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生愣了一下，大笑。又各自介紹了。
走廊上、樓梯上不斷碰到其他同事。
大家熱熱鬧鬧地打著招呼。
「呀！這是你倆誰的男朋友？」一個女生跑上來，從背後抱住梁玉和林小鹿的脖子。
想起莉姐說的外人不准留宿，難怪她這麼悄聲。不過何歡還是聽到了。
「什麼呀？這是新來的同事！」既然是同事，梁玉聲音也沒刻意壓低。
前前後後的人都聽見了，都一齊看著何歡。
何歡只好笑笑。
「哇！」一個女生羨慕道，「你們宿舍又來一個帥哥啊！莉姐也太偏心了！」
「是呀是呀！你讓莉姐也給你安排一個帥哥啊！」
一群女生嘻嘻哈哈拉拉扯扯地下樓，屈指可數的幾個男生只是相互點頭笑笑，深刻詮釋了女人說話的時候男人別插嘴。
女人堆里，男人總是顯得特別矜持，還有點自身難保的脆弱。
這畫面，確實像幾個和尚闖進了女兒國。
不過，班裡和整個旅遊系都是女多男少，何歡也不意外。
到樓下，路寬了，一群女生才分散開。林小鹿和梁玉又走到兩個男室友身邊。
「大家不是男女合住的嗎？」何歡問。
「怎麼可能？男生有男生宿舍，女生有女生宿舍，你們兩個多出來的，才被我們收留的。」
魏學舟點點頭。
何歡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晚上很多員工下班就走，或是家人團聚，或是朋友聚會，食堂人不多。早上很多外面住的員工也來食堂吃飯，人聲鼎沸。
打好早餐，四人找了一張空桌坐下來。
要上班，大家也不閒聊，都低頭乾飯。
「我還說一會兒打電話讓你來辦公室拿講解證，就碰到你了。」
聽到聲音，何歡抬起頭，見黃莉挎著包包，端著一碗米線站在旁邊。
「莉姐。」何歡連忙往旁邊坐坐，黃莉坐下來。
「莉姐，謝謝你又給我倆發一個帥哥，大家可羨慕我倆了！」林小鹿說。
黃莉笑道：「是啊！你們都是單身啊！剛好啊！」
「莉姐真體貼！」梁玉說，「正愁一個不夠分呢！」
魏學舟看來已經習慣了，何歡只好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乖乖聽著。
一會兒，他們吃完了。何歡說：「你們先去吧，我等莉姐，去拿講解證。」
三人先走了，黃莉也沒耽誤時間，很快吃完，帶著何歡去辦公室。
辦公室幾位姐姐也到了，何歡一口一個姐，跟她們打招呼。
也不白叫，一個給他一把車厘子，一個給他一把乾果。像在餵松鼠似的。女生的辦公室果然是零食鋪。
樂姐滋地吸一口酸奶，「姐只有奶，你要不要喝一口？」
「樂樂！」黃莉笑罵，又不知道罵啥，把講解證給何歡，「別理她，去你們組長那兒登記。」
「嗯。」何歡點點頭，也不敢久留，「我這就去簽到。」
「不止簽到，你第一天上班，要讓他把你登記上去的。」
「你們蘇組長就是媽媽桑！」樂姐說。
辦公室幾人大笑。
何歡莫名其妙，組長的名字就算有些像女的，也不至於像媽媽桑。
看何歡一臉迷糊，樂姐笑道：「你們媽媽桑很兇的，遲到要挨訓，快去吧。」
何歡如蒙大赦，耽擱這陣，生怕遲到，一路跑過去。還好都在門口這片兒，沒有迷路，也不遠。
到遊客服務中心，接待室里已經滿是人，正三五一群聊天。
何歡走到組長面前，登記、簽到。也到了八點半。大家安靜下來，自動集中到中間，排成三排。何歡正不知站哪兒，被林小鹿拉過去。
「今天咱們加入一個新同事，來，自我介紹一下。」組長看著何歡。
何歡手上還抓著一把乾果呢，只能遞給林小鹿。林小鹿抿抿嘴，接過來。何歡走出來。好些人已經在食堂見過了，都看著他。
「大家好，我是何歡。」
幾十個講解員嘴角逐漸放飛，看來都聽過他的大名。
林小鹿和梁玉、魏學舟也在笑，卻投來鼓勵的目光。
昨晚聊了一下，何歡一來就直接上崗，而且享受正式員工才能享受的待遇，肯定有過人之處。再說，住進了宿舍，沒意外，就是一輩子的同事。
何歡笑道：「看來大家未見我面，先聞我名了！我就是何歡！請同事們多多指教！」
同事們放聲笑出來，啪啪鼓掌。
女孩子多嘛，對長得好看的男生總是比較包容的，如果這個男生還開朗幽默，那好感就加十分了！
「剛去一個陌生景區，迷路是常事。誰說導遊就不會迷路？你這是上了熱搜而已。」一個大姐說。
何歡感激地點點頭。
這件事就這麼一笑而過，組長開了個短會，拍拍手，「好了！請同事們檢查儀容儀表、講解證、講解設備、遊客意見表，準備接客。有約的在裡面等，沒約的出來給客人選。」
何歡突然明白樂姐為什麼說蘇組長是媽媽桑了。
同事們各自散開，早上有預約的就去休息室等著。其他的在接待室坐下，等著遊客上門，挑選他們。
何歡覺得樂姐雖然說得不好聽，但形式就是這麼個形式。
雖然不是周末，但是暑假，早上就有很多團隊來了。一來早上風景好人又少，二來早上爬山沒那麼熱，同事們陸陸續續出去。
聽著組長叫名字，何歡也把他們一個個對上了號。
林小鹿和魏學舟都被客人點中，出去了。梁玉有團隊預約，在休息室待著。
一會兒有導遊進來，高聲叫著「吁——兒——、吁——兒——」，像在喚馬一樣。何歡正想著：他在幹嘛？梁玉從休息室出來，從何歡身邊走過，遞給他一盒喉寶。
何歡微愣，沒有接。
「講解途中一直說話會口乾，原則上又不能離開遊客去上廁所，所以少喝水，口乾了含這個。」
「謝謝。」何歡這才接過來。
梁玉穿過遊客中心逐漸擁擠的人群，向那個「吁——兒——吁——兒——」的導遊走去。
「玉兒你有了新歡？」那個導遊看何歡一眼，「居然躲在後面，不答應我？」
「新歡個屁！」梁玉打他一下，「我躲在後面還不是在等你？萬一其他遊客看上我了呢！你說我是等你還是放你鴿子？」
「是是是！玉兒是跑馬山的山花！客人全是沖玉兒來的！小生三生有幸讓山花等我！」
「去尼瑪的！」兩人嘻嘻哈哈地走過去。梁玉在門口組長的出團表上簽了字和時間，跟著他出去接團。
何歡嘆為觀止，以為自己夠大方了！還是太嫩啊！這一早上職場新人受到的洗禮，不亞於上次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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