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羅傑斯一聲大喝,同時飛身向前,想用振金盾蓋住高爆手雷,否則讓高爆手雷在這么小的房間裡爆炸,這十來個人非死即重傷,沒有一個能倖免。
羅傑斯的大喊聲,迴蕩在狹小的房間裡,訓練有素的士兵們毫不猶豫的撲倒在地,以躲避爆炸後紛飛的彈片。
但慌亂趴倒的士兵們沒有等來紛飛的死亡彈片,羅傑斯已經撲了上去,翻轉盾牌,用凹面蓋住了在地板上滾動的手雷。
『轟!』的一聲悶響,高爆手雷在振金盾內狹小的空間爆炸開來,前後左右上的爆炸衝擊波被反彈回去,齊刷刷的向下突進,瞬間就將薄薄的水泥地板給鑿了個對穿穿,使得爆炸的威力傳到了樓下房間,紛飛的碎片,讓裡面的人死的死、傷的傷。
夜半時分的靜謐,讓爆炸的聲音相當擴大了好幾倍,尤其是這棟樓里貧窮的租戶們,耳畔突然響起的巨大聲響,把他們從睡夢中吵醒,還迷迷糊糊著呢,就又聽到一陣炒豆子似的激烈槍聲
房間裡的十多個士兵剛匍匐到地上,廚房的冰箱門突然打開來,一個戴著大大黑色口罩的人從裡面走出來,手中還拿著一把早已退出各大國現役的大口徑步槍。
食指扣動扳機不鬆手,就這麼站在廚房門口,對著客廳由左至右的掃射著,伴隨著『噠!噠!噠!』的清脆槍聲,槍口噴出灼熱的火焰,手雷爆炸的餘韻里,一發發銅製彈殼跳起優美的舞姿。
出鏜的子彈精確的鑽入趴在地上的士兵身體裡,驚起一聲又一聲悽厲的慘叫。僅僅三四秒,彈匣就被打光,槍口卻始終沒有因後坐力而往上抬,完全視後坐力為無物,命中率高達九成。
打光子彈的步槍被隨手扔掉時,客廳里的士兵已經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少數兩個幸運兒還能呻吟,其他人可能連回憶一生的時間都沒有,當場就被打的死的不能再死。
而臥室里,雖然胸膛有著振金盾的保護,自己也儘量蜷縮起身體,但振金盾的面積還是有點小,讓身體絕大部分暴露在外,被爆炸震的相當難受,可客廳此時卻突然傳來響亮的槍聲、子彈入肉的聲響以及悽慘的喊叫
這讓羅傑斯心中升起了不妙的念頭,忍著身體的不適,立刻爬起身來,就看到廚房門門口站著一個人,正丟掉手中的步槍,邁步朝著門口跑去,餘光正好掃中了臥室里站起身來的羅傑斯。
藉助士兵們步槍的手電筒的光亮,羅傑斯看到了對方的正面,下半張臉被面罩擋著,只看到亂糟糟的頭髮和一雙無神的雙眼,而對方也同樣看到被頭盔遮住上半張臉的羅傑斯。
雙腿已經邁開朝著門口跑動,手卻伸向了腰間,拽下一顆手雷,朝著羅傑斯扔了過來。羅傑斯都已經揮動手臂,要擲出盾牌擊倒對付,可拋過來的手雷卻讓羅傑斯不得不中途變招,盾牌拍向了划過拋物線的手雷,如打棒球一樣,將手雷打向了破碎的窗戶。
體積堪比嬰兒拳頭的手雷穿過被士兵打破的玻璃窗,衝出了房間,而後在半空中爆炸開來,震碎了大量的玻璃窗,爆炸產生的火焰在夜空中格外的明亮,聲音更是響徹這一區域,驚醒了四周不知道多少沉睡的居民。
盾牌拍飛手雷的這一動作的停頓,讓殺手跑出了房間,順著走廊急速奔跑起來,但他才跑出十來米的距離,手持盾牌的羅傑斯就跟著沖了出來,一邊加速一邊對著耳麥大聲的喊道:「直升機馬上起飛,這裡有很多傷員,要立刻送醫院」
他還在喊外面的士兵趕快進來救人,前方的人已經跑到了走廊的盡頭,根本就不停,直接跳起來,身體撞碎玻璃窗,竟從四樓跳了下去,讓羅傑斯一驚,趕忙加速衝過去。
外面負責觀察的士兵看到了相當難忘的一幕,一個黑影從四樓一躍而下,跳到了堅硬的公路上,竟只是彎了彎膝蓋,就直起身來,大踏步的向前跑動,速度快的如一陣旋風,博爾特見了都要甘拜下風。
還沒來得及轉動脖子,跟著這個人移動呢,那個被撞碎的窗戶就又跳下來一個人,同樣只是稍微彎曲膝蓋就卸去了衝擊力,四下看了看就追向了前面跳下來的人。
兩個人從四樓跳到馬路上的人,在短短的幾秒里就加速到了每小時五六十公里,可能更快,因為這個拿著望遠鏡的士兵才追蹤觀察七八秒,這兩個超人就被建築物遮擋,無法知曉這兩人是否還在加速。
士兵們很想去追,可無奈速度不夠快,只能跑去開車,然後乘車去追,但等這十來個士兵跑到車邊時,美國隊長和殺手早就跑的沒影了,只能開足馬力,順著公路追去。
畢竟他們只是普通的士兵,無法像羅傑斯這樣,輕鬆一躍就能跳過居民家的柵欄,並且速度還不帶減慢的跳躍,可讓羅傑斯心驚的是前方的冬兵,竟有不輸於他的體能,他已經是全速跑動了,雙方之間的距離卻沒怎麼縮短。
似乎是察覺到身後的追蹤者,冬兵回過頭來,看著緊追不捨的羅傑斯,回過頭來,悶頭往前跑,跨越公路、跳過樹林,跳進了污染相當嚴重的安那考斯迪亞河,而此時距離跳樓才過去不到三十秒。
羅傑斯沒有任何的猶豫跟著跳了進去,兩個人手腳並用朝著河對岸划去,卻游出了堪比摩托艇的速度,看起來很寬敞的安那考斯迪亞河,在兩人眼裡差不多就是個小河溝,一會的功夫就游過了岸。
可等羅傑斯渾身濕漉漉的從河裡上岸後,卻失去了冬兵的身影,但地上有一條很明顯的水漬,一直延伸到距離岸邊不過十來米的一家工廠的圍牆邊,顯然這個名為『冬兵』的殺手進入了環境相對複雜的工廠里。
對著耳麥喊了兩聲,卻沒有任何的回應,大概是進水失效了,讓羅傑斯不由得皺起眉來,有點懷念斯塔克的產品了,質量那是槓槓的,別說進水了,就是潛泳也不影響通訊。
看來神盾局貪污腐敗的問題,有可能並非空穴來風,至關重要的通訊工具,竟然連一點水都防不了。
心中想著,羅傑斯已經衝到了圍牆邊,縱身往上一躍,抓住牆頭,雙臂發力,直接跳了過去,穩穩的落在地上,抬頭看向了前方,只見一棟棟紅磚壘就的廠房四周,堆積著大量的磚塊、鋼材、管道等物。
生生早就了一片『叢林』,高高掛起的幾盞燈,照在大這一堆堆的雜物上,映出大片的陰影。
打了好幾年仗的羅傑斯,僅掃了一眼,心就不由得一沉,這別說一個人了,就是十個人都能輕鬆的藏匿起來,光憑他一個人,想找遍工廠,怕不是要到天亮了。
而且這地形實在是太適合埋伏了,他自己都能想到一百種設置詭雷的方式和地點,按照神盾局的情報,對方是專業殺手,這方面恐怕比他更專業。
但羅傑斯還是義無反顧的走進了『人工叢林』里,振金盾牌擋在身前,放慢腳步,輕手輕腳的走在堆積如山的廢舊鋼材間,雙眼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一步、兩步
每一步落下都小心翼翼,每一個拐角、凹槽,都讓羅傑斯警惕萬分,手中的振金盾牌,時刻準備向前發動反擊。
氣氛無比的緊張,本該在夜晚狂歡的蟲子們,好似也被這氣氛給嚇到,停止了鳴叫,讓工廠陷入了一片死寂,若非還有自己的呼吸聲傳入耳中,都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聾了。
就在羅傑斯剛走過一個十字口,左側突然響起噪雜的腳步聲,雖警惕一直沒有放下,但對方突襲的速度遠超羅傑斯的預料,匆匆忙忙的轉身,就看到一個黑影高高躍起。,右腳一蹬身後的雜物堆,借力撞向了羅傑斯。
高高揚起的左臂狠狠的砸向了羅傑斯,速度之快、力道之強,竟帶起了『呼!呼!』的風聲。一直拿在手裡的振金盾牌當即抬起,擋在了冬兵拳頭砸下來的路線上。
『哐當!』
響亮的金鐵交擊之聲迴蕩在二人耳邊,讓羅傑斯的耳朵相當難受,可對方卻沒有一點的變化,一擊不成,剛落地就揮拳砸向了空門大開的羅傑斯胸膛。
羅傑斯當即向下揮動右臂,讓薄入刀刃的振金盾邊緣切向了對方剛伸出來的手臂,以阻止對方的直拳衝擊。
冬兵毫不猶豫的變招,五指張開來,腕部翻轉,掌心向上,手臂跟著往上抬,掌心觸碰到振金盾的剎那,五指猛地收攏,如鐵鉗一樣緊緊的抓住了振金盾。
兩個人在圍繞振金盾攻擊時,另一隻手不約而同的錘向了對方,兩個戴著露指黑色手套的拳頭在半空中對撞在一起。
對撞的一瞬間,羅傑斯都覺得左手痛的失去了知覺,一秒後才恢復正常,但還有痛覺,對方的力量竟也這麼強。
反衝力讓兩人都往後退去,讓兩人同時抓著的振金盾『暴露』出來,羅傑斯的右手抓著盾牌內襯的綁帶,而冬兵用左手抓著光滑的盾牌邊緣,竟讓羅傑斯無法把振金盾拽過來。
發覺羅傑斯想奪回振金盾,冬兵的左手腕部立刻翻轉,強行讓振金盾翻轉了一百二三十度,使得大半截小臂都沒入盾牌內襯的羅傑斯的手臂跟著扭動。但手腕比肘部靈活多了,冬兵還有活動空間,可羅傑斯的右臂,幾乎是卡死動彈不得。
冬兵的右手在大腿外側一摸,抽出一把不過比食指長一半的小刀,用力刺向了羅傑斯,刀刃的寒光讓羅傑斯大驚,急忙抬起左臂,抵住對方的腕部,讓其手中的刀無法刺下來。
兩個人就這麼開始『掰腕子』,一個拼命的往下壓,一個拼命的往外推,小小的尖刀,成了博弈的中心。
突然間,羅傑斯鬆開了視若至寶的振金盾,用多出來的右手,猛擊冬兵的腹部,接連七八下重拳,把冬兵砸的不住的後退,帶著手中的振金盾脊背撞在後方的雜物堆上。
羅傑斯趁勝追擊,直接就上腳了,但冬兵反應速度不由得不快,快速的轉身,讓羅傑斯踹在了磚塊上,直接把好幾塊磚給踹碎了。
冬兵還抓著振金盾邊緣的左臂揮動,用羅傑斯『丟棄』的振金盾,砸向了羅傑斯,讓羅傑斯不得不停止攻擊,甚至要避退。別看振金盾的邊緣沒有開鋒,但力氣大的話,切開低於兩毫米的鐵皮簡直不要太輕鬆。
冬兵得理不饒人,羅傑斯向後退,他就往前走,一手拿盾拍,一手拿刀刺,打的羅傑斯不住的後退,根本不敢硬接。
側身躲開橫切過來的振金盾,鋒利的小刀就刺了過來,讓羅傑斯再度後退,後背抵在了一堆廢棄鋼材上,退無可退。
可羅傑斯不驚反喜,右手向後抓住一根凸出來的鋼材,用力的往外一拽,竟把長長的鋼材給抽出一截,右臂一發力,將其作為支點,身體向上躍起,騰空的雙腳狠狠的蹬在冬兵的胸膛上,一下子把措不及防的冬兵給踹翻在地。
冬兵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迎接他的是羅傑斯隨手在右前方抓到的一塊紅磚,當做盾牌擲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冬兵的腦袋上,『啪!』的一下,紅磚都碎成了八瓣。
冬兵也被砸的頭昏腦漲,鮮血一下子流了下來,而羅傑斯扔出紅磚後,自己也沖了上來,一拳砸在剛挨了一磚的冬兵腦袋上,打的冬兵後退不已,飛身躍起,轉身一個迴旋踢,重重的踹在冬兵的腹部。
把冬兵踹的都快飛起來了,後背又一次的撞在紅磚堆上,正好落入一盞燈光的直照範圍內,他臉上的面罩竟不知何時掉了,露出鬍子拉碴的下半張臉。
羅傑斯正向前跑動著,飛身躍起,膝蓋狠狠的撞在冬兵的胸膛上,讓冬兵悶哼一聲,身後的紅磚堆都被砸的往後凹了一大塊,幾乎把冬兵整個人陷入其中。
兩人的距離近的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這張無比熟悉的臉,讓羅傑斯的雙眼瞪的大大的,大腦一片空表,脫口而出一個名字:「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