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論徐烈怎麼說,陸遲都是殺了荼悅然的心都有,如果陸遲照顧的好,林時茶也對自己失去的記憶不感興趣,那她失憶期定然會被拖得很長很長。
到時候陸遲肯定能想好最好的對策來應付林時茶恢復記憶的事情。
可是這一切都被荼悅然給毀了。
荼朵這時候站出來,穩穩的護著荼悅然,冷靜道:「陸先生,如果你硬要責怪,就怪我吧,是我去調查的林小姐,也是我把真相告訴的悅然,悅然也是好心,才會告訴林小姐。」
陸遲越聽越來氣,臉色漆黑一片,他怒急攻心,罵了粗口:「你們知道個屁!」
徐烈面色難掩古怪,他知道這其中的緣故,六年前陸遲發瘋是因為林時茶被……所以此刻尷尬到了極點,卻不能說什麼,「朵朵,你先帶著悅然回去。」
荼朵倒是聽話,荼悅然不情不願,臨走前還不忘了吐陸遲一口口水埋汰他。
兩人離開後,徐烈沉默了會兒才說話,「可能……她跟顧景霆在一起。」
陸遲只覺得荒誕,「你要是想替你那好未婚妻打掩護,最好不必這樣。」
他根本不相信,也沒往這方面想過。
徐烈:「我見過兩次顧景霆去找她,看來你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他覺得難以啟齒,甚至也不敢確定,「我是說,顧景霆每次在林白蘇放學後,都會驅車去他學校附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近都是林時茶本人去接他放學的吧。」
陸遲臉都僵住了,「你/他/媽在說什麼?」
徐烈:「……我以為你知道。」
其實是不想摻合那些事情。
徐烈尤其知道,陸遲在感情方面的變/態和扭曲,一旦他懷疑起來,絕對能把林時茶折磨死。
陸遲臉色陰沉了下來,一會兒青一會兒紫,最後倒是笑了,是怒極反笑,他抬腳將茶几踹翻,玻璃瞬間破碎一地,上面隱約有蜘蛛網般的紋路,有玻璃片飛起劃破了徐烈的臉龐,還好他躲避及時。
徐烈目送陸遲離開,他鬆了口氣。
人都是自私的,為了不波及荼悅然與荼朵,徐烈只好將自己一直當做沒看見的事情說出來,太平是無法粉飾了,想必又要大鬧一場。
林時茶被陸遲知道後,是死是活都跟他沒太大的關係,冷漠與否,都不重要。
陸遲今天這般,說難聽點,當得起『活該』二字,這也是當時徐烈選擇不吭聲的原因。
兩個人在學生時期是很好的兄弟,但隨著成年,都步入了商業圈,甚至也起過不少摩擦,彼此對待對方逐漸沒了年輕時的坦誠和直率,大家都深不可測。
慢慢的,所謂的兄弟情,也淡了。
現如今外在的兄弟,也只是媒體圈和上流社會所認為的罷了。
徐烈手指擦拭自己臉龐,鮮紅的血液刺眼的很。
熱鬧的夏威夷海灘,身穿比基尼的金髮女郎遍地都是,她們身材美艷而熱辣,甚至在這裡尋求艷遇的也有不少。
林時茶趴著,顧景霆為她擦油,一寸寸肌膚都被很好的照顧到,林時茶不時舒服的喟嘆出聲,「顧大總裁手藝好啊,哪一天就算沒了公司,也能憑藉推油賺錢吧。」
這語氣帶著滿滿的戲謔,顧景霆笑出聲,一手拍在她後背上,「膽子倒是挺大,」他眼睛撇了撇身邊不時將目光放在林時茶身上的男人們,說:「泳衣穿好。」
林時茶樂出聲,聲音軟著撒嬌:「你給人家系嘛。」
因為要推油,她的泳衣後的繩子是解開的,這樣從側面看,林時茶的曲線必露無疑,那不同於美國女人熱愛的蜜色的雪白,就像是耀眼的珍珠鑽石,牢牢的霸占著周圍人的視線。
林時茶說著,故意側過身子,單手懶洋洋的、象徵性的捂了一下胸口。
果然顧景霆頓時就變了臉色,那眼神好像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立馬心甘情願蹲身替她繫上繩子:「老實點。」
林時茶被他按趴著,笑的肚子疼:「誒,總裁大人,你這是在吃醋嗎?」
顧景霆手指划過她的肩膀,忽的笑了,「你想知道嗎?」
林時茶乖巧下來:「我錯了,不該故意挑釁你。」
顧景霆揚眉:「這次知道錯了,下次還犯,嗯?」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小妖精的把戲,慣是會勾/引人的。
林時茶翻身,眨了眨眼睛,伸出雙後:「那,抱抱?」
愛情從來和肉/欲分不開關係,愛情愛情,不就是得先愛後情麼?
既然知道了以後要娶這個女人,顧景霆不可能不對她上心,既然上了心,那離愛還遠嗎?
林時茶被顧景霆抱著去用餐,甜蜜跟他調情途中,心裡盯著他:看老娘不整死你。
另一方面……
陸遲應該知道這件事了吧……
她總是去接林白蘇放學的那些天,察覺到徐烈的眼睛,但她裝作沒發現,埋下伏筆。
她離開陸遲,陸遲定然會大發雷霆找荼悅然和荼朵算帳,徐烈為了轉移陸遲的視線,必定會曝出這件事情。
林時茶並不擔心陸遲會對林白蘇做什麼,她相信自個兒兒子的應變能力和演技。
騙陸遲自然是手到擒來。
她姑且還得跟顧景霆在夏威夷糾纏一些時日,畢竟到了即將要收尾的地方,該完善和細心打點的都要照顧好,她需要時間去順一順自己之前做的每一個動作。
倘若有漏洞,也有時間去彌補。
林時茶失蹤快一周了。
林白蘇出了一開始的哭鬧不休之餘,也在惶恐不安著,將陸遲當做唯一的親人,連學校也不去了。
今天歸來的陸遲臉色有些不大對勁。
林白蘇眼睛一閃,忽的撲了過去,「爸爸!你找到媽媽了嗎?」
陸遲低頭,小傢伙緊緊抱著他的腿,抬起的透徹眼睛中,帶著無限的希冀,「媽媽會回來的對嗎?
她沒有不要我對嗎?」
陸遲臉色很平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蹲下/身子跟林白蘇平視,兩個人對視了良久,他親眼盯著林白蘇的眼睛從期待逐漸變成驚恐和失望,「蘇蘇,你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媽媽去了哪裡?」
林白蘇眼睛蓄滿了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砸,他邊哭邊抹眼淚,「我想知道,我很想知道啊,為什麼離開不帶我呢?
難道以前說的會永遠愛蘇蘇都是假的嗎?」
「騙子!騙子!都是騙子!」
林白蘇猛的甩開陸遲的手,『噔噔噔』泡上了二樓消失不見。
陸遲看著林白蘇的背影消失,僵硬的扯了扯唇角,他將手慢慢握緊,眼中捲起瘋狂的漩渦,卻在下一刻又歸於平靜。
「茶茶……」他舌尖捻轉,低喃出這兩個字。
次日一早,陸遲親自端了早餐去林白蘇的房間。
那裡安靜一片,甚至連燈也還開著,大約是亮了整整一晚上,陸遲用備用鑰匙開了門,看到被子裡隆起的一塊兒。
走過去放下早餐,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被子,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到了小傢伙的啜泣聲。
「吃早餐。」
小傢伙身子停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掀開被子,露出哭的可憐兮兮的模樣。
父子倆相處和諧,陸遲看著林白蘇啃咬三明治,忽而問:「蘇蘇,爸爸問你一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好嗎?」
「好。」
林白蘇有些疑惑。
「你認不認識這個叔叔。」
陸遲拿出一張照片對著林白蘇。
林白蘇看了會兒,皺著眉頭:「認……認識,可是媽媽……媽媽不許我告訴你。」
林白蘇猶豫著,小聲說。
「為什麼?」
陸遲緊緊盯著林白蘇。
林白蘇好像不明白什麼,他撓了撓頭,苦惱的說:「我總是看到那個男人欺負媽媽,他算什麼男人,每次都跟媽媽在車裡打架。」
他林白蘇嘟囔著,沒有注意陸遲聽到這句話後緊縮的瞳孔,繼續說,「外面寬敞的地方那麼多啊。」
「媽媽打不過他,每次都哭,抱著我哭,說什麼……對不起爸爸你,說她沒有辦法,好像那個男人不欺負媽媽的話,就會去欺負爸爸,我真討厭他,呸,垃圾!」
說著林白蘇稚嫩的罵了一句。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讓媽媽保護你了呀,你應該保護媽媽呀?」
林白蘇鬱悶的說著,語氣帶著一絲理所當然。
「對了,那個男人還說說爸爸是個窩囊廢,六年前只會把氣撒到媽媽身上,現在自己兒子在身邊都不敢認回來,這是什麼意思啊?」
林白蘇疑惑的問。
窩囊廢這三個字直戳戳的刺入陸遲的心臟,他摒住了呼吸,臉色鐵青,手都在顫抖著,托盤掉落在地板上,玻璃杯破碎,裡面的牛奶流了一地都是。
陸遲身子僵硬的離去。
林白蘇奇怪的喊了兩句之後,下床赤腳蹲在地板上,低著頭似乎在撿三明治,實際上低頭的那一瞬間,眼睛裡無法掩飾的興奮溢了出來,他無聲打笑,手捂著臉。
「對,就是這樣,上吧……」
「最好能打得兩敗俱傷……這樣我跟媽媽就可以把你們兩個都一起收拾了。」
遠在美國的林時茶,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幹得漂亮啊,兒子。
三天後,顧氏企業遭受了重創。
與此同時顧景霆神色匆匆的離開夏威夷,離開前只來得及跟林時茶說了一句,連句解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