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金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沉沉的看著瑪姬。
可惜喝醉酒的人不會太關心周圍的事物，她只是視線直直的眺望城堡的遠方，從這裡看大部分都是邊陲之城的城牆，只能看見一小部分遠處的景色。
不知道是不是瑪姬的錯覺，她眼中那層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籠罩著整個邊境線的陰影好像淡了些，但遠處仿佛有一個旋渦正在蓄積能量。
一種和灰燼之核非常相近的力量。
瑪姬腦袋雖然有些不轉了，沒辦法思考，但還是竭力把這畫面記了下來，直覺告訴她這種不正常的異象，以後說不定會有用。
或者說，也許和魔物的誕生有關。
她來的時候就確認過，這些虛幻的能量磁場，只有她一個人能看見， 除此之外，沒有人能發覺。
「主人，有沒有人說過，您的戒心很強。」
珀金忽然開口打斷瑪姬的思緒，她表情懵懵的轉過頭，半晌才好似聽懂珀金在說什麼似的，略微沉吟後笑了笑。
「好像沒人說過。」
瑪姬不記得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這樣不好嗎？」
她語氣淡淡的反問。
「沒什麼不好。」
珀金沉默了一瞬，他看了看瑪姬最後卻是什麼也沒說，從最初就一直跟著瑪姬到現在，珀金最清楚瑪姬的處境，哪怕大多數事情瑪姬都不會告訴他。
但只要是個明眼人，就都能看出瑪姬有多麼危險。
而他卻無力改變這樣的現狀，那他再說些什麼，反倒是有風涼話的嫌疑。
所以維持這樣就好。
「我說你，我平時也沒有虧待你，幹嘛總冷著臉。」
話題終止在這裡，誰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倒是瑪姬盯著珀金的臉看了幾秒，忽然皺了皺眉毛，表現得有些不滿。
珀金瞳孔中倒映出瑪姬現在的模樣，臉頰微紅，表情比平時更為生動，還帶著一絲不講理，總算有了幾分十幾歲少女的樣子。
「我沒有。」
他露出思考的神色，然後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不信。」
瑪姬撇撇嘴，腦海里無端出現一個長發更為成熟版的珀金，可無論是腦袋裡的，還是眼前的，都跟酷哥似的。
放在現代，她看見這樣的人都繞道走，還得在背後跟朋友吐槽一句『你看那個人，死裝的』。
就在瑪姬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時，珀金忽地上前兩步，伸手輕輕勾起瑪姬的指尖，微微彎下腰，高度剛好與瑪姬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凝固在這一刻，珀金的俊臉在眼前無限放大，瑪姬剛到嘴邊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大腦仿佛停止了思考，就呆愣愣地看著珀金翠綠色的蛇瞳。
許是因為現在比較放鬆，亦或是夜晚沒有太多的光線，珀金的蛇瞳呈現有些萌的橢圓形，漆黑瞳孔里倒映出她的臉。
「看清了嗎？我在笑。」
他說著，還打算拉著瑪姬的手，碰一碰他的嘴角，看得出來正在十分努力的證明，他真的在笑。
瑪姬視線微微向下移，正好看見珀金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但如果不仔細看，的確看不出他笑了。
一股冷幽默撲面而來。
「...」
不知為何，這會輪到瑪姬想笑了，還有點小無語。
【啊？你突然近距離和我對視，居然是想給我證明，你正在笑？啊？】
「嗯.....那算我誤會你了？」
瑪姬斟酌用詞，克制住扶額的衝動。
【應該不用道歉吧？你面部表情太少可不是我的錯。】
如此近的距離，珀金敏銳的捕捉到瑪姬身上混雜著酒氣和冷香的味道，露台上夜風吹過，引得人陣陣微醺。
珀金嘴角弧度又彎了彎，性感低沉的嗓音酥酥麻麻的，撩的人耳朵癢。
「沒有，讓主人沒看出情緒，應該是我的錯。」
說話間，瑪姬的視線還落在他的嘴唇上，恰好看見了他的舌尖，的確是分叉的.....還有非常尖銳鋒利的毒牙。
【真的是分叉的啊...親眼看到感覺好神奇....】
瑪姬思緒越飄越遠，開始不著天際，那些看過的同人文里，不少設定都是為了澀澀，現在喝了酒，這些念頭就像沸水裡的泡泡，一個接一個的往出冒。
【想想，他好像很久沒有用過毒牙咬人了，只有初見時在奴隸拍賣會上，為了活命才用過毒。】
【誒？說起來，他的毒只能用來殺人也太可惜了，要是能讓人發情.....嘿嘿嘿。】
喝了酒腦子遲鈍，瑪姬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嘴唇許久，等珀金說完話，她也沒挪開視線，直到珀金不知為何，像被燙到了似的，猛地跳開。
瑪姬一臉懵的抬起頭，卻只看見了珀金的後腦勺。
「？」
這人抽什麼風。
瑪姬內心泛起嘀咕。
無人知曉，珀金黑髮遮蓋下的耳根，早已紅成一片，連一直蒼白的臉上都泛起了薄紅，脖頸處更是浮現出了幾片蛇鱗。
「你怎麼了？」
瑪姬見他久久不願意轉過來，還上前兩步準備繞道他的面前，想看看他發生了什麼，結果這人就好像要跟她躲貓貓似的，死活不願意讓她看臉。
大概是酒勁上頭，瑪姬竟一時間不太想放棄，兩人就這麼幼稚的在露台轉起了圈圈。
直到最後，珀金忍無可忍，乾脆化作一道陰影消失在原地，瑪姬才無趣的撇了撇嘴，對著竄逃而走的影子說道。
「你有貓膩！」
影子沒理她，瑪姬只好放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內心有一道聲音在暗戳戳的慫恿著瑪姬，珀金這反應肯定是藏了什麼秘密。
殊不知離開後的影子，在不遠處化成人形，表情呆呆的看這她露台所在的方向。
半晌，他才低下頭，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尖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實際上他的毒素的確是可以調整的，只不過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催情毒素』這種可能性。
「主人....她喜歡這個嗎？好像....可以試試？」
珀金喃喃自語的聲音消散在風裡，人影也隨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