戮戰的存在,難不成就是暮鼓器靈口中所說的宿敵不成?

  正當林無涯思緒萬千之時,暮鼓器靈的聲音再次傳來,他連忙凝息屏神,仔細聽。

  「雖然晨鐘執光明,但若是心懷不軌之人得到就會是身處光明心擁黑暗,反之暮鼓擇主是希望找到一位身處黑暗而心系光明的主人!」

  「意思是如今暮鼓無主,準備選擇我?」林無涯聽他說了半天,原來轉折點在這裡,如此神器竟然冥冥之中選擇了自己。

  「是的!」暮鼓器靈肯定的回答。

  「僅憑外面的一個考驗和我是先天魔道體就能讓暮鼓認我為主嗎?」林無涯瞬間被巨大的驚喜沖昏了頭腦。

  「理論上如此。」

  大殿內一陣黑氣涌動間,一道虛幻的身影從大殿上方的架子上黑氣籠罩的物件上飛出,落在林無涯身邊,也順帶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就是暮鼓器靈?忒難看了些吧也?」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老頭,林無涯撇撇嘴毫不客氣的說出了心裡話。

  器靈幻化的老頭瘦不拉幾的體型穿著一身顯得有些寬大的黑色袍子,留著稀稀疏疏的頭髮,留著八字鬍,下巴也有一撮扎著辮子的鬍子。

  「嘿嘿…皮囊而已,你想看我也能變個美女。」哪知暮鼓器靈一邊摸著鬍鬚一邊繞著林無涯轉了幾圈,這會兒一點高人風範都沒了,就像個市井流氓一般,邋裡邋遢。

  「那還是算了,看了你這副容貌,知道是你以後,你變啥我都不想看。」

  林無涯一聽咧咧嘴,開玩笑,就這玩意兒變頭豬也受看一些,實在是太醜了,還想變美女,咋想的?

  「行了,言歸正傳,看!」

  暮鼓器靈,揮手驅散大殿上方架子上的物件,林無涯順著揮手的暮鼓器靈看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只見黑氣蘊繞的架子上面,暮鼓器靈揮手間,逐漸顯露真容,九十九米大小的圓形石鼓出現在林無涯視野中,渾然天成,大氣磅礴的古樸氣息撲面而來,鼓身周圍雕刻著上古瑞獸,活靈活現,似乎要從暮鼓中飛身出來,哪怕只是看了一眼,仿佛靈魂都沉溺其中,永生永世被鎮壓其下,不得脫困。

  林無涯搖搖頭,不敢直視,正對著他的鼓面猶如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一般,然而鼓面閃過一縷黑色的光芒,又恢復平靜,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暮鼓安安靜靜的矗立在鼓架上。

  「無數年來,暮鼓收入鎮壓其中的凶獸,厲魂,人族修者的魂魄,大妖精魄數不勝數,他們總想破鼓而出重現天日,但暮鼓之強又豈是他們所能破的。」暮鼓器靈看著如同沒有發生的一切站在林無涯旁邊對他說著。

  「暮鼓已是如此強悍,不知道晨鐘又是如何?」林無涯不知為何想起和暮鼓等階一樣的晨鐘來,下意識開口詢問。

  「如今的你還沒有資格知道太多,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哪知暮鼓器靈這次沒有對林無涯解釋,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並非是一件好事。

  撇撇嘴的林無涯見他不準備告訴自己,也就放棄了追問。

  「你之前讓我過來,又說我通過了考驗,還具有先天魔道體,又要送我一份大禮,是不是暮鼓擇主選擇我當他的主人?」林無涯看著強悍如斯的暮鼓,自己若是擁有暮鼓,那不是立馬鳥槍換大炮,螃蟹過街橫行霸道?

  「你丫想多了吧,就你現在有何能力成為暮鼓的主人,我說的也只是你有資格而已。」哪知道暮鼓器靈斜著眼睛打量著面前的無恥小孩,不屑一顧的說道。

  「那你啥意思?」林無涯不解。

  「你也就剛踏足巨象境,對於強者來說你這也只是剛學會走路罷了,你覺得剛學會走路的你能扛起一座大山來嗎?」

  暮鼓器靈的一番話懟的林無涯啞口無言,也是,多大的肚子端多大的碗,是自己太過目中無人了。

  「老頭…」

  「記住,吾叫鼓爺,不叫老頭…」暮鼓器靈直接打斷林無涯的話,貌似對他來說,名號比臉面更重要!

  「好好好,鼓爺行了吧,扯這麼多,你倒是趕緊的說。」林無涯知道他說這麼多廢話,無非就是讓自己更多的了解暮鼓。

  「如今你只能試著與暮鼓產生一絲聯繫,以後實力強大了,不說悟道,至少也要開闢了識海才有一絲可能讓暮鼓認主,如今嘛,你不配!」鼓爺絲毫不留情面的告訴林無涯這個殘酷的事實。

  「也好,那不能認主,是不是就無法使用暮鼓了。」林無涯看著鼓爺詢問。

  「是的,不過產生聯繫後,用來砸砸人的話應該沒啥問題吧?」

  鼓爺自己都不太清楚,模稜兩可的說著,主要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弱雞的存在,對於林無涯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林無涯聽了他的話嘴角扯了扯,這丫的器靈不會是在和自己扯把子吧,拿神器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