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累了一天的聶師傅走到伙房,踢開一個土匪,往凳子上一坐,便開始乾飯。
被他踢開的土匪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圍了過來,笑嘻嘻的問道,
「二當家的,你上次造的那個弓弩,啥時候多弄出來一點,也讓小的耍耍啊?」
「耍耍?哼,有你耍的時候,到時候,人手一個,誰要是射不准,老子踢他屁股。」
「俺肯定能射准,你就放心吧,俺以前可是獵戶呢,十里八村誰不知道俺齊大鳥的本事啊,就是天上飛著的老鷹,俺也能一箭射下來。」
齊大鳥?
聶辰聞言一怔,低頭看向那傢伙褲襠,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人如其名。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射鳥的功夫,還不如我呢,上次咱倆比試,你就輸給我了。
二當家,到時候弓弩造出來先給我用啊。」
另一個土匪不服氣道。
聶辰擺了擺手,說道,
「行了,等東西全都造出來了,肯定有你們的份,都別爭了。」
吃完飯後,聶辰便直奔臥房,準備睡覺。
這一天,可實在是太累了,教人做東西比親手做還累。
改明還得再招一些鐵匠上山,現在山上的那幾個鐵匠,工作效率太慢了。
聶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還沒睡多大一會兒,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門外。
那人影端著一個水盆,躡手躡腳的走到他的床邊,然後將水盆里的水全都倒到了他的頭上。
聶辰猛地驚醒,坐了起來,看著那歡快的跑出去的窈窕身影,又看著自己濕漉漉的床單被子,陷入到了懷疑人生當中……
「咦?聶兄弟,昨晚沒睡好嗎?」
聚義廳里,大壯看著頂著黑眼圈的聶辰,疑惑問道。
一旁的翁秋蟬則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用清冷的神色掩飾眼中的得意。
「沒事,昨晚沒蓋好被子,有點著涼了而已。」
聶辰乾咳了一聲,問道,
「這麼急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兩件事。」
大當家沉聲說道,
「第一件事,劉家派人過來,詢問我們清風寨有沒有抓到你,我說沒抓到,然後把他們給的定金退還了。
他們沒要,說讓我們派人搜山去查,務必要將你找到,斬草除根。」
「喲呵,還真是賊心不死啊,這麼惦記我的小命。」
聶辰冷笑道。
「這個好打發,只要你不在認識的人面前露臉就行了。」
大當家接著說道,
「第二件事,縣府出兵五百,往牛坯山去了。」
「牛坯山?動作挺快啊,看來這劉家還真是有能耐呢。」
「大當家,你得派人去牛坯山附近盯著,看看牛坯山能不能頂得住,看看縣府的軍隊戰鬥力如何。」
「行,知道了。」
聶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起身向著匠作房走去。
看來,得加緊進度,趕緊把武器打造出來了。
就是不為賣錢,為了自保,也得儘快提升山寨戰鬥力了。
另一邊,縣府的五百軍隊,在一名統領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著牛坯山殺了過去。
大風軍制,每十人為一隊,十夫長稱之為隊長。
百人為一大隊,百夫長稱都頭。
千人為一營,千夫長稱統領。
萬人為一兵團,萬夫長稱將軍。
再往上,便是軍團了,下轄兵團不等,統領者皆為統帥。
眼下帶隊的王統領,便是清水縣這一營人馬的千夫長了,這次由他親自帶隊,剿滅牛坯山。
牛坯山位於官道西側,與清風寨的位置正好相反,這兩個山寨一東一西,把持著官道,經常劫掠過往商客,但也因為距離太近,地盤衝突,接下了不少矛盾。
王統領三十多歲,是個精明能幹的人,此時身著鎧甲,手持長刀,顯得英武不凡。
他的身後,跟著五個百夫長都頭,士兵們個個身穿皮甲,手拿盾牌大刀,以及長矛弓箭。
「統領,都打探清楚了,牛坯山地勢並不算太險峻,有兩條路可以上山。
山寨上就是一些木頭扎的柵欄,一踹就倒,很好攻打。」
有斥候回來稟報。
「知道了,張都頭,李都頭,你們兩個,帶領兩百人,從另一條路上山,剩下的人跟著我,從主路上山,務必不要讓賊首逃脫!」
「遵命!」
兩個都頭立刻帶人離開,繞過小路,來到了另一條路上。
王統領接著下令道,
「盾牌兵去前方和左右兩側,長矛兵緊隨盾牌兵,保護弓箭手,有序上山,不可貪功冒進!」
「遵命!」
在王統領的指揮下,軍隊有序的向著山上挺近。
這一幕,看在聶辰眼裡,不由得點了點頭。
他原本是想著匠作房儘快打造武器的,但又覺得還是親眼看看縣府軍隊打仗比較好,這樣以後縣府軍隊打清風寨的時候,也能更好的應對。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於是便拉著大當家大壯翁秋蟬等人一起過來看了。
看到這裡,聶辰感嘆道,
「軍隊整齊有素,攻守兼備,這個統領也沒有輕視敵人,沒有貪功冒進,是個勁敵啊。」
聞言,大當家、大壯和翁秋蟬皆是嗤笑了一聲。
大當家說道,
「小子,你還是見的太少了,這樣的戰陣,放在一馬平川的平原或草原上,確實算是中規中矩,沒什麼大的紕漏。
可這是山上,道路狹窄而彎曲,樹林茂密,便於隱藏敵軍。
若是我們在對面,只需在樹林之中隱藏伏兵,再於兩側山頭上放置滾木擂石。
敵軍戰陣如此集中,一波滾木擂石順著山道滾下,便可以滅掉一大片了,再由伏兵弓箭手射殺剩餘殘兵,保證讓官兵連人都沒見到就能全軍覆沒。」
聶辰滿頭黑線,裝逼沒裝成,忘了身邊有個久經戰陣的大將軍了。
大壯笑了笑,打圓場道,
「大當家說的有理,可您也說了,這是換作您在對面。
現在在對面的是馬牛坯那個莽夫蠢貨,他們懂個屁的戰術。
這時候指不定怎麼飲酒作樂呢。
官兵的這個戰陣,對上我們肯定是必輸無疑,但是剿滅馬牛坯,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