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8章 以身入局，以命相搏
「晉軍出城了！」
「晉軍騎兵出城了！」攣鞮稽粥大步流星地衝進大帳高聲道。
「稽粥，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冒頓微微凝眉，略有不滿道。
他這個兒子，倒也不算是什麼無能之輩，能力，也確實有一些，在元蒙這一代之中，倒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年輕俊傑。
只是，唯獨在膽魄上，他這個兒子，令冒頓略有不喜。這種性格，一路上順風順水也就罷了，可是，一旦遇到什麼強敵，可是頗為不利。
至少，比起鐵木真的幾個兒子，冒頓自認，攣鞮稽粥實在是有些不夠看了。
尤其是對比忽必烈，更是差的不可言計。忽必烈此人，冒頓雖然對於他很是不喜，尤其是忽必烈大力以漢人以及西域人作為羽翼之舉，但是，冒頓也不得不承認，因為忽必烈的一些舉措，如今的元蒙，國力相比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甚至，整個攣鞮家族，比起黃金家族來，在各方面來，都多有不堪。
否則，冒頓又豈會這些年不斷壓制自己的野性，儘可能避免與鐵木真發生衝突。無獲勝之機，何苦自取滅亡？
歷史中的攣鞮稽粥，也就是老上單于，在位的十四年，這期間匈奴軍事上空前強大，西面攻伐月氏，殺了月氏王，平定了西域：向南屢破漢朝，使漢朝無計可施。政治上也相對團結，沒有發生內部矛盾。
這樣的人，自然是有能力的。
不過，漢文帝十四年，老上單于揮兵十四萬直抵彭陽，其先鋒人馬火焚大漢回中宮，遠哨鐵騎逼近長安。漢文帝大怒，當即部署反擊，以中尉周舍、郎中令張武為將軍，發車千乘，騎十萬，駐軍長安旁以備應戰匈奴。
而拜昌侯盧卿為上郡將軍，寧侯魏漱為北地將軍，隆慮侯周灶為隴西將軍，東陽侯張相如為大將軍，成侯董赤為前將軍，大發車騎往擊匈奴，內史欒布亦為將軍。老上單于膽怯，畏懼漢兵人數，避不敢戰，不敢與漢軍進行正面決戰。留塞內月余後遁逃，漢軍追出塞外後就撤軍了，不能有所殺。
「看來，玉門關那裡，快要撐不住了。」耶律楚材嘴角微動道。
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稽粥，你去，領5000騎兵，滅了這支晉騎。」冒頓將自己的彎刀扔給了攣鞮稽粥道。
「汗王是擔心這支晉騎會是蒙驁和韓琦故意扔出的幌子？」
「不可不防呀！」冒頓語氣沉重道。
凡欲成大事，最怕的，就是行百步者九十。好不容易才讓敦煌的晉軍動了，這最後一下，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此刻，耶律楚材越發明白，鐵木真為何如此重視這個冒頓了。縱然是這個冒頓野性難馴，可是，鐵木真依舊願意留著冒頓，甚至，還相當欣賞這個冒頓。
在任何時候，都讓自己保持在一個相對冷靜的狀態，這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
冒頓與耶律楚材兩個人沉默的坐在大帳之內，也不知道兩個人都各自在想些什麼。
兩個時辰過後，攣鞮稽粥的求援陡然而來，僅憑其一軍之力，力有不逮。並且，攣鞮稽粥聲稱，敦煌主將蒙驁如今就在敵騎之內。
「蒙驁出現了！」冒頓與耶律楚材在心中一驚的同時，亦是心中一喜。
蒙驁，這可是敦煌主將，晉軍就算是派出一個魚餌，但是，總不能讓主將來吧，天下就沒有這樣的道理。要知道，如今，以敵我雙方之勢，這個魚餌，可謂必死之局。
並且，蒙驁更加是晉軍涼州大都督蒙恬的族親，讓這樣一個人來送死，也不符合常理。
不過，縱然如此，冒頓為了穩妥起見，他依舊是想要再等一等，僅僅只是派了2000騎兵支援，可是，他自己卻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直到又過了一個時辰，蒙驁即將有成功突圍的跡象的時候，冒頓才終於親自出動。
「果然是晉軍騎兵主力！」冒頓才剛剛率領兵馬抵達戰場，就已經精準的做出了判斷。
如今戰場上出現的晉軍騎兵，在加上已經在攣鞮稽粥的攻擊下倒下的，至少得有4000多人。
馬援總共才帶來7000晉軍騎兵，除去之前在拖雷手底下戰死的，還能剩多少？故而，出現在這裡的，絕對是敦煌晉軍騎兵主力。
一念及此，冒頓不再等待，第一時間部署兵力，開始堵住最後的缺口，斷絕蒙驁最後的生機。
依靠手中的優勢兵力，再加上蒙驁麾下兵馬與攣鞮稽粥交戰過程之中已經疲憊，冒頓不斷壓縮蒙驁的生存空間，蒙驁麾下的兵馬幾乎每一時，每一刻都在有人倒下。
「汗王，情況不對，敵騎之間，似有生疏。」
大戰正酣之際，耶律楚材卻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耶律楚材雖是謀士文官，但是，到底卻也是草原上出生的，他在某一方面的嗅覺，同樣敏銳的很。
作為從小看著草原上的兒郎長大的人，他很清楚的發覺了，大多數的晉軍騎兵雖然沒什麼異常，但有那麼一小部分晉軍騎兵，他們的戰鬥能力相比大多數的晉軍騎兵，嚴重不匹配。
當然，這樣的人並不多，而且，每一刻都在減少，不斷地倒在戰場之上。
如果在過上片刻的時間，耶律楚材說不定就察覺不到這一絲不平衡了。
「這些人不是騎兵！」
冒頓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都是一沉。
雖然看起來這樣的人並不多，可是，要知道之前他們已經大戰了兩三個時辰了，已經倒下了不少人，而倒下的那些人，恐怕大部分都是這樣的人。
畢竟，這些騎術不精湛，看起來似乎只是被繩子綁在戰馬上的，絕對是騎戰之中最先倒下的。這些人，來到騎兵的戰場就是來送死的。
也就是說，看起來這些人是騎兵主力，但恐怕只有一半是真正的騎兵主力，剩下的那些，真的是在掩人耳目。
可是，蒙驁明明在戰場上的，究竟是什麼？值得讓他來送死！
「玉門關！」冒頓與耶律楚材同時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