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的SS級檔案都是紙質檔案,只有校董會成員才能查閱,在諾瑪那裡沒有備份。記住本站域名這些文件被封入絕密資料庫,鑰匙掌握在校長和校董的手中。
馮·施耐德平靜道:「我當然搞不到,但有人可以拿到,既然那個人不在乎校董會的罷免,我又何必在乎呢?」
他暗示得很明顯了。
昂熱確實是不在意校董會彈劾的, 因為他們很難找到取代他的人。
文件袋的封面上印著『Kalaallit Nunaat』,這是格陵蘭語中『格陵蘭島』的意思。11年前的格陵蘭事件曾導致學院的高層巨震,但知道真相的人從不就此發言,而曼施坦因是在那之後才加入卡塞爾學院的。
而如今只要打開這份檔案,就能解開深藏的謎,這個誘惑對他足夠大。
「這可能是你去發掘當年真相的唯一機會,現在放棄的話還來得及。」馮·施耐德說道。
曼施坦因嘆了口氣,慢慢挑開封口。
他一頁頁地閱讀當年的文檔, 當事人的簽字歷歷在目。他越看越驚恐,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手也開始顫抖。
「這幫混帳都幹了些什麼!」他低聲怒吼。
「這就是校董會不願意回頭去調查格陵蘭事件的原因。」
馮·施耐德說道:「正如你看到的,校董會清楚接近古龍胚胎的風險,秘黨一直都知道龍類即使在胚胎階段都是有進攻性的,但他們太想獲得那枚胚胎了,所以不介意用人命去冒險。
他們急於掩蓋事情的真相,更換了大多數校務管理人員,將其他人被派往世界各地的分部。他們也向校長妥協,把更大的管理權交給他。」
他冷笑,「校董會根本沒有資格發來公文,要求我終止龍淵汁劃,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他們當年所作所為的翻版!只是因為加圖索家的繼承人也在下潛小組裡,所以才驚慌失措,他們可以不惜別人的命卻太過看重自己的命,噁心至極!」
曼施坦因擔心道:「11年前的那枚胚胎忽然孵化,這枚會不會也...」
馮·施耐德無所謂道:「當然有可能,我們對龍類的孵化過程了解很少, 誰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孵化。」
曼施坦因一驚,「這些顧讖他們都不知道?」
「沒必要知道,知道這些只會增加沒必要的恐懼。」馮·施耐德淡淡道:「我們只是借用他們的血統,只有血統最優秀的人,才能反抗胚胎領域的干擾。」
「那你跟校董會的混帳有什麼區別?」曼施坦因怒斥:「顧讖他們就像一隊自己去往祭壇的羔羊,而領著這隊羔羊去祭祀的牧羊人就是個魔鬼!」
「魔鬼?」馮·施耐德抬起頭,「我嗎?」
「還能說誰?」曼施坦因低吼,「你們眼裡只有那該死的任務嗎?為此死多少人都不在乎對嗎?」
馮·施耐德淡淡道:「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因為你和古德里安這樣的人生活在乾淨的世界裡,不是我和校長這樣的噬罪者。」
「噬罪者?」
「就是那種把罪惡吞噬掉的人。」馮·施耐德說道:「這個世界上,並非一切正確的事情都是正義的,也並非正義的事情就一定是正確的。」
曼施坦因正思索著他的話,就見面前之人低咳幾聲,開口:「有個詭辯的問題,在鐵路分岔的地方,列車會通過的那邊鐵軌上豎著警示牌,而另一邊廢棄的鐵軌上則沒有。現在火車就要來了,你站在岔道邊。
火車要經過的鐵軌上有十個孩子正在玩, 他們完全沒理會警示牌。還有個孤零零的孩子在廢棄的鐵軌上玩, 因為他守規矩。現在你可以扳動岔道。」
曼施坦因皺起了眉。
馮·施耐德低聲如鬼囈,「如果你不扳, 將會有十個孩子死去,這是十個不聽話的孩子;如果你扳了,火車會從那邊的軌道上經過,只會軋死一個孩子,但那是個聽話的孩子。我親愛的曼施坦因教授,你會扳動岔道嗎?」
曼施坦因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深知這是個該死的詭辯,到底是聽話更重要還是生命更重要?
如果不扳動岔道,那十個孩子的父母來到現場時的悲傷該怎麼面對?難道就因為他們是群不聽話的孩子,所以他們死了也活該?
可扳動岔道的話,自己怎麼忍心讓那孤零零的聽話的孩子去死呢?這個無辜的孩子什麼錯都沒有,也許還曾指著警示牌提醒大家不要靠近那邊的鐵軌。
「時間結束了,在你猶豫的時候,那十個孩子已經死了。」馮·施耐德平靜道:「你沒有做出選擇,只是看著一切發生。」
「你會怎麼選?」曼施坦因聲音嘶啞地問。
「我會扳動岔道,雖然我殺死了一個孩子,但我救了十個。」馮·施耐德說道:「這樣我就是噬罪者,我做了正確的事,但是作了惡。我把罪惡吃掉了,這樣別人就可以善良無辜。」
「你在狡辯!」曼施坦因搖頭。
「我確實把顧讖小隊送去執行危險的任務,但這是不得已的選擇,我們不能放任那個胚胎在極淵中孵化,越早動手越好,趁著它還沒有自我意識。」
馮·施耐德說道:「這時候等待或猶豫,是在給你對手更多的準備時間,如果他們因此覆滅,這個罪孽由我吃下去。因為我們的對手是強到無與倫比的龍類,如果還有脆弱的感情,那我們必死無疑!」
曼施坦因沉默片刻,「如果真的可以為了屠龍犧牲任何人,你為什麼不去?」
馮·施耐德平靜地抓起桌上的餐刀,反手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他默默地抽菸,凝視著曼施坦因的眼睛,一言不發。
曼施坦因目瞪口呆地看著,看著他在幾秒鐘後將餐刀拔出來,而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你被污染了!」
「是的,我被古龍的血污染了,所以我能從海底生還。」馮·施耐德把刀丟回餐盤,「學院中最有可能墮落成死侍的人不是楚子航,而是我。我不是不敢下潛,而是身體無法承受,如果不是因為被龍血侵蝕,我早已經死了。」
「校長知道嗎?」
「他知道,學院為我制訂了專門的醫療方案,我每年都換血,但龍血是永遠無法清洗乾淨的,我剩下的時間是個未知數。」馮·施耐德敲了敲自己的心口,「我在心臟血管旁安裝了一枚炸彈,一旦我失控它就會爆炸,不會給你們任何人惹麻煩。」
「對自己也這麼殘酷嗎?」曼施坦因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馮·施耐德低聲道:「對別人殘酷的人,得先學會對自己殘酷,否則只是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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