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漢江登陸

  海軍陸戰隊登船起航的同時,海參崴也在動員兵力。李嗣興騎在高大的阿拉伯馬上,遙看向西方的荒野,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李遠縱馬疾馳而來,在李嗣興面前一個漂亮的橫擺急停,顯示出他高超的馬術:「二哥。」

  「說了多少次了,沒個記性,在軍中要叫旅長。」李嗣興惱怒得教訓著義弟:「找我什麼事?」

  「是,二……旅長。」李遠一激動險些又說錯了:「騎兵旅剛剛成軍,現在就出擊是不是太早了些。」

  李嗣興呵呵一笑:「有咱們的三百老兵做骨幹,又都是從遼東和山東招來的人,個個會騎馬。再加上幾個月來練打槍打炮,這騎兵旅不就算組建完成了嘛。要想成為真正的精銳,光靠練是不行的,要上戰場,要見血知不知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咱們沒有上級命令。」李遠提醒道。

  李嗣興卻是哈哈一笑:「既然冰火府府尹穆子輝讓我率領騎兵旅駐紮海參崴,還授予了我便宜行事的權力,自然是要用起來的。海參崴人口太少,若想發展起來太不容易了,不用些非常手段怎麼行?這次馮子超在南邊打仗,剛好吸引清軍注意力,咱們就來個黃雀在後,吃它這一口。」李嗣興都這麼說了,李遠還能再說什麼,也只好由著他了。

  儘管看上去李嗣興不管不顧,他卻不是個冒失的人。為了這一戰,他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之所以始終沒有發動,只是缺少幾個必要條件罷了。如今布爾尼發動叛亂,馮子超在南邊牽制清軍的精力,這就在海參崴的正面打開了缺口。再加之前些日子布爾尼送來的五千匹上等戰馬,補全了騎兵旅缺少戰馬的劣勢,這才讓李嗣興下定了決心。

  在布置好守備隊的防禦,並將騎兵旅大部分火炮都留下用於防守之後,李嗣興率領三千騎兵踏上了向西的道路。每名騎兵一人雙馬,攜帶三十天份的糧食和兩個基數彈藥,此外還多帶上大批繩子,不少木工工具和釘子。這些東西令幾位將領大惑不解,李嗣興卻並不解釋。

  一天之後,在海面上整齊排列的戰船中,萬洪與馮子超並列站在了一起:「快要抵達目標了,我們該怎麼打。」

  馮子超指了指桌上的海圖:「根據地圖顯示,漢江的水足夠深,我們將直搗黃龍。」

  「據我所知,每次朝鮮受到進攻,皇室都會逃難至光華島的。」萬洪顯然下了苦功,對朝鮮歷史知道得非常詳細。

  「我巴不得他們到光華島躲避,咱們這群大艦難道是吃素的?若是這樣我們就只好笑納了。」馮子超確是不以為然。

  「不錯,不錯。」萬洪下達命令道:「艦隊在漢江口稍作停留,炮艦隊逆流而上進攻漢城。」

  「帶上一個營的陸戰隊,說不定我們能趁亂占據一個登陸點。」馮子超補充了一個命令。

  很快陸戰隊第一旅最強的三營調了上去,八艘大號福船在數艘炮艦的掩護下,張開風帆向著河口方向駛去。

  漢江雖然不長,但水量豐沛河道寬闊,就算是巡洋艦也能輕鬆逆流而上,小型的炮艦則齊頭並進,直接擺開了戰鬥隊形。令三營長齊浩驚訝的是對方的防禦已經不能用鬆懈來形容了,根本就是完全沒有。

  儘管河口兩岸能看到不少炮台,但都是年久失修很久沒人駐防的樣子,與其說是炮台都不如說是遺蹟更加恰當。齊浩可以肯定,這些炮台上次使用還是萬曆年間韓戰的時候,這麼多年來沒有戰事,所有武備都鬆懈了。

  艦隊已經行駛到距離漢城不足兩里的地方,仍舊沒有人防禦,這就有些不尋常了。按理說就算武備鬆懈,首都總該有基本防衛力量的,然而此時已經能清晰得看到城牆上,連個人影也沒有。

  「奇怪,怎麼沒人?」齊浩放下望遠鏡道:「給各艦發信號,我們要登陸了。」

  「是。」信號兵立刻向各艦發出信號,炮艦隊擺出掩護的陣型,數艘福船紛紛在漢江碼頭上靠岸,讓三營的戰士們陸續登陸建立起支撐點。

  就在這個時候,朝鮮人終於得到了消息,一名內侍跌跌撞撞得跑入宮中大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正在這裡愁眉不展的眾臣早已心煩意亂,聽到內侍的喊叫聲,身份最高的領議政許穆正色道:「何事大呼小叫?不知宮中將有大事發生嗎?外面能有什麼大事?」

  那名內侍連忙行禮道:「諸位大人,大事不好了,有一支身份不明的軍隊正在江邊登陸,他們還帶來了好幾艘大船。」

  「什麼?」眾人紛紛驚呼,刑曹判書許積問道:「可曾看清旗號?是清軍還是倭寇?」這句話讓眾臣倒吸一口涼氣,這兩國大軍都曾蹂躪朝鮮,搞得國家動盪混亂不堪,哪個也不好惹。

  內侍搖了搖頭:「好像都不是,那些人既不是清軍的棉甲,也沒留倭寇的掃把頭,他們都穿著黑色的衣服。」

  「黑色的衣服?那是什麼軍隊?」眾多大臣皆面面相覷。

  趙炳謙上前道:「我看還是請王世子出來商量商量吧。」

  「可是王上駕薨就在頃刻,如何能請王世子?」李時白搖頭暗道,怎麼事情都趕到一起了,偏偏這個時候來了敵人。他哪裡知道,這個時機本就是劉磊以前預測的。他知道歷史上朝鮮顯宗就在這一年去世,便讓玄衣使盯著朝鮮,專找權力交接的時候發起進攻。所以說這不是巧合,而是真正的預謀,區別只是時機的配合太巧了些,這也算是國運使然吧。

  就在這個時候,後宮傳來了一片哭聲,眾臣神色頓時劇變,這說明李氏朝鮮第十八代大王顯宗李棩終於咽氣了。

  「這該如何是好?」許積不僅咋舌。

  「我看還是先距敵才是正理。」趙丙謙說道。

  李時白卻表示反對:「不可,大王喪事才要緊。」

  「兵臨城下,自然要先距敵。」

  「怎可任由大王屍骨曝於大堂?喪事要緊。」在這個問題上,漢黨的人居然和少論黨在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上吵了起來。

  「都住口。」許穆怒吼道:「大敵當前自然是以拒敵為主,吳道一,你立刻指揮城內各軍嚴防城牆,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