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呵呵,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說好了當了皇帝之後絕對不納妃, 結果這才第幾天, 就跟她說要挪別的妃嬪的孩子到她膝下。

  林時茶翻了個身躺在床榻上。

  不過祁夜向來如此吧, 男人的話又怎能當真, 他如今當了皇帝, 自然是想著傳宗接代, 為自己的後位著想,林時茶現在不能生育,他的皇位又不可能捐出去。

  林時茶嘆了口氣, 閉上眼睛。

  也不曉得那個小變態危亦堯現在怎麼樣了。

  御林軍已經帶著危亦堯前往邊關,那地方位於兩國交界處,前頭正是與她所處的盛國積怨頗深的魏國。

  那裡的人會如何對待危亦堯這個來自盛國的男子呢?

  林時茶翻了個身, 細細思索著, 沒過一會兒便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極淺,或許是因為此時此刻林時茶的狀態並非特別的有安全感, 她無法徹底沉睡下去。

  昏昏沉沉間, 聽到小桃坐在她身邊低低的哭泣。

  林時茶睜開眼睛, 果然瞧見小桃在抹眼淚, 「哭什麼?」

  小桃:「娘娘醒了。」

  她忙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眼眶通紅, 抽噎著說話, 「太子殿下被流放, 新皇又這般……這般對您。」

  「娘娘太苦了。」

  小桃貼身跟隨林時茶多年,怎會不清楚林時茶如今的處境, 她心疼的緊,卻無法做什麼。

  「無礙。」

  林時茶輕聲回答,拍了拍小桃的手以示安撫。

  「我本就只是他造反的一個藉口。」

  林時茶的聲音很輕很輕,在殿內也微不可尋。

  小桃又憤恨起來,「還有那個狗皇帝,憑什麼給您下藥,您這麼年輕就不能當娘,他的心真狠,我原本以為他寵愛娘娘,會一直對您好。」

  林時茶笑了一聲,過了會兒才開口:「帝王無情。」

  「還好新皇封了您當皇后,否則日後您膝下無子,日子可就難過了。」

  小桃失落下來。

  「恩。」

  林時茶低低應了一聲。

  林時茶又交代了小桃謹言慎行,才算塵埃落定。

  祁夜倒是不曾讓人給她挪宮,林時茶還在飛翊宮住著,皇后所在的坤寧宮就此空置了。

  一轉眼五個月過去,春季悄然來臨,根基逐漸開始穩定的新皇,舉行了三年一次的選秀,帝後同時坐鎮。

  新生的秀女顏色極好,林時茶都看迷了眼,她不怎麼盡心挑選秀女,都是祁夜在選,只是他對女色實在不怎麼上心,也只是考慮著幾個大臣之女必須入宮之餘,隨口選中了幾個,選秀就此落幕。

  夜晚,兩道剪影落在窗子上。

  祁夜一手撫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抬眼問:「今日你不大高興。」

  林時茶在對鏡梳妝,通過銅鏡看到祁夜模糊的五官,淡淡然開口:「皇上想要臣妾如何。」

  「可是吃醋了?」

  祁夜微微蹙眉。

  「吃醋?」

  林時茶放下鳳釵,將它好生安置在盒子中,偏過頭來,「臣妾還不配。」

  祁夜覺得無趣,「好了,一不高興便說話陰陽怪氣,朕不與你計較。」

  林時茶沒有說話。

  祁夜側躺在小榻邊歪了會兒,將手裡的扳指取下放在桌案上,下了小榻踏步而去,他擺了擺手:「你且下去罷。」

  小桃低眉順眼,放下了梳子退下。

  她微微回頭疑惑的看向祁夜,祁夜卻拿起木梳,親自為林時茶梳頭。

  「皇上……」她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些日子是朕冷落你了,前朝事物實在繁忙了些,望你多體諒。」

  祁夜聲音很淡,卻也當真柔和了幾分。

  銅鏡中的她微微垂眸,手卻緩緩握住,祁夜注意著她這個動作,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腰肢,下巴放在她的發頂,「別生氣,朕賠罪,可好?」

  林時茶紅了眼圈,撇開頭不說話。

  「嗯?」

  他再次出聲。

  「我覺得很寂寞,」她終於開口應答了,「你總是忙忙忙,沒有人陪我說話,整天坐在飛翊宮中,我都不知道我應該怎麼挨過去。」

  祁夜沉默了片刻,「你可心悅朕。」

  他問。

  林時茶問:「臣妾該心悅誰?

  我的夫君是你,日後要相伴一輩子的人也是你了。」

  這句話便是另類的回答。

  「好,日後定多抽時間陪你。」

  祁夜做出了承諾,「安置吧。」

  「恩。」

  她恩了一聲,回過身來。

  祁夜橫抱起她,一同入了內殿,小桃悄然上前將水紅色的曼簾一一放下遮住內里的光景。

  祁夜得承認,這個女人不一般。

  經過這半年的相處,她性子很好,有時候似乎心思很簡單,有時候卻又忽的很難懂,也許是女人的心事,他偶爾有興趣去探索,但更多的時候是不耐。

  但祁夜得承認,林時茶如今的狀態,適合當一個皇后,且她會很合格。

  同時她的身體令他迷戀,祁夜不是沒有過女人,但他野望更大,並不認為這些東西有多吸引人,嘗過之後也就泛泛,但林時茶的身體卻與旁人都不一樣。

  次日清晨,百靈窗外的鳥鳴聲叫醒了祁夜,大太監魏海急匆匆進了來,在曼簾外求見,祁夜揉了揉太陽穴,瞧了一眼身後的林時茶。

  她也被叫醒了,正一手撐著床榻茫然的看過來。

  祁夜有些煩悶,扯過一旁的衣服攏上,撩開曼簾出去,「何事如此驚慌。」

  魏海跪地:「回皇上的話,林大人府邸今晨發生大事了,林夫人墜井身亡。」

  話音剛落,曼簾猛地被拉開,皇后娘娘扯著外衣赤腳出來,厲聲:「你說什麼?

  !」

  祁夜回頭看她,捏了捏鼻樑,有些頭疼。

  午後的日光融融然,皇宮中的馬車迅速趕出,在林府外停了下來。

  開門的小廝瞧見華服的林時茶,腿都軟了,「皇、皇皇皇皇后娘娘歸寧了!」

  飛也似的奔回內府叫人。

  半個時辰後,林時茶坐在上首,林父急匆匆趕回,果真瞧見了自己的這個大女兒,他腦子都在嗡嗡嗡的疼,「臣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時茶目光放在身後跟來的兩個女子,一個氣質溫婉的正是顧芳華,另外那個容貌艷麗,一瞧就不是安分的主的便是林母生前自己找來給林父生兒子的妾室。

  這半年來,林母聽了她的建議,真的去物色合適的人選,但是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斗得過林時茶精挑細選出來的顧芳華。

  林母還算計著除掉顧芳華,卻不知道自己找來的妾室沒過多久就被顧芳華給策反了。

  兩個人合起伙來反殺了林母。

  這才有了林母墜井身亡的事情。

  林時茶盯著容貌艷麗的女子,「這位是……?」

  林父多少有些尷尬,「回娘娘的話,這位是你母親生前叫人抬進來的柳姨娘。」

  「哦。」

  林時茶語氣怪怪的哦了一聲。

  「本宮母親怎會忽然墜井身亡,父親可有頭緒。」

  林時茶問林父。

  林父模樣慚愧,「許是臣的錯,前些日子她意圖給顧姨娘下藥之事被臣發現,臣就將她禁足,也是因為太氣了,沒有理會她的求情,許是她絕望了,才會這般……」說道這裡,林父懊悔,心裡滿是愧疚。

  無論如何林母跟了他二十年,感情還是有的。

  「哦?

  難道不是有人從中作梗麼?」

  林時茶目光審視的盯著下首的兩個女人,兩人立馬『噗通』跪地磕頭,「娘娘明察,此事絕對與妾無關啊。」

  兩人不停磕頭,腦門都磕紅了。

  林父也有些不滿大女兒將這件事情牽扯到兩個妾室身上,「此事與她們無關。」

  林時茶卻大怒,拍案而起,「林大人難道不是在寵妾滅妻麼?

  !」

  「你!」

  林父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礙於身份不能對林時茶做什麼。

  你自己原本就是個妾,哪裡有臉說他寵妾滅妻!

  林父心裡燒起怒火,面上卻不敢說什麼,跪下認錯。

  「此事本宮必定要查清楚!」

  林時茶臉色鐵青。

  林府的桃林中,林時茶站在一棵桃樹下,過了許久,顧芳華才悄然到了這裡,「娘娘。」

  林時茶轉過身來,冷著臉色,「本宮要你三個月內懷上林府的孩子,務必要是男胎。」

  顧芳華一怔,「可是老爺他……」早就別下藥,他不能生育啊。

  林時茶臉色不變,只是扯了扯唇角,「恩?」

  顧芳華一瞬間就悟了林時茶的意思,低頭應下,「是,娘娘,奴婢定然做到。」

  無論是抱來一個男孩,還是要她去跟別的男人苟合,只要她辦到就好。

  「日後你的兒子承襲他的位置,你便可享清福。」

  林時茶意味不明。

  「是,娘娘。」

  顧芳華語氣越發尊敬了幾分。

  遠在邊關處。

  「阿休啊,把那些衣服都洗洗啊,然後過來吃飯了。」

  遠處正在脫絨甲的男子吆喝了一聲,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應了一聲,他看起來身形單薄,抱起那些髒衣服去河邊清洗。

  原來這個男子便是殺了邊關一個士兵,冒名頂替的危亦堯,他知道祁夜定然會在外面把他給

  殺了,所以他將計就計,就讓祁夜以為他死了。

  蟄伏在邊關養精蓄銳,只為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