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稷兒的話,悝兒氣的要說話,被我眼神嚴厲制止,氣氛一下子沉默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看著芾兒,又看著稷兒和魏冉他們,
「冉弟,羋戎,白起!」我說著,心忍不住抽痛一下,芾兒好像感受到我的痛苦,握緊我的手安慰我。
我看著芾兒笑了一下,然後繼續看著魏冉他們說道,
「芾兒去齊國,就辛苦你們了!」我說著,忍不住流下眼淚。
「臣等遵命!」魏冉他們行禮對我說道。
出了宣政殿,芾兒和悝兒走到我身旁,悝兒看著我,又看著芾兒,我帶著他們回芷蘭宮。
「我們走回去吧!你們回咸陽城這麼久,我們娘仨還沒有好好逛過這咸陽王宮!」我說著,芾兒和悝兒點頭。
「母后,這是哪裡?」眼前鬱鬱蔥蔥一大片,高台樓閣很是壯觀,可惜一看就很久沒有人住。
「這是歷來秦國太子居住的地方!」我說著,悝兒看著眼前景色,繼續問我,
「母后,誰都在這裡住過?」
我聽著悝兒的問話,仔細想了想,
「你父王,還有你盪哥哥!」我說著,芾兒和悝兒看著我。
「母后剛來秦國的時候,雖然不怎麼出門,但是特別喜歡聽宮人說話!」我說著,芾兒和悝兒笑了,我也笑了。
「後來啊!盪兒長大了,你父王讓他來了這裡居住!」我說著,看著芾兒和悝兒,然後眼神閃了一下,轉過頭去。
「母后,你怎麼了?」芾兒關心問我。
「沒什麼,你們要是想進去,我們可以進去好好看看!」我說著,芾兒和悝兒搖頭。
「母后,不必了!這裡是秦國太子居住的地方,等以後王兄有了孩子,我和兄長再進去好好看看!」悝兒拒絕說道。
「好吧!」我說著,看著芾兒和悝兒,繼續往遠處走去。
「這御花園,你們回來以後,都沒怎麼來過!」終於到了御花園,御花園還是往年盛景,百花齊放,樹木茂密高大!
「母后,遠處有涼亭,我們過去歇息一下吧!」芾兒扶著我說道。
我看著芾兒和悝兒,點頭,
「也好!」我說著,帶著芾兒和悝兒去了涼亭!
「這裡怎麼有把古琴?」悝兒走近涼亭,看到有琴,悝兒震驚說道。
「這裡是你父王生前閒暇時侯,怡情奏樂呆的地方!」我說著,悝兒激動左看右看,然後走到古琴旁,小心撫摸著古琴。
芾兒坐到我身旁,小心為我按摩,並不看風景。
「你父王還活著的時候,有時候帶著母后也來這裡,要是有了興趣,他奏樂,我就在一旁伴舞給他助興!」我說著,芾兒和悝兒都看著我。
「母后……」悝兒突然撒嬌叫我。
「不行!」我看著悝眼神,就知道悝兒想什麼,我直接拒絕了。
「母后!你就跳一下嘛!」悝兒終於說了出來!
「你啊!」我忍不住點了點悝兒的額頭,無語說道,
「母后都多大年紀了,你不知道,居然要母后跳舞,這要傳了出去,母后以後如何震懾他人,幫你王兄管理天下!」我說著,悝兒不聽,拉著我的手不停搖擺,撒嬌說道,
「母后,不會有人知道的!」
悝兒見我還是不願,悝兒放開我的手,
「母后心裡只有秦國和王兄,如今兄長要走了,你居然都不願哄他高興!」悝兒見自己撒嬌沒用,竟然說到芾兒身上去了。
我看著悝兒,又看著芾兒,
「母后,兒臣無礙!只不過在王叔府邸上的時候,兒臣也學過一些古琴彈奏之法!」芾兒說著,衝著悝兒和我,狡黠笑了一下。
「哦?」我饒有興趣看著芾兒,
「既然如此,不如你彈奏幾曲,讓母后聽聽!」我說著,芾兒點頭,然後起身去了古琴旁邊,古琴因為有人專門管理,芾兒輕輕彈了幾下,古琴聲音沒有變。
很快芾兒坐好,然後閉上眼睛準備了一下,手放在古琴上彈奏起來。
我如痴如醉聽著,芾兒的琴聲,激烈又緩和,好像潺潺流水途經百川,經歷各種險阻,卻又堅定一往無前!
終於芾兒彈奏結束,我和悝兒忍不住鼓起掌來,
「母后……」悝兒還是沒有死心。
「你兄長剛剛彈奏了古琴給母后聽,你準備給母后表演什麼?」我說著,捏了一下悝兒的耳朵,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沒了樗里疾管束,我又心疼他小,從小几乎沒管過他,溺愛他了幾分,最近越來越無法無天。
「母后,你還有王兄和兄長就夠了,孩兒只需要聽他們的話,不惹出麻煩,好好陪著母后就夠了!」悝兒說著,我搖頭暖心笑了。
芾兒又彈奏起來,只不過這次多了幾分哀愁和悲傷,我聽著芾兒的琴聲,忍不住起身,想著我曾經經歷的一切,還有如今的無可奈何,然後翩翩起舞。
芾兒看我跳舞,差點停下琴聲,但是看我也神情眷戀哀傷,芾兒忍不住繼續彈奏。
我想著我的父王楚威王,要是他知道楚國如今被王兄管理成這樣,不知他泉下可否安寧?我又想著嬴駟,他離世多年,盪兒在他薨逝不久,也離開了人間,還有秦王王位之爭,秦國諸公子之亂,更有如今秦國要真正東出,不知他心中又有什麼感想!我還想到了惠文后,她如今過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不知她心中不甘怨恨,是不是真的全部放下,我想著想著,我停了下來,芾兒的琴聲也結束了。
「母后放心,芾兒此去,必然會為了秦國,不讓母后憂心!」芾兒看著我說道。
悝難受走到我身旁,看著我說道,
「都是孩兒不好,才讓兄長替我去齊國,母后,還是讓孩兒去吧,孩兒不怕!」悝兒說著,我摸了摸悝兒的頭,又看著芾兒,芾兒起身,走到我身旁。
「母后不需要你去了齊國以後,委屈自己,你要時刻記得,你是秦國的芾公子,你的母后是秦國太后,你的王兄是秦王,你的背後是秦國,知道嗎?」我看著芾兒,鄭重說道。
「母后,孩兒明白母后意思了!」芾兒說著,我揚了揚嘴角,然後看著園中盛景,可是我突然好像看到了嬴駟,他穿著生前秦王的衣服,居然對我笑,我一下子嚇得拉住芾兒和悝兒的手,
「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芾兒還要去齊國,母后得為你好好準備!」我說著,不管芾兒和悝兒還想說話,拉著他們離開。
自從芾兒確定要去齊國後,我日夜忙著準備給芾兒收拾東西這天晚上,我累的睡的正好,突然感覺有人站在我床旁,嚇了我一大跳,
「你居然敢讓芾兒去齊國做質子?」我嚇得以為我遇見什麼不乾淨東西的時候,沒想到竟然是好久不見的翟驪進了我房間,站在床旁說道。
我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然後我坐了起來,
「你怎麼不在你的義渠草原待著,來我咸陽城做什麼?」我說完,翟驪直接坐在我床旁,看著我說道,
「當然為了芾兒,他是我的孩子,怎麼可以去齊國,我這就帶他回去義渠,他好好做義渠太子,等大了,繼承我的王位!」翟驪說完。
我冷笑起來,
「幾年不見!你倒是想得美!看來,當年將你趕回義渠,你還是沒有學乖!」我說完,翟驪氣的捏住我脖子,惡狠狠看著我說道,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一心為了你,為了芾兒,你居然趁我重傷,想殺了我!」翟驪說著,收緊自己的手。
我快不能呼吸,掙紮起來,終於過了一會兒,翟驪鬆開我的脖子,我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誰讓你居然敢對稷兒下手!」我說著,翟驪輕蔑冷笑起來,
「要不是有你這位好母后,有樗里疾這麼厲害的王叔,還有魏冉他們,不然你覺得那次我真要不了秦王的命?」翟驪說著,我神情冷了下來。
「妄想!」我說著,就要打翟驪,翟驪抓住我的手,舉了起來說道,
「我再說一次,我這次來,是帶芾兒走!」翟驪說著,甩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