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蘇父:我女婿必須是人中之龍
叮咚。
【小富婆:真噠?】
【小富婆:那……你寒假要不要邀請我一起去玩?】
在看到江守雲的回覆後,蘇曉檣似乎雨過天晴了。
「讓我邀請你嗎?」江守雲笑了笑,低頭回復,「那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嗯哼,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我在此誠邀蘇小姐在寒假和我一起回家吧。」
【嘿,突然感覺拒絕伱也挺有趣啊。】
【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想小女友了,想和你一起回家過年,沒有你的話,玩得不開心。」
啪嗒!
女孩低頭看著手機,卻突然地頓住腳步。
雨滴從傘上匯聚到傘扣處,最後滴淅淅瀝瀝滴落腳下,在地上濺起了破碎的水花,濺到了她小白鞋的鞋面上。
但女孩卻是完全沒有在意這些。
身體微微地左右搖晃著,一張小臉也在持續升溫。
身旁匆匆走過的女學生古怪地瞅了她一眼,但看到她的表情後頓時露出恍然的姨母笑。
「……那個豬蹄子。」
蘇曉檣捂著發燙的臉,瓮聲瓮氣地自言自語:「怎麼忽然這麼會說話……真的是去北極做研究調查,而不是去騙其他女孩子了嗎?」
「嗯?小檣,你剛剛說什麼?」正處於通話的手機中,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
「沒,沒說什麼!」蘇曉檣拍了拍胸脯,長出了一口氣後,關掉手機的免提,貼到耳邊說道,「爸,我這裡在下雨,信號不太好,等我回去再聊!」
「啊?等一下,芝加哥大學那邊關係爸爸都幫你打通好了,你真的不考慮……」
蘇曉檣的小臉頓時一垮,恢復了大小姐脾氣打斷道:「所以爸爸是不讓我去嗎?」
「啊哈,哈哈,怎麼會呢,我沒說讓你不去,我的意思是……」
此時大洋彼岸的一棟別墅之內,一個中年男人苦著臉坐在床上。
一旁敷著面膜的女人拍了他一下,男人連忙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道:「好,當然去啊!只要你高興就可以!」
「行行行,家裡誰敢攔你啊,我的小祖宗。」
男人嘆了口氣,委婉道:「萬一,我是說萬一,如果感覺外面過的不順心了,一定要跟我和你媽說啊,咱國內現在發展的也挺快,大不了就在國內上大學。」
「好好好,我不嘮叨了,總之我和你媽是支持你的,你要去就去吧,能上那個學校當然好,上不了那也沒關係!」
床頭燈下,夫婦兩人都坐靠在了枕頭前,直到那頭的女孩說了句晚安,男人才戀戀不捨地掛斷了電話。
光是看他剛剛那副女兒奴的樣子,就連電話鈴聲都是「公主殿下來電話啦」,任誰也想不到是本地最大的礦主。
鐵礦、煤礦、鉬礦、錳礦……蘇氏礦業集團的老總,基本上屬於躺著賺錢,在本地誰見了都要稱呼一句蘇總。
不過,在自己家裡,他的家庭地位只能排在第四。
第一是蘇曉檣,第二是蘇母,第三是蘇母養的一條狗。
哦,對了。
蘇父還不知道自家女兒養了一隻貓,自己的地位已經從第四退居第五了。
窮養兒,富養女。
他們家算是將這個方針貫徹到了極致。
讓蘇曉檣每個月都能揣著萬把塊的零花錢,到處請小姐妹們吃飯,只要大家承認她是姐姐。
有人老吃她的飯不好意思了,說這頓飯自己請吧,結果蘇曉檣翻了翻白眼,說你家有礦麼?
對方說我爸爸做貿易的,我家裡哪有礦?
蘇曉檣就說沒礦你買什麼單?
然後,「啪」地翻出她爹的白金信用卡的副卡丟在桌上。
所以,大家都管蘇曉檣叫「小天女」,也就是「天之驕女」。
「也不知道那卡塞爾學院有什麼好的,能讓那丫頭這麼著魔。」蘇父嘆了口氣,又再次躺下了。
「誒,小檣爸,我聽我的一個姐妹說過一句話。」
蘇母忽然捅了捅他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家裡女兒非要上某個大學又不說理由,多半是為了去找自己心儀的男孩子,你說咱家小檣會不會……」
「怎麼可能?!」蘇父頓時炸毛了,猛地坐了起來,「哪個臭小子配讓我家閨女這麼做啊?」
蘇母見自家老公女兒奴的樣子也不禁笑了一下。
旋即,就像是哄小孩一樣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只是猜測,猜測而已,小檣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完全就是隨了你,誰能降服得了她呀?」
蘇父聞言這才一松,嘴裡哼哼著重新睡下。
「要我說啊!」他擺了擺手,揮斥方遒一般,大聲道:「我的女婿必須是能夠呼風喚雨、言出法隨的人中之龍才行!」
「還呼風喚雨、言出法隨,你也是真說得出口,是不是還要三頭六臂、從石頭縫裡蹦出來啊,直接說你想讓小檣出家當尼姑算了。」
蘇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臉上的面膜輕笑道:「我就不一樣了,曉檣喜歡我就喜歡,就算沒錢也無所謂,咱們賺錢不就是以後為了留給小檣嗎?」
「最重要的還是,對曉檣好才行,嗯……如果能看得順眼,品德修養好一些,年紀差不多的,那就更不錯了。」
「還有,我跟你說,小檣這丫頭啊,在性格這方面隨你,認準一件事就死倔著不撒手。」
說著,她睥睨似的看了眼蘇父,直言道:「你當初不顧家裡人反對,非要娶我這麼一個洋妞,和家裡人大吵一架拽著我離家出走,差點餓死在外面……」
「好了好了!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還提他幹什麼啊?」突然被提前年輕時做的荒唐事,蘇父被她說得一張老臉躁得慌。
在他們那個年代,傳統觀念還很重,普遍都有些排外。
而蘇母又是一個西班牙的外國女人,可想而知他們當初遇到的世俗阻礙。
蘇父也是死倔死倔的性子,幾頭驢一起拉都拉不回來。
當時差點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指著他的鼻子要把他踢出族譜,讓他以後再也別踏入這個家門。
結果蘇父梗著脖子說踢就踢,到時候讓他們求著自己回來,然後拉著蘇母就離家出走了,兩人直接從北方跑到了南方。
好在最後的結果是好的,蘇父趕上了那一波熱潮,在這個城市站穩了腳跟。
只是一直沒有和家裡聯繫,蘇母看出他嘴上說無所謂,但心裡還是想著自家人的,再加上老太太年紀也大了,一直擔心看不到最後一面,她就拉著蘇父回家道了歉。
當初要踢出族譜之類的話,老太太自然是一時的氣話,也是臭著臉罵了兒子幾句。
然後就抱著當時還小的蘇曉檣,樂呵呵說她的眼睛長得像她媽,說她的鼻子像是那個完蛋的爹。
蘇父當時就老老實實站在一旁,被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所以啊。」蘇母想起來就覺得好笑,指著躁紅著臉蘇父笑道,「小檣的性格就隨了你這個當爹的,你把她逼得太緊了只會適得其反,一不小心直接跟你學個離家出走,到時候你就連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才不會呢,我是他爹,哪個臭小子能比我對她更好?」蘇父不服氣地嘀咕了一句,然後連忙轉移話題道,「話說回來,之前給咱閨女補習的那個老師呢,小檣不是說他教的很好嗎?」
「要是小檣在國外待的不順心了,到時候也可以把他請回來給小檣補補課,跟一跟高三的進度再去高考。」
聞言,蘇母正將面膜摘了下來,露出那張保養得當、域外風情的面容,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你一說這個,我想起來了。」她慢慢地疊著面膜,好像是在斟酌語言。
「嗯?」蘇父躺在枕頭上,偏著腦袋看向她。
「你知道給小檣補課的那個……」蘇母頓了頓,繼續道,「那個老師,叫什麼名字嗎?」
「我怎麼知道?」蘇父愣了一下,一臉疑惑之色。
蘇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多關心一下閨女啊!」
「我沒有關心嗎?」蘇父皺著眉有些不滿,理直氣壯地說道,「咱不是說好了,大事聽我的,小事聽你的,家裡的小事不都是你在管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有底氣,聽起來像是很有家庭帝位一樣。
但事情是大還是小,決定權在蘇母手中。
兩人剛結婚的時候,蘇母就跟他說:「以後家裡的大事你說了算,小事由我來管。」
當時蘇父感動地要死,覺得自己的命太好了,娶到了這麼好的老婆。
後來才發現自己掉進坑裡了。
比如說,當蘇父覺得這件事是大事,正要發表一點意見時,蘇母就會說,這麼點事,你一個大男人還要管?
結果就是,兩人結婚快二十年了,家裡發生的大事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也不怪蘇曉檣說自己老爹是粑耳朵。
「哼哼,是嗎?」蘇母環著手臂,露出笑容道,「我聽咱家的程姨說,那個老師叫江守雲。」
「江守雲?」蘇父嘀咕著坐了起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感覺這個名字確實有些熟悉,是咱家閨女之前提起過他嗎?」
「可不是嘛,確實提起過。」蘇母臉上的笑容更甚,「有一次小檣在書桌上睡著,咱倆給她抱回床上的時候,她說夢話的時候提起過吧。」
「……哦,嗯?啊?!」
此話一出,蘇父的表情在一秒內出現了三次變化,像是變臉一樣。
恍然,疑惑,驚悚。
然後,便是漲紅了臉的憤怒。
「那個衣冠禽獸難道還想老牛吃……等一下。」
說到這裡,蘇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一旁面帶笑容的妻子,試探道:「沒記錯的話,小檣說夢話那次,是在高一的時候……吧。」
「嗯哼。」蘇母微微頷首,挑眉道,「程姨見過那個男孩,她跟我說,咱閨女叫他『守雲師兄』,叫的那叫一個甜啊。」
「……」
蘇父聽後忽然不做聲了,呆愣愣地慢慢躺了下去,有些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旋即,伸手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看上去似乎感覺有些冷。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小棉襖漏了個大洞。
而最重要的是,他才剛剛發現。
這感覺像是什麼呢?
想像一下,你從小到大精心呵護的女兒,忽然有一天帶回來了一個染著黃毛,穿著緊身衣和豆豆鞋的精神小伙。
然後,女兒對你說:「爸,我懷了他的孩子。」
還沒等你做出反應,小伙當場給你搖了段花手,搖完又點了根煙叼在嘴裡,對你道:「老登,我的鬼火停樓下安全不?」
在這一瞬,蘇父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殺氣,殺心頓起。
「他媽的!到底是哪個混蛋小子敢拱咱家養的大白菜!」
蘇父情不自禁罵了一句,依然死死地瞪著天花板,就像是在瞪著某個黃毛,又像是要把拱白菜的豬剁了做殺豬菜。
「程姨說人家小伙子長得挺俊的,而且給人的感覺也很沉穩可靠。」
蘇母先是複述了一遍,然後語氣幽幽地說道,「最關鍵的是,程姨說,大概率是咱家白菜主動去拱的豬,非要去那個卡塞爾學院恐怕也是因為他。」
「哦,對了,那頭又白又壯的豬,好像還有點不太稀罕咱家的白菜。」
聞言,蘇父頓時一噎。
然後像是炸了刺的豪豬,被氣得咬牙切齒恨恨道:「我倒要看看什麼豬配讓我閨女……倒追!他最好是從石頭縫鑽出來,三頭六臂、言出法隨的豬!」
與此同時,大洋彼岸的飛機上。
「阿嚏!」
江守雲打了個小小的噴嚏,有些感慨地摸了摸鼻子道:「果然北極的溫度是真夠低的,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都有點感冒了。」
說著,他看向遲遲沒有回覆的聊天界面,輕輕笑了一下。
可能是相處時間越拉越長的緣故,他在女孩面前也逐漸放開了一些。
這種感覺他並不討厭,甚至有些放鬆和貪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