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袁芍問策
「這就要說到審某的另一個推測了。」
「正因為兩種頂級的血脈根本無法相容，所以凰果兒才會表現的如此奇怪。」
「審某猜測她應該是用鳳凰血脈壓過了另一種妖族血脈，不然兩種頂級血脈混雜，濃度甚至高達九成二，她早就應該烈火焚心而死。」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必然會受影響，因為審某在出使東幽之時，察覺到了凰果兒身上有一絲的寒氣還未散盡。」
在場沒有一個是傻子，即便是袁芍在此等逆境之下也不是無智之人，大家立刻就回過味來了。
還在乾靈帝時期，東幽就停止了海玄冰的進貢，理由是這玩意停產了，東幽島上也沒有。
海玄冰雖然稀少珍貴，但並不是什麼必需品，也就是夏日用上一點消暑，替代品也很多。
所以沒人追求這個，即便是乾靈帝也沒當回事。
現在看來，也許海玄冰並不是停產了這，只是另做他用了。
「你是說因為鳳凰之火不純，所以她用了海玄冰鎮壓？」
「也許是這樣。」
「你這猜測有幾分把握。」
「四五成之間吧。」
袁芍摸了摸下巴思索著這個問題，審姵不是那種喜歡胡言亂語的人，她說有四五成把握，那大抵就有七八成了。
如果說真像審姵推測的那樣的話，那凰果兒至今以來奇怪的行為方式也都能得到解釋。
她應該並不是什麼守成之犬，只是受限於血脈的異常，所以行動的範圍被壓縮在了東幽島，離開東幽她便解決不了自己的身體問題。
那自己應該怎麼決斷呢，袁芍朝著田鳳看了過去：「田鳳，你怎麼看？」
「下官認為主公現在可以有兩種考量。」
「一種是與東幽節度使坦誠公布，東幽畢竟地域偏僻，凰果兒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們未嘗解決不了。」
「如果能解決對方的身體問題，那自然可以說服對方出兵，屆時二者合力，未嘗不能奪回冀州直取洛陽。」
「這是最快能夠奪回京師，奉迎天子的道路。」
田鳳給出了第一種謀劃，但袁芍的眼神飄忽，顯然也知道這樣做的風險極高：「說說弊端。」
田鳳眼神飄忽左顧右盼，什麼也沒說。
袁芍掃視了一圈，沉聲說道：「此地沒有外人的，但說無妨。」
這是一種表態，也是一種收攏人心的方法，袁芍這一套是從小耳濡目染的，只要她願意去做的時候還是用的得心應手的。
「此法需要注意兩點，一是能不能解決凰果兒的問題仍然是一個未知數，有可能到最後凰果兒依然會龜縮東幽島。」
「即便解決了凰果兒的血脈隱患，我們也需要注意的是，要做些手腳。」
「不可剛驅豺狼，又迎虎豹啊。」
袁芍聽懂了，也就是說這個方法一來是具有極高的不確定性，二來即便可行也需要暗中做手腳。
畢竟如果真如推測這般，解決了凰果兒的血脈之患，那可能是一個比安心霖都要恐怖的怪物，恐怕屆時她不會甘心只做一個東幽節度使。
「那第二種呢？」袁芍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還想聽聽田鳳的第二個建議。
「第二種就是放棄，我們放棄渤海郡，放棄整個冀州，在來年開春之前儘可能的多造些船隻，儲備足夠的糧草。」
「然後開春之後，攜帶精銳士卒度海南下，另謀一州之地再覓北伐之法。」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這是一個很大膽的提議，也是一個比較瘋狂的決策。
即便是之前棄守中山郡的決策都沒有這麼瘋狂。
「元皓伱想要我選的是第二種吧？」
「是的，主公。」
「給我理由，足夠的理由。」
袁芍不停的用手指敲擊著桌面，這也顯示了她內心的焦躁不安，如果有的選她真的不想要選擇這條道路。
在中山郡棄城而逃，現在在渤海郡也要棄城而逃。
一次可以說是戰略轉移，那第二次呢？逃跑成性？
從感性上來說，袁芍一萬個不想要跑路，她袁墨初是名門貴胄天下楷模，不想得個袁跑跑的名號。
但理智上來說……
「渤海郡微薄之地，難成大業。」
「且微小之城，四面環敵，凰果兒萬一反水，此處便會被三位節度使包圍，絕非久留之地。」
看著袁芍咬牙，皺眉，沉思，田鳳知道她已經很動搖了，只需要給她補上最關鍵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主公你能保證繼續這樣下去，袁家，還有袁家所牽扯的一系列世家，還願意給主公多少支持？」
田鳳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猛地在袁芍耳邊炸開。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袁芍最根本的底氣在哪裡？在袁家全力支持！
士卒，糧草，錢財，這些最重要的資源都是以袁家為首的世家大族全力支援的結果，也是袁芍真正的根基。
冀州是世家的冀州，也正因如此袁芍才能在冀州迅速崛起，甚至能夠與安心霖分庭抗禮。
這些人的支持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獲得的。
正因為是袁家的鼎力支持，直接將袁芍立為了少家主，才能讓這些世家在袁芍身上持續下注。
但下注這個東西得讓人看見希望，人才會願意持續的下注。
如果袁芍真的被困在了渤海郡，再也沒有席捲天下的希望，不要說別的世家大族了，連袁家還會不會繼續支持她都是一個問題。
她的確是少家主沒錯，但一個被困在一郡之地等死的少家主究竟還值不值得袁家上下全力支持是一個完全未知的問題。
畢竟袁家是一個大族，內部派系眾多，哪怕是身為家主的袁魁，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一言決之。
袁芍之所現在能得到袁家上下的支持，歸根結底還是袁芍覺醒了血脈，所以才是眾望所歸。
但如果這種狀態持續下去的話……
「可是田鳳，你如何保證我南下之後，就一定能有席捲之勢呢？」
「你又如何保證，董白不會對我窮追不捨呢？」
「若是南下立足未穩之勢，西涼鐵騎來犯，該當如何？」
田鳳聞言微微一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