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攬著一個小伙的肩,跟他們介紹:「這是我上次來山花村的領唱阿八斤。【Google搜索】」
阿八斤點點頭,「生下來八斤。」
眾人大笑。
「這位姑娘上次跟我對歌的。」何歡又看著一個姑娘。
「字依莎。」姑娘自報家門,「漢語意思是美麗的珍珠。」
梁安歌點點頭,「真好聽!還是女孩取名比較講究啊!」
「哈哈哈……」
「字是巍山和南澗彝族最大的姓氏。」何歡補充。
可能是他們漢化比較深,漢語說得比畢家村更加流利,只是帶點口音,但很容易聽懂。
一群人在阿扎大叔的帶領下走過去,香味越發濃烈了。
他們不是四合院,而是一個敞開的院壩,直面青山。
看到小白龍又來了,還有大明星和專家,村民們激動萬分。
何歡跟他們握手、擁抱,熱鬧了一會兒,阿扎大叔引著他們入座。
桌子中間隔得很寬,何歡說:「這是為了等會兒方便跳菜。」
梁安歌興奮地望著門口。
「南澗最出名的不是打歌,而是跳菜。是流行於哀牢山無量山一帶彝族特有的音樂舞蹈形式。
也叫捧盤舞或抬菜舞。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上菜禮儀,一般重大喜慶和歡迎重要賓客的時候,才有跳菜。」
專家們期待不已,感覺備受重視。
「跳菜跟打歌一樣,都盛行於唐朝時期。而且跳菜的音樂和舞步,跟打歌也是共通的。只不過,還要抬著菜,所以又有雜技的成分。
如果跳的過程中菜撒了,碗掉了,是很不吉利的。所以,這項技藝要師傅教,長時間刻苦訓練,是實打實的民間藝人!
因為有了這項禮儀,他們婚嫁、節日,就更熱鬧了。從上菜的那一刻開始就開始跳,吃完飯繼續打歌,打到天亮。因此,南澗也被稱為跳菜之鄉。」
大家點點頭。
聊了一會兒天,就見阿扎大叔提著一面大鼓到院子裡,砰地敲一聲,高喊:「順路!」
何歡招呼專家們坐到三面,把臨邊的一面讓出來。
解釋道:「無論宴席擺放多少張桌子,客人只能坐三方,稱為六人席。中間留一條通道,專門作為抬菜人的跳菜通道。」
大家點點頭,這才知道為什麼阿扎安排他們六人一桌。
兩個男子走到場中,彈起三弦,跳菜調一起,引菜人到廚房門口,與裡面的跳菜人鳳凰三點頭。
幾個男子又上台,長號、蘆笙、竹笛齊響,鼓樂齊鳴,跳菜隊踏著節拍從廚房魚貫而出。
大家還沒吃,胃口已經被吊起來,報以熱烈的掌聲。
跳菜隊備受鼓舞,手抬、臂托、口銜、頭頂,托著各式菜餚,兩步顛四步崴,緩緩來到席間。
觀眾只看見碗裡的菜一顛一顛地跳了起來,看得是激動萬分。
引菜隊都是女人,明明是引路,卻倒退著引,甩著手巾跳著舞步逗他們,扮鬼臉做怪相,千姿百態,詼諧幽默,觀眾哈哈大笑。
抬菜隊的漢子們忍著笑,用舞步回應逗引,跳得有來有回,菜還是抬得穩穩的。
梁安歌笑道:「太能忍了!要是我,就端一個碗,被這樣逗也端不住!」
秦空點點頭,「你不用逗就笑了。」
專家們大笑,已經見識過精靈的笑點有多低了!
梁安歌掐他一把。
何歡笑道:「這確實不但考驗技藝,而且考驗忍耐力,跳菜的目的就是烘托氣氛,直言,搞笑!希望賓客都笑起來。笑點低的人第一關就被淘汰。」
村民和專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引菜隊也越發起勁逗他們。專家們又好笑,又心疼跳菜隊。
跳菜隊回應著引菜隊的舞步,顛過來歪過去,菜在碗裡跳,卻不跳出來,令人不得不讚嘆他們的技藝高超!
真不愧民間藝人!
到桌邊,引菜人鳳點頭,跳菜人屈膝半蹲,引菜人把手巾往圍腰裡一紮,端起托盤裡的菜放到桌上。
賓客們切實感受到什麼叫最高的上菜禮儀!看到他們歷盡重重障礙,順利抬來了菜,專家們也鬆了一口氣,情不自禁為他們鼓掌。
跳菜的漢子們笑臉盈盈起身離去。
到口咬方桌出來,專家們激動得站起來,手掌都拍紅了。
梁安歌說:「今天看他們用頭背東西已經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牙齒也能叼桌子!」
大家都點頭,桌子上還有好多碗菜,還一邊叼一邊跳。
真的是雜技了!看得牙齒疼,對他們更是佩服萬分!
接著出來的是疊羅漢,鼓掌已經不夠了,精靈帶頭歡呼。
全場跟著歡呼,這菜還沒下肚,先把嗓子燥起來了!
等羅漢們下來,菜已上滿桌,阿扎大叔又敲一聲大鼓:「開席!」
梁安歌捂著心口,「我已經吃不下去了。」
「為什麼?」何歡問。
「感覺我心都要跳出來了!」
何歡笑道:「喝杯酒,壓壓驚!」
阿扎大叔已經放下鼓,舉起杯,「我代表山花村歡迎小白龍音樂團!」
周圍的村民們一齊唱起酒歌,沒有人能拒絕彝族人的敬酒,因為太熱鬧了!太豪爽了!太喜歡了!
專家們都舉起杯,大家一飲而盡。
壓了驚的精靈立刻把筷子伸向分割好的烤黑山羊,「嗯嗯嗯……」
「嗯嗯嗯……」周圍都是這樣的聲音。
何歡笑看著他們,「這個綜藝如果後面不剪掉部分的話,只怕觀眾一邊看一邊流口水。」
專家們嘴巴沒空,點點頭,表示同意。
何歡看看又一次站在邊上一邊拍一邊咽口水的攝影師們,「雲州少數民族就是這樣的,音樂、舞蹈、美食、歷史文化、自然風光,是一體的。」
「嗯!」專家們點點頭,又繼續吃。
除了烤山羊,還有無量山火腿、無量山烏骨雞、牛肉、菌子……總之,物華天寶都在桌上了!
吃了一會兒,何歡看看攝影師們,最辛苦最可憐的就是他們了!
「快來吃吧!觀眾也不可能看我們吃完一頓!那對他們多麼折磨啊!」
專家們笑道:「對對對!」
阿扎大叔趕忙安排他們入席。攝影師們塞一口烤羊肉進嘴,簡直熱淚盈眶,何導比陳導有人性多了!
吃完這頓驚心動魄的宴席,眾人在阿扎大叔的帶領下到村里茶園上的平壩。
採茶時節,這裡作為曬場,節日慶典則作為打歌場。
場中篝火燃起,與山邊紅霞輝映,仿佛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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