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還是醫院嘈雜擁擠的走廊。
白色的牆壁有些角落微有些斑駁。
鐵質的椅子,在歲月侵蝕下,略有些陳舊。來來往往有無數過客坐在它上面,演繹著各自的悲歡離合。
墨南風怔怔地看著初酒,他的耳邊,突然聽不見任何聲音。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不見。
世界不再大,小的只剩下他和初酒兩人。
他接著初酒遞過來的銀行卡。
畢竟關係著父母的性命,怎麼也做不到,矯情地說出拒絕。
「你特意來逃課,就為了這件事?」他突然側過頭,目光灼灼地對上初酒,聲音也變緩,低沉中又帶著少年所特有的清朗。
初酒點頭。
少年的目色越發深沉。
某個關於初酒和他之間的傳言,不期然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以往的時候,墨南風對除了學習之外的事情,並不關心。
流言傳到他的耳朵里。
他也和沒聽到一樣。
該學習學習,該做什麼做什麼。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拿了別人這多錢。沒有表示的無動於衷,當成理所當然,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墨南風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迷茫和不解。
他看向面前的女孩,長相可愛。
似乎,並不讓人討厭。
墨南風鼓足勇氣,突然開口道:「謝謝你,但我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甚至這個數目,大學四年,我都沒辦法還清。」
初酒剛準備笑著擺擺手,告訴他沒關係的。
這個欠條可以打很久,要多久有多久。
反正她的目的,只是幫助墨南風能夠生活平穩。防止因為他父母的原因,影響了考試,在人生最關鍵的環節掉鏈子。
少年卻靠了過來,他的身子,在一個還算禮貌的距離止住了。
稍往前半點,就是曖昧的氣息。
初酒看到他咬了下好看的唇,之前這唇,一直保持抿住的模樣,顯得心事重重,此刻咬了下,生出些別樣的風情來:「要不,我把我的人賠給你吧。」
初酒愣在那裡,因為沒反應過來。
她臉上的表情還延續著前一分鐘的模樣。
禮貌的微笑。
少年說完後,卻有些窘迫地起身,他匆匆向後走去,轉身時,初酒只看到他的腦袋,和單側微紅的耳根。
初酒追了上去,墨南風站在前面,稍微止住了步伐,他的聲音不大,聲線被強行壓抑住,依舊幾分顫抖的模樣。
「還有,什麼事情嗎?」他刻意地繃著身形,向著初酒所在的方向微側,卻完全沒轉過身子來,那樣的彆扭。
那樣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初酒張張口,把自己剛才要說,沒說出來的話補充完:「錢不僅夠做手術,還能再請個護工,飲食也能買些比較好的。」
「應該綽綽有餘,但如果我估計少了,你再找我……借。」
她斟酌下字句,到底用了個比較官方的說法。
墨南風回過頭來,深深地看她一眼,目光流連地在她臉上掃過,珍重又執著:「我知道了。」
他拿著銀行卡去一次性預交了足夠的錢。
初酒在他的視線里消失。
然後他發現,初酒繞了一圈,手上捧著個不知從哪裡拿來的果籃,跑到墨家父母的病房前。
正在和他的父母談笑晏晏。
墨家父母兩人,本來對自己的身體,還有些擔心。
也不知道初酒怎麼寬慰的他們。
這會,兩個人展露出笑顏,表情明顯比剛住院的時候,輕鬆了許多。
要知道,剛開始住院時,墨南風看著他們,分明是一副擔心的要死,又強裝無所謂的模樣。
初酒其實並沒什麼想法。
她只是覺得,自己人都來醫院了。
不去看望下病人,不合常理,不合人情。
墨母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的墨南風,笑著對他招招手:「小風,天色不早了,正好你去送送你同學,謝謝她過來看望我們。」
初酒乖巧的簡直不像話。
她本來就長了一張無害又天真的臉。
這樣的臉,最受長輩的喜歡不過。
「叔叔阿姨,不用謝的,我就是順路。」她甜笑著的模樣,讓人根本沒半點辦法拒絕。
墨母臉上除了笑,都不知做出什麼表情。
墨父看著初酒,雖然沒說話,但很明顯,他對初酒也非常喜歡。
墨南風送初酒出門,兩人並排走著。
兩個人獨處的機會,初酒本來想問問,她之前那句話什麼意思。
但看墨南風沒有再提的想法,初酒也就沒有多問。
說不定只是墨南風一時嘴滑,說錯了話。
自己這麼問回去,未免顯得過於自作多情。
墨南風一路送初酒到了外面的馬路上。
初酒準備打車回去。
車沒來之前,墨南風站在她的旁邊。兩人沒有說話,少年就這麼在她身邊安靜地守著,身姿挺拔宛若蒼松翠柏,立出種說不出的守護姿態。
片刻之後,一輛黃色的計程車,穩穩地停在初酒面前。
墨南風張口,心中醞釀許久的話,剛打算說出來。
我們還是學生,當務之急是學習,先考上一個好大學。但是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是不會食言的。
然而在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前,初酒拉開車門之際。
那張精緻的小臉布滿認真之色地對他道:
「不要因為伯父伯母的手術,太分心,更不要因為錢的事情著急。好好學習知道嗎?學習是最重要的事情。」
墨南風看著初酒搶了他的台詞。
沒給他反應的機會。
黃色的計程車在他的視線中逐漸變小,又在拐彎處,向右拐去,徹底消失。
都這個時間了,再回去來不及上課。
但初酒還是往學校的方向趕去。
今天依舊是盯著老師給全班同學補課的一天。
自己要不去,不就變相地等於給他們放了一天假?
想放假?沒門!
在經過學校門口時,初酒突然注意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路邊,她身邊圍著幾個打扮的流里流氣的男子。
正是趙紫蘇。
那幾個少年裡,其中一個是她?找的男朋友。
她現在做夢都想除掉初酒,她需要一個助力,需要有人能幫她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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