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連她家貓的照片都沒發來。Google搜索還不如上一次了。

  何歡坐到靠窗邊的位置，之前這一直是龍姑娘坐的位置。現在，龍姑娘和百合都不見了。

  走婚，這種形式，何歡是很贊同的。因為對於愛情來說，自由對他來說還更重要一點。

  但人總是這樣嘛，真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又不能那麼灑脫了。

  尤其是對方比自己更灑脫的時候，感覺一切都成了空。

  她那麼遠，又不愛說話。在身邊的時候，還可以看看她的小表情體會她的小情緒。現在，隔著千里，她不發信息，就真的……

  何歡望著窗外，沉默不語。

  剛好駕駛位擋住了那個位置。

  馮師傅看看後視鏡，微微笑笑。

  一點多鐘，在路邊飯店停下來。因為他帶遊客去買東西才這麼晚出發，何歡就請馮師傅。

  馮師傅看著他，「怎麼懨懨的？」

  何歡看他一眼，「開長途累吧？我又不會開車，沒人跟你換班。」

  馮師傅笑道：「開長途對我是常事。以前開貨車，很多國道白天不讓走，都是晚上上路的。這次就這一段長的，算輕鬆了。」

  坐飛機一個小時，開車近十個小時，現在澹季，幾百塊，何歡並不是捨不得。正因為車程太長，才想陪馮師傅一起回去。

  下午，何歡努力打起精神跟馮師傅聊天。

  讓馮師傅講他以前開貨車時候的故事。因為他自己實在不想說話。

  手機不時響起，遊客們在跟和美買東西，除了水果又買鮮花餅、蜂蜜，好像要把雲州美食搬回家。

  除了這些便宜的，他們又開始問松茸、天麻、三七、蟲草、松露等等這些名貴的土特產。

  雲州山珍很多，不扯什麼保健功效，拿來燉湯，不放任何肉，也鮮掉舌頭！

  何歡給和美發信息：他們生活品質高，你就給他們找好的，沒有好的不要以次充好。不要誇大功效。不要做一錘子買賣。他們覺得好，會成為你的長期客戶。

  和美：我知道，他們都是因為信任你才信任我。我不會騙他們的。謝謝你，小白龍。

  何歡也反應過來了，又回她：不用謝。以後帶團到麗江，遊客想買特產，我就讓他們找你。

  和美：下次來我請你吃飯。

  遊客們又買東西又報平安，直到下午的航班也到達了，也晚上了，群里逐漸安靜下來。

  十二點，何歡終於到家。

  一下車，就看見梁銘在小區門口。何歡感動死，上前抱住他的肩。

  「你回來太晚了，就沒給你留飯。我們帶點燒烤回去吃。」梁銘提著一兜燒烤一兜啤酒。

  「嗯。」

  梁銘跟著大師兄，何歡退群的事，還有導遊圈的事，他當然知道。兩人往裡走，梁銘看了看他，「這次休息幾天吧。」

  「嗯。」感覺十一天，遊客沒有累，這一刻，他是真的累！

  到家，兩人吃著燒烤喝著啤酒，何歡問：「你現在怎麼樣？帶團不緊張了吧？」

  梁銘點點頭，「幸好你帶我認識了大師兄，現在慢慢找到方法了。內向有內向的帶團方式。不像以前，不說話就覺得尷尬、難熬。」

  「那你知道怎麼跟內向的人相處？怎麼她才願意多說一點話？」

  梁銘看著他，「你真的單戀人家啊？」

  何歡嘆了一口氣，「這次去瀘沽湖，我想她是不是中了瀘沽湖的毒？說要跟我做摩梭那種朋友。」

  梁銘笑道：「那不就是情人嗎？進展很快啊！」拍著他的肩，「那你還傷心什麼啊？」

  何歡喝了一口酒，「摩梭人家那種是天天晚上在一起的啊！但是她下個團就不來了。這一回去了消息也沒了。我關心她，她還說她不擔心我。」

  何歡嘆一口氣，又喝一口酒，「她幾乎不發信息不打電話。本來就在兩個地方，還這樣，那算什麼啊？給我十萬，就是想來了在一起，沒來完全不相干？真的就像那什麼……」

  「什麼什麼？」梁銘拉住他，「十萬？給你十萬？」

  「我沒要！」何歡特有風骨地大聲說，「我又不是喜歡她的錢！」

  梁銘看著他，酸！

  也喝了一口酒。

  「你不覺得作為一個導遊，一個姑娘給你錢又不煩你，不是很好嗎？」梁銘說，「這要是換了夢夢，他能笑醒！」

  「你不要再告訴他們！」何歡氣道。

  「好的。」

  「我都不知道我現在算是單身呢還是怎樣呢？」何歡嘆口氣，又喝了一口酒。

  梁銘遞給他一根串，還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看來是動了真心。

  好奇道：「把照片給我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大美女讓你這麼神魂顛倒的？」

  「不。」何歡搖頭，「她說她不會跟我結婚生孩子，不會進入我的家庭。感覺也不會想認識我的朋友。

  她從來不說她的事。感覺不想讓我進入她的生活。我們就像是地下的，見不得光的。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總之……」

  何歡無從訴說他跟龍姑娘這種關係，算是什麼關係？

  一口一口喝酒。

  梁銘看著他，聽他這麼說，感覺這真的像一個有錢的姑娘一時新鮮，在玩他。

  可憐地看著他，沒想到一個灑脫的男孩子，那麼多女生都沒追到的天才，會栽在這麼一個只想玩玩他的小富婆身上！

  只好陪他喝。

  何歡很快倒在沙發上。

  梁銘收拾著桌子，桌上何歡的手機一響，顯出一條消息：到家了嗎？

  那名字就是：龍姑娘。

  梁銘笑了，真有意思！

  轉頭看看沙發上的何歡，手機又黑屏了。

  過了一會兒，龍騰打過來，梁銘接起來。

  一個清冷的聲音卻難掩焦急和擔心：「你怎麼不說話？你到家沒有？」

  「我是他朋友，他睡著了。」

  「呵！」

  梁銘忍不住笑了，感覺這姑娘馬上要氣得掛電話，連忙說：「龍姑娘是嗎？他剛喝醉了睡著了。」

  「又喝醉？」

  「哦，他十二點才到家，說起你，就喝多了點，剛剛才睡著。」

  「哦。那麻煩你照顧他。」

  「嗯。不用擔心。」

  「謝謝。」

  梁銘掛了電話，踢了沙發上的何歡一腳，「這叫不關心你？這叫不發信息？不打電話？」踢一腳不解氣，又踢他一腳，「大半夜的秀恩愛！秀老子一臉！我可去尼瑪的！」

  把他的被子扔到他身上，關了客廳燈，梁銘也回房去了。

  剛剛還可憐他，現在默默抱緊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何歡被尿憋醒，回來拿起桌上的手機看看時間，一眼看到了龍騰的消息。

  開心萬分，正要給她打電話，就發現通話記錄有她打來的一分鐘。

  連忙衝進梁銘的房間，「她給我打電話了？她說什麼了？」

  梁銘被他吵醒，被子裡伸出腿就踢他一腳，「你快滾出去吧！你特麼叫失戀！虧老子陪你喝到半夜！」

  「她說什麼了？」

  「她讓我照顧你，還跟我說謝謝。我特麼照顧你四年，你都沒跟我說過謝謝！居然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姑娘讓我照顧你，跟我說謝謝！我可……」

  「哈哈哈……」

  梁銘看著他捧著手機那得意的樣，又踢他一腳。

  何歡跳開，「她還說什麼了？」

  「你給我滾出去吧！」

  何歡擠到他床上，「你快告訴我，她說的每一句你都給我複述出來！」

  梁銘想掐死他！

  人家一個女的怎麼沒他那麼事兒！也沒問他何歡說她什麼！

  梁銘跟他複述了一遍，龍姑娘話語簡潔，還是很好記的。

  何歡滿臉開心。知道梁銘沒瞎編，這是龍姑娘的風格！

  「這麼說她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

  「不然呢？其他遊客大半夜給你打電話了嗎？人家發信息打電話少，不每條信息每個電話都是關鍵的嗎？」

  何歡高興地看看群，「確實，群里那麼熱鬧，各種感謝我啊說我好啊，但沒有一個遊客問我有沒有到家。

  這也不能怪他們，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他們只是遊客。我也只是導遊。

  只有龍姑娘，明顯計算了我到家的時間，在半夜一點給我發信息，等了一會兒沒有回覆，又打電話來詢問……」

  梁銘踢他一腳，「你快給我滾下去吧！不用在這兒給我分析了！我特麼知道她喜歡你！她關心你！行了吧？」

  何歡靠在床頭，看著那條信息傻笑，「我真是的，我應該一到家就告訴她的。害她等了那麼久！

  你說我現在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不過她昨晚睡那麼晚的話，現在應該也還在睡覺吧？」

  「滾！」梁銘一拉被子蒙著頭，「你快給我滾！」

  「嘿嘿嘿。」何歡這才心滿意足地捧著手機反覆看著那條信息，回到自己房間去，靠在床頭繼續看。

  雖然只有短短几個字，短短一分鐘通話記錄，他卻能從中看到她對他的無限關心，很是開心。

  很想抱抱她，現在只能抱抱枕頭。

  她雖然在睡覺，但發信息不會打擾她吧？何歡實在忍不住了，手指按住消息框，卻不知道說什麼。

  想來想去，發了一條：我很想你。

  就看著手機，很快，龍騰回了：少喝點酒。

  何歡連忙打語音電話過去：「還不是因為你說不擔心我，我難受了一路。才喝酒的。」

  「嗯。」

  「我們視頻吧，我想看看你。」

  「嗯。」

  梁銘連忙起床關上門，屋裡漾滿了愛情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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