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也不知道這莫名的噁心感從哪而來, 但猜想也是剛剛被包廂里的悶熱悶到,又或者是在那吃了些亂七八糟的小吃導致。【Google搜索】
而且也只是一瞬間的事,等那股感覺過去了, 她才忍不住笑剛剛蔣禹赫的那句話。
「我什麼時候演了,你把我想得真誠一點好不好, 我剛剛在樓上吃了點香辣小吃,有點沖胃罷了。」
「嗯, 真誠。」
蔣禹赫好像習慣了她這些迷惑行為似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直接牽住她的手往馬路對面走。
溫妤抿著唇,緊跟著他的牽引,內心幸福而滿足。
坐到車上,溫妤系好安全帶就給尤昕打去電話。
「你請的模特朋友里是不是有個穿黑色衛衣的高個子男人?」
蔣禹赫開著車, 餘光緩緩瞟著她。
尤昕在電話那邊說:「是啊, 你見到他了?怎麼樣,沒騙你吧,是不是很帥?」
安靜的車廂,溫妤不確定蔣禹赫會不會聽到這句話,故意回道:
「跟普通人比比還行,跟我老公比就差遠了。」
「……」
雖然知道她是在故意說給自己聽,但蔣禹赫的嘴角還是不察覺地揚了揚。
打完電話,溫妤從尤昕那得知了男人的基本信息。
叫鄭千嶼, 20歲, 還在上大學,只幫朋友走過一次秀,基本可以算是素人。
完全符合溫妤的要求。
她按照尤昕發來的信息,找到了對方的微博, 在上面找到了幾張自拍照。
「我明天就去找這個鄭千嶼。」溫妤指著照片說,「他好適合演江尋,我一眼就看中了。」
蔣禹赫:「就是剛剛扶你的那個?」
「對。」
「……」
扶你一下就看中。
蔣禹赫默不做聲,溫妤收起手機問他:「我的人找到啦,你呢,紀秋秋的演員找到沒呀。」
他們之間有約定,彼此給對方的角色找演員,這樣才最客觀。
蔣禹赫辦事效率向來是快的,早就看好了人,也是個學生,叫顧雙,才上大二,一個年輕的19歲姑娘。
他拿出手機,交換照片給溫妤看。
眉清目秀的,很乾淨的女孩。
溫妤有些意外:「這就是你腦海里的我嗎。」
她原以為蔣禹赫會找一個明艷張揚的女人,卻沒想到這麼幹淨。
車裡安靜了很久,蔣禹赫才淡淡說,「你被撞後醒來時,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乾淨得像一張白紙。」
蔣禹赫很難說清楚,從來無情的自己在當時最終願意帶溫妤回家,有多少是因為她醒來後的第一個眼神。
清澈如水,又楚楚可憐。
白紙可以被塗抹上任何明艷的顏色。
可已經有了顏色的,卻再也變不回一張白紙。
溫妤懂了蔣禹赫的意思,頓了頓,把兩個新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問:「他們像不像我們。」
蔣禹赫開著車,目光一直看著前方,連看都沒看一眼,「不像。」
溫妤微愣,「啊?」
好半天,蔣禹赫才道一句:「沒人能像你。」
「……」
不知是感動還是感觸,溫妤沉浸在這五個字里很久,只覺得這句話分量太重太重,沉沉的,全是蔣禹赫對她獨一無二的偏愛。
她整顆心都被他融化了。
溫妤撐著下巴,就那樣看著蔣禹赫,甜絲絲地說:「終於知道剛剛我為什麼會差點摔倒了。」
蔣禹赫:「為什麼。」
「因為哥哥你撞到了我心上呀。」
「……」
這土味情話把蔣禹赫冷到了。
可冷場片刻,他面不改色,平靜地反問:「只是心上嗎。」
「?」
反應了好幾秒,溫妤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蔣禹赫這句話的深層意思。
她臉驀地一紅,嘴跟著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卻發現這話自己根本接不下去。
本想在這種甜蜜的氛圍下說點情話撩一撩他,卻被他直白一句當場反殺。
胸口那種噁心感又莫名涌了上來,但這次大概是有了準備,溫妤吞了吞口水咽下去,完全平復後才別開頭嘀咕一句:「下流。」
蔣禹赫輕輕扯了扯唇,沒再說話。
車這時剛好經過一家奶茶店,溫妤讓蔣禹赫靠邊停下,指著GG牌,「我想要喝那個,你下去買給我。」
蔣禹赫剎住車,皺眉道:「奶茶?你不是從不喝這種東西?」
溫妤過去的確從不喝這些,但不知是不是剛剛在包廂吃了辣的小吃,現在味蕾特別想吃點甜的東西,而且是那種想到了就馬上要喝到,不然渾身難受的那種。
「我想喝嘛,你去買好不好。」
晚上九點半,奶茶店生意還很好,店前排了三四個年輕的女孩身影。
從小到大,蔣禹赫從沒幹過什麼排隊的事。
溫妤看出了他的不自然似的,主動道:「要不我去買,你在車裡等我。」
說完剛要開車門,蔣禹赫把她攔住,「我去。」
不想讓溫妤去排這個隊,蔣禹赫自己下了車。
他一身矜貴西裝,身材又高挑惹眼,黑色身影剛剛立在奶茶店前就引起了排隊女生的注意。
蔣禹赫習慣了這樣的注視,他面色淡然地站著,直到有人認出他,竊竊私語著什麼後,前面的人都跟著回了頭——
「靠他不是蔣禹赫嗎?」
「誰?」
「就是亞盛的老闆啊!我本命就簽在他們公司!天啊他怎麼會在這?」
「啊我想起來了,之前和那個溫妤求婚結婚都上熱搜的蔣總?」
「對!好激動啊啊啊啊,好想上去讓他多關照一下我家哥哥!!」
「臥槽真人好帥,他是不是來給老婆買奶茶啊?」
「不知道,不管了我先偷拍一個嘻嘻。」
蔣禹赫就那麼冷靜地站在那,儘管不太喜歡這種被路人圍觀偷拍的感覺,但沒辦法。
車裡那位祖宗吵著要喝,就算這會兒是在菜市場,他也得耐心排隊買到手,滿足她才行。
這是他求婚的時候說過的,就算不知道溫妤想要什麼,也會努力跟著她的
腳步去一一幫她實現。
無論是想要改編他們的故事做電影這樣大的項目,還是買一杯奶茶這么小的事。
他既然說到,就都會做到。
「先生您好,想要一杯什麼?」
終於排到了蔣禹赫,他指著店前的GG牌,「這個,一杯。」
店員笑眯眯的,「那甜度要幾分呢,冰的還是常溫?要加小料嗎,加椰果嗎,加紅豆嗎?」
「……」
蔣禹赫不知道買杯奶茶還有這麼多講究,正想打電話問一問溫妤,一隻手忽然牽住了他,緊跟著熟悉的聲音落下來——「正常甜,常溫,其他都不要。」
是溫妤。
她握著蔣禹赫的手,說完便朝他看過來。
四目對視,溫妤笑了笑,手裡牽得更緊,身體也不知不覺地靠在他身上。
一直圍在四周的幾個路人發出了小聲的尖叫,也不再遮掩,明目張胆地對著他們拍了起來。
直到最後,兩人牽著手一起回到車內,這些聲音才慢慢消失。
關上車門,完全回歸二人世界後,蔣禹赫才問溫妤:「你怎麼跑出來了。」
溫妤回他:「我看到有人在偷拍你。」
蔣禹赫沒懂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那你還出來給他們拍?」
「對啊。」溫妤淡定地咬著吸管,「我想趁機秀恩愛不行嗎。」
蔣禹赫:「……」
事實的確如溫妤所願,當天晚上,她和蔣禹赫路邊買奶茶的事就上了熱搜,這也是繼婚禮之後他們第一次出現在公眾眼裡。
還是以這樣親密的方式。
網友們各種羨慕嫉妒之餘,有人眼尖地發現了一個問題:
【溫姐姐比結婚的時候好像胖了點呀?】
溫妤看到這條評論時,手裡的蛋黃酥頓時就不香了。
晚上回家後她有點餓,想著或許是晚上在尤昕那沒吃什麼東西,便讓菲傭做了一碗麵,可吃完沒一會又想吃東西。於是翻到了之前十二姨送來的家鄉特產蛋黃酥。
津津有味地一邊看熱搜一邊吃東西,直到看見這條評論。
溫妤馬上放下手裡的零食,轉身問蔣禹赫:「哥哥我是不是胖了?」
蔣禹赫掃了她一眼,「沒覺得。」
蔣禹赫這麼嚴謹的人都沒覺得她變胖,溫妤就放了心——
可能是路人的手機鏡頭問題。
嗯,一定是-
第二天,溫妤從尤昕那要到了鄭千嶼的手機,卻沒想到出師不利。
與他溝通了請他拍戲的想法後,對方竟一口拒絕。
原因是,沒什麼拍戲的興趣。
為了能說服這位潛力股參與拍攝,溫妤主動去他的學校,同時給他開出了相當好的出道條件,直接簽約她的公司,全方位資源傾斜。
第一次,拒絕。
第二次,還是不太想答應。
到了第三次,溫妤帶著尤昕一起去他家拜訪,終於讓這位眼神跟蔣禹赫差不多,性格卻差之萬里的男人點了頭。
鄭千嶼家裡有點小錢,人沒什麼**似的,淡漠到平和。
蔣禹赫卻恰恰相反,天生的領導者,上位者,骨子裡都刻著對世界的征服。
也正如此,溫妤不禁感慨——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人。
正如蔣禹赫所說,沒人能代替溫妤。
在溫妤心裡同樣也是。
沒有任何人能代替蔣禹赫。
哪怕是這個眼神有三分像他的,也終究不可能是他。
他們彼此,不可取替。
「還好趕在這周之前把他說服了。」離開鄭千嶼家裡的時候,溫妤鬆了一口氣。
尤昕好奇,「怎麼,下周要出差啊?」
「下周二我老公生日,我要專心給他過生日。」
「……哎喲。」尤昕又忍不住腦補起來,「怎麼個專心法,詳細說來聽聽。」
溫妤瞥她一眼,故作高深:「這種夫妻間的情趣怎麼能告訴你。」
在溫妤的記事簿上,11月8日這天早就被圈上了記號,旁邊寫著【哥哥生日,重要!】的字樣。
而早在上個月,她就偷偷買好了生日禮物。
對蔣禹赫來說,他的生活里完全沒有缺的東西,所以溫妤只能在夫妻間的情趣這件事上動腦筋,給他製造驚喜。
這次的驚喜,是真的很大膽。
溫妤內心期盼著11月8號那天的到來,但面上卻裝作完全沒記住的樣子,希望到時候給蔣禹赫一個措手不及的快樂。
終於,日子盼到了8號當天。
溫妤下午三點多就結束了工作,她要親自去拿訂好的蛋糕,然後回家布置客廳,等蔣禹赫下班回來的時候嚇他一跳。
一切都跟著自己的計劃進行著,直到溫妤在蛋糕店拿到了蛋糕——
她沒想到,聞到奶油的味道後,熟悉的噁心感再次洶湧而出。
距離上一次有這種感覺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怎麼又出現了?
溫妤撫著胸口,不斷做吞咽的動作,好不容易才把那種感覺壓了下去。
但心裡卻隱隱起了疑問。
好好的,也沒有哪裡不舒服,怎麼最近老是想吐?
上次以為是在包廂里人多不透氣造成的,可現在她只是聞了奶油的味道,怎麼忽然就……
溫妤莫名有些擔心,習慣性地打開某搜索網站,輸入——【總是想吐是什麼原因】
好傢夥,不搜索還好,一搜索溫妤覺得自己去醫院都來不及了。
有的說是肝膽問題,有的說是胃腸問題,五花八門的什麼說法都有,溫妤看得心驚肉跳,差點冷汗都要看出來的時候,一條回答跳進她的視線。
【是女性的話,要排除懷孕的可能哦。】
溫妤微微一愣。
懷孕?
不可能。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她和蔣禹赫一直以來都有做措施,就算是唯一沒做的那次,他也是體外,解決得乾乾淨淨。
總不可能,唯一的一次,還是體外的一次,就中招了吧?
他哪有那麼准。
可猛然看日期,溫妤才發現,自己這個月的例假的確沒來。
她最近一直沉迷創作,白天要上班,這周又在著手簽約鄭千嶼的事,每天忙啊忙的,完全沒注意例假延期未至。
溫妤心撲通撲通地跳,莫名就有些忐忑,想馬上告訴蔣禹赫,又怕自己什麼結果都沒得到之前,搞得大家都擔心。
萬一不是呢。
想了想,溫妤帶上口罩,找了家藥店先買了根驗孕棒。
生平第一次買這種東西,溫妤還有點不好意思,拿上就匆匆趕回車裡,一聲不吭地回了家,關門,躲進廁所。
看著包裝盒,仔細閱讀上面的使用方法,腦子裡卻亂成一團。
不會真那麼巧吧……
明明都體外了啊。
而且就那麼一次……
溫妤揉了揉頭,有些茫然。
她緩緩撕開包裝,按照上面的方法測試起來-
下午六點,蔣禹赫回了家。
剛打開門,一聲禮花炮聲便響在耳邊,彩色紙片飄了滿頭。
溫妤蹦了出來:「surprise!哥哥生日快樂!!」
蔣禹赫:「……」
客廳被布置得花里胡哨,牆面歪歪扭扭地掛著一行字——【老公,生日快樂】
蔣禹赫覺得,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次生日現場。
因為就在他想對溫妤說聲謝謝的時候,牆上那個「日」字忽然就掉了下來。
祝福的話也變成——【老公,生快樂。】
就滑稽。
但蔣禹赫說它難忘,並不是因為掉了個字的原因。
從小到大,他的生日要麼是低調地一家人吃頓飯,要麼就是合作夥伴們故意討好,在高檔的地方被曲意奉承著度過。
從沒有一次,有人特地為他這樣花心思打扮,布置,給他驚喜。
蔣禹赫以為溫妤不記得。
沒想到她早有準備。
說實話,心裡是有些感動的。
雖然這個現場布置得花里胡哨,根本不是蔣禹赫能接受的風格。
他頂著一波粉色的氣球走到餐桌前,看著上面的蛋糕。
「這是給我準備的?」
溫妤:「當然呀,今天你過生日嘛!」
對著一個穿著抹胸裙還有條魚尾巴的蛋糕,蔣禹赫陷入了深思。
「上面這個動物是什麼意思。」
「什麼動物,你看仔細點!」溫妤懷疑蔣禹赫眼神不好,「人家明明是個公主。」
於是蔣禹赫又看了一眼。
好吧,或許是個什麼公主,但是——
「我過生日,為什麼要送公主的蛋糕。」
溫妤眨眨眼,「因為這是美人魚公主呀。」
她一點都不害臊,說完還照著蛋糕上的小公主造型擺了同樣的pse:「我就是美人魚本魚不是嗎。」
「……」
蔣禹赫感覺腦子嗡嗡嗡的,冷靜了幾秒:「你有心了。」
溫妤笑眯眯地點頭:「哥哥過生日,我當然要有心呀,快坐下。」
她拿出準備好的蠟燭,插在美人魚的尾巴旁,點燃燭芯,「哥哥你先許願吧。」
蔣禹赫頓了頓,似乎是認真考慮過才回答:「我沒願望。」
父母健在,老婆恩愛,家庭美滿,還有花不完的錢。
蔣禹赫的確沒什麼值得去費心思許的願望。
「哪有人過生日不許願的嘛。」溫妤暗示他,「你隨便許一個也行啊,比如我們明年有個寶寶什麼的。」
蔣禹赫瞥了溫妤一眼,內心是立即,馬上,直接拒絕這個願望的。
但他也知道溫妤這個人一旦和什麼話題槓上了,最後必須得順著她的心意才能完事。
於是便應了她的話,隨便點了點頭,「嗯,許願趕快有個寶寶。」
溫妤滿意地笑了,迫不及待催道,「快吹蠟燭!快點,吹了我要送你生日禮物啦!」
蔣禹赫:「還有禮物?」
「當然呀。」溫妤抿著唇,脫口而出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總之是個驚喜,你快吹蠟燭。」
溫妤向來花樣多,今天又是自己生日,蔣禹赫難得被她吊起了胃口,輕輕吹滅蠟燭後看著她。
「拿出來我看看有多驚喜。」
溫妤從口袋裡拿出兩個包裝精美的禮盒,「噹噹噹噹——」
蔣禹赫垂眸:「兩個?」
溫妤點頭,「你想先拆哪一個?」
蔣禹赫視線在兩個盒子之間打量,其實大小都差不多,小小的,比煙盒大那麼一圈。
驀地,他想到了什麼,眼底微頓,隨手拿了藍色包裝的盒子打開。
他慢慢撕開包裝。
果然——
在看到柔軟絲質的一瞬間,這份禮物和蔣禹赫心裡所猜的不謀而合。
他只看了一眼就蓋住了盒子。
而後喉頭滾了滾,抬頭看著溫妤,半晌:「你別沒事找事。」
溫妤見他只看了一眼眼神就變了的樣子忍不住笑,「我沒找。」
溫妤買的是一條絲襪。
卻不是以前那種普通的。
而是一條情趣款,帶蕾絲邊和系帶的那種,輕薄透明,性感惹火。
蔣禹赫直接把溫妤拉到腿上坐下,困住她,聲音低沉中帶著壓迫:「送到我眼前了還說沒找?」
溫妤卻眨了眨眼,「這是我提前送給你的,明年的生日禮物。」
蔣禹赫皺眉:「明年?」
溫妤指著手裡的紅色盒子,「這個才是今年的。」
蔣禹赫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對視片刻,耐著性子把紅色盒子拿過來。
一層一層,全部拆開後——
擺在盒子裡的,是一個粉白相間的塑料棒。
上面……有兩根鮮艷的紅線。
蔣禹赫還沒反應過來,溫妤的聲音落在耳邊——
「恭喜這位幸運哥哥,你剛剛許的願望實!現!了!」
蔣禹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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