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時為雲州旅遊正了一波名,也沒每個點都停留。記住本站域名因為這邊就是古村落、博物館。但他們已經看過了真正的摩梭人家,也就不必再看。
一路到草海,人更多了。
到了走婚橋上人來人往,橋兩邊很多攤販,穿民族服裝的人也成堆聚集在這裡。
「好羨慕摩梭姑娘的頭髮!好多啊!」一位女遊客看著她們頭頂的大辮子。
「那是氂牛辮!」何歡說。
「什麼氂牛辮?」
「氂牛尾巴做的假辮子。」
「啊!」
「這樣顯得顱定高,頭上一圈又一圈辮子, 圍繞著彩色的珠子,顯得臉更小。你們想顱頂高還要去燙頭髮,人家早就把假髮盤在了頭上。你們落後了兩千年!」
遊客們前仰後合。
「你們現在抓緊時間穿百褶裙,越褶越青春,過了三十說你裝嫩。但她們從十三歲成人禮開始穿裙,裙的褶數越多,地位越高。中午招待我們的老祖母,百褶裙的褶子是最多的。」
「噢!」
「那那些小伙呢?」遊客們好奇地看著穿民族服裝的小伙。
「小伙之所以會這樣打扮, 完全是摩梭姑娘認為好看。跟咱們傳統的男人認為什麼樣的女人好看不同, 摩梭女人認為什麼樣的男人好看,摩梭男人就打扮成什麼樣子,都是為了取悅她們。」
「哈哈哈……」
「他們都頭戴氈帽,腰挎短刀。就像牛仔一樣。」
大家看著,「哇!真的哎!」
「哇!真的哎!」何歡誇張地學著他們,「現在都是為了取悅你們這些遊客!」
「哈哈哈……」遊客們追著他打。
等他們追上了,拉住他也沒打。
何歡又跟他們說:「你們沒發現中午我們去的那家真正的摩梭人根本沒穿民族服裝嗎?」
「對哎!」大家如夢初醒地點點頭。
「他們為什麼不穿民族服裝?」大家好奇道。
「民族服裝很複雜,很多都是自己紡織。有了更方便更簡單又便宜的衣服,他們為什麼還自找麻煩?她們的頭髮也就隨意扎著,沒盤大辮子戴一堆首飾。
你們看到的從頭到腳民族服裝齊全的不是景區導遊就是演員。甚至不是一個民族的。你們去店裡租一套買一套,你們比我們中午去的那家更像摩梭人。」
遊客們笑個不停。
「來瀘沽湖的大多是因為摩梭人,所以瀘沽湖都是摩梭人。其實還有其他民族,也有漢族,還有來做生意的。
但他們都成了摩梭人,都是為了掙錢,光從裝扮無法分辨。他們講的故事只有風流甚至下流, 都是為了契合一些遊客的獵奇心理。」
「他們的害羞文化, 根本不會在公眾場合說自己和情人的事。所以你也不要去問。今天我也沒問他們嘛。這是人家的私事。」
大家點點頭,今天只是參觀房子,沒講個人感情。
「那些對自己的阿夏和自己有多少阿夏大講特講的,不能判定是摩梭人,至少不是正宗的摩梭人。」
「嗯。」遊客們點點頭。
「你不會去問一個陌生的漢族人你女朋友怎麼樣?如何如何?對不對?一個陌生人突然來問伱跟你女朋友的事,你也會覺得對方有毛病是不是?」
大家點頭。
「所以不要把他們當作參觀對象,保持尊重。」
大家感覺這個導遊真好,不然自己可能因為好奇不知不覺就越過了人與人之間的界限禮儀。
但這也是旅遊地居民無法逃脫的。因為這種基於民俗文化的旅遊目的地,本身就把他們當做商品宣傳了。遊客也就很難避免用獵奇的眼光看待他們。
「很多人來走婚橋,是因為它是摩梭人走婚的通道。除了豬槽船、騎馬,就是走婚橋。看方位。
瀘沽湖上也就這麼一座橋。它實際上也不止是走婚,就像豬槽船還要打豬草,馬也是出行工具。
只不過因為愛情總是令人心生嚮往,所以這條普通的當地居民出行的橋也就成了天下第一鵲橋。」
橋兩邊蘆葦漸漸密起來,何歡停下,「你們這些情侶走吧!」
等遊客們走過,龍騰走到身邊。
何歡說:「你用傘擋著點。」
「嗯。」想起早晨兩人躲在衣服底下,龍騰臉微微一紅。
一個小孩拿著玫瑰花走過來,「哥哥, 哥哥,給姐姐買花!」
「不買。」何歡說。
「他不愛你。」小孩轉頭沖龍騰說。
「她過敏。」何歡說。
小孩悻悻地走了。
龍騰看著他,「誰說我過敏了?」
「你說的啊!」何歡接過她的傘,低著頭和她打著,「你對格桑花過敏,難道不對玫瑰過敏嗎?我在石頭城還和野玫瑰對歌了。」
龍騰臉通紅,伸手搶傘,沒搶過去。抬頭恨恨地看著他。
何歡看著她笑了。
龍騰又低下頭,「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滿地都是花滿地都是紅顏知己!我二十年才不過敏了,出來看花還是看你的女人來了?」
何歡捂臉,「什麼我的女人?我哪有?」
「我不是你那些花中的一朵。」龍騰拿過傘,「對我收起你那一套!」
扛著小傘遮著臉,何歡走在她傘外,「我只是打比方。我覺得女人像花一樣美好,千姿百態。但我並沒有隨便去採花。」
「你是沒有。你就像那些風流才子一樣,隨便賦詩一首,揚了別人的名動了別人的心,大家也誇讚你的才華和風流。
然後你又去另一個地方賦詩一首。那些姑娘喜歡你,看到花想起你,以為自己與眾不同,但是你呢?」
龍騰揚開傘,看著他,「你除了讓人傷心和念念不忘,你還能給她們什麼?曾經被你誇過像花?你看到花都不會想起她們。看到花想起她們的還是女人。這不可悲嗎?」
她眼中忽然淚瑩瑩的。
何歡心一疼,伸手想抱住她。
龍騰轉過頭,「我不是那些女人,不會被你隨便一句話感動。」
何歡垂下手,女人的心思真是九曲十八彎,他沒想到她們看到花還能想起他想起別的女人。
他不懂女人的心思為什麼這麼複雜,沉思良久,「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以後一定更加謹言慎行。但是我……」
何歡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是他看到海菜花一定會想起她。格桑花、野玫瑰,他就是就地取材隨便一比,但是海菜花,他還沒有見過,就覺得像她了。
容貌、姿態,現在發現——還有性格,一點雜質也容不下。
何歡有點憂愁。
想起他說她像海菜花一樣的時候她明明很高興的,見到格桑花就突然不高興了!
她大概以為他對她跟別人一樣吧?
「我以後再也不把女人比作花了。你隨便看花吧。」
「你比不比花關我什麼事!我看不看花關你什麼事!」龍騰快步走了。
何歡站在後面,笑了,又嘆了一口氣。可能龍姑娘說得對,他就是賤吧?竟然覺得龍姑娘這不關他的樣子很可愛。
不管怎麼樣能夠說出自己為什麼生氣的女人,就很偉大了對不對?
何歡又連忙去趕小白龍團。
遊客們在彎彎曲曲蘆葦掩映的橋上自己走著,也不管導遊。
走婚橋很多旅遊團,很多導遊在講解,小白龍卻不見了。
前面一個穿摩梭服裝的女導遊講解著,吸引了很多遊客蹭聽。
小白龍團也湊過去聽。
「我們的格姆女神是摩梭村寨里最漂亮的姑娘,瀘沽湖周圍這麼多山,這些男山神都是她的情人。但她最愛的情人是一位遠方的男山神。
有一天格姆女神正在和瀘沽湖邊的一位男山神在花樓幽會,這位遠方的男山神趕來,一見花樓掛著別的山神的帽子,轉身就走。
格姆女神聽見了馬蹄聲,追出來,見遠道而來的男山神走了,急忙追趕,追了三天三夜,也沒有追上,只看見一個馬蹄印,格姆女神傷心欲絕,眼淚流滿馬蹄印成了瀘沽湖。
走遠的男山神回頭一看,也很傷心,便往湖裡灑了幾坨銀子,就成了湖中幾座小島。
各位遠方來的男神,我們摩梭姑娘情人雖然多,但最愛你們噢!你們可不要走,我們摩梭姑娘會傷心的哦!」
「哈哈哈……」圍著她的男遊客都大笑起來,開起了一些下流的玩笑,她也回答得有來有往。
小白龍團連忙跑回來,氣憤地拉住小白龍,「那個導遊怎麼能那麼說她們的女神啊?」
一頓憤憤不平的敘述。
「小白龍團你們去聽別人講解,你們不是自尋煩惱嗎?」何歡看著他們。
遊客們笑道:「還不是因為你走後面也不跟我們講。」
「我講一路了。」
大家也笑了,是啊!一天環湖,小白龍幾乎都在講解,無論車上還是下車。
大家拉著何歡,一會兒走到那被眾人圍繞的摩梭服裝女導遊前。
她正講著摩梭小伙爬花樓爬錯,爬到姨娘房間,姨娘也不吭聲,姑娘等了一夜……
各種描述惹得圍著她的男遊客大笑。
小白龍團看著那白白淨淨還算秀氣的女導遊皺皺眉,推著何歡,「小白龍!唱歌!唱摩梭歌!」
他們一鬧,周圍的遊客們也發現了小白龍,大叫:「是雲州對歌王子小白龍哎!」
「唱歌!唱歌!小白龍唱歌!」圍觀遊客一齊起鬨。
何歡也被她剛剛對摩梭文化的侮辱弄得心裡不舒服,有些導遊傳播的文化真的很低俗很扭曲,以原住民之名傷害原住民。
於是大方地唱道:「阿注餵阿注喂,喔撒喔嘟烏則則嘿則吶唰呵唰……」
唱了一段,笑盈盈地看著女導遊。
圍觀遊客啪啪鼓掌,小白龍名不虛傳啊!會唱完全聽不懂卻很好聽的少數民族歌曲。
小白龍團看著女導遊,「輪到你啦!這是你們摩梭人都會唱的走婚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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