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白王血裔（13）
「施耐德教授，真巧啊。」
曼施坦因的呼吸一滯，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勉強露出一抹笑容道：「就像你說的那樣，遇到了一個難辦的學術難題，你也知道，年紀大了就容易失眠。」
他帶著笑意的語氣試圖讓氣氛輕鬆一點。
但在施耐德那雙渾濁卻冷厲的目光下，曼施坦因只感覺渾身都冒出雞皮疙瘩。
畢竟，執行部在卡塞爾學院總有點居高臨下，哪怕是他這個風紀委員會主席，也不想跟執行部的瘋子們打交道。
「學術難題？」
施耐德的聲音低沉沙啞，就像是破損的風箱一般，幾乎沒人喜歡他的聲音，
尤其是當這個好似惡鬼的聲音在大半夜突然出現的時候。
「所以，能詳細說一說嗎？」施耐德眯著鐵灰色的眼睛，語氣低沉地追問道，「畢竟我在加入執行部前，也是一位好奇心比較重的學者。」
曼施坦因的額頭上冒出一些冷汗。
片刻後，他才低聲說出了兩個字。
「……白王。」
施耐德睜大了眼睛，重複道：「白王？」
「對，我有了個新的猜測。」曼施坦因壓低了聲音，湊近施耐德耳邊，「白王可能是雌性！」
「雌性？」施耐德的眼角抽了一下，但眼睛卻瞪得更大了，迎合地問道，「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
「我一直在思考，龍族內戰是為了什麼？」
曼施坦因神色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是人類君主，那麼就是為了土地、黃金、女人而戰，但前兩者對龍族不重要，那麼，我覺得他們是為了雌龍！」
「……嗯！」施耐德臉色一黑，好在有鐵質面具遮掩，又頻頻點頭道，「立意很新啊。」
「兩性鬥爭，在人類歷史上是多麼重要的母題！」
曼施坦因仰著腦袋，滔滔不絕地說道：「或許白王和黑王的矛盾不是權力，而是性別，一夫一妻同時掌握有權力，但是立場不同，導致嚴重分歧……」
「雖然這麼考慮有些人性化了，但我們是否應該把夫妻生活不和睦的因素也放進課題里呢？」施耐德低下頭似乎沉思道。
「非常有道理！」曼施坦因一拍手，稱讚道，「施耐德教授有興趣加入這個課題嗎，發論文的時候我可以讓您掛名第一。」
聞言，施耐德臉皮一抽，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對於這個課題很感興趣！」
「那等我整理出詳細的資料後，再找您一起研討？」曼施坦因鄭重其事地說道。
「這可太好了，這個課題很有意思，值得為之熬夜啊。」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緊緊地握了握手。
然後便注視著彼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咳咳！」施耐德沒忍住咳了咳，主動問道，「話說回來，曼施坦因教授，您查完資料了嗎？深更半夜，總是不太安全的。」
「啊，其實還沒查完。」曼施坦因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腦袋，「話說回來，施耐德教授，您是來圖書館做什麼的？」
接著又是一段長久的沉默。
正在地下偷窺的男人：「……」
你們兩個傢伙真是夠了。
終於，施耐德深深地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向曼施坦因。
「夠了，曼施坦因，理由編得很好，但伱顯然不是個善於撒謊的人。」
他聲音嘶啞地笑了笑道：「古德里安撒謊的習慣是會抓頭，你撒謊的習慣是會往右下角看，你們不愧是一個精神病院出來的，就連撒謊的習慣都類似。」
「所以，既然都有自己的目的，那我們還是坦誠一些吧。」
沉默片刻，曼施坦因老老實實地從梯子上爬了下來，坦然道：「我確實是來查資料的，關於我的學生江守雲。」
「他對『言靈·皇帝』沒有共鳴，對嗎？」施耐德直視著他的眼睛，眼中帶著金屬般的冷光。
「你怎麼知道的？」曼施坦因臉色一僵，問道。
「雖然你警告過芬格爾和艾莉茲了，但你以為可以輕鬆瞞住所有人嗎？」
施耐德低聲道：「黑龍尼德霍格是龍族的祖先，『言靈·皇帝』是他統治後代的最高言靈，但凡他的後裔，聽到這條言靈的時候，都會感受到召喚。」
江守雲是迄今為止唯一一例，對『言靈·皇帝』沒有反應的龍族血裔，但他確實是混血種，而且還有非常強大的血統。
「『言靈·皇帝』對所有臣服於龍皇的血裔都有效，但確實有一支血裔是不臣服於龍皇的。」
曼施坦因舉起手中的銅卷，表情嚴肅道：「《龍族事典·秘密章》中提到的『白之王』，祂的『言靈·神諭』是我們所知唯一克制『皇帝』的言靈。」
在白王背叛黑王之後，曾對自己的所有血裔使用「神諭」。
「你的意思是，江守雲是……白王血裔？」
施耐德眯了眯眼睛，反問道：「但根據『冰海銅柱表』的記錄，黑王以無上偉力殺死了白王，它的言靈也應該失去了力量才對。」
白王叛亂，是龍族歷史上最大的叛亂，三分之一的龍族成為叛軍，黑王鎮壓了這次叛亂之後以擎天的銅柱記錄了叛軍的下場。
黑王吃了白王的肉，將祂的骨骼化成冰屑，又把冰屑燒融之後傾入火山，完全毀滅了白王的軀體和靈魂。
但是作為一龍之下，萬龍之上的白王，最純淨的龍族血裔，白王的靈魂真的那麼容易被銷毀嗎？
「3E考試昏迷的那幾名新生，對外通報是出現了極其罕見的『集體靈視』現象，但事實卻並非這麼簡單。」
曼施坦因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學生在考試時的位置，恰巧就位於以江守云為中心的半徑十米範圍內。」
「我懷疑，那是江守雲血統覺醒的前兆。」
「什麼？」施耐德愣了一下，心中的驚駭之色溢於言表，「你是說，那些昏迷的新生，其實是被江守雲逸散的言靈能力影響了。」
他不是出現了疑似「剎那」和「時間零」的言靈覺醒前兆嗎？
怎麼又突然多了個精神控制方面的能力了？
難道S級的白王血裔比黑王血裔多一個技能槽？
「我不知道，但據我的分析就是這樣！」
曼施坦因盯著施耐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白王最擅長玩弄『精神』元素，江守雲身為白王血裔，也自然會覺醒類似的能力。」
「這很正常，不是嗎？」
聞言，施耐德的眼角抽了抽。
你的專業就是龍族譜系研究，你說出的結論有誰能辯駁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