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囚籠

  「我開不開公司你怎麼知道?」喬奈低著視線,手指慢慢翻過文件夾里的紙張。

  黃子聞恬不知恥地說:「中午放文件到你桌上,不小心看到你和你合伙人的聊天記錄,當時你人不在,電腦屏幕亮著,我想不看見也難啊。」

  無恥。喬奈暗罵,放下文件打馬虎眼,「你可能誤會,我只是和我朋友開一家奶茶店,練手投資,說公司算不上。」

  黃子聞豪車的轉鑰匙圈,他信沒信喬奈不知道,反正公司勞務合同里沒有規定員工不能另開公司。

  喬奈打卡下班,打算趁這個周末搬到公司宿舍住,但是計劃泡湯,經理讓下周參加飯局的新人周末加班,多了解一些客戶的資料。

  等到下周休息日又沒有時間搬,她要按經理說的地址前往飯局地點,在酒店門口和另外兩位新人碰面,本來是兩名男生,但來的卻是黃子聞和一個女人。

  女人喬奈也認識,那天辦公室先暗諷她靠臉上位的安琪琪。

  喬奈沒多覺驚訝,那個男生和安琪琪是情侶關係,想必把機會讓給女友了吧。

  安琪琪初出校園,未經歷過職場上的飯局,穿著簡單的拉鏈外套和洗白的牛仔褲,她見到喬奈穿一件黑色及膝露肩的禮裙,剪裁高雅,既適合日常又適合酒會,臉上頓時難堪,飯桌上有意無意搶喬奈的風頭。

  飯局裡請來的是兩位和部門長期合作的客戶,也算是經理的老熟人,對他們新人倒很客氣,這頓飯主要的任務是和客戶定期聯絡感情,以免客戶流失,聊的話題便不局限公司的業務。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兩位客戶都是男人,更多偏向喜歡和喬奈聊天。安琪琪這時會裝作不懂地提出問題,再故意道謝敬酒。而黃子聞坐對面,隔岸觀火地欣賞女人間的戰場。

  喬奈表面端莊微笑,全然裝不懂這桌上挑起的戰火。

  酒局一散,一行人乘坐電梯,走到出口,其中一位客戶主動問她住哪裡。

  喬奈報上目前住的地方,這位客戶道:「恰好我經過那,順路,我送你。」

  幾巡酒過,大家喝得微醺,提出送回更像一時興起。

  若拒絕很可能得罪客戶,不拒絕難保醉翁之意不在酒。僅僅想了一秒,喬奈婉拒笑說:「不用了,李先生您今天喝了不少酒,還是叫代駕比較安全。」

  「兩杯酒不多,」李先生抓住喬奈的手,「不信你可以在我面前比數字嘛,我保證說的清。」

  他抓的准,喬奈甚至來不及躲。

  她用眼神向經理求救,經理摸摸鼻子,「那個喬奈啊,李總人好,你也就別客氣了。」

  安琪琪更不會幫忙,黃子聞的面上厭惡,像這不過是喬奈虛榮的把戲。

  李先生緊緊握住她的手往門口停車處走,「哎呦,你放心,我保證把你安全送到。」

  「不是,」喬奈掙扎地說,「這離我住的不遠,而且為您安全著想……」

  「怕什麼,」李總正色,「我說沒問題就沒問題!」

  再鬧下去就等於是喬奈不知好歹。

  恰恰這時冒出五位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一個比一個嚴肅古板,他們站定喬奈身前,攔住了去路,打頭的一位男人恭敬地弓腰:「喬女士您好。」

  這下不止喬奈驚住,她道:「你們……找我?」

  「孟先生請你回家。」

  「什麼……什麼意思?」李總看了看一臉呆住的喬奈,再看看這群莫名其妙冒出的人,「你們這要幹嘛?」

  「喬女士,請你上車。」男人依然恭敬卻是不容拒絕的態度,他做出邀請的姿勢,停在他身後的黑色豪車乾淨得發亮。

  大家正一臉蒙圈,男人戴著白手套,搭上李總握住喬奈的手,他手勁大得出奇,輕輕一捏痛得李總鬆手。

  「請。」男人重複一遍。

  喬奈僵持著,漸漸路人圍過來看熱鬧,她硬著頭皮坐進車裡,車門關上,隨即匯入街道的車流里,後面緊隨另外一輛坐滿人的車。

  喬奈所在的這輛車上只有她和剛才領頭的人,對方正在前座上開車,目不斜視,一路上無論喬奈問什麼,他的回答只有:「您到了便知道了。」

  車越開越偏,直到停在半山下。

  對方給她打開車門,提防她逃跑似的提醒:「這裡離最近的車站有兩個小時路程,晚上很少有人經過。」

  說白了就是個剛開發的荒郊野嶺。

  後面一輛車停住,同樣四位黑衣西服的男人下車,他們分別打前和斷後,請喬奈走台階上山。台階兩邊的路燈都是歐式的多邊形燈屋,暖色的燈光映亮蜿蜒向上的路,而燈光映不到的地方呈現於霧似的黑暗中。

  喬奈只要心生退意朝後一望,兩個男人堵在她身後的台階上,一絲不苟地做出「請」的手勢。

  她嘆氣,一步接著一步,隨即清楚看到山上複式的別墅和院子,院子外的鐵門自動朝兩邊打開,穿過圓柱的長廊,前方燈火通明。

  薩克斯的奏樂隱隱約約傳出,別墅大門開啟,音樂聲頓時清晰,她記得這首獨曲叫《回家》。

  「喬女士,」客廳里迎出的兩位傭人說,「晚餐已經準備好,您是吃用餐還是先洗澡呢?」

  「不需要,」她連欣賞這裡富麗堂皇的裝修都沒興趣,沒有換鞋,任憑踩髒繁複蔓枝花紋的

  地磚,尋著聲音上樓。

  這棟別墅比梁家和孟家的房子還要大上一倍,真像穿梭進中世紀歐洲古堡,走廊兩側數不完的房間。

  由著聲音帶路,離得越來越近,她停到某個房間門口,門未關,抱著薩克斯坐在地毯上獨奏的人停下來,朝她微微一笑。

  燈光琉璃,純白色的羊毛地毯一塵不染,喬奈不好再穿著室外高跟鞋,她脫掉,赤腳走近,「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一直想帶你來這裡。」孟殷放下金色的薩克斯樂器,他腳踏毛茸茸的白色脫鞋,露出的半截腳背好似和地毯同色,「晚這麼久只是因為有些地方我不滿意。」

  「哪怕有一點點的勉強都不行,」他灰色睡袍領口成V字形,胸膛肌肉線條的起伏由剩下的衣料遮擋,他認真地通過窗看向外面,再看往喬奈,「畢竟作為我親手為你設計的金絲籠,它必須完美。」

  這整個莊園都將是困住喬奈畢生的籠子。

  她為孟殷瘋狂的想法震驚,掉頭逃跑或者躲藏,但每一扇門緊鎖,樓梯口的黑衣保鏢強勢地以身作牆。

  「好了,」孟殷慢悠悠的上前,他打橫抱起面露絕望的喬奈,「夜晚才剛開始,留著些精力等會用。」

  他將人抱回剛剛的房間,放在長腳高椅上坐著,單膝跪地,主動抬起喬奈的腳,用自己睡袍的袖子為她擦拭腳底的灰塵,這隻白嫩小巧的腳落在他的手心,這粉色的可愛得像貝殼的指甲,嫩得掐出水似的肌膚,任由他觀賞把玩。

  「我想通了,」他抬起一張魅惑的臉,笑得天真燦爛,「以前我奢望得到你同等的感情……」

  好像這是個特別可笑的笑話,他幾乎笑出淚,「可我如今發現原來得到你的人反而像個不錯的決定。」

  單手攀著喬奈的小腿,順著裙底起身摸上她敏感的腿根,孟殷天真的笑容突轉為陰狠,仰視著她,「你逃不掉的,沒人會來幫你。」

  「孟爺爺說過……」喬奈忍不住發抖。

  「他年齡大了,軍中的權利該讓位。」

  「孟大哥……」

  「國外的實驗需要他和爸爸完成。

  「梁叔叔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孟殷勾住她的肩帶,輕佻地笑著,「你捨得讓你的梁貞一輩子無法出國失去理想嗎。」

  所有的退路都被斬斷,喬奈不可置信,「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是你提醒我,」他拉開喬奈背後的衣鏈,輕輕下扯,撫摸她兩側圓滑的肩膀,流連鎖骨彈奏節拍,「只要我有倒下的一刻,你隨時能和其他人結婚生子。」

  「感謝你給我一年的時間。」他在她左側的鎖骨留下虔誠的一吻,「讓我成為你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