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實際情況比想像的還糟,級別再高的垃圾船也還是垃圾船。【記住本站域名】
噸位數倒是不小,估計得有兩萬噸,但整條船鏽跡斑斑,那股子在海邊就能聞到的臭味在這裡越發地重了。
這條船基本上是個漂浮在海上的長方形鐵盒子,船頭船尾加上動力系統、方向舵和狹窄的居住區。
貨倉又分為兩個部分,一個部分堆滿了貨櫃,另一部分的垃圾直接就是露天堆放,估計運到目的地就會就地掩埋。
居住區在甲板以下,阿利耶夫帶著他們穿越黑漆漆的通道,隔老遠才有一盞昏暗的燈。
路明非注意到諾諾的神情始終很專注。
她的記憶力也是超強的,走上一遍就把通道都記住了,加上側寫的能力,有誰對她有敵意她會立刻覺察到。
顧讖看著她酒紅色的長髮隨著走動也一動一動的,好像一個機靈的報警器。
諾諾已經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注視,當即回頭瞪了他一眼。
顧讖回以微笑。
阿利耶夫在一條通道的盡頭停下,兩間艙室門對門。
「伏特加暢飲,柔軟的床鋪和24小時熱水供應,相信我,這是這條船上最好的住處。」中年船長哈哈一笑,「不過我建議你們最好不要到處亂走,船上都是男人,海上的男人總是很苦悶,能拿來消遣的只有酒和澀情電影,這麼漂亮的小姐只怕會引起騷動。」
諾諾冷哼一聲,推門而入。
艙室倒還算整潔,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圓形舷窗能看向外面,不過所謂的24小時熱水就是個淋浴噴頭,無限暢飲的伏特加也是最便宜的那一檔。
阿利耶夫船長並沒有跟進來,而是站在門口。
「什麼時候開船?」諾諾問。
「貨物裝完了,隨時出發。」阿利耶夫說著,把兩把鑰匙丟給路明非,「對面的那間也歸你們用,你們其他的行李我一會兒讓船員扛進來。」
「我看這艘船有年頭了,不會出事故吧?」路明非問。
「這麼大噸位的船,經過的海域只要沒有風暴,就絕對安全。」阿利耶夫自信道:「那片海域非常繁忙,基本上我們每隔一個小時就會跟別的船近距離擦過,撞上冰山都不怕。」
「救生船什麼的都有吧?」路明非又問。
阿利耶夫點頭,「當然,六艘救生艇,就在居住區的後面。」
老江湖路明非這才滿意了,阿利耶夫轉身離開,通道里迴蕩著他沉重的腳步聲。
諾諾以眼神示意,楚子航立刻關閉了房門,檢查門鎖。
諾諾打開隨身攜帶的行李箱,裡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武器。她把一個電子裝置丟給路明非,後者拿著它仔細地掃描了艙室的每個角落。
諾諾則麻利地組裝起槍械來。
顧讖看著三人配合默契,自己如一起逃亡的那些日子一樣沒事可做,便從舷窗望著外面起伏的大海。
「安全。」路明非關閉了掃描設備,他沒有檢測到任何監控設備的信號。
諾諾把組裝好的衝鋒鎗塞在了床邊的縫隙里,還有一把伯來塔重型手槍則藏在了洗手池的底部。
做完這一切,她才稍微放鬆下來,倒上一杯免費的伏特加一飲而盡。
「你們可以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她又續上一杯酒,在那個破沙發上坐下。
「姐姐晚安。」楚子航第一個站起身來,拿上自己的箱子就要走。
「要不你還是跟你姐姐住一間屋吧。」路明非搶先一步握住了門把手,「你倆在一塊兒也好有個照應,要不老顧你也留下吧?」
顧讖聞言怔了怔。
諾諾更是狐疑地盯著路明非看,表情妥妥的就是一隻警覺的小狐狸。
「又耍什麼鬼心眼?」
「我還不敢說這地方就是安全的,有老顧和師兄陪你,我放心一點。」路明非趕緊說:「我一個人看點和電影也方便嘛。」
話說著,他就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出門了。
這時一聲悠長的汽笛聲,腳下微微震動,船啟航了,他們終於告別了曰本,下一站是海參崴。
對面的艙室也是一樣的髒亂差,路明非進屋之後看了一眼時間,脫光沖了個澡,換上乾淨的內衣褲,跟諾諾一樣倒上一杯劣質伏特加,坐在舷窗邊慢慢地喝著。
酒喝完了,他的頭髮也已經干透。
他又看了一眼時間,打開行李箱,這個箱子是他自己打包的,裡面只有一個黑色的雙肩背。
他檢查了一下背包里的手槍和短弧刀,還有那捲圖紙。
然後,他貼在門邊聽了許久,確信走廊里沒有任何響動後,才悄悄推開門,踩著貓一樣輕的步子走了。
走了很遠,他回頭看去,走廊的盡頭只有那盞昏黃的燈。
對面的房間裡,顧讖目光朝門口瞥了眼,又望著海面發呆。
他又一次離開曰本了,這一次卻沒有告別。
……
甲板上連個人影都看不到,輪機組轟隆隆地運轉著,呼應著無休無止的海潮。
路明非沿著甲板轉了半圈,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海。
他兩次看表,中間相差20分鐘,近海航行速度不快,算下來他們此刻距離岸邊大約是5到10公里的距離。
海面上不知何時起了霧,能見度極差,連船尾他都看不清,只有船用吊車上的那盞黃燈高懸在頭頂。
他熘達著往船尾去,一路上也沒看到人。
想來這種運送垃圾的貨船,原本就不需要幾個船員,此刻那幫船員應該都聚集在駕駛艙和輪機艙,反正滿船的垃圾也不必管。
他沒費什麼工夫就找到了阿利耶夫所說的救生艇,六艘橙紅色的玻璃鋼小艇,掛在船舷邊的掛架上。
路明非讀了一會兒掛架旁的說明書,懂怎麼操作了。
鋼索吊著救生艇,沿著船舷緩緩降落,啪的一聲墜落在海面上。
在這茫茫的大海里,摩天大樓般的船舷下方,倒像是一片橙紅色的楓葉。
路明非抓著鋼索滑了下去。
救生艇這種東西一般都沒有動力裝置,在茫茫大海的中央沉了船,也別指望著能靠一台小馬達去附近的島嶼,一般都是等待救援。
所以以路某人尊貴的身份也只有划船,但海霧實在是太濃了,離開船一兩百米,連塔吊上的那盞黃燈都模湖了,他完全陷在了粘稠的黑暗裡。
路明非當即摸出那部加載了芬格爾人格的手機,點亮屏幕,「鐵子,起來幹活了,給我導個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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