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被她吼的瞳仁里的光漸漸碎裂,唇瓣動了下,忿忿不平的神色稍顯冷靜。
見池哩氣的瞪眼,他撓了把頭,又一次道歉。
池哩叉腰,「道歉有用的話要妖妖靈幹什麼。」
「你想怎樣?」
池郁低下頭,神色有些煩躁,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今晚屬實有的奇怪,總覺得沐玥會被傷害。
「今晚睡覺別鎖門,眼睛閉緊點。」
「幼不幼稚。」
池郁見她唇角那抹笑,瞬間後脊背發涼,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急忙招手,「我待會出門,就不回來睡了。」
躲是不可能躲的。
池州毫不猶豫的一聲令下,「管家,關門。」
大門被緩緩合上,院子裡的光線被全部隔絕,池鬱閉上眼長長嘆口氣。
後花園裡,池郁帶著沐玥走到蘭亭處,池子裡都是池州養的金魚,在夜色下池面打上柔和的碎光,魚兒自由的遊蕩其中。
沐玥蹲下身看著小金魚,身邊的池郁安靜的盯著她看,眼神溫和漾著青澀的愛意。
夜色下,俊男美女也是好一幅畫卷。
「對不起啊,我的到來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明天一早我就離開。」
聽她這樣說,池郁臉色慌張,「你走去哪?」
沐玥垂著頭,瞳孔黯淡,蒙上層淡淡的憂傷,「只能住宿舍了。」
「真的很感謝你的照顧。」
她的語氣帶著疏離和感激。
昨晚也是特殊情況,她被來催債的人堵住,好在池郁趕來她才沒受傷,他是個好人,她不想再麻煩他了。
池郁丟了一塊石子,在水面飄起陣漣漪,「你就這麼想和我撇清關係?」
「沐玥,我對你的感情你都看不見嗎?」
她輕聲喊他,與他相望,能看清他眼裡濃烈的情感,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沐玥慌忙躲避,站起身,「抱歉,池郁。」
學校里也有人傳過池郁喜歡她,她都沒當回事,他這樣的大少爺怎麼會看上她這種在底層掙扎的人呢?
和他湊巧的偶遇她也以為兩人是有些緣分在的,只不過沒往那方面想。
可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
沐玥凝望著他,很害怕他把那層窗戶紙捅碰,這樣她連唯一的朋友也沒有了。
她明確的知道她和池郁不可能,他們之間的距離和階級都是不匹配的。
「我有些困了,想回去睡覺。」
池郁攥住她的手腕,側頭看她,「你就沒有一點…」
她抬起慍著水霧的眼眸,閃動著的不安刺痛他。
池鬱閉上嘴,默默鬆開手,神色隱忍痛苦,看著那截白色裙擺一點點掠過腿邊,走遠。
幾分鐘後,吹著冷風的池郁收起頹然的神色,空洞的眼眸有一瞬間的茫然,揉了把後腦勺,慢悠悠的回到客廳。
夜晚靜悄悄,池郁睡之前特意去看了眼池哩的房間,關燈了?
看下時間確實到這貨固定入睡的時間了,他放心的蓋上被子,尋思著池哩這傢伙也就是嘴硬,怎麼可能捨得傷害她的親哥哥呢?
貓著腰躲在陽台盆栽的池哩見他房間的燈關上,刻意等了一會,算著時間差不多。
池郁陽台的門沒合上,這不就是神助攻嗎?
她一鼓作氣丟了幾個臭炮進去,噼里啪啦響起,她捂嘴偷笑,迅速關好陽台門美滋滋的在床上滾了圈。
「池哩!你TM…」
「池郁!大晚上不睡覺給我滾出去睡馬路!」
池郁的怒喊被方慧安打斷,他無奈的閉上嘴,捂住鼻子,房間裡臭烘烘的像誰拉了似的,池哩這個缺心眼的,還真不干人事。
隔壁的聲漸漸安靜下來,池哩趴在床上,翹起的小腿輕輕搖晃。
隔著屏幕,嫩白帶粉的掌心讓人想握住,那抹柔軟讓男人黑眸暗了暗,宛如黑色浪潮在翻滾。
「這麼開心?」
「當然了。」
池哩眯著眸子,裡面仿佛有星辰般靚麗,紅唇微微撅起,「你都不知道池郁那傢伙今天有多過分,我不過就是給沐…」
她突然止住聲,晃動的小腿停下。
祁硯崢低聲道:「什麼?」
池裡搖頭,眼神飄忽,「沒什麼啊。」
「反正就是池郁太蠢了,惹我不開心我當然要欺負回去了。」
祁硯崢扯掉領帶,對於她欲言又止的隱瞞感到不快,漆黑的眸子陰沉,他家哩哩對他就應該是透明的。
聽到她口中念著別人的名字,即便是她親哥哥,他心底都會湧現濃烈的不滿,哩哩就該眼裡心裡都得是他才對!
鎖起來,綁在懷裡,只看著他,喊他的名字,與他纏綿!
相守-到老。
「硯崢哥哥…」
見他黑眸沉的可怖,池哩小心翼翼開口喊他。
她彎彎的柳葉眼裡清澈乾淨,瞳仁深處慍絲害怕。
祁硯崢笑了聲,喉結輕滾,極力壓去那些不斷在腦海翻滾的陰暗想法。
「今晚幫了你打算怎麼謝我?」
臭炮是祁硯崢托人送來的,這玩意在國內不常見,也被禁止生產。
得知小姑娘想使壞的主意,祁硯崢立刻托人從國外帶回來,輾轉幾個小時就為了她的報仇大計。
池哩撇嘴,「硯崢哥哥,你怎麼摳摳搜搜的,幫自己女朋友還要好處呀。」
她軟軟的語調似在心尖撓了一把,祁硯崢輕笑,「我一周不能抱哩哩,還不許要點好處了?」
池哩抿嘴,鼻腔溢出輕輕的哼聲,她算是明白他為什麼同意她回家住一周了,這男人明明就是有事要去出差,時間剛好是一周。
心機的嘞。
「那你要什麼?一個愛的抱抱?」
她俏皮回了一嘴,屏幕那邊卻突然沉默,池哩低頭抱著玩偶揪毛,就在以為對方卡了的時候。
她抬眼,撞上男人目光晦暗,慍著不明意味的黑眸,幽沉沉的無端讓她縮起了手指,指甲撓著掌心。
「我想要什麼,哩哩不清楚嗎?」
性感沙啞的嗓音飄入耳廓,他雖未在眼前,池哩耳朵還是紅了。
池哩眼睫輕顫,「那個…我給你做愛心午餐好了,我最近廚藝應該有所進步。」
「怎麼樣?」
她眨下眼睛,有些期待的望著屏幕里的男人。
祁硯崢修長的黑睫掩下,眼尾上挑帶動的黑痣暈著淡淡冷光,他輕笑一聲,嗓音磁沉沙啞,「不怎麼樣。」
「我,想吃哩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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