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夏夜的空氣燥熱又沉悶。【Google搜索】

  溫妤的這句話卻仿佛往這樣的熱里又加了一把火, 燒得整個房間都被不堪重負了般,溫度急速上升。

  蔣禹赫被皮帶束著,一直克制和禁止的衝動幾乎噴薄而出, 他俯身,靠溫妤更近了些, 多看一眼便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

  他實在等她太久了。

  因為曾經的第一次強吻嚇到了她,導致之後每一次自己情難自禁的時候都讓著她, 等著她。

  終於,他得到了她的首肯。

  溫妤輕哼一聲, 手抵在蔣禹赫胸前,閉著眼睛回應他的吻。

  男性的菸草味瞬間湧進口腔,溫妤一點點允許著他舌尖的侵入,糾纏。

  手也不自覺地繞上了他的脖子。

  蔣禹赫稍稍用力抱起了她。

  只是幾步路的距離, 火勢沿著牆壁在房內一路燎原。

  溫妤雙手自然垂落兩旁, 很快便被蔣禹赫的手握住。

  他喜歡十指緊扣的緊密,慢慢的,越扣越緊,似乎從髮絲都指間,都渴望竭盡擁有。

  這個吻綿長又霸道。

  明明手握在一起,溫妤卻好像被他扼住了脖子,被吻到發不出聲音,喘不過氣。

  整個世界都好像被他的氣息包裹著, 溫妤心跳劇烈, 緊張如鼓,卻又充滿坦然。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生硬又突然地打斷了彼此的旖旎。

  是溫妤的手機響了。

  她怔了下,推開蔣禹赫, 「等會,我爸的電話。」

  蔣禹赫皺了皺眉,雖然有些不耐,但還是忍住了。

  溫妤接起來:「爸?」

  溫易安:「爸爸剛剛才聽朋友說你今天在熱搜上待了一天,你跟那個男明星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什麼男朋友,什麼票房,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出事怎麼都不告訴爸爸?」

  溫妤安撫他:「沒事爸,我真沒事,就是一點誤會,而且我——」

  蔣禹赫忽然俯身下來。

  緊跟著,一個逗弄的吻落在她耳垂上。

  溫妤呆了,話戛然而止地卡在了喉嚨里,甚至剛剛自己有沒有從喉嚨里溢出什麼不該有的聲音,她都不記得了。

  她試圖去推走他,可根本推不動,最尷尬的是那頭的溫易安還以為她有什麼難言之隱,欲言又止,不放心地又問:

  「妤妤,你要是遇到了困難不要怕爸爸擔心,你爸爸我是什麼人,什麼風浪沒見過,爸爸連破產都扛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溫易安說著說著聽出了不對勁,「你怎麼了?」

  天知道溫妤在被蔣禹赫怎麼折磨。

  這人故意在溫妤耳旁耳鬢廝磨,吻得漫不經心,卻又故意蠱惑,讓她想喊不敢喊,想動又動不了。

  一邊跟爸爸打電話,一邊被男朋友吻著。

  溫妤感覺呼吸都快不均勻了,各種酥麻衝上頭,她咬緊了唇,用盡最後的平靜說:

  「爸,我,我還有點事,明天再跟你說。」

  說完就羞恥地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唇又被肆意洶湧地封住。

  她難抑地嗚咽了聲,迅速被蔣禹赫帶回通話前兩人的狀態。

  聲聲輕吟,漸入佳境之時,一通電話又掃興響起。

  這次是蔣禹赫的手機。

  他根本不想接,任由它一聲聲響著。

  可對方卻好像非要打通為止,已經打到第三次。

  溫妤再次去推他:「你接吧,萬一有誰找你有急事。」

  蔣禹赫在她頸後埋了會,無奈伸手摸出手機。

  是柳正明。

  蔣禹赫大概知道他打這通電話的原因了。

  「禹赫呀,我是柳叔叔,是這樣,上次我在江城給你介紹的那位小溫,溫妤姑娘你還記得吧?」

  蔣禹赫垂眸看了溫妤一眼,指尖在她小腹上摩挲打著圈,「記得。」

  他不慌不忙,語調平靜,好像剛剛那個要把自己吻到窒息的人不是他。

  還是那麼禁慾,那麼冷靜自持。

  溫妤之所以攛掇蔣禹赫接電話,只為報復。

  找准機會,她仰起身體,咬住男人的喉結,故意吮吸了兩口才躺回去。

  眼裡輕佻又挑釁地對他笑著。

  彼時,柳正明正在對蔣禹赫說:「老溫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妤妤今天有什麼新聞上了熱搜,她一個年輕姑娘剛進娛樂圈工作沒什麼經驗,你看看你那邊能不能關照一下她?」

  蔣禹赫盯著溫妤看了兩秒,意味深長對那邊說:「好,我會好好關照她的。」

  說完直接關了機。

  電話那頭,柳正明安慰溫易安,「禹赫答應關照妤妤了,你放心。」

  溫易安想了會還是不放心,拿手機開始訂票,「我還是儘快過去一趟的好,我這個女兒報喜不報憂。」

  房間裡,得逞的溫妤笑著問蔣禹赫,「誰的電話?你要關照誰呀?啊——」

  話未說完,她被蔣禹赫攥住腳腕猛地拉到身下。

  「你很喜歡挑釁我是嗎。」

  溫妤眨了眨眼,曖昧反問:「那你被我挑釁到了嗎。」

  對視片刻,蔣禹赫開始解錶帶,襯衣,氣勢逼人:「我現在告訴你答案。」

  溫妤:「……」

  早知答案不會輕鬆,溫妤卻沒想到會這麼沉重。

  在無數個細碎濃烈的吻後,彼此最終坦誠相見。

  涼意襲來,很快就被另外更加滾燙的溫度覆蓋。

  陌生的體溫交織在一起,很快便混為同樣的炙熱,像燃著的火,迅速在神經末梢里蔓延肆虐。

  溫妤羞於這樣的貼近,可大腦皮層傳來的酥麻快意又讓她無法抗拒這一切。

  像玫瑰被烈酒親吻著,每一處花瓣都被點綴了最濃情的顏色。

  最難以忘懷的時候,一陣痛忽地從小腿傳來。

  溫妤從迷離中睜開眼,仿佛看到了狩獵的猛獸,這一刻正在盡情享受、馴服著自己的獵物。

  他的每一次侵略都讓她顫慄。

  仿佛要把自己一點點品嘗之後,吞入腹中。

  被禁錮住的腿瞬間沒了力氣,溫妤克制著嗓子裡想要發出的聲音,不去看。

  轉而抬頭看向了天花板。

  可深黑色的星空頂鏡面上

  ,若隱若現的,更加直觀地告訴了她他們在做的事。

  潮紅瞬間蔓延,溫妤抓緊了蔣禹赫的肩,「把燈關了好不好。」

  蔣禹赫卻流連在她耳邊,一隻手抬起她的腰啞聲說:「可我想看著你。」

  溫妤被熱氣燙得微微發顫,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接話,忽地悶哼一聲皺緊了眉,話也被深深堵了回去。

  夜色一瞬衝破了障礙,染上昳麗的顏色。

  玫瑰被摘去了刺,層層疊疊的花瓣裹著炙熱花蜜綻放。

  溫妤難以抵抗,卻無法直視這一切。

  她急促地用手擋著臉,再次說,「把燈關了行嗎。」

  蔣禹赫停下,抬起身體,隨她的角度看了眼天花板,好像明白了什麼。

  但他還是沒有關燈的打算。

  吻掉溫妤額角的薄汗,男人隨手扯下她掛在床頭的黑色絲襪,輕繞一圈,覆住她的眼睛。

  透明的黑下面是被吻到微微發紅的唇。

  蝕骨般的視覺衝擊力。

  蔣禹赫俯身扣住溫妤的手,仿佛在宣布著遊戲的開始,在她耳邊輕聲誘哄:「閉上眼睛。」

  溫妤:「……」

  不知是雨聲太大,還是室內熱氣太濃重,玻璃窗上逐漸染上一層朦朧的霧色。

  溫妤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身體好像沉沒在深海里,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只有海水在暗涌,海水強烈地拍打著沙礫,一次又一次,浪花時而輕柔,時而咆哮,湧向海岸。

  海面的風肆虐,捲起巨浪到了雲端,踩在繾綣輕柔的頂點,被月光親吻又失重般再墜落。

  潮漲潮落,沒有盡頭,不留餘地被帶去了無盡的遠處。

  窒息強烈的時候,好像溺在了海底,呼吸不能,喊叫不能,意識一點點渙散,只能用手茫然地去抓緊,去尋求支撐的點。

  貼在冰涼的玻璃上,耳邊的雨聲逐漸遙遠,被更動人的聲音淹沒。

  溫妤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這半年來和蔣禹赫相識的畫面隨著意識的興奮衝動而不停閃現,她抓緊了他的肩,努力讓自己在晃動的世界裡看清楚他的臉。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

  那晚的閃光燈,現在就好像在自己眼前不斷浮動。

  「……你記不記得,有人給你——」

  蔣禹赫不滿地用吻封住了她的唇,「別說話。」

  渾渾噩噩,無窮無盡。

  黎明時分,世界最終燃燒為灰燼,在一片狼藉中回歸寂靜。

  床單凌亂褶皺,地面全是散落的衣物。

  溫妤疲憊地靠在蔣禹赫懷裡,眼睛困重地睜不開,迷糊不清的,隱隱感覺到身體被清理乾淨,唇上被再次吻了片刻後,才有沉沉的聲音說:「睡吧。」

  溫妤根本沒了反應。

  她累到仿佛跑了一場馬拉松,幾乎是閉眼的瞬間,就沉沉睡了過去。

  只睡了幾個小時,已經形成習慣的生物鐘叫醒了她。

  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便是貼在臉前的男人胸膛。

  一夜都壓制著她的地方。

  溫妤想翻個身,身體卻疲乏得好像散了架,不小心碰到小腿的時候,竟然傳來一陣疼痛。

  她倒抽了一口氣,揚起身體去看,隨即怔在那。

  別人歡愉過後的印記都只聽說在頸部,肩頭,身上。

  溫妤不一樣。

  全在腿上。

  ……不僅有紅印,還有咬痕。

  思緒混沌間,溫妤隱約想起昨晚愛與痛混合的矛盾感覺。

  知道他可能對自己的腿有些敏感,但也沒想到會敏感到這樣的地步。

  溫妤意識逐漸回籠,更多的畫面在腦海里冒出。

  他逼迫自己叫他,卻不是名字。

  一次次沉淪在那聲哥哥里,他好像有為之失控的執念。

  這場戲遲到越久,越濃烈,幾何倍的爆發。

  溫妤閉著眼睛,壓制住再次洶湧而上的燥意。

  薄被下,她輕輕去抱蔣禹赫的腰,依賴地鑽到他懷裡。

  男人的手很快回應著抱住了她,「不再睡會?」

  溫妤搖著頭,「睡不著了。」

  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想問蔣禹赫一個問題,可每次到了嘴邊又糾結要不要知道答案。

  想了很久,她還是問了——

  「我之前,你還有別人嗎。」

  在認識蔣禹赫之前,溫妤就聽說了他很多的花邊新聞,那時沒感覺,所以不在意。

  後來在一起了,也安慰自己只是新聞亂報導而已。

  直到昨晚真切地被他愛過,才發現如果曾經有別的女人也得到過同樣的愛……

  光是想就有些受不了。

  原來女人的占有欲一點不比男人少。

  「告訴我實話,別騙我。」

  蔣禹赫沉默了會,回她:「你指哪種。」

  「昨晚我們發生的這種。」

  「沒有。」

  「……」

  溫妤有些意外,但又瞬間釋然。

  他說沒有,就一定沒有。

  溫妤心滿意足地抿了抿唇,正要攀上他的頸,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的地方。

  昨晚發生的這種沒有。

  也就是……喜歡但沒做過的有?

  溫妤當即睜大了眼,「你什麼意思,你以前喜歡過別的女人?」

  蔣禹赫看著溫妤。

  他不想騙她,更不屑欺騙,尤其是對喜歡的人。

  事實上,在認識溫妤之前,他的確對音樂會上的那個女人動過心。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一個味道,卻莫名挑動了他的神經。

  後來念念難忘,在心底渴望了很久。

  像是一種執念,一直不斷想要去找到她,直到後來認識了溫妤,那種感覺才被慢慢沖淡,消失。

  溫妤徹底取代了她,卻不能否認她曾經占據過自己的內心。

  蔣禹赫承認:「在你之前,我的確對一個女人動過心。」

  溫妤:「……」

  瞬間坐起來,長發凌亂披在背後,難以置信:「你有前女友?!」

  蔣禹赫被動地看著她毫無遮擋的身體,眸色暗了暗,伸手把她按回床上,用薄被蓋住。

  「我只是單方面動心,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麼,而且也已經過去很久。」

  溫妤委屈了:「你都不知道人家叫什麼你就喜歡她。」

  又吃醋:「她是不是比我漂亮?」

  蔣禹赫有些無奈,不想溫妤繼續沉浸在這個話題里,耐心解釋著:「我完全可以不告訴你,但我告訴你了就說明我內心坦蕩,你應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溫妤當然知道。

  從不拖泥帶水,藕斷絲連的人。

  工作上雷厲風行,遊刃有餘的人。

  哦,現在還知道了。

  在床上也絲毫不遜色床下的人。

  她都快昏過去了。

  溫妤縮了縮身體,想了幾分鐘,誰還沒有一個過去。

  她又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女人。

  雖然很吃醋,但溫妤還是接受了這件事,並感慨地說:「你有前女友,我有前男友,大家就算扯平了。」

  蔣禹赫:「……」

  算了,如果這麼理解能讓她覺得心理平衡,他也無謂去解釋。

  什麼前女友。

  他至今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又安靜地抱了會,蔣禹赫問:「我抱你去洗澡?」

  溫妤這會兒累得的確想站著不動有人幫她洗,可她也知道讓蔣禹赫幫忙洗的可能後果。

  儘管如此,她還是懷著一絲期待地問——「你會又要嗎。」

  蔣禹赫看著她,眼裡意味不明。

  他沒有馬上回答,溫妤就懂了。

  馬上被刺激到了似的坐起來,隨手撿起地上一件衣服裹住自己,堅強道:「我覺得我一個人也能行。」

  蔣禹赫:「……」

  早上九點,陽光已經初現天邊。

  溫妤去洗澡,蔣禹赫也不想在床上繼續躺著,去了客衛沖洗。

  十分鐘後洗完,他頭髮還濕著,隨便裹了件浴袍出來,發現溫妤還沒洗完,便去客廳倒了杯水。

  往常這個時候菲傭應該過來做好早餐了,蔣禹赫正疑惑今天人怎麼還沒來,門鈴響了。

  以為是傭人忘了密碼亦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蔣禹赫沒多想,直接過去開了門。

  門開,外面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四目對視,對方也似乎怔了下,朝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機上兒子發來的地址,確定沒走錯後試探道:「請問溫妤住這裡嗎?」

  蔣禹赫覺得面前的男人有點眼熟,他迅速在記憶里搜索,不過幾秒,馬上確定了身份。

  而對方,似乎也後知後覺地認出了他。

  「蔣總?」

  「伯父?」

  就在兩個男人互相怔在那的時候,溫妤裹著浴巾,赤腳從房裡走出來,腿上的咬痕被水沖刷後更加嬌艷。

  她一邊走一邊帶著幾分嗔意地埋怨著:

  「你下次能不能別咬我,就算咬也別咬腿好不好,夏天了我還怎麼穿裙子。」

  說完,人也走到了客廳,視線落過來尋找蔣禹赫的瞬間,一眼看到站在外面的男人。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溫妤倏地呆在那,意識停滯了好幾秒後仿佛才回過神,尖叫了一聲跑回臥室。

  剩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溫易安:「……?」

  蔣禹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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