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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到恐怖氣息的莫時迅速退到路明非身邊,扯著的衣領用力一甩。
「莫時哥!」
路明非震驚地瞪大眼睛,大聲呼喊,在倒飛的過程中朝著莫時所在的方向伸出手。
莫時嘴角掛著微笑,嘴唇微微蠕動,他在說什麼,但聲音卻被轟鳴的雷聲給淹沒。
如龍般的粗壯雷柱輕易擊穿了岩洞的穹頂,耀眼的藍光將莫時給淹沒,路明非的呼喊戛然而止,眼中滿是驚恐,不敢置信。
「撲通!」一聲悶響,路明非砸在了台階下柔軟的青青草地之上,除了屁股蛋有點疼之外別無大礙,顯然莫時的投擲技巧高超。
「莫時哥!」路明非連忙爬了起來,手腳並用地衝上台階,「不要死!一定不要死啊!」
此刻洞穴內,煙霧瀰漫,透過被摧毀的穹頂,可以看到天空的雲層之中電閃雷鳴,彈幕般密集的雨柱從天而降,瞬間被蒸發。
纏繞著繃帶的木乃伊巍然而立,直直地盯著莫時原本所處的位置,這種精確的大範圍打擊根本無法閃避,正常人會瞬間汽化。
「這就是對神不敬的下場。」木乃伊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斷臂按了回去,白色的霧氣蒸騰,手臂變得完好如初,沒一點傷痕。
「莫時哥!該死的木乃伊,我一定要殺了你!」路明非拔刀出鞘,朝著木乃伊衝去。
「明非,退下。」
平靜而又威嚴的聲音從灰塵之中響起。
「莫時哥?!」
路明非停下了突進的步伐,驚喜地扭頭看向了煙霧,木乃伊震驚地也看向了煙霧。
莫時一揮手,濃濃的煙塵被驅散。
他毫髮無傷的身影出現在了木乃伊和路明非的面前,連身上的風衣都沒有一點破損的痕跡,完全不像是被雷柱擊中的樣子。
「這不可能!凡人,你是怎麼躲開我的神罰的!」木乃伊瞳孔猛地收縮,驚呼出聲。
「太好了!」路明非驚喜不已。
「你的招數還挺帥的,可惜對我沒用,也有點看膩了,是時候結束這場戰鬥了。」莫時微笑,握緊天叢雲,朝木乃伊極速突進。
「竟敢衝撞神!愚蠢至極!」木乃伊嘶吼著,三道厚重的水牆從天穹墜落,無比強大的水阻力能極大程度限制目標的行動速度!
水牆出現的同時狂暴的雷電已經在他的指尖凝聚,想將莫時給擊穿,化為灰燼。
「我說過了吧,你的招數對我無效。」莫時速度不減,只是平平無奇地連續揮舞手中的天叢雲,擋在他身前的厚重水牆瞬間被分開,他以鬼魅般的身法從水牆縫隙中穿過。
「消失吧!」木乃伊嘶吼著,一道道蘊含著毀滅氣息的電弧從他纏著繃帶的指尖射出,射擊的頻率極高,簡直是雷電機關槍!
莫時左右騰挪,躲開了一道又一道雷電,轉眼間來到了木乃伊的身邊,一道無比耀眼的劍光閃過,伴隨著一聲清越的龍吟。
木乃伊瞪大了眼睛,裡面寫滿了震驚。
「噗嗤!」
隨著一聲輕響,一道耀眼的劍光從木乃伊頭頂自上而下出現,濃腥的鮮血從他的背後噴射而出,將洞穴的岩壁染紅,木乃伊的身體在如地獄惡魔般的嘶吼聲中化為兩半。
「撲通!」
木乃伊的兩半身體撲倒,沒了動靜。
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暴風在耳邊呼嘯,雨珠從天穹墜落在地的聲音。
「贏了麼?」路明非低聲問。
莫時抬頭望天,雨珠在墜落到他身上之前就被高溫蒸發成白色的霧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虛幻,仿佛不處於這一時空間。
「雨還沒停,他還沒死。」莫時輕聲說。
「沒死?!」路明非悚然。
他順著莫時的視線望去,看到在漆黑的雲層之中,有一團雷電正在極速接近他們。
這一團閃電和其他的閃電不同,行動的軌跡非常奇怪,像是一顆從天而降的流星。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路明非問。
「應該是那個傢伙的本尊吧。」莫時說。
「本尊?」
隨著那團雷電越來越近,路明非得以看清它的真容,那根本不是什麼雷電!而是一匹腳踏雷電,呼吸之間口鼻冒出雷電的馬!
它夭矯的身體上覆蓋著厚重的鎧甲,長著八條腿,背上坐著一個全身覆蓋暗金色鎧甲,披暗紅色披風,手持奇異長槍的身影。
祂身上散發著足以鎮壓一切的威壓。
「神王奧丁?」路明非驚呼。眼前的這個傢伙和卡塞爾學院裡面的那個奧丁雕塑相差無幾,神話中的奧丁也是騎著八足神馬。
一個恐怖的念頭在路明非腦海里冒出:見鬼!神王奧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這不是尼伯龍根麼?難道奧丁也是個龍王?木乃伊竟然只是祂的分身,這也太過離譜了吧!
他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夠強了,如今他的世界觀還是再次崩塌了,不僅八岐大蛇,連神王奧丁全都以龍王的身份出現了!
「眾神之王奧丁麼?來戰吧!」莫時縱聲狂笑,耀眼的黃金瞳中蘊含著濃濃的戰意。
狂風將他的一頭黑髮吹得狂舞,穿著的黑色長風衣也在狂舞,渾身散發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即使面對神明,也依然無懼!
路明非看向莫時,臉上寫滿了敬佩,又像是看到了瘋子,面對這種恐怕的存在還能大笑出聲,他想不到除了莫時以外還有誰。
「愚蠢的凡人,僅僅是打敗我的分身就如此的狂妄,準備迎接神罰吧!」奧丁懸在高天之上,口中吐出了無比古奧莊嚴的聲音。
他高高舉起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長槍,無比耀眼的青色雷電在長槍的尖端凝聚。
「那是……神話中說的只要投擲出去,就必定命中目標的長槍,昆古尼爾!」路明非大聲呼喊,「他的目標是你,莫時哥小心!」
「有意思,有意思!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昆古尼爾硬,還是我的天叢雲硬!」莫時說。
「消失吧!」奧丁將手中的長槍擲出。
長槍如一顆耀眼的流星,劃破漆黑的天際,朝莫時射來,整個空間響徹了音爆聲。
「鐺!」
一道綿長的金屬嗡鳴響徹,激起了一道聲浪向四面八方擴散,將雨幕碾成了碎末。
必中的長槍昆古尼爾和天從雲之劍對撞,耀眼的紫電和灼目的火花四濺,像是夏日祭里那無比絢爛的煙花,美得令人心悸。
奧丁騎在馬上,雙手抱臂,顯然認為腳下的年輕人在昆古尼爾的攻擊之下必死無疑。不得不承認,下方的那個年輕人的實力極為強大,難怪能殺死未完全體的四大君主和白王。但自己是吞噬了同類之後,完全體的龍王,不是那種未完全體可以相提並論。
莫時單手持劍,臉上的表情依舊從容。
「給,我破!」莫時低喝一聲,猛地發力。
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昆古尼爾竟然被天叢雲給彈飛了出去,飛向了高天之上。
「這……不可能!」奧丁伸出手,昆古尼爾如同有靈性般,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上,這是貫穿了無數敵人的昆古尼爾第一次失手。
「你到底是誰?!」奧丁高聲質問。
「莫時,卡塞爾學院三年級生!」莫時高聲回應,一對灰白色的巨大的膜翼「篷」地一聲從他背後張開,仿佛能夠遮蔽一方天地。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低聲嘟囔:「原來莫時哥也能夠變成半龍人啊!難怪強得離譜!」
「龍翼!你也是龍族?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奧丁悚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祂腦海里冒出,如果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也是龍族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他狩獵其他的龍王,就是為了吞噬他們,補完自身獲得強大的力量!這一切都和自己做的一樣!但他可能已經吞噬了青銅與火、大地與山和白王。
「我已經回答過你了,聽不懂普通話麼?」莫時握緊天叢雲,羽翼一震,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彈射向了天空,射向了神王奧丁。
只留下煙霧擴散,因為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劃破了空氣,產生刺耳的音爆之聲。
「該死!」奧丁不再淡定,持槍迎擊。
「鐺!」
神器再次碰撞,煙花再次炸開,兩人交戰的天空甚至出現了裂痕,像是易碎的鏡子,那是空間正在破碎!在這樣下去,這個尼伯龍根遲早會因為兩人的戰鬥而崩潰!!
兩道身影在天空之中閃爍,耀眼的煙花不斷綻放,嘶吼聲,雷鳴聲響徹天地,忽然,一潑鮮血灑落,緊接著一道漆黑的影子從天穹墜落,路明非心臟一緊,連忙閃避。
「轟!」
那道黑影砸在了路明非身前不遠處,路明非定睛一看,那正是奧丁坐下的八足神馬,也是龍族亞種,擁有著不亞於次代種的實力,但在神級對戰之中也只是炮灰罷了。
「這也太誇張了……」路明非喃喃自語。
天空之上,失去了八足神馬的奧丁背後同樣張開了巨大雙翼,面對莫時猛烈進攻,他節節敗退,不斷被莫時壓制,身上那堅硬的暗金鎧甲更是傷痕累累,這是一場碾壓!
「該死!」奧丁低聲咒罵。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因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必須逃才行!
可莫時似乎並沒有打算給他逃跑的機會,他的速度和力量遠在奧丁之上,以無與倫比的壓制力封鎖了奧丁想要逃跑的意圖。
路明非看到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綻放,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個世界裡反覆迴蕩,天空中的裂痕越來越多,冰冷的海水從裂痕裡面灌了進來,化為了漫天暴雨,夾雜著不斷灑落的血跡,如同野獸般的嘶吼響徹雲霄,伴隨著如同瘋子般的狂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燃燒著的黑影從天空之上極速墜落,像是一顆隕落的星辰。
「轟!」
黑影砸在了阿瓦隆外的海上,濺起了幾百米高的巨浪,熾烈的溫度將這一片海域蒸發殆盡,只留下了一個乾涸的駭人巨坑,甚至能看見裡面有著來自遠古的海洋生物化石,那黑影深深陷進地底,再也無法動彈。
「臥槽!臥槽!臥槽!」此刻路明非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撼了,腦海中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了幾句臥槽。
「莫時哥……贏了?」路明非仰望星空。
莫時雙翼緩緩扇動,靜靜地懸浮在高天之上,他傲然而立,俾睨天下,一雙赤金色瞳孔閃耀,目光望向乾涸的海洋底的人影。
他的手上,握著那柄必中的長槍,昆古尼爾,在奧丁被他擊墜的時候他將這柄槍奪了過來,因為這也是一柄無比強大的武器。
過了許久,深深嵌入地底的奧丁沒有發出一丁點動靜,好像是真的已經死了一樣。
「死了麼?」莫時自語。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必中長槍昆古尼爾,耀眼的電光在槍尖凝聚,上面雕刻著凡人無法理解的盧恩文字,像是自由生長的藤蔓。
「去。」莫時將昆古尼爾擲出。
一道耀眼的流星劃破天際,伴隨著刺耳的音爆,空間寸寸崩碎,這一槍的速度和力量顯然要比奧丁所投擲出去的還要快得多!
奧丁緊閉的雙眼爆睜,他想逃,但卻無處可逃,重傷之下他已經沒有力量再動彈了,身上的暗金鎧甲早已經崩碎,露出了底下灰黑色的鱗片,上面布滿了深深的劍痕。
「轟!」
又是一聲轟響,奧丁被昆古尼爾貫穿心臟,無與倫比的高溫和雷電將他的身體瞬間破壞化為灰燼,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味道。
神王奧丁,或者說是完全體的龍王,在尼伯龍根,死亡之島阿瓦隆,被莫時斬殺。
「碳烤龍骨,可惜烤焦了。」莫時自言自語地一招手,昆古尼爾拔地而起,向他飛回來,他握住了昆古尼爾,如同握住了權柄。
莫時從天而降,落到了路明非身邊,收回了背後的巨大膜翼。
「不愧是莫時哥!連奧丁都能打敗。」路明非歡呼雀躍,「不過我們好像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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