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辰放下酒碗,侃侃而談道,
「大當家,我覺得,我們做生意,要廣開渠道,不僅要看客戶的需求,也要看我們自己的需求才行。
您能聯繫到的那家,最多也就是能給我們金銀而已,但其實金銀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在這個亂世,錢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兵馬、糧草、地盤和軍備。
我想過了,咱們清水縣不是在帝國邊界嘛,北邊就是草原蠻人。
蠻人馬匹牛羊多,但鐵器少。
而我們則需要馬匹來組建騎兵,需要牛筋來製作硬弓和連弩,需要牛皮來製作馬鞍。
可以說,我們有的,蠻人沒有,蠻人有的,也正是我們急需的。
只要我們能夠跟蠻人達成合作,那麼將有數之不盡的資源。
而且我們也不用擔心蠻人來打我們,他們若是出兵,咱們東北有安東王,西北有平西王,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蠻人入侵我們國土的。」
聶辰說的話,讓翁秋蟬和大壯都眼前一亮,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辦法。
以物換物,各取所需,做大做強。
這是必須的啊!
然而,大當家卻搖頭道,
「不行。」
「爹,為什麼不行?」
翁秋蟬當即問道。
大當家狠狠瞪了翁秋蟬一眼,說道,
「你懂什麼,這是資敵!草原蠻人一直以來都是我們中原的敵人,中原王朝鼎盛之時,一直都嚴格管控銅器鐵器流入草原。
以前給草原蠻族歲幣換取和平,但是後來發現草原蠻族都拿銅錢鑄成了刀劍,就改成了用茶葉和絲綢瓷器來替換歲幣。
我們這樣做,豈不是讓先輩們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大當家一開口就是老將軍的味兒了。
聶辰不屑一顧,認為都當土匪了,還想什麼國家大義。
然而,大當家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轉變了想法。
「再者說了,我們把武器賣給諸侯們,尚且還能夠左右逢源,但若是賣給蠻人,讓蠻人的武裝力量強大起來,到時候倒霉的,還是我們。
蠻人一直覬覦著中原,想要侵占我們廣闊的疆土,人家打你,可不需要任何理由。
軍閥們互相攻伐,還知道禍不及百姓,因為搶地盤就是搶人口,但蠻族若是殺過來,那就是真的雞犬不留了,他們會把我們的耕地變成他們的草場來放牧。
咱們這裡,可是緊挨著蠻人呢。」
聶辰聞言點了點頭,確實,草原民族,歷朝歷代都是中原的大敵,決不能輕視了。
而且他們以後若是真的做大做強了,稱王稱霸了,不也得防範草原蠻人嘛,那麼從一開始就得防範那些蠻人,不能讓他們強大了。
聶辰又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後,看著手裡的酒碗,靈機一動,說道,
「大當家,我有個辦法,既能削弱蠻人的戰鬥力,又能換到我們所需的東西。」
「就知道你小子鬼點子多,快說說什麼辦法?」
「酒!」
「酒?拉倒吧,往草原走私的酒販子多的很,人家不缺酒的。」
「不一樣,大當家,我釀出來的酒,要比這酒烈的多。草原苦寒,蠻人粗獷,他們一定會喜歡我的酒的。」
大當家追問怎麼煉製,聶辰神秘一笑,不再多說,與三人暢飲了一番後,聶辰有些醉意了。
酒席散去,大當家讓大壯和翁秋蟬送聶辰回去睡覺。
大壯剛走出聚義廳沒多遠,便被土匪弟兄們拉去喝酒了。
這下只剩翁秋蟬送聶辰回去了。
兩人一路來到了聶辰的房間外,聶辰打了一盆水,放到凳子邊,開始脫鞋脫襪子。
而翁秋蟬,則倚著門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聶辰,眼神中,質疑又帶著好奇。
「月明星稀,草長鶯飛,值此良辰美景之際,姑娘孤枕難眠,是否想與小生同床共枕啊?」
聶辰笑嘻嘻的說道。
「登徒子,早晚撕爛你的嘴,再割了你那玩意兒。」
翁秋蟬冷冷說道。
「哦,不想啊,那你不去睡覺,站在門口看我幹什麼?」
「我就是好奇,你不過一個欺男霸女混吃等死的紈絝廢物,怎得突然間就能冒出這麼多的本事來了?」
翁秋蟬秀眉微皺道。
聞言,聶辰嘆了口氣,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房梁,幽幽道,
「世人辱我,謗我,欺我,不過都是些以訛傳訛之輩,小生滿腹才華,卻被他們傳成了一個惡棍,相反,小生乃吳宴祖本人這樣的真事,卻沒一個人說出來。
苦哉,悲哉啊。」
「吳宴祖是誰?」
翁秋蟬好奇問道。
「天下第一美男,也是小生的另一個化名。」
「切。」
翁秋蟬不屑的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鄙夷。
聶辰絲毫不在乎,脫下襪子後,雙腳往木盆里一放,說道,
「開始吧。」
「開始什麼?」
「咦?前天你不是說了嗎?我若是能夠賺到三千兩銀子,你就親手給我洗腳。
這不,洗腳水都不用你打,我親自打來了,多貼心,快開始吧。」
「我給你洗腳?!」
翁秋蟬瞬間瞪大了眼睛,就連環抱的雙臂都放下了,捏緊了拳頭。
「怎麼?咱們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漢,大當家是一諾千金的英雄,虎父無犬女,說出去的話,一個唾沫一個釘,說到就要做到。
怎麼?你身為大當家的女兒,怎麼做出出爾反爾之事來?」
聶辰嘴角掛起一絲壞笑,
「姑娘,你也不想我在山寨里到處說你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吧?」
「我……」
翁秋蟬俏臉通紅,氣的肺都快炸了,恨不得當場拔刀砍死眼前這個登徒子。
但一想到自己的聲譽,最終還是咬牙道,
「好,我給你洗!」
翁秋蟬走過去,蹲下身,伸出小手,給聶辰洗起腳來。
同時心中暗罵自己,之前為什麼要下這樣的賭注,今晚為什麼要跟著他過來,給了他欺辱自己的機會。
聶辰閉著眼睛,背靠著桌子,享受著那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對自己腳底的按摩,舒服的都快要睡著了。
「唉,你這雙手,天天舞刀弄槍的,都有老繭了,按著不舒服,以後不要天天耍刀了,把手保養的嫩一點知道了嗎?」
聽到這話,翁秋蟬的怒火騰得一下便衝上了腦門。
本小姐親手給你洗腳,你還嫌棄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