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客們一見，刷地擋住何歡，「你們想幹什麼？」

  經理低頭，又抬頭擠出一個微笑，「我們是來道歉的。Google搜索」

  遊客們一懵。何歡說：「你們先上去吧，沒事。」

  遊客們擔心地望望，這四星酒店裡這麼多人, 又有保安，他們應該不敢動武，向電梯走去了。

  經理帶著幾個男人走到何歡面前，幾人鞠了一躬，「小白龍，對不起。」

  看門口人來人往的, 經理拉拉他，「我們到外面吧。」

  何歡就跟著她走到外面咖啡座坐下。

  經理也在對面坐下，幾個男人坐到另一張桌。

  「你看要怎麼補償你？」經理微笑道，「我不是說要送你一個鐲子嗎？我帶來了，你放心，這真的是好貨。」經理拿起一個袋子，拿出裡面的盒子，打開。

  碧綠透澈！

  全導自啟動：天然冰種翡翠玉鐲，價值一萬。

  何歡笑了，看來知道他不好忽悠了，居然拿了真貨！

  看他笑了，經理也笑了，把盒子往他面前推推，「小白龍果然識貨！這個送女孩子，絕對不掉你小白龍的名氣，我們賣十萬呢！」

  何歡舉手擋住額頭，也擋不住想笑。

  好吧！難得真的，怎能不十倍賣？

  何歡也沒戳破，「你們來道歉, 不就是怕我給你們宣傳出去嗎？」

  經理默然。

  「放心吧，我不會宣傳。畢竟靠你們吃飯的人太多了。」

  「謝謝你體諒我們。」

  「我不接受你們的道歉也不接受補償, 從此不帶任何一個人進你們的店。就這樣吧。」何歡站起來。

  經理臉色一變，又很快站起來，從包里掏出來一個厚厚的紙包，「這是停車費，協議里的，你該拿著吧。」

  王師傅今天無聊得回酒店睡了一天，這會兒在外面溜達抽菸呢！

  剛好走回來，看到他們愣住了。

  何歡轉頭看見他踏上一級台階，笑道：「停在你們門口捨不得走的是這位師傅，他很支持你們的工作，給他吧。」

  經理抽出兩張現金，把紙包放回包里，走到王師傅面前，把兩百現金放他手裡，帶著幾個男人快步走了。

  王師傅在台階下抬頭望著何歡，臉一陣紅一陣白。

  何歡笑笑，「那天我跑了, 沒有簽字，他們該給你的。」說完轉身進去了。

  王師傅呆呆地站在那裡。過了會兒又抽出一支煙來, 今天煙都是他自己買的, 捨不得買那麼好的。

  抽起來不禁苦澀嗆人！這小白龍好嗆人啊！王師傅抽了半截，就把煙一扔。

  一道紅光劃出一道弧線，墜落在地上。

  王師傅蹲在花壇前，怎麼都琢磨不明白，就算是三塔和蒼山也不能讓購物店來給他道歉吧？

  整個旅遊線路都靠購物店掙錢，大家的爸爸！橫得很！

  怎麼就給小白龍道歉了？

  而且那女經理把厚厚一包現金塞回兜里，只給他兩百，什麼意思？小白龍不要，他就只配兩百嗎？

  不是……這小白龍，怎麼就能讓購物店來道歉了？

  王師傅怎麼都想不明白，又掏出一支煙來。

  經理也帶著幾個男人上車離去。

  一個男人說：「這小白龍！太狂了！太傲了！我看見他就拳頭癢！」

  「算了吧。省市執法隊都發函詢問了，還能怎麼樣？他真要較真起來，上頭真要查起來，我們就得關門。」經理道，「還好他沒向執法隊舉報，不然就不是詢問了。這兩天先換上真貨吧。」

  「這小白龍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只要他不亂說就好。」

  「他指使遊客亂說呢？」

  「他們又沒買，無憑無據。」經理淡然道，「咱們被投訴被舉報又不是頭一回，不都過來了？只是這次是小白龍，他名氣太大了！只要他不說就好。」

  何歡上樓去查房，電燈泡說：「小白龍，今天還是沒空房吧？你還是來跟我們睡吧。」

  何歡笑笑，「沒事，我要是睡不著我再過來。」

  「你別等睡不著了，你直接過來吧！」

  大哥又關心道：「他們沒為難你吧？」

  何歡點點頭。

  「賣假貨還那麼囂張！我們要不要投訴他們？」

  何歡搖搖頭，「你們又沒買，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不然人家說你們污衊，再一說是我小白龍說的，就像他們那天一樣，會編造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在我頭上。

  比如，我是想帶你們去返點更高的店。他們就會變成白蓮花，污水就會潑到我頭上。你們就算舉報到相關執法部門，人家也不會幹等著來查的。

  能開這麼多年的店，難道從來沒被舉報過嗎？肯定有的。但他們都有自己的關係和辦法。不信你上網搜，能搜到他們的黑料嗎？都是好話。」

  大哥點點頭，「那我在群里也告訴大家一下，都不要說了。」

  「嗯。」

  「今天走了太多路，早點睡吧。明天早上九點出發去麗江，中午到麗江入住吃飯。」

  「小白龍，你睡不著就來我們這裡吧。」

  「嗯。」

  何歡一間間房查過去。

  到文藝姐姐房門口，敲敲門詢問一下就準備走。

  門一下打開了，文藝姐姐叫住他，「小白龍，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遊客關心，何歡只得停下，看她穿著睡裙又眼觀鼻鼻觀心，「沒有。」

  「你都是為了保護我。」

  「你是我的遊客，我自然要保護你。」

  「司陪房不是很吵很難睡嗎？」

  「沒事，我在大哥他們房間睡沙發。」

  「今天爬山你也很辛苦，沙發怎麼睡啊？」

  「那我就在司陪房，走累了比他們睡著早就不會覺得吵。」

  「小白龍。」文藝姐姐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你就在我房間睡吧。你放心，我只是想讓你好好休息，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何歡簡直無語！這特麼角色是不是反了啊！

  「謝謝關心，不打擾您了，晚安。」何歡故作鎮定地走開。

  也許是放下了，也許是走累了，何歡回到司陪房，沖完澡倒床上就睡著了。

  睡得早，第二天醒來何歡也精神十足，在群里發：要看日出的現在起床！穿上外套！

  何歡先刷牙洗臉到大堂等他們，一會兒，大家陸續下來，除了文藝姐姐都到了。

  「要不要叫她？」一個遊客問。

  何歡說:「算了吧，讓她睡吧。」就帶著遊客出發。

  酒店門口就有觀光自行車，一群人騎向碼頭。

  晨光熹微，晨風清涼，清晨的大理十分寧靜。

  到了碼頭，已經有不少遊客。大家找了一個位置坐著，情侶們擁抱著依靠著，等待著日出。

  龍騰坐在何歡身邊，何歡看看她，「我還以為你起不來。」畢竟她昨天也沒表態。

  龍騰看他一眼，又轉頭看著洱海東岸，在深藍的海天一色中，晨曦薄染，像推開了一線天窗，露出微黃。

  「那座山是什麼山？」

  「雞足山。」何歡說，「除了在這裡看日出，最壯觀的就是雞足山金頂的日出。雞足山是一座佛教名山，是釋迦摩尼大弟子迦葉尊者開闢的。

  迦葉尊者是禪宗初祖，此外，還有密宗、藏傳等等，佛教各派集於一山，是南亞和東南亞佛教徒朝聖之地。

  雞足山西望蒼山，面臨洱海，雲海相接，時常有佛光顯現。在信眾心中，也就更加神聖。」

  龍騰長袖籠著手托著腮，默默聽他講著雞足山。

  其他情侶、閨蜜、基友，一對對的，都在珍惜此刻的私人空間，並沒有坐在一起。

  所以何歡就成了她一個人的講解員。

  在何歡對這座神聖的佛教名山的詮釋中，金光開道，一輪紅日從對岸冉冉升起。

  一忽兒，跳出山間，紅光萬丈，層雲盡染，一團團彩雲飄浮在碧藍的天空，萬道金蛇狂舞於洱海。

  海風凜凜，微黃的水杉披上紅妝隨風起舞，鳥兒掠影水面，清脆鳴啼，漁民撐篙一滑，翩然出海。

  除了幾個大呼小叫的，人類都靜默了。

  這是一場自然奉獻的演出。

  直到太陽離開地平線，紅光消散，碼頭的遊客漸漸離開，小白龍團才站起來。

  「好美啊！」

  大家又集中到一起。

  何歡說:「我們回餐廳吃早餐，出發去麗江了。」

  一個姑娘看著路邊賣早餐的，吸一口氣，「我們就在這裡吃吧！」

  「對啊對啊！」大家說，「酒店餐廳雖然精緻，但是在村子裡吃早餐感覺更舒服更有意思！」

  何歡笑道:「那走吧！去甩碗米線！開始我們新的旅程！」

  「好哎！」

  早餐店並不需要特意去尋找，洱海邊的村子裡到處都有賣。

  隨便走進一家，大家各自點了餐。大哥有先見之明地拉住何歡，「早餐各付各的，小白龍的我來。」

  何歡看著他笑了，也沒阻止他。

  「嗯！嗯！」遊客們各自付了錢拉著何歡過去坐下。

  熱乎乎的米線端上來，大家又開始低頭呼嚕嚕。

  吃飽了走出來，看著還蓋著雪白棉被的蒼山，大家駐足，「真的捨不得走啊！」

  何歡笑看著他們，「下次再來！」

  「嗯！」大家這才騎上車回酒店。

  何歡讓他們回房間收拾行李退房，文藝姐姐走過來氣呼呼地看著他，「你們看日出不叫我？我早飯也沒吃！」

  何歡看著她，這麼大個人，昨晚說好的看日出該什麼時候起床，早上在群里也發了，還有吃早餐，還得一個個提醒嗎？

  接過她的房卡，何歡說:「你去餐廳吃點，還開著餐。我們在車上等你。」

  「我不吃了！」文藝姐姐氣呼呼地把行李箱往外面拉去。

  呃這……

  何歡看著她，先不管了，去前台退房。

  提醒大家檢查行李上車，何歡上去酒店餐廳，打包了兩個糕點、切好的水果和熱牛奶。

  酒店本來不讓打包外帶，但是小白龍團兩天早餐都沒吃，這點要求還是很快滿足了。

  何歡上車，走到文藝姐姐身邊遞給她，文藝姐姐抬頭一笑，「謝謝。」接過來，在全車人的目光中，幸福地品嘗小白龍給她一個人準備的早餐。

  龍騰看著何歡。

  何歡回到第一排，「我們現在出發去麗江，大麗高速是全世界最美的高速公路之一，代表著我國的建築水平。你們不要錯過窗外的風景哦！」

  「好！」大家都開心地轉頭看著窗外。

  美麗的蒼山、三塔、古城漸漸落在後面。

  「大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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