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改變任務

  陸續有清軍官兵傷了腳,但八旗素來悍勇,他們又是真正的京營精銳,打起仗來根本不怕死。依舊有大量清兵揮舞著刀矛沖向陣地。

  胡蒙冷眼看著那些隊形散亂的旗兵,等待對方進入五十米的射程時才下達了射擊命令。呯呯的槍聲不斷響起,第五旅的官兵們以嫻熟的射擊技巧,不斷消滅著清軍士兵。

  因為戰壕的寬度足夠,復國軍仍舊布置成三排,以三段擊的交替射擊方式,不斷消耗清軍的數量。見到對方陣型嚴整,阿克圖立刻命令清軍炮兵沖前,對著復國軍陣地開始炮擊。

  這些五千斤的大將軍炮體型笨重,射程也是差強人意,但足以將炮彈送過並不算寬闊的剡溪,打到陣地上去。面對著清軍的炮擊,復國軍官兵卻沒什麼躲閃的意思。

  圓球形的炮彈越過剡溪,再穿越百多米的河岸,威力就已經衰竭,剩下的穿透力根本打不透五米厚已經被壓實的泥土胸牆。哪怕炮彈在胸牆上砸得坑坑窪窪仍舊是無功而返,倒是衝鋒的清軍被炮彈打死了不少,最後阿克圖只好命令停止了炮擊。

  「反擊。」胡蒙一聲令下,一個營的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衝出胸牆,攻向了傷亡慘重的清軍。很快清軍過河部隊就被消滅殆盡了,等到清軍大炮再次響起的時候,他們已經撤回了自己的陣地。

  「打造木筏,我要大量木筏渡過河去。」阿克圖氣得暴跳如雷,立刻命令大量製造木筏。

  很快剡溪北面一帶的樹林就被砍了大半,清軍開始加緊製作木筏,然而製作木筏耗時太久,轉眼已經天黑了,阿克圖只好下令就在河岸邊紮營。

  胡蒙也沒有閒著,除了下令讓士兵加固胸牆之外,他親自登上了後方一座小山,用望遠鏡觀察著清軍的動向。對方不遺餘力得大量製造木筏,顯然是為了全軍一起渡河。

  己方只有一千多人,若三萬清軍同時渡河根本阻擋不了,想想後面幾乎無險可守的新昌縣城,胡蒙心中暗暗做了個決斷。

  午夜時分,東溪上游傳來了微不可查的水聲,十幾條沒有掛帆的小船從河中心緩緩駛過。除了船頭推開水面形成的波浪,只有慢速擺動的船槳上反射的水光,才能令人發現它們的存在。

  十三團三十七營二連官兵此刻就在船上,他們由營長邵行之率領,去進行一個秘密的任務。午夜時分已經處於黑暗之中,天上的烏雲甚至遮擋了星光,讓他們的行動更加悄無聲息。

  十幾條船被繩子首尾相連,不斷向下游駛去,因為有水流的幫助,船速變得越來越快。小船隊很快越過了三河交匯之處,擦著清軍大營的邊緣轉入剡溪向下游駛去。

  直到離開清軍大營差不多一里路,二連的十幾條船這才靠岸。邵行之第一個跳上岸去低聲道:「小心下船,不許說話,不許弄出響動。」很快一百多名戰士便離開了河岸,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清軍大營內巡邏十分嚴謹,卻沒人知道一支小部隊正在靠近。二連在距離對方大營百米外停了下來,邵行之拿起望遠鏡看了看裡面的情況,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對方的營寨防守相當嚴密,營寨百米內的樹木都被砍光,大門上設有望樓,柵欄上到處都是火把,時不時就有巡邏隊來回遊盪,可見阿克圖絕對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將。在這樣的將軍面前,偷營是不可能的。

  邵行之的任務是炸毀對方大炮,不過現在看來要潛入對方營寨根本不可能,炸炮更是別想了。難道就這樣空手而歸?邵行之咬了咬牙忽然靈機一動,對著身旁的幾個軍官低聲道:「我們撤。」

  「撤?營長,我們不炸炮了?」二連長高淮問道。

  「不炸了。」邵行之搖搖頭:「現在過去就是送死。」

  「就這麼回去了?咱們費好大勁才潛進來。」高淮很不願意。

  邵行之呵呵一笑:「誰說要回去了?」他指了指夜空中說道:「在清軍大營的另一邊,還有可利用的地方。走,跟著我看看去。」

  二連官兵跟著邵行之繞過清軍大營,來到了另外一側的剡溪河邊,這裡也有零星的幾個哨兵,不過火把昏暗,哨兵也不走動,其中幾個甚至在打盹。

  「營長,這是什麼地方?」高淮低聲問道。

  邵行之指了指河邊:「韃子堆積木筏的地方,咱們給他一把火燒光了,看他們還怎麼過河。」

  「好主意啊,咱們來個野外燒烤。」高淮嘿嘿笑道。二連為了燒毀對方大炮,每人都帶了一瓶油。這些油都是菜籽油,它們在植物油中粘稠度最低,便於潑灑到物體表面燃燒,點火也更加容易。

  邵行之看了看周圍情況,指著那幾個哨兵道:「他們距離比較遠,你派些機靈點的戰士,把哨兵全都敲掉,記得不許搞出太大動靜,驚動了清軍大營。」

  「營長你就瞧好吧,保險不會誤事。」高淮爬著倒退離開了。一會兒工夫就有十幾個戰士摸黑向前爬去,為了行動方便,他們將燧發槍留下,只帶了刺刀上前,兩個人對付一個哨兵,很快就圍了上去。

  野外光線昏暗,稍遠處便完全看不見了。此處遠離大營,沒有軍官監視,崗哨自然鬆懈得多。何況那些累了一天的清軍士兵體力透支,又在夜晚站了半宿,早已經累得直打盹了,根本沒人注意到危險正在臨近。隨著咕咚咕咚的聲音響起,一個個哨兵被按倒在地直接捅死。最後一名哨兵終於清醒過來,他拿起長矛茫然四顧喝問道:「什麼人給我出來。」

  身前黑影一晃,那個哨兵挺矛就刺,卻沒有注意到身後戰士悄然躍起,將三棱刺刀送入了他的後心之中。哨兵慘叫著倒地,隨後被直接殺死。在沒有速射火器的時代,警迅是很難發出的,慘叫聲雖然傳得頗遠,卻還不至於引起遠處清軍大營的注意。見到哨兵已經全部解決,邵行之帶著其他人沖了上來:「查看一下周圍有多少木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