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哩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感覺身上都是無比的沉重,指尖先動了動,她緩緩睜開眼。
猝不及防的迎來一聲尖叫,護士與她四目相對,被她毫無預兆的睜眼嚇的魂都要丟了。
手上的東西滾落在地面,她慌慌張張跑出病房。
「鬼啊…」
走來的醫生見她這般不穩定,攔住,「醫院裡不准大喊大叫,作為護士…」
正打算教導一番,護士先堵住他的話,「張醫生,那個植物人醒了!」
「什麼醒了,你可能就是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
「您不信自己去看看。」
張醫生是不信的,這人來醫院躺了大半年了,怎麼可能突然就醒了。
邊疑惑著邊往病房走,嘀咕著,「她要是能醒,我就成神醫了。」
踏進病房,張醫生提了下眼鏡,女孩半坐著,身上的各種維持生命跡象的儀器還沒摘。
由於長期不見光,她臉色有種病態的白,濃翹的睫毛像蝶翼,女孩眨著眼睛,似無辜懵懂的小仙子。
張醫生腳步踉蹌下,緩了緩,媽呀,他他他看見…奇蹟了!
就在激動的快要倒下時,護士急忙將他扶住,只見他雙目失神,雙手握拳對著天空,「我、就是神醫!」
「……」
「……」
要不是他真的有醫師證,她真懷疑這位風格詭異的張醫生是精神病院派來的。
張醫生怕激動過頭暈過去,靠在牆上深吸好幾口氣,時不時瞄一眼乖乖巧巧盯著人看的池哩。
那雙柳葉眼環視著陌生的環境,知道是在醫院,頃刻間變的水汪汪的,鼻頭也很紅,柔順的黑髮落在肩頭,我見猶憐的姿態。
他也是知道這小姑娘發生的冤枉事,莫名其妙被大貨車撞了,倒霉變成了植物人。
躺了大半年現在醒來恐怕都不知道樓下那百年老店的韭菜包子都變成香菜的了,一點都不好吃。
還有擴大的那幾條馬路,天天夜裡幾輛豪車飆過,一點也不好看。
正當他想出言安慰這個小姑娘時,猝然,一陣清脆的笑聲嚇的他手一抖,立刻貼牆扶好。
池哩意識到自己回來了,感動大於一切,屬於她的未來即將開始。
想到這池哩就滿腦子興奮,激動的笑了出來,
完全不知道躺了半年突然清醒,又大笑給主治醫生會帶來怎樣的心路歷程。
女孩眉眼彎彎,一雙眼仿佛點綴了星辰,上翹的眼尾勾出撩人的魅感,五官美艷清透,讓人看上一眼就丟了魂。
護士即使看了這麼久,現在睜開眼靈動起來,充滿無限的美好,即使身上的儀器沒摘,她躺在單調的病床上,美如畫卷。
她比張醫生鎮定些,只不過面對突然毫無徵兆就清醒的植物人,心裡的震驚是無法言說的,到現在她都覺得是場夢。
但站麻的雙腿告訴她,這是真的。
她拿出手機立刻搖人,不一會,池哩的病房站了許許多多醫生,連院長都驚動了。
池哩接受各類的檢查都證明生命體徵一切正常,也就是說她真的徹底清醒,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院長連連感嘆,激動的老淚縱橫,大手一揮,「給我安排媒體。」
這可得漲一波流量啊。
作為她的主治醫生張某立刻請纓,「我來我來」
「到時候我接受採訪一定要梳背頭…」
一切塵埃落定,池哩出院那天,她看著久違的天空,眼角有些濕潤。
前面等她的是孤兒院的院長媽媽,她激動的撲進她懷裡,像迷路很久的小孩終於找到歸途,哭的泣不成聲。
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是真的。
她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
這裡沒有好感值,也沒有他。
「好了好了,我們哩哩福大命大,總算是醒來了。」
邱淑溫柔的撫摸女孩的頭髮,有些滄桑的臉上堆滿皺紋,笑起來是真心實意的在為池哩開心,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心疼。
池哩小時候不爭不搶的,以至於她也沒察覺出她會被小朋友們欺負,再加上小姑娘小時候就漂亮,來領養的人自然不在少數。
基本都是家世好的,但在接受領養人信息的時候她都會去調查對方。
無一都不是真的喜歡小孩,有錢人就指著抱一個漂亮娃娃為了以後聯姻,亦或者是當自己小孩的童養媳。
池哩一旦跟了她們,才是進了虎穴,小孩再苦再窮,只有人生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強大的。
她足夠堅韌,如今也是平安無恙的長大了。
這回遇上這種事,被撞後就成了植物人,在醫院了無生氣的待了大半年。
這次,災已過,這孩子的福氣在後頭呢。
池哩本就是租房子住的,出事後原本的房東就把她留下的東西都放在了邱淑這。
門外的車等了半天忍不住按了喇叭,邱淑才恍然醒神,拉著池哩上車。
「哩哩,你以前那個房間還在呢,你就安心住那。」
池哩依賴的靠在她的肩膀,嗓音有些哽咽,「院長媽媽,我回來了。」
邱淑知道這孩子心裡委屈,抱住她的肩膀,「那個肇事的司機前幾個月犯了點事,已經進去了,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說到那個人邱淑的語氣都有些憤,當時肇事司機丟了些醫療費就想走,之後池哩被確診為植物人,他擔心被訛上,當著警察的面就想跑。
對待一個植物人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在病房外大罵是池哩罪有應得。
還拆遷戶,錢再多又怎麼樣,邱淑為了給池哩一個交代,沒少往法院跑,只不過他仗著有錢買通了領導,把上訴請求都給駁回來了。
不過老天開眼,前段時間他就闖禍了,現在還在牢里蹲著。
池哩知道這個結果也有些解氣,握緊了拳頭,真想闖進牢里把他給打一頓。
他知道他這一撞…
她的初吻…初…什麼的都沒有了嗎!
池哩長長嘆了口氣,看向窗外與記憶中有些出入的景色,大概是有些累了,緊繃的神經在見到可以依賴的人才得以鬆弛,她緩緩闔眸。
夢境裡,她聽見男人迸著怒,聲嘶力竭,「池哩!」
「我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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