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靜看雲起

  說完,金象宗老祖淡笑的看著陸桑酒,「這般兇險的方法,你確定你要試嗎?」

  「要我說,還不如拖一天是一天,就算受制於人,也總比丟了性命……」

  「我要試。」陸桑酒堅定的回了三個字,將金象宗老祖未說完的話打斷。

  他挑了挑眉,「倒還是個剛烈的性子。」

  「也罷,我這裡有個法子,可以讓你剖心之後,讓蠱蟲能多活一瞬,也能保被剖心之人晚點斷氣。」

  「具體能不能成功,就還要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說完,一抹流光沒入陸桑酒的眉心。

  「能幫你的都幫了,且去吧。」

  陸桑酒閉眼體會了一番,而後睜開眼睛,鄭重道謝,「多謝前輩,若是日後僥倖能活,必定再來拜謝。」

  看來不放棄希望果然是對的,這不就有新的收穫嗎?

  出去的時候,陸桑酒的心情格外暢快,即便只是多了幾分可能,也總比毫無希望要強的多。

  謝凝淵和池炎等在外面,瞧見她出來,當即都忍不住快步迎了上來。

  「如何?」

  她笑著看向謝凝淵,「好消息,有轉機哦!」

  她就把得到的方法大致說了一遍,「雖然存在失誤的可能,但有機會總比沒機會強,對吧?」

  陸桑酒很樂觀,但明顯謝凝淵沒有她那麼樂觀。

  「且不說這個方法到底有沒有可能成功,光是蒼冥是渡劫期,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怎麼才能在他不死的情況下,讓他乖乖任由你剖心取蠱?」

  謝凝淵這話一出了,原本還有些傻樂的池炎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眨眨眼睛,轉頭看向陸桑酒,「謝道友說的好像也對啊……那可是渡劫期。」

  渡劫期有多難殺就不說了,大家心裡都明白。

  而陸桑酒這個更離譜,是需要重傷他,還不能讓他死……這難度直線上升好嗎?

  池炎瞬間泄氣,「陸道友,老祖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啊?」

  陸桑酒保持微笑,「你們兩個也用不著這麼垂頭喪氣吧?」

  「別管能不能成,總之是有了一線希望,就比完全絕望要強不是嗎?」

  她拍拍謝凝淵的肩膀,「而且,說不定蒼冥哪天就突然想開了,主動給我把情蠱解了呢?」

  「總之,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們用不著那麼擔心的!」

  謝凝淵垂眸,他沒有再反駁陸桑酒,只是說了一句,「……我會在這幾日嘗試晉升渡劫。」

  只一句,剩下的話卻也不必多說,陸桑酒就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覺得,或許他晉升之後可以幫她想到別的辦法,又或者,就算要用這個最兇險的辦法,他也得有與蒼冥的一戰之力,才能真正的幫到她。

  陸桑酒張了張嘴,下意識就想勸他一句。

  因為她知道,按照正常來說,其實謝凝淵要晉升渡劫,還是再多準備一段時間會比較好,現在強行晉升,風險太大了。

  但想了想,這話到底還是又給咽了回去。

  因為她也知道,即便她說了,他也不會答應。

  就像她擔心他一樣,他也擔心她,且願意為了幫她而付出所有。

  於是最終陸桑酒沒有勸他什麼,只是忽然傾身抱了抱他道,「你這麼厲害,我相信你肯定能成功渡劫的。」

  「但是……在我回西魔域之前,還是先多陪陪我吧。」

  「畢竟還有一次和談,也是一場硬仗呢,你不陪在我身邊,我可是會害怕的。」

  謝凝淵沉默一瞬,才抬手抱住她道,「……好。」

  池炎:「……」

  此時此刻,他就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多余的人。

  好在兩人也就抱了幾息的時間也就分開了。

  「池道友,這次多謝你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告辭。」

  池炎撓撓頭,「也沒幫上你們什麼忙……陸道友,你可要保重啊。」

  陸桑酒笑笑,「會的,下次見面,再請你喝酒。」

  離開金象宗,兩人沒有撕裂虛空去哪兒,而只是放出一艘很小的飛舟,在空中隨便選了個方向,漫無目的的飛著。

  陸桑酒和謝凝淵就坐在甲板上,看日升日落,看山水人家。

  倒不是忙裡偷閒,而是……離開金象宗之後,陸桑酒才突然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好像還真的都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

  都是沒有家的人。

  現在陸桑酒就只是在等仙門商議出了決定,定好了和談的地點,然後再由她轉告西魔域那邊。

  而和談結束,她就得隨蒼冥回西魔域去了。

  如今這一點點的時間,可能就是她和謝凝淵剩下的所有了。

  所以,雖然也知道師父他們在合歡宗等他們回去,但她還是想在外面隨便轉轉,哪怕看看山水也好。

  「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看過風景了。」

  迎著夕陽,陸桑酒眯著眼睛,靠在謝凝淵的肩膀。

  謝凝淵聲音溫柔,「我也是。」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性格冷厲的人,但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大事,他的心情也實在是放鬆不下來,都不知道多久沒有開開心心的笑過鬧過了。

  他拉著陸桑酒一隻手,在掌心把玩著,「小酒,結束這件事之後,我們就一起去很多地方走走看看吧?」

  「有時候光顧著閉關修行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放鬆放鬆心情,說不定反而修煉的快呢?」

  陸桑酒笑道,「我看你就是想偷懶吧?」

  「你都馬上渡劫期了,當然不著急,你是忘了我才元嬰了嗎?」

  謝凝淵眉頭一挑,非常自豪的說道,「元嬰怎麼了?」

  「你可是個金丹期就滅殺了合體期的人,修為限制,對你來說重要嗎?」

  陸桑酒:「……」

  她本來沒覺得什麼,被他這麼一說,倒是有點兒窘迫了。

  「天時地利人和罷了,可別把我說的那麼厲害。」

  「現在的我,你再讓我去打合體期試試?怕是一息都堅持不下來吧。」

  謝凝淵悶笑一聲,「什麼時候這麼自謙了?我那當初不可一世的魔尊孤凰呢?」

  陸桑酒:「……」

  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她是真的不可一世,但現在想起來,莫名覺得有點兒羞恥。

  「別說了,我上輩子大概就是活的太高調了,所以才罰我這輩子明明有著幾百歲的心理年齡,卻得到處管人家叫前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