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父親節禁曲:音響呢?(三合一)

  第559章 父親節禁曲:音響呢?(三合一)

  愷撒加圖索是什麼?

  他憑什麼?

  具有著超越常規人類,常規龍族的精神容量,並且被當做加圖索家族的帝王培養起來,具備著遠遠超越平均線的數學邏輯能力,以及領導力。

  只看這些,似乎還不足以證明其存在的特殊性。

  但是

  【人類至今為止的活動都在奧丁的預料之中】

  【而陳墨瞳,愷撒,也都是在奧丁的控制下誕生的類鍊金產物】

  陳墨瞳和愷撒是無法被分割的存在。

  曾經,在第一次遇到藤丸立香時,陳墨瞳回憶過自身的過去——以及未來。

  對於被動知曉一切真理的陳墨瞳來說,她所看見的一切皆為必要,而她最先知道的真相是.

  【陳墨瞳,必然會和愷撒在一起】

  但是,此處的『在一起』可並非是字面意思。

  也並非是愛情意味上的結合。

  而是

  「燒瓶小人是鍊金產物的真理者,幾乎相當於真理之門本身,想要完成它的難度,不亞於抵達一個鍊金王冠。」

  「而如果想要創造出燒瓶小人後,借用其真理,那又是另一個層面上的難關。」

  「抑制力不會同意,這個宇宙的意志大概也會阻止我完成這樣的行為吧。」

  「所以——我作弊了。」

  龐貝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根針管,那形態與達文西給予耶夢加得的針管近似,看上去其壁膜都纖薄無比,只要稍微用力就會粉碎。

  龐貝小心翼翼地轉動著瓶身,同時低著頭繼續解釋說。

  「我將【創造燒瓶小人】和【灌輸真理】分成了兩個部分。」

  「陳墨瞳作為燒瓶小人是失敗的,運用如此拙劣,是因為她本身只不過是具有白王血脈的半成品。雖然借用白王的血而能夠勉強使用能力,但本人的【靈魂】都沒有特殊之處。」

  「她無法承載那樣大量的真理灌輸大腦。」

  如果說,真理可以翻譯為『萬事萬物』的答案。

  那麼真理基本可以認定為,是一種【精神】,或者說信息。

  那麼,剩下的,便是生命所需要的的【肉體】與【靈魂】。

  陳墨瞳是連結真理的燒瓶小人,連結那份精神,信息的肉體。

  而愷撒,則是能夠承載真理的——

  【靈魂】

  直接創造出真理的話會被宇宙所阻止,所以奧丁乾脆就將步驟卡在了百分之九十五,將真理小人的肉體與靈魂分開。

  而當奧丁需要的時候——

  他就會讓陳墨瞳作為【過濾真理的肉身】,將那些被處理過一遍的【真理】灌入足以承載那份才能的愷撒體內!

  屆時,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燒瓶小人的誕生。

  所以.

  奧丁才一直都要保存在陳墨瞳的生命,卻又一直沒有強迫威脅對方說出白王復甦的真相。

  鐺.

  愷撒愣愣地順著龐貝的目光看去,才發現這個山洞中並不只有自己一人。

  在愷撒身後,鎖鏈搖曳碰撞的聲音,細碎而頻繁。

  他本該聽見的,有著鐮鼬而進化出的優秀聽力,讓愷撒足以注意到那過於明顯的動靜,但是卻因為剛才的交談,讓他遲遲沒有注意到。

  在愷撒身後,陳墨瞳被鎖鏈綁住手腕腳腕,高高掛起,懸掛於石壁之上。

  在她的身後,是這個山洞獨特的螢光,被反射後形成的顏色複雜而紛繁,就像是聖堂的彩色玻璃,而配合陳墨瞳此時的狀態,讓人難以不聯想到那有名的受難者。

  「諾諾!!」

  見到夥伴被綁,愷撒連忙勉強自己虛弱的身體起身,面目急切地打算上去幫忙解開繩索,但是卻很快因為酸軟的肉身而跌落在地上。

  英靈同調後的虛弱,沒能夠治癒的傷口,以及數日沒有進食的虛弱。

  但是更重要的是,從胸口不斷傳來的狠辣與疼痛。

  那是

  愷撒連忙扒開自己胸口的衣物,立刻發現在那裡一道新劃出的薄薄擦傷,泛著紅斑狼瘡般的顏色。

  「那是我用岡格尼爾劃出來的傷口,塗了一點稀釋後的海德拉的毒液,因此無法治癒還會導致身體虛弱,放心吧,等你成為燒瓶小人,繼承我的權後這些痛苦瞬間就會消散了。」龐貝隨口解釋道。

  而愷撒感受著越來越沉重的身體,人生中第一次清晰地理解,連行走都成為奢望的苦楚。

  而此時,龐貝仍然慢悠悠地捏著自己手上的小瓶。

  「繼續剛才的話題吧。這個針管內,裝著的是我自身的精神元素,也就是我至今為止的所有記憶,還有被強行分割出來的龍族的【權】。」

  雖然是神王,但當失去了權的瞬間,龐貝會徹底從偉大的神王墮落為凡人吧。

  「最神秘的幻想物質,也只能夠用最易碎的賢者之石來進行存儲。你知道為什麼真理的鍊金造物叫做燒瓶小人嗎?答案是因為等價代還,掌握真理的小人,想要存儲這樣的生命,只能夠用最為脆弱的介質,燒瓶被當時的人們認為是脆弱的代名詞——因此這個注射器也很脆弱,你可得小心點用。」

  「那麼好了,我該解釋的話話都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給伱了,老爹我.嗯.該怎麼辦呢,就隱居鄉下去種田好了。」

  龐貝絮絮叨叨地,終於從石頭做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倒在地上的愷撒只能夠愣愣地看著他。

  「我最近對非洲角黃瓜很有興趣,你知道嗎?就是那個叫做火參果的,黃黃帶刺的水果。」

  愷撒:「.」

  「權利分割後,我也不過是個凡人,死法的話不知道啊,大概會在去非洲的路上就被藤丸立香弄死?或者就算我到了那邊定居了,可能也會死在什麼天災人禍手裡吧。」

  愷撒:「.」

  「不,也有可能被戰爭或者盜賊捲入奇怪的事件里,這樣死的更加悽慘一點。」

  「.」

  「那麼,剩下的交給——」

  「少給我開玩笑啊!」

  忽然,龐貝的動作僵硬住,他平靜地低頭,和幾乎要趴倒在地的愷撒對視。

  在那裡,金髮男人的面目已經不再迷茫,反倒是猙獰的怒容。

  「少給我自說自話!!!真理也好,燒瓶小人也好,在那之前,你不是有著更重要的話要和我說嘛!!!」

  愷撒從靈魂深處扯出乾涸的血液,勉強著喉嚨嘶吼道。

  他其實心中還有很多疑惑。

  【為什麼奧丁能夠分割自己的權利?】

  【為什麼奧丁此刻會像普通人一樣虛弱?】

  【為什麼權利的轉交能夠通過這麼簡單的手段就完成?】

  如果是平時,愷撒一定會對這些明顯詭異的點進行深究,但此刻,他卻因為那份交談中暴露出的真相而感到惱怒,甚至到了失去冷靜的程度。

  因為——

  「母親呢!!你讓我作為道具誕生的話,母親的存在對你來說又是什麼!」

  「為什麼她死了!為什麼加圖索家族不願意告訴我真相!!是因為要產下我這樣的孩子,所以她才會死嘛!!還是說——還是說!!」

  愷撒之所以如此失去冷靜,恰恰是因為他太過於聰明了。

  從剛才的對話中,他明顯捕捉到了一個關鍵。

  【燒瓶小人】的誕生是極其困難,且具有偶然性的。

  而他們的成熟,需要在極端的環境下誕生。

  愷撒確信自己是母親親自生下的,產下的生命。

  但如果按照現在的說法

  【陳墨瞳是燒瓶小人,而陳墨瞳的母親同樣在她年幼時期就死亡了,死前拼命來到陳墨瞳的面前,卻也只留下乾枯的身體,即便是以陳家的底蘊也無法治癒對方,很快就去世了。】

  自己的母親,同樣死於未知的疾病。

  如果說.

  自己和陳墨瞳是同根同源,那就說明陳家本質上也是被龐貝,被加圖索家族所控制。

  自己的存在,對應陳墨瞳。

  而陳墨瞳母親的死,也對應著自己母親的離奇死亡。

  那.

  「啊,你猜對了。」

  龐貝仿佛這才意識到愷撒想說什麼般,沒什麼感情地開口。

  「燒瓶小人的母體都會死亡,這是定律。所以我才會在這個世界到處留種,畢竟不能夠重複利用,所以效率其實還蠻低的。」

  「【尼祿】!!!」

  在那一瞬間,愷撒不顧胸口的疼痛呼喚英靈的名諱。

  胸口中的怒火燃燒到幾乎要將愷撒的理智焚盡,但是他的本能,那殘留的戰鬥的天性還是幫助他至少保留了一份思考。

  現在的自己的狀態不可能戰勝奧丁。

  所以——

  【縱使三度迎來落日】

  愷撒打算召喚尼祿來恢復體力。

  對方現在的狀態明顯也不好,如果能夠把芬恩和尼祿的能力運用到極致,自己就——

  砰!!!

  忽然,愷撒本來打算撐起身體的手臂猛然扭曲,一種透明的立場將其壓制,愷撒瞬間表情發白,然後從猛地摔入地面。

  石面開裂迸濺出碎片,漫長的裂縫也隨之延伸,一面無形的領域將愷撒死死摁住。

  「帕西,解開吧,其實不需要擔心,我已經把他體內和英靈契約的痕跡去除了,英靈契約是無法完成的。」

  龐貝隨口對從石洞入口走來的西裝男說到。

  帕西的身體半邊遮在陰影之中,逐漸走向具有光亮的洞內,他平淡地看向被自己施加的【無塵之地】按倒的愷撒,然後又旋即恭敬地向龐貝欠身行禮。

  帕西是加圖索家族的戰爭兵器,其中最大的一點要素便是其言靈使用的能力之強。

  其言靈不必按照自我為中心展開,而是任意空間坐標展開的無塵之地,因此可以碾碎敵人,又或者罩住對方,直接形成烈性炸彈等效果。

  這是因為帕西的龍血比例失調,也是因為他多年鍛鍊而得來的結果。

  奧丁暗自的栽培,讓他在現代混血種中,毫無以為是一流。

  即便是愷撒也比不上。

  而被按倒在地的愷撒連胸腔都被壓縮地接近斷裂,無塵之地解開的瞬間,肺部得以膨脹收縮,愷撒立刻劇烈地咳嗽喘息起來,吐出的血液中帶著內臟的碎片,看上去比之前更為狼狽。

  而龐貝看著這一幕,眼神有些複雜。

  他嘆息著,緩緩蹲下。

  「愷撒,這麼魯莽可不像你啊,也不像繼承了我的血脈的兒子,剛才的話還沒有結束吧。」龐貝淡淡地說,「你的母親的確必然會死,但那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

  「.你說什麼?」愷撒掙扎著,用充血後顯得有些恐怖的血紅雙眼看著龐貝。

  「我說古爾薇格是必然會死的。」龐貝將殘酷的話語再一次重複

  「在我說到——我在世界各地留情的時候,你就應該感到疑惑了。」

  「卡塞爾的龍族基因學沒有教過你嗎?龍王,是不具備純血後代的。」

  「所謂的次代種也只是二次分化的結果,並非是龍王所『生』出來的龍種,連龍和龍都無法誕生出後代,人類又怎麼可能做到。」

  「所以古爾薇格也好,其他人也好,不過是接受了屬於我的血之饋贈,那些所謂的交配儀式只需要用言靈森羅糊弄過去就行。」

  「在我行動的期間內,我找的都是容貌昳麗的女性,除去其他因素外,主要是因為混血種長得才會好看。」

  「比起純種的人類,用混血種生出來的個體更具備創造出奇蹟的可能。」

  「不過也有例外,例如說被我接進夜之城的個體,就有資格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完成儀式。」

  那是愷撒不願得到的答案。

  「古爾薇格,你的母親,是自願,在『知道生下你可能會導致自己的死亡』這個前提下,依舊決定將你生出來。」

  愷撒將拳頭攥緊,手指仿佛要刺入肌膚之中。

  他恍惚的腦袋中似乎有著驚濤駭浪,沒由來的,那在醒來之前漫長的夢境又開始徘徊。

  在那裡,在那個夢裡,母親那原本都快要被自己遺忘模糊的臉,又一次變得清晰。

  自己的母親,其出身也是在混血種世家,但是和其血脈不想通的地方在於,母親似乎在自己的記憶中一直都是那般體弱多病的形象。

  在太陽升起時,愷撒會在家裡的庭院內看到金色的光粒散落在她的臉上,泛著柔和的光暈,女人穿著純色的連衣裙,臉上不健康的白都仿佛被晨露打濕,模模糊糊。

  她的頭髮很美,和自己一樣的金髮,但是和自己如同雄獅一般的發質不同,也和尼祿那樣高貴的金色不同,透著柔和溫暖的意味。

  她很美很美,至少,在愷撒的心裡從未改變過。

  但是她卻不一定很幸福,雖然在愷撒面前總是帶著溫柔的笑容,在愷撒的記憶里,那個女人總是保持著完美的姿態,但是伴隨著年齡的成長,也隨著愷撒越來越深入家族的過去,他才客觀地認識了那個女人。

  他的母親古爾薇格是言靈鐮鼬的繼承者,和加圖索家族時代傳承的不同,古爾薇格應該純粹是幸運的血統優異者。

  能夠和加圖索家族世代傳承的言靈吻合這件事是家族那些刻薄的長老唯一認同她的地方。

  但是說來諷刺,作為言靈鐮鼬這個言靈的持有者,古爾薇格本人卻喪失了聽力。

  她無法聽見大自然的聲音。

  愷撒無法共情那樣的痛苦,雖然在言靈覺醒時愷撒也因為過度優秀的聽力而收到折磨,卻從未想過「如果有一天再也聽不見聲音」。

  那太過於痛苦。

  以失聰的肉身誕生,古爾薇特度過了怎麼樣的童年?怎麼樣的青春?

  愷撒不知道。

  龐貝和古爾薇特是如何相知相愛的?

  不知道。

  正如前面所說的那樣,長老會並不認可古爾薇特跟龐貝的婚禮,他們甚至用出了「卑賤的姓氏」這樣的稱呼。

  母親在嫁入這個家族時受到了多少苦?龐貝為了偽裝自己的身份,他真的會護著古爾薇特嗎?還是將其當做道具?

  就算龐貝在意古爾薇特,他大部分時間又不在家族內部,那些日子,古爾薇特是如何度過的呢?

  她有朋友嗎?

  她和家人的關係呢?

  在這個冷漠的,扭曲的混血種世家的關係網中,她真的有屬於自己的幸福嗎?

  這些問題愷撒並非僅僅局限于思考,而是切實地,自己一步步地按照家族留下的情報試圖去尋找。

  但是都失敗了。

  母親沒有在這個世界留下太多痕跡。

  她沒有多餘的興趣愛好,也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有的僅僅是學院裡的幾個學業評價證書,上面有母親的字跡,工整秀美,看得出她年輕的時候是個很認真的學生。

  除此之外,她沒有一切。

  愷撒總能夠夢見自己童年時看見的母親,但偶爾,他會夢到自己在調查過程中看到的,母親在學生時代時的形象。

  她一個人坐在課桌旁,周圍是不斷走過的人流,人們討論著歡笑著,但就只是這樣和她擦肩而過。

  而她看著自己手上的白紙,裡面的文字扭扭曲曲,就像隱約能夠望到頭的時間。

  愷撒忽然意識到,為什麼自己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會在去找藤丸立香的途中對諾諾產生興趣了。

  【諾諾和母親有點像】

  那種對自己的人生不報興趣,只是憂傷孤獨,但又絕對不會讓他人看見的模樣。

  她.

  她們

  自由過嗎?

  在知道龐貝的身份就是奧丁時,愷撒忽然意識到自己腦中一直存在的違和點在哪了。

  名字。

  母親的名字。

  古爾薇特,那是北歐神話中一位神明的名字。

  據說她就是阿薩神族和華納神族征戰的導火線。在北歐傳說系列史詩中的女巫的預言中,身為華納神族的古爾薇格來到阿斯加德,據說是來討論兩方神祇哪邊比較偉大,更值得人們膜拜。

  有人說古爾薇格誇耀她的魔力,出言不遜引起阿薩諸神的不滿。於是奧丁擲矛以示宣戰。

  但這也是古爾薇格在北歐神話中登場的唯一一次。

  諸神之戰的導火索。

  就連這個名字,都一一對應著。

  她的一生,自己都沒能夠找到痕跡,卻又在現在得知,自己的誕生是如此珍貴的,來自於她的饋贈。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不試著自己去問問她呢?」龐貝忽然打斷了愷撒痴愣愣的回想。

  愷撒猛然抬頭看向龐貝。

  而這時,男人才忽然露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滿意的笑容。

  「死亡的凡人本來是沒有資格進入英靈殿的,但是說白了,死人也不過就是精神體,保存那樣的存在不是很難。」龐貝搖搖頭,「當然,我不是耶夢加得,也無法將其復生。」

  「但是,你不一樣。」

  龐貝靠近愷撒,雙手輕輕地放在對方的肩膀上。

  「在作為燒瓶小人的同時將過濾後的真理和我的權全部吸收,愷撒,你會變得比誰都要更加高貴。想要復活你的母親也好,和她對話也好,只要你願意,都可以做到。」

  龐貝幾乎深情地,凝視著愷撒。

  「或者說,我也期待著你做出那樣的決定。」

  但是,他所期待的孩子,卻沒有那麼輕易地鬆口。

  「.你只不過是,想要靠著這樣的籌碼,來讓我接受你的計劃而已吧。」

  和龐貝對視,愷撒咬牙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永恆的帝王,和母親的相見,明明有著那麼多誘惑將愷撒,但男人依舊死死咬緊牙關,嘗試著思考著這其中的疑點。

  「你說的是不是真相我無法保證而且,用母親的存在來誘惑我接受這個饋贈,我怎麼可能接受!!說到底,你憑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愷撒甩開男人的手,急躁地開口。

  「你明明從來沒有關心過我,也沒有關心過母親,在她死後也一樣!為什麼加圖索家族從未都沒有承認她的存在!!你明明有資格改變那些規則!」

  「嗯,可以,但因為貿然改變加圖索的家規與我平日表現出來的形象差距太大,所以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那些。」龐貝平靜的回答讓愷撒心中燒起來的怒火更加旺盛,但每一次,這樣的挑撥都戛然而止。

  仿佛故意一般,龐貝等著愷撒又要怒而發作的前一秒才開口解釋道:「你說這些是不是真相我無法保證?啊,的確不行,但是你也意識到了吧,剛才你所謂的夢,全都是我灌輸給你的,屬於我的精神元素。」

  「是不是真相,由你自己判斷。」

  「而為什麼我要對你這麼好」

  「那個夢還不夠作為答案嗎?」

  喀拉.

  手指划過石面,愷撒的嘴唇緊抿。

  的確,他也知道答案。

  只是不願意接受。

  不願意接受,這個男人竟然對自己,對自己的母親還有著

  切實存在的,感情。

  「或許是老了,也或許是演戲太久,讓我忘記了自己是什麼,答案怎麼樣都好,但.一切想要說的,都在那個夢裡。」

  「我從來沒有用古爾薇格威脅你的打算,愷撒,因為我知道——」

  男人的黃金瞳,靜靜地燃燒著。

  「你會答應的。」

  「因為你是我的孩子,你是奧丁的子嗣。」

  「你天生就是想要成為帝王的存在,為什麼你一次次在各種領域抵達頂峰,為什麼要一次次挑戰,成為卡塞爾,成為屠龍世家的這一代領導者,為什麼卡塞爾學院那麼多人被藤丸立香徹底折服,唯獨你一次次想要挑戰她。」

  「你天生就不願意屈服於才能,不願屈服於命運。」

  「我比誰都要了解你,愷撒。」

  「你會接受的。」

  對於龐貝的說法.

  愷撒,無法否認。

  (他是正確的)

  成為王的誘惑,狂熱,在愷撒的胸腔中燃燒。

  那就像是刻印在基因,血液中,無法抹去的痕跡。

  而再一次見到母親的願景,也是那般熱切。

  還想要,再一次感受那份溫暖。

  愷撒是這一代混血種中,最優秀的年輕人。

  他收到藤丸立香的讚賞,也是昂熱少數認可的學生,青年才俊。

  但是,他再怎麼優秀,也僅僅是一個學生。

  一個,正在成長進行時的青年。

  他缺少他人的愛意,孤僻而孤高。

  他缺少家庭的溫暖,那份傷痕一直持續到現在。

  他的渴望,那份渴求烙印在靈魂的根源,無法拒絕。

  能夠阻止愷撒做出選擇的要素,一直都只有一個。

  【對於龐貝的逆反心理】

  和藤丸立香一樣,龐貝總能夠提出客觀上對他人絕對正確的答案,但又總能夠將當事人惹毛到絕對不願意答應。

  愷撒對於龐貝多年積累的恨意與厭惡,排斥,是唯一阻止他的要素。

  但是

  再一次申明。

  愷撒是個聰明的天才。

  他懷疑著龐貝對於母親和自己的愛意是否真實,甚至連那份夢境,那份記憶都一併否定。

  可在剛才的故事中,有過更為客觀的佐證。

  【加圖索家族的傳統便是每一任繼承人的妻子都由家族決定,這件事情,愷撒在很早很早就知道了。同時,他也知道——龐貝是第一個違抗這個決定的人。】

  【在知道龐貝的真實身份後,這個現象似乎也變得理所當然,但】

  【如果是龐貝的話,明明可以做得更好。】

  ——嗯,可以,但因為貿然改變加圖索的家規與我平日表現出來的形象差距太大,所以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那些。

  這句話。

  奧丁剛才才回答的這句話,和他所做的事情矛盾了。

  明明有著更好的辦法來迎娶古爾薇格,甚至他都不需要娶她,只要將其作為生育機器利用就好,就像其他所有他利用過的女人。

  為什麼一定要到與自己設置好的形象相違背也要將古爾薇格帶入加圖索家族。

  這個答案,在夢境中,在那個男人看向自己,看向古爾薇格的眼神中,愷撒得到了答案。

  愷撒低垂著頭,死死咬緊牙關。

  而在他身旁,奧丁就那樣古井無波地看著,看著,看

  (贏了~~~~)

  然後,在內心,咧開嘴角。

  那是猙獰無比,期待無比的,純粹而漆黑的感情。

  (已經,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