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曰本極道式的愛情嗎?」看著梗著脖子紅著臉的野田壽,凱撒低聲說。記住本站域名
「曰本漫畫式的愛情,看上女孩就想盡方法去糾纏,讓她注意到自己。」源稚生說道:「極道中有很多這種沒什麼見識,教育層次低的年輕人,追女孩的手法都是從漫畫裡學的。」
路明非瞭然,就像看過一部古惑仔, 過年家裡親戚問成績的時候,就會學東興烏鴉掀桌一樣,你倒我胃口,那大家都別吃了。
凱撒問:「你也這麼追過女孩嗎?」
「被拒絕了。」源稚生說。
凱撒驚訝,「你長得不錯啊,為什麼會被拒絕?」
源稚生笑笑, 「她說我長得像女人, 她更喜歡男人味重點的。」
「這是她不懂婉約派的美。」顧讖說。
源稚生笑著搖了搖頭,心領了他的寬慰。
凱撒悄悄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可以走了, 然後抽出幾張鈔票放在咖啡杯下,算是給眾人買單。而為了不驚動在櫃檯那邊紅著臉的麻生真和野田壽,走到門口的時候,顧讖伸手把門上的青銅鈴鐺摘了下來,放到了雨傘架上。
雨幕中燈影憧憧,每人都打了一柄黑傘,就像散在池塘里的荷葉。
「看著年輕人為了愛情那麼拼命,我覺得自己開始老了。」二十一歲的學生會主席吐出一口煙霧,滿臉感慨。
「準備結婚的男人有這種想法很正常。」源稚生說。
轉過一個街口,瓢潑大雨中數百人默默地站著,仿佛兩軍對壘,分為左右兩撥,提著鋼管或球棒。
但街道中心插著一柄曰本刀,是源稚生的蜘蛛切,以不可撼動的姿態強行斬斷了雙方的械鬥。
源稚生走到街中間拔刀收鞘,對峙中的幾百個男人同時鞠躬。
幾人繼續朝前走, 路明非小心地回頭看了眼,雨中的沉悶和劍拔弩張直衝他的眼瞳。
「他們會不會真打起來?」
「會, 這是沒辦法的事。」
源稚生說道:「他們都靠物流吃飯,可物流的地盤有限,總得有人挨餓,必要的時候就得用武力解決問題。雖然在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看來,他們爭奪的利益不算什麼,但在他們眼裡卻攸關生活,賠上性命也無所謂。
極道是無法根除暴力的,我曾想過有什麼更高效的手段管理極道,但政宗先生說他已經很老了,維護組織已經很勉強。如果真想改革這個組織,我可以試著繼承這個家族。」
凱撒若有所思道:「所以你這隻象龜,還不能爬向自己的水坑去打滾?」
「是啊。」源稚生輕聲道:「家族真正期待的人,大概是龍那樣莊嚴強大的東西吧,可我只是一隻象龜,要一隻象龜承擔龍的責任...」
他垂眸,無奈般笑著,「還真是疲倦啊。」
今晚這個年輕的曰本男人笑得次數比往常要多一些,但更多的是苦笑和無可奈何。很難相信, 處於他的實力和地位,竟也會感到掣肘。
顧讖看著雨水濺在鞋面上,心想或許自由這種東西,真的難能可貴。
他們剛剛走遠,震耳欲聾的吼聲就從後方爆發出來,像雨夜的驚雷,無數隻腳踏得街面震動,兩個幫派被壓制了一個多小時的衝突終於開始了,遠處也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
凱撒掏出一隻鋁管裝的雪茄,遞到源稚生面前,說了聲多謝。
源稚生一怔,「為什麼謝我?」
「食物很好,購物順利,飯後餘興節目也挺有意思,好久沒這麼鬆懈下來發呆了。」凱撒拿打火機給他點上火,「今天過得挺開心的,雖然我之前覺得你跟楚子航一樣讓人倒胃口。」
聽到這話,顧讖看了眼身邊之人,楚子航仍面無表情,像沒聽到,或者已經習慣了,根本不在意。
「倒胃口?」源稚生也不生氣。
「那種冷著臉自以為了不起的人,我都不喜歡,不過你是例外。」凱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酒量不錯,對車的品位也好,而且有男人的責任感。男人就是我們這樣,就算肩上背著山,也要輕描淡寫地說話,承擔責任是男人的天職!」
這個時候,曾有過不少默契的顧讖跟楚子航又一次默契相視,是同樣的眼神--中二的凱撒果然被極道文化感染了,就像之前那個毛頭小子野田壽。
「要說冷著臉的話,顧教員不算嗎?」源稚生說。
顧讖耳朵豎了豎。
凱撒笑道:「說實話,我跟他還不算熟,不過我的未婚妻曾說過,這位教員有著老男人的通病。」
「老男人?」源稚生思忖著這個形容詞。
凱撒聳肩,「悶騷自大自尊心還強。」
身邊幾人同時看他,這話確定不是說你的?
「……」凱撒。
我說錯話了?
「男人是這樣。」源稚生說。
「不重要,我覺得我們從現在開始,可以稱作朋友了。」凱撒大手一揮,十分豪邁,「任務結束後我再請你喝酒,請你出席我的婚禮。」
聽到這裡,路明非表情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然後別過頭去,裝作不在意地看著雨落在燈影里。
源稚生語氣如常,「忽然間,我在加圖索家也能算得上貴賓了。」
凱撒哈哈一笑,「豈止貴賓,男人的友誼堅若金剛啊源君!」
源稚生心裡微微一動,原來就這麼贏得了他們的友誼,神經病們的友誼看起來真廉價。
「雨越來越大了。」顧讖說。
「回去睡覺。」路明非這回不光是懂他,也是突然有些睏倦。
什麼夜總會或者美女搓澡,他通通不想了。
「回去吧。」楚子航知道他為什麼消沉。
……
雨中漫步固然有情調,可當雨太大,而衣服完全被濕透之後,就覺得很傻乎乎了。
他們不是那些為了地盤打殺的極道成員,在發現手裡的傘成了擺設,根本遮不住刮來的雨後,一行幾人便趕緊打道回府。
回到酒店,路明非徑直回了臥室,半晌也沒傳出洗澡的水聲。
顧讖洗漱完畢出來時,楚子航頭上蓋了條毛巾,偶爾會看一眼路明非的房間。
「別擔心,他的自愈能力很強。」
「對此我並不懷疑。」楚子航沒有否認自己擔心,「我是怕他調整不過來,影響任務。」
「不會。」顧讖打著哈欠回房,「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從不掉鏈子。」
楚子航看著他的背影,無聲笑了笑,繼續擦乾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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