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樗里疾談話結束以後,我繼續縮在芷蘭宮,過著歲月靜好的日子。
稷兒終究聽了我和樗里疾的話,不過心裡還是有點不太痛快,我知道他心裡想法。
不過稷兒還小,以後自然會懂得我和樗里疾的良苦用心!
很快,樗里疾推薦的通帶著秦兵,出發支援楚國去了。
羋戎和魏冉從義渠邊境回來的時候,得知這個消息,心裡很不高興。
我只能告訴他們,以後有機會,自然會先想到他們。
只是我沒想到,這咸陽城不敢隨意亂說話,
過了幾天,巴蜀地區傳來叛亂,惠文王冊封的蜀侯通國居然聯合自己的手下陳壯起兵造反。
我震驚看著手中的書簡。
稷兒眉頭緊鎖,緊張擔心看著我。
樗里疾這次自己主動進宮,來到芷蘭宮,看到我和稷兒,艱難行禮。
稷兒趕緊讓樗里疾起來,扶著樗里疾坐好。
「這蜀侯通國還是惠文王在的時候,冊封的!當時惠文王擔心他有不臣之心,直接分解了他手中的權力,一個給了張若,另一個就是這個陳壯,誰知道惠文王才過世沒幾年,這蜀侯通國居然就謀反了!」樗里疾感嘆說道。
「惠文王英明,可是終究抵不過人心難測!」我說著,合上書簡,心裡感慨萬千,看著樗里疾說道。
「太后可有應對之策?」樗里疾問我。
「本宮只是深宮婦人,有你樗里疾在,哪裡需要本宮!」我說完,樗里疾不滿看著我。
我看著樗里疾,又看了看稷兒,
「大王,你說該怎麼辦?」我問稷兒。
稷兒看著我,又看著樗里疾,低下頭想了一會兒,
「母后,兒臣這就派人出去迎戰蜀侯通國!」稷兒說著,我皺了皺眉頭。
「秦國剛剛調兵遣將,支援楚國,而且如今快要冬季了,秦國邊境,必須加強部署,小心有人趁亂,禍害秦國。秦國現在哪裡還能應對巴蜀!」我說著,稷兒生氣看著我。
樗里疾看著我,眼神很安心。
我看著稷兒,又看著樗里疾,只能緩緩解釋說道,
「稷兒,你先等一下,母后總覺得這蜀侯叛亂,好像另有居心!」我說完,稷兒生氣質問我。
「巴蜀本來就是我秦國土地,如今有人叛亂,母后不想著平叛,反而說蜀侯還有別的心思,母后到底在不在乎秦國?」
我聽著稷兒的質問,我也有點生氣了,樗里疾還在這裡,稷兒居然如此不尊重我這個母親。
「大王要是有別的想法,盡可以去做!本宮不敢攔著!」我說著,稷兒愣了。
樗里疾沉默不語。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稷兒馬上要弱冠了,而且自從稷兒坐穩秦王位以後,整個人都開始有點不對勁,說話做事,盡按書上來,朝臣和我的話,根本聽不進去!
「母后,兒臣不是這意思!」稷兒看我生氣,趕緊安慰我,但是我不想理會稷兒,
「要不還是微臣派人,先去打聽打聽,然後再做決斷?」樗里疾終於說話了。
我和稷兒聽著樗里疾的話,最後都各退一步,等樗里疾走了以後,稷兒小心看著我,
「大王,宣政殿還有很多事要你處理!本宮就不留你了!」我說著。稷兒看著我,只能行禮離開。
「太后,你怎麼能如此對大王!」等稷兒走了,慕荷才有點不滿,開口對我說道!
「你看看他這個樣子,讀書讀魔怔了!滿腦子都是書上寫的!還有你看看剛剛他對我的樣子,他分明是不把所有人放眼裡了!」我終於可以,表現真實情緒,生氣對慕荷說道。
慕荷聽著我的抱怨,居然笑了,
「大王還小,太后你多體諒他一點!」慕荷居然幫稷兒說道。
「他還小,惠文王有他大的時候,已經帶領秦國登記為王了,更不要說,惠文王如何睿智英勇!剛剛巴蜀這情況,要是惠文王,自然先想的是巴蜀為何叛亂!可是你看看他,居然直接輕飄飄說出下旨讓秦國將領帶人平叛就行了!他,他,他這是要氣死我!」我說著,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慕荷被嚇了一大跳,趕緊看我的手。
「太后彆氣壞身子!大王就算不懂,不還是有太后和樗里疾大人嘛!」慕荷說著,發現我手沒事,慕荷放心了。
「哼!你看著,總有一天他會覺得樗里疾礙眼,覺得我礙眼,甚至魏冉羋戎,芾兒和悝兒他也不放過!」我說著,發現慕荷沒聲音,我轉頭看著慕荷。
慕荷擔心看著我,居然流淚了,
「你怎麼了,慕荷?」我著急問慕荷。
「奴婢就是擔心太后,太后一向主意正,看人准,大王要真的傷了您的心,到時候奴婢不在您身邊,您該怎麼辦啊?」慕荷說著,居然哭的更厲害了。
「不會有那一天的,要真的有那一天,我就去找你和苜蓿,我什麼也不管了,落一身輕鬆,多好!」我說著,我笑了,慕荷還哭。
我只能繼續安慰慕荷。
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樗里疾居然派魏冉去了巴蜀,等我知道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跳的很快。
我捂住自己胸口,不斷喘息,呼吸!
慕荷在一旁為我診脈,可是我很健康,慕荷看不懂了。
「沒事,我知道魏冉去,必然帶著戎弟一起,恐怕樗里疾和我想在一塊了,這蜀侯通國叛亂,和楚國分不開關係!」我說完,慕荷震驚了。
「太后什麼意思?要真的有楚王在裡面參與,樗里疾大人為什麼派魏冉大人和羋戎大人一起?」慕荷不懂問我。
「這就是樗里疾的高明之處,恐怕樗里疾也知道,一旦自己倒下,頂替他的,就是魏冉,樗里疾這次不僅考驗魏冉,也考驗本宮,秦國和楚國,本宮到底選擇哪一個?」我說著,心更疼了。
慕荷看著我,沒有辦法,只能抱緊我,
「太后,你難受,想哭就哭吧!」慕荷溫柔對我說道。
「我不難受!」我說著,離開慕荷,慕荷看著我,聽我繼續說。
「如今只是猜測,要真的王兄對巴蜀做了什麼,本宮不會放過巴蜀,當然也不會放過楚國,畢竟惠文王在的時候,司馬錯常說,得巴蜀者得天下!我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就算它是假的,也必須是真的!」我說完,慕荷遲疑了一會,然後看著我,
「可是楚國是太后的母國,楚王還是您親兄長,您這樣,楚國如何看待您!」慕荷擔憂對我說道。
我揚了揚嘴角,然後站了起來,看著外面的太陽說道,
「慕荷,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的,男人生下來就有家,女人生下來是沒有家的,女人就像地里的蒲公英,最後落在哪裡,哪裡才是她的家!」我說著,慕荷有點不懂看著我,
「我來了秦國,生了桃兒,稷兒,芾兒,悝兒,如今又成了秦國太后,我的一切,都和秦國深深綁在一起,甚至我死後,也只能埋在秦國的土地里!既然如此,有人危害秦國,我為何不能處置他們?」我說著,慕荷看著我,好像感覺到了另一種力量,在我身上,
我看著外頭的太陽,陽光很暖,很舒服,
「天空只有一個太陽,各國紛爭多年,本宮和稷兒要做的,也是讓這亂了的天下,只有秦國一個,以後凡是腳步所到之處,皆是我秦國土地,我秦國男兒,不僅要勿忘東出,還要征服四海天下!」我眼神堅定,看著院子外的風景說道。
慕荷站我身後,久久不能回神。
天下女子都是依靠男人而活,太后卻要自己馳騁著天地之間,曠古絕今,慕荷想著,欽佩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