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胡狄毒計新京風起
軍師名為齊吉爾,身上留著大靖與胡狄的血,是大靖人認口中的孽種,是胡狄底層最受欺負的雜種,他也深恨自己身上的血脈,可誰讓自己母親是個被劫擄到胡狄部落的大靖人呢。
在那裡親娘就是奴隸,而自己也是奴隸之子,為了護住親娘,為了活著,他用從親娘那學到的知識,靠著機敏與小心翼翼一步步往上爬,知道胡狄覬覦大靖,他千興萬苦,費盡心機學習大靖的一切。
就這麼咬著牙的爬啊,熬啊,好不容易爬到部族首領身邊成了智囊軍師,他本以為自此可以昂首挺胸,卻不想還是牛馬。
比畜生還不如的奴隸他不想再做,他也想做人上人,想讓母親安度晚年,甚至想讓母親南歸。
可恨大靖人封建古板,母親這樣的回來,面對的只有白眼辱罵與唾棄。
但若是大靖滅了,胡狄一統天下,自己若是能建功立業,何愁換不來地位身份?
這一刻,在聽到大帥的話後,讓齊吉爾狠狠的心動了。
猶豫再三,齊吉爾出列跪在羊羔絨的地攤中央,就與那深深扎入地毯的刀子並列。
「啟稟大帥,屬下這有一計,若成,許能助我大軍脫困。」
覺羅羅來勁,身體瞬間前傾,望著下首跪著的雜種,眼神閃了閃,卻還是開口道:「哦?本帥記得你叫齊吉爾是吧?你有何計,只管說來,若是能成,本帥稟名大王,允你貴族出身,賜你牛馬草場,金銀美人。」
得了保證,齊吉爾忙抱拳獻計。
「回大帥,據小人了解,大靖皇帝昏庸自大,剛愎自用,朝廷中大小官員安於享樂,驕奢淫逸,更是貪財怕死,滿朝上下能用之人甚少,這便是他們的弊端,比若領兵主帥沈越,此人年少,雖憑本事服眾,背後卻不是沒有嫉妒之人,且接連收復失地,沈家軍名號想必已然響遍大靖,就大靖皇帝那般的,如何不會防範忌憚,如此,不若我們操作一番,以重金收攏一二大靖朝廷要員,加以挑撥,一個遇難就逃的帝王,難道就不怕功高蓋主,百姓不服掀翻他的皇朝嗎?一旦君臣猜忌,那……」
「那我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好,哈哈哈哈,好的很!齊吉爾你很不錯,這樣,此計便交由你全權主事,諸部乃至王庭都會極力配合,開戰前,本帥等著你的好消息,你可千萬不要讓大王,讓本帥失望啊。」
齊吉爾狂喜,俯身跪拜,以額貼地,「喏,卑職定不復我王與大帥期望。」
緊接著,胡狄主營秘密派出幾支隊伍,真真假假,四散開來,其中有一支帶著負重不輕的箱籠,繞過大軍襲來的方向,秘密渡河南下直奔餘杭。
在季墨給各處七濟堂傳信,讓其留意烏龜堡黃姓人家,留意許妙娘蹤跡,自己領著李瑤光一路南歸的時候,二人還未進餘杭,帶著箱籠自北而來的商隊卻已經入城。
他們化身商賈,入住城中最貴的酒樓客棧,帶來的人手悄摸撒了出去,三日後,西子湖上驟然多了一艘三層的華麗的畫舫,名為逍遙坊,而踏進逍遙坊的第一人,便是撒出去網到的第一人。
這日下衙路上,秦相國就被鎮威候攔住去路。
馬車驟停,車內秦相國皺眉不悅,不待詢問,外頭貼身護衛稟報:「相爺,是鎮威候。」
秦相國不由頭疼,「怎麼又是這廝!」
這廝近來總尋自己,死乞白賴的要見他,今日還堵到大街上來了,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秦相國生起厭惡,對著車簾外放話,「就說本相累了,今日不見客,走。」
「喏。」
外頭護衛應聲,才要去解決麻煩,不想被鎮威候不依不饒,生怕再錯過機會,顧不上身處當街鬧事了,鎮威候一夾馬腹突然發難,策馬衝到車邊朝著窗戶急喊。
「相國大人,本候有筆買賣與您商議,十萬火急,事關相國安危,相國真不想一聽嗎?」
本不欲與這等落魄公侯打交道的秦相國一聽頓住。
事關他的安危?呵,那他倒是真要看看,這落魄貨尋自己到底能說出什麼話來。
一番思量,秦相國也是實在厭煩這貨的糾纏,乾脆掀開帘子望向外頭的人,「程候尋本相到底有何貴幹?」
見了人,鎮威候心安,臉上漾起笑,朝著秦相國一拱手,「干係重大,相國確信要讓本候在此說?」
秦相國沉默,心中衡量,思考著哪裡安全說話合適,鎮威候卻先一步又道。
「相爺,近來聽說西子湖上新添了艘畫舫,那是個極好的去處,今日本候請相爺登坊一游如何?當然,為保萬全,還請相國帶足人手。」
「呵!」,看不起誰?
秦相國暗暗給在外隨護的護衛遞了個眼色,對方立刻點頭,秦相國驀地笑了,「畫舫啊,本相倒是想要見識見識……侯爺請帶路。」
秦相國權勢滔天,雖近來勢力屢屢被削弱,區區鎮威候而已,他那是一點不帶怕的,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車夫跟在調轉馬頭的鎮威候身後,領著一隊護衛直奔西子湖畔早就停泊的逍遙坊。
一路順暢,下車登船,秦相國帶領的人手迅速巡查占領畫舫重要位置,裡頭倒無甚異樣,鎮威候見此陣仗,暗忖了聲老貨怕死,不過想到船主背後許諾的好處,還有自己被拿捏住的把柄,鎮威候面上不顯,笑吟吟的把人領進三樓雅間。
秦相國被請到主位落座時,畫舫悄悄駛入湖心,秦相國不動聲色的望了眼窗外變換景色,冷哼一聲,想到自己這邊已送增員消息,護衛不消片刻便能抵達,倒也不懼。
「侯爺千方百計請老夫前來,不會就是想讓老夫賞這區區湖景的吧?」
「呵呵,相爺哪裡的話,區區湖景,哪裡比得相爺您府上的景致好?」
「哼!有話就說,本相喜歡開門見山。」
「哈哈哈,也好,相爺如此爽快,本候也不廢話。實不相瞞,相爺,今日本候不過是為人牽線搭橋而已,尋相爺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