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暴雨將至。Google搜索
東京都氣象局的計算大廳里人來人往,超級計算機全速運轉。
這是加班的第三周,三周前東京都範圍內的氣候狀況出現了劇烈變化,降雨量是往年的七倍,雖然已經過了櫻花季,但滿城繁花依然盛開。
氣溫上升也比往年慢很多,櫻花木誤認為仍是適合開花的初春,在落花後長出了新的花芽。滿城繁櫻的壯觀景象吸引了大量遊客滯留東京,但這種怪異的植物現象在氣象學家們看來,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地震頻繁,大量火山噴出濃煙,海平面上漲,地面每天都在下陷。這樣的變化從地球物理學的計算來說,大概需要十萬年才能完成,卻在三周之內完成了,這往往是大災逼近的徵兆。
東京都當局已經秘密做好了救災準備,可他們還不敢公布消息。
一旦公布消息,『地球淪陷』、『世界末日』等輿論必將鋪天蓋地,幾百萬人會從城市的核心區撤離,那本身就是一場大混亂,傷亡和財產損失將不可估量。
「這就是社會的精英啊,這麼晚了還在加班。」
街邊,拎著各種火鍋調味料的顧讖看著燈光通明的大樓,自言自語。
夏彌白了無端發感慨的某人一眼,繼續叼著吸管喝酸奶。
這座計算中心就在新宿區的邊緣,他們剛剛從便利店出來,雖然已經在新宿區待了不短的時間了,但還是第一次融入進這裡的夜晚。
置身其間,無數的霓虹燈招牌堆疊起來,歌舞伎町的長街上出沒著各色人等。
--喝得爛醉的上班族才從酒吧里出來,沿街走了沒幾步又互相拉扯著去下一場;衣著性感的少女蹬著高跟鞋,花枝招展地在街邊招攬客人;無料案內所(X服務介紹所)的幌子在暴雨前的冷風中哆哆嗦嗦。
明明就在東京城裡,兩者卻大相逕庭,就好像東京還是座知道睡覺的城市,新宿區卻是不知疲倦的少年,充滿著荷爾蒙爆棚的活力。
「快走啦。」夏彌走在前頭,「家裡還有個小姑娘在等著呢。」
家?顧讖心底柔和起來。
但這時,黑乎乎的人群從酒吧和舞廳里涌了出來,成百上千,他們爭先恐後地奔向各自的摩托車,幾分鐘后街頭就出現了擁堵。
每個人座下的引擎都在轟鳴著,誰也不肯為對方讓道,這不像是講究禮讓的曰本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但從他們的打扮和妝容上來看,大概都是些極道底層的混混,可能幾分鐘前還在酒吧里摸著舞女的大腿喝酒講笑話,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就為了搶先離開這條街幾乎要拔刀對砍。
「小心。」顧讖下意識走到夏彌身邊。
「笨蛋。」夏彌小聲嘀咕。
顧讖本來還在猜測是不是警方要突擊搜查這裡,所以這些小混混才急不可耐地要跑路,但馬上就發現很多人都在一邊看手機一邊嘰里呱啦地說什麼。
「他們說什麼懸紅。」夏彌沉吟道:「是繪梨衣嗎?」
一輛摩托車從他們身旁疾馳而過,顧讖看到了坐在后座的男人高舉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個紅髮女孩的照片,即便一閃而過,那明艷動人的麗色也足以在人的腦海中停留很久。
「是她。」顧讖輕聲道:「看來是把象龜惹急了。」
在曰本,懸紅的方式比警方的通緝令還有效,尤其是蛇岐八家大家長發出的懸紅。看這個陣仗,想必今夜東京城裡的混混們將無眠了。
……
暴雨突降,窗外雷聲隆隆。
桌上點著情人旅館裡的特色蠟燭,中間一方小鍋,鍋里燉著肥牛片、金針菇、香菇、蘿蔔和小白菜,肉香撲鼻。
繪梨衣剛洗了澡,只穿著睡衣,頭髮還有些濕濕的,此時雙手捧著桌邊的小碗,碗裡是顧讖調好的蘸料,麻汁、蒜泥、芫荽、蔥花。她眼巴巴地看著鍋里熱氣沸騰的水,櫻色的唇瓣緊抿著。
夏彌手邊是幾罐啤酒。
少頃,隨著她先拿筷,三雙筷子旋即高起高落,吃得風捲殘雲。
然後是啤酒滋得一聲冒泡,繪梨衣試著喝了一口,然後又一口,掩口打嗝時羞澀又可愛。
而顧讖也終於再次看到夏彌喝酒,既不嬌氣也不做作,就是想喝便喝了。
「你老盯著我們看什麼?」夏彌臉頰酡紅。
「沒有。」顧讖笑了下,也拆開一罐來喝。
飲酒之後,繪梨衣白淨的臉上也染上幾分酡紅,此時看看身邊的兩人,打著酒嗝無聲地笑。
顧讖這時候才對『宅若久時天然呆』有了直觀的印象,或者說這妹子竟有點憨憨的。
屋裡只有火鍋咕嘟嘟冒泡和三人下筷然後哈著熱氣吃肉吃菜的聲音,誰都沒有說話,外頭煩擾的雨聲似乎都無法侵入進來。
幾百米外的樓頂,黑影按下快門,隨著『咔嚓』一聲,三人和火鍋被定格為照片,通過網絡發送了出去。
「照片怎麼有點糊啊?」酒店的大床上,蘇恩曦看著前線攝影師剛剛傳過來的照片。
「廢話!這已經是安全距離的極限了,再近一定會被發現!」樓頂上,酒德麻衣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怒道:「為了滿足老闆的惡趣味,我甚至親自來拍了好伐?」
「是是是,辛苦長腿了。」蘇恩曦很狗腿地奉承,「不過你說老闆為什麼要搞這麼一出?給他的『生死之交』安排了兩個女人?」
「鬼知道。」酒德麻衣看著相機里的畫面,「不過我總覺得,那個女孩有些奇怪。」
「誰?那個上杉萌妹子?」
「不是,你看照片裡,一直在看顧讖的那個女孩。」
「是挺漂亮的,這顆淚痣真是點睛之筆,而且身材夠辣,我還第一次見不輸你的!」蘇恩曦評頭論足。
「我是在說這個?」酒德麻衣無語,然後認真道:「我總覺得,她跟顧讖之間好像有什麼,而且老闆好像也認識她。」
蘇恩曦點點頭,「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老闆在聽說除了上杉家主,還有一個女孩跟顧讖在一起的時候,那表情太奇怪了。」
「就跟發現自己喜歡的東西在外邊有狗子了一樣。」酒德麻衣說:「笑起來太不懷好意了。」
「……」蘇恩曦撫額,論打比方,她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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