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停——」
這次吊威亞的幾個鏡頭出乎意料的順利,陳導的臉上總算有了幾分滿意之色。
工作人員替她拆下身上的裝備,陳導又拉著她開始研究劇本——
這一段講的是身負血海深仇的少女荊歌與君王相愛相殺,最後徹底撕破臉皮,偽裝成舞姬前來刺殺。
這一段並不長,陳導講了幾句,黑心蓮這時候正好換完衣服出來了。
「那你們倆先對一下台詞,找找感覺,準備一下就可以開始了。」
等到陳導走後,顧念念捧著劇本,眼神飄忽不定:「江同學怎麼在這……」
「哥和陳導認識,我只是替哥來還個人情。」黑心蓮環臂,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等一下。」
「怎麼了?」
「你怕我?」
顧念念垂死掙扎,嘴硬道:「我沒有。」
「那就抬頭,看我。」
哈?
顧念念迷茫地抬頭望去。
黑心蓮惋惜的搖了搖頭:「不行,你飾演的這個角色是背負深仇大恨前來刺殺的舞姬,你一點氣勢都沒有。」
他轉身找化妝師借來了眼線筆:「湊過來。」
「……」
瞧見她沒個反應,黑心蓮直接伸手掰過她的臉。
兩人咫尺之間,江秉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面頰,他神色異常認真,替她勾描眼尾。
「別眨眼。」
雖然,江秉是內心蔫壞的黑心蓮,可不得不說這副皮囊卻生得十分精緻,怎麼說對方也是個異性,顧念念不爭氣地紅了臉。
「哇,效果真的好了很多唉!」看到成果的化妝師在一旁驚嘆。
只是眼尾多加了修飾而已,整個人的精神氣完全不同了。
可黑心蓮還是搖頭:「不行。」
誰說我不行?顧念念立馬和他槓上了。
她繃著臉,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兇狠。
黑心蓮繼續搖頭。
我再凶!
「不行……」
突然想起什麼,黑心蓮毫無徵兆地突然伸手掐她。
疼疼疼!
顧念念倒吸了一口氣,抬眼瞪他。
黑心蓮腦子有病吧?!
誰知他倏忽笑了:「就是這樣。」
顧念念:……
忽略她憤恨的眼神,江秉回頭朝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各自就位,幾人目光相對點了點頭。
大殿燈火通明,江秉倚著靠背,一腳踩金漆寶座上,睥睨著眾人。
殿內煙霧繚繞,歌舞平升,鶯鶯燕燕,嬌媚動人。
他撫掌大笑:「好,好啊——」
注意到一眾舞姬中容顏最為出挑的那個,衣袂翻飛,江秉搖搖晃晃走下台階,似是不敢置信:「阿荊,是你嗎?」
顧念念回眸,眼中是萬般風流,撥人心弦。
她轉動著舞步,一點點朝他靠近……
終於——
「嗖!」寒芒一閃,利劍毫不猶豫地從他身後刺中了心臟。
宮宴立刻亂成一團,禁軍拔刀入內抓捕刺客,整個大殿的氣氛立刻變得緊繃起來。
「都給我停下!」
少年君王揮退眾人,他低頭望著胸口的那把被鮮血侵染的長劍笑得肆意張狂。
他的笑聲仿若沙漠中禿鷲盤旋上空,令人窒息戰慄。
顧念念害怕了,可一想到過往是非,她的眼底突然迸發出了無盡的恨意,手上更是用了力氣:「我恨你!」
可少年君王的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詭譎,他低頭輕聲附在她耳邊:「可是,朕愛你……」
他手上一收,緊緊環住顧念念。
「噗嗤——」
血珠噴濺,長劍越沒越深,直到穿透二人的身子。
「朕怎麼捨得你獨留在這世上……」
眼中透著妖異的光,他沾滿鮮血的手撫上她的面頰,他似是眷戀一般親昵地蹭在她的脖頸間。
「阿荊,給朕陪葬吧——」
陳導興奮:「咔!」
早已經做好重來一遍的準備,沒想到一遍居然就過了。
顧念念深吸一口氣,不愧是靠演技年少成名的人,江秉這幾年的雖然很少出演作品,可他的演技不得不說是名至實歸,方才她差一點就以為戲中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他有一種魔力,能讓對戲的人也跟著身陷其中。
心直到現在依舊還在砰砰亂跳,顧念念擦了擦臉上的「血漿」,不經意抬眼正好對上了另一邊投來的視線。
「顧同學覺得怎麼樣?」
腦海中忽然浮現對戲時,江秉那雙陰鷙而又瘋狂的眼神,她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嚴格來說,劇中的少年君王和江秉一樣都擁有偏執陰狠的病嬌屬性。
黑心蓮的視線死抓著她不放,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尷尬的氣氛。
顧念念此時已經慌得六神無主,舔了舔嘴角,她下意識:「今天的血漿挺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