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為有著趨利避害本能的頂級綠茶,怎麼可能錯過原書男女主的大腿?

  司予擦擦嘴,拿了一盤甜糕,小碎步地往樓下跑,驚得一路合歡宗子弟嘩啦啦跪了一地。

  夜縛靈忙叫道:「小孩兒,你幹啥?」

  司予扭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腳下不停:「叔叔,你太沒有同情心了。我等修行之人,路見不平之事,難道不該拔刀相助嗎?你竟然問我幹啥?」

  夜縛靈:……

  他扭頭看著空見,尷尬道:「她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空見打了個長長的飽嗝,揉著小肚皮躺在桌上:「你才多大年紀,耳背成這樣?她就是這麼說的!」

  夜縛靈:……

  行吧,是他自取其辱,他怎麼就會想不開去問空見這廝?

  司予一溜煙下樓,跑到男女主跟前。

  此時男主已將惡霸趕走,正笨拙地安慰哭到哽咽的女主,翻來覆去就只一句話:「趕走了,你別哭,不要怕。」

  三個字湊一句,絕不多說一個字,就仿佛多說要錢似的。

  男主叫做江半深,女主叫做蘇見淺,從名字便能看出,這是一對CP。

  江半深作為華陽門的高嶺之花,人設是個冰塊臉的大直男,不太會與姑娘家相處,又常年戴著個半邊金色面具,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座冷心冷肺的大冰山。

  是以他雖做了見義勇為之事,蘇見淺反倒還有些怕他。

  司予恨鐵不成鋼地嘆息,這江半深但凡有顧塵光一半暖男,早就和蘇見淺HE了,沒幾年孩子就能打醬油,還能愛恨糾葛虐身虐心大半本書?

  「哥哥,女孩子不是這樣安慰的。」

  司予抓著江半深的胳膊,不客氣地把他拉到一旁,自己湊到蘇見淺面前。

  江半深一驚。他向來警醒,旁人近不得身。可眼前這個不知道打哪來的小姑娘,看起來天真嬌氣不經世事,略有些淺薄修為的樣子,也不像是修為高深之人,卻也不知怎的,竟能準確拉住他的胳膊,速度之快,讓他掙脫不得。也不知是巧合,還是真人不露相。

  司予知道江半深正戒備地打量她,卻絲毫不介意,只將手中甜糕遞給蘇見淺:「漂亮姐姐,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難過了,伯父也不願看你哭啊,振作起來,報仇雪恨。我請你吃甜糕呀,可甜可好吃了。」她自我介紹,「我叫司予,姐姐叫什麼名兒?」

  蘇見淺擦乾眼淚,怯怯地抬眼看了看。

  眼前的姑娘看起來年紀比她小一些,膚白貌美,氣質不凡,天真爛漫,像是富貴人家嬌養長大的女兒。但與她見過的官差家的大小姐不同,這姑娘並沒有眼高於頂、敖世輕物,也沒有看不起她、打發叫花子一般施捨她,反而又乖又甜地將她望著,笑眯眯地認真等她回話。

  半晌沒得到應答,小姑娘還噘了噘嘴,半撒嬌半抱怨地嘀咕:「姐姐,你怎麼不搭理我呀?」

  蘇見淺心中飛速盤算,小姑娘應當是個好心人,又是女子,賣身給小姑娘,好過賣身給那位冷麵公子。

  「小女蘇見淺。」蘇見淺重新低了頭,沒有接那盤甜糕,漲紅了一張臉,難為情地囁嚅道,「姑娘,可否以一貫銅錢買下我,讓我備一副薄棺……」

  「借給你噠。」司予不等蘇見淺說完話,便將一袋銀錠子塞進她手中,「蘇姐姐,今後要連本帶息一起還我呀。」

  江半深在一旁看著二人互動,皺了皺眉。蘇姑娘並未否認父親是被人所害,看來確實如此了。可小姑娘第一次見蘇姑娘,是怎麼篤定這一點的呢?

  司予再一次將甜糕遞過去:「蘇姐姐,我專門給你拿的。」她親熱地拉著蘇見淺的手撒嬌,「你就給我個面子嘛。」

  蘇見淺自知滿手污垢,自卑地縮了縮手,卻被抓得更緊。

  小姑娘似乎完全不嫌棄她,笑得像小太陽一般,唇邊的兩朵小梨渦盛滿了陽光。

  蘇見淺想,興許是自己眼花吧,否則為何會有一個恍惚之間,覺著小姑娘置身於花團錦簇之中,如太陽一般會發光?

  司予吩咐合歡宗弟子幫蘇見淺厚葬其父,自己回到酒樓等男女主回來,順便回憶看一番原書劇情。

  男女主初見時,原書劇情應該已經過去了五分之一,至此,男主開啟感情線。

  此時的男主已在修真界名聲大噪,與顧塵光並稱華陽雙壁。此時的女主卻尚未踏足修真界,還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經過今日這一出英雄救美之後,女主對男主感激涕零,繼而心生愛慕,死心塌地。而男主則因女主美貌,神奇地對女主一見鍾情,帶上華陽,懇請師尊收她為弟子,自己做了她的大師兄。

  司予自覺已狂刷了一波女主的好感值,接下來該想法子刷刷男主的好感值了。

  男主此番下山,是為了追殺華陽門叛徒杜明。杜明為了一己私慾,勾結魔道,殺了十餘名同門弟子,甚至還想暗殺男主。今晚男主會為了保護女主而受傷,司予打算趁機來個美救英雄。

  半天后,蘇見淺與江半深終於回來了。

  蘇見淺即便是渾身污漬,處境狼狽,也無法遮掩其清麗美貌。尤其是哭過之後,整個人望上去越發楚楚可憐。

  司予心道,如此美人,怪不得能讓冰山男主一見鍾情。要不然她便做一回月老吧,免去這兩個連戀愛都不會談的人那些虐身虐心的劇情,直接一步跳到結成道侶happyending。如此一來,兩個人都要感恩她,記她的恩情。

  計劃通!美滋滋!

  她吩咐人去給蘇見淺煮肉蛋面、準備洗澡水,而後才對蘇見淺道:「蘇姐姐,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蘇見淺抬頭看了眼司予,又飛快低下頭去:「姑娘已經買下我了,我自然願意為奴為婢,任憑姑娘驅遣。」

  司予佯怒道:「蘇姐姐你太壞了,你是不是不想還我小錢錢了?」她見蘇見淺侷促地挪了挪身子,忙給她斟了杯茶,「我開玩笑的啦,蘇姐姐不要往心裡去。我要上華陽求學,不如蘇姐姐隨我一同前往?待學成歸來,你便可為伯父報仇了。」

  她眼角餘光注意著江半深,果然見他臉色一變,道:「姑娘要去華陽門?」

  司予點點頭:「我想修道,過幾日華陽開山門,我要去試一試。」她神態天真,「哥哥也要去嗎?對了,還不知道哥哥怎麼稱呼呢。」

  江半深道:「鄙姓江,字半深。江某便是華陽弟子,此番是領了師門任務下山,待此間事了,二位姑娘若是不嫌棄,可隨江某一同前往華陽門。」

  司予一早就將夜縛靈和空見藏進了風回鈴中,又讓合歡宗弟子改口稱她為「姑娘」,所以江半深與蘇見淺二人只當她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大小姐。

  司予明知江半深多半是看上了蘇見淺的容色,卻還是一本正經的一口一個「江某」,連一絲一毫的好感都不願表露,心中罵了句冰塊臉大木頭。

  她開心地道謝:「謝謝江哥哥!那我和蘇姐姐就跟著江哥哥走啦!江哥哥要負責保護蘇姐姐哦!」她想了想,又蹦蹦跳跳地來到江半深面前,笑眯眯地問,「江哥哥,你平時都戴著這個面具嗎?你為什麼要戴面具啊?你怎麼都不笑的?你長得這麼好看,你笑一笑嘛!」

  小姑娘一疊聲發問,脆生生的聲音仿若黃鸝鳥。還認真地看著他,仿佛真的很在意問題的答案。江半深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見到這樣單純快樂不認生的漂亮姑娘,被問得臉紅了一紅,扭過頭去,斥責了句:「胡鬧。」

  聲音不大,底氣不足,倒似是遮掩尷尬,而不是真的斥責於她。

  司予被江半深的反應逗得笑出了聲,覺得這個男主還有點可愛。

  吃過晚飯,司予便早早歇下了。直到夜半時分,估摸著過了四更時,空見才又把司予叫醒。

  司予困得眼睛睜不開,嘟嘟囔囔地問道:「來了嗎?」

  「來了。」空見也困得很,接連打了個哈欠,催促道,「搞快點搞快點,把空聞放出來。老子要去睡覺了,死困。」

  司予強撐著下了床,嘟嘟囔囔道:「你迴風回鈴吧。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勞煩叔叔。」

  她來到窗邊,打開一條縫。

  今晚月色甚好,皎潔明亮。

  只見樓下大街上,江半深已經與杜明帶來的魔道中人戰在一處。男主不愧是男主,即便是以一敵多,也能穩占上風。

  原書中,女主不知男主修為極高,因擔心他受傷,竟不顧自身安危,躋身戰局之中,試圖為其擋劍。誰知非但沒有幫上忙,反倒連累得男主為她受傷。

  在司予看來,這真的是一種很沒腦子的行為。但誰讓男主對女主濾鏡百尺厚呢,不僅不生氣,反倒感動得稀里嘩啦。

  空見正要鑽迴風回鈴中,瞄了一眼戰局後,驚道:「那不是弒仙宗嗎?草!他們怎麼還沒死絕!」

  司予方才的注意力都在江半深身上,被空見一提醒,才發現那些魔道弟子右手手背上都紋有一輪血色彎月,正是弒仙宗。

  司予仿佛變了個人一般,甜美與懵懂皆消失不見,整個人的氣場突然冷了下來。

  她微眯了眼,冷笑一聲:「呵,弒仙宗啊。」

  原來杜明投靠的魔道宗門竟是弒仙宗。

  段回的弒仙宗,當年對司家發布滅魂令的魔道宗門,那夜被司予傷了元氣,這些年又被司予圍追堵截地絞殺,幾乎在修真界銷聲匿跡。這才幾年,竟又想死灰復燃。

  司予微抬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驟然出現一張燃著紫色煙霧的符篆,頓時便有鬼哭聲,帶著重重疊疊的回音,自天際響起。

  正要拋出去,房門忽然被撞開,蘇見淺跑進來,猛地將司予抱離窗口:「有危險,快躲起來!」

  空見「嗷」地一聲往被褥中躲去,而司予來不及收回符篆,只得硬生生地塞進袖袋裡,被紫色煙霧燙得皺巴起一張小臉。

  一靈一人狼狽至極。

  司予無奈又焦慮地將蘇見淺望著。

  這位女主是個近視眼嗎?她只是個路人罷遼!保護她做什麼?男主在樓下啊!快下樓去保護他啊!

  女主不下樓,男主不受傷,她還怎麼美救英雄、抱男主大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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