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喲,好久不見,王(六合一,bgm:Tot Musica)
【這不是這短短几年就能夠做到的,從我和你在義大利羅馬討論根源那些事情的時候,你就著手開始準備了吧?】
【所以,早就停不下來了~】
【這是一定會完成的鍊金術。♘🐺 ➅9s𝕙ⓤx.ᶜ𝕠M ඏ🐉】
【要說有誰能夠阻止,那也絕對不是同為鍊金術師的我,不如說,我簡直都要心潮澎湃了!這樣天才的設想,以時間作為坐標進行定軸,將五芒星的鍊金拓展到整個星球史,我肯定一輩子都做不出來一次。】
至少得花兩輩子~
【不愧是青銅與火之王,輕鬆地就做到了人類做不到的事情!令人敬佩~~~】
電話那頭,達文西不由得輕笑出聲,甚至饒有興致地稱讚起來,那輕靈悅耳的笑聲讓諾頓有些不解和惱火。
什麼高高在上的語氣
但是,惱火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如此。
不是因為被達文西說中了自己的計劃
而是從以前開始,他就不喜歡達文西的這種態度。
那種一切都仿佛充滿著希望,不可一世的樂天派。
明明你和我一樣,都是被知識所詛咒的人。
為什麼.會活得那麼自由,自在?
是因為看不見未來嗎?
是因為達文西的存在,並沒有被收錄在收束點中嗎?
答案可能都是對的,也可能都是錯誤。
但是此時此刻浮現在諾頓腦中的疑惑只有一個。
「你」
仿佛是為了印證內心的想法一般,他以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幾乎可以說是急切的語氣追問。
「你難道就不憎恨我嗎?」
「那個女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對於藤丸立香,諾頓的腦中之所以閃過那麼多次憐憫,憐惜,以及猶豫,有著很多因素。
是因為對方是耀眼到足以讓諾頓都為之側目的,優秀的人。
是因為對方在自己無數的未來視中,甚至能夠和未曾失去記憶的自己成為接近「友人」的存在。
但這一切都是次要的因素。
未來視終究是一種預測的概念,而發生在諾頓身上的才是名副其實的真實。
也就是,對方是「達文西的朋友」,是「路明非的朋友」的身份。
因為自己欠了達文西的人情,因為自己欠了路明非的人情,所以諾頓才會對殺死藤丸立香產生猶豫,甚至思考過其他道路。
路明非那失去理智的瘋狂已經昭示了答案,但達文西呢?
為什麼你現在還能夠這樣正常地說話?
為什麼.
然而,在糾結的情緒中,諾頓如此詢問道。
——為什麼?
【嗯?我很生氣哦。】
於是,他得到了意料之外,但似乎又本該如此的答案。
電話中達文西的聲音依舊婉約,能夠想像到那張被譽為世界最美的臉此時勾起的淺笑,但同時,她的言語卻是讓諾頓感受到一種不寒而慄的威脅感。
【我得到立香的消息時,老實說還真是嚇了一跳啊。】
【不是因為被這件事情嚇到了,而是被「原來我還能那麼生氣啊」這件事嚇到了。】
【把你殺死——我沒有思考任何除此之外的事情。】
明明說話的音律是平靜,但內容卻是不折不扣的惡意,將那聲調不變的話語變成了最為冰冷的刀刃。
但諾頓沒有為言語中所謂的「殺死」而感到恐懼,畢竟那是理所當然的反應。
他是在為達文西還沒有結束話題這件事情感到違和。
【但是~我是天才嘛~】
果不其然,達文西重新換上了一副情緒。
那輕鬆而躍動的感覺又回來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被知識詛咒——這句話說的真對呢。】
【就算再怎麼生氣,我發現自己想想之後也沒有辦法將重心放在將你殺死上。】
【我只是思考——藤丸立香怎麼會死?】
【那個女孩那麼可愛,那麼粘人又聰明,她怎麼會死呢?】
帶著笑意,達文西如是說。
【她不會死。】
不能死。
【阿斯克勒庇俄斯,伊什塔爾,北歐神話的魔女古爾維格】
【神話中有著那麼多呼喚死而復生的權能的存在,那麼憑什麼我會讓藤丸立香死去。】
達文西的話令人頭皮發麻,至少諾頓是愈加開始急躁。
「.你明明知道,神話中的那些都是——」
【都是龍,對吧。】
達文西搶先一步說出答案,但又開懷地笑了起來。
【諾頓,你明明知道我完成了自己的課題,將自己的意識和所有世界的達文西連接起來,那麼就證明了存在著世界並非由龍統治,而在那樣的世界裡,神話也依舊存在。】
【無論什麼世界,都存在著可以從死亡歸來的生物。】
【那麼,只要將那種特殊性擯棄,只關注於「為什麼能夠復活」就好了。】
於是,她開始講述一個故事。
【在蘇美爾神話中,伊什塔爾和她的牧羊人丈夫塔木茲是世界上已知最古老愛情故事之一的神聖主角。
伊什塔爾下冥界的神話講述了女神前往冥界的故事,那裡是她姐姐埃列什基伽勒的家。雖然對伊什塔爾的旅程提出了許多理由,但似乎最有可能是她的動機是增強自己力量的雄心勃勃的願望。女神穿越冥界的七個門,在每個門上脫下一件衣服。
終於,伊什塔爾赤身裸體出現在她的妹妹、冥界女王埃列什基伽勒面前,並被殺死。
愛神的死讓她被困在冥界,需要救援。在她忠實的夥伴寧舒布爾的幫助下,伊什塔爾通過智慧之神恩基的巧妙策劃而復活。
伊什塔爾在冥界的位置不能空著,神靈與一群惡魔一起崛起尋找替代品。經過長時間的搜索,她的配偶塔木茲被派往冥界代替她。】
姑且不論伊什塔爾這女人在這個故事裡到底多麼奇怪.
【從這個故事中我們可以得知,人類的死亡想要避免,那就需要將冥府的靈魂回收。】
但是,現代世界的冥府,已經被徹底毀滅。
不對,與其說是毀滅,不如說是
【消失,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
【冥府如果是作為神明,也就是龍的附屬物,那就不會徹底毀滅,而是只會「消失」。】
【冥府的消失——是因為作為所有神話中冥王的龍王,代表著「死亡」的神明——耶夢加得的隕落。】
【蘇美爾神話,冥府之神,埃列什基伽勒】
【希臘神話,冥王,哈迪斯。】
【北歐神話,死神,海拉。】
【以下省略。】
所有神話中,掌管著死人國度——尼伯龍根的,永遠都是耶夢加得。
【也就是說,如果耶夢加得重新回到世界,那麼冥府的再造就會成為可能,輪迴也可能繼續。】
說到底,所謂的神代,其本質就是——
——世界由四大龍王所掌握,分別掌管著天空與大地,冥界與海洋的,元素濃郁的時代。一旦四大龍王復甦,並且將元素濃度回歸神代級別,那麼就等同於真正的神代再臨。
而放到現在的情況來說,達文西想要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尋找耶夢加得,趕在藤丸立香靈魂消散之前將其捕捉,讓其在冥府中喚醒。】
又一次,天才得出了答案。
平行世界,死而復生,被人類現代稱作「幻想」,被叫做「科幻」的概念,在這個義大利天才的腦袋裡,永遠都是「只要願意思考就能夠得到結論」的easy謎題。
人與人不可一概而論。
誰都有過這樣的回憶吧?
絞盡腦汁,將自己畢生的才能與精力用上,試圖攻克一道埋藏在試卷末尾的數學題目,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而此時,總會有人,總會有那麼一個同學,他會來到你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你的肩膀,然後說出問題的解法。
在你假裝內心毫無震撼之感的同時回過頭去,卻發現別人已經跑去羽毛球場占座遊玩了。
總有人比你聰明,總有人比你聰明還玩得更嗨。
而站在這種「天才」的生物鏈頂點,就是名為達文西的存在。
至少,在奇思妙想這方面,無人出其左右。
不過,說到底——這本來就不是多麼困難的謎底。
哪怕是時鐘塔的學徒都能夠想到。
唯一讓諾頓詫異的地方在於——
耶夢加得
達文西找到那個傢伙了?
【不可能】
耶夢加得,這個在諾頓的腦中閃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名字。🍭💘 ❻9ѕнⓊ᙭.𝐜ᵒм 🐒🍩
他當然對自己這個「妹妹」留著深刻的印象。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在神代時期,耶夢加得就和康斯坦丁是舊識,作為龍類中少見的溫和派,兩人甚至簽下了血之契約,象徵著永不背叛的盟友。
當然,諾頓本人對於這種說法是嗤之以鼻的,當時還未看見未來並被裁定者毒打過的他狂妄而暴躁,甚至安了個「黑王指定繼承人」稱號的他,哪來的功夫去配合那個除了腦子和膽小一無是處的陰沉女人。
不過
即便是諾頓,也唯獨認可了耶夢加得「隱藏自己」以及「尼伯龍根」這兩點的天賦。
作為唯一一個能夠在奧丁眼皮底子下溜走的龍王,耶夢加得在這方面是有著相當程度的造詣的。要不是打算作為「阿提拉」向奧丁進行反叛,說不定可以活到現代。
連自己這種具備千里眼加最頂尖鍊金術的龍王都承認了,那就是貨真價實的伏地魔。
伏地魔的同時還是扶弟魔,耶夢加得的特殊性一直是有目共睹的。
那麼,達文西到底是怎麼樣才
【那可不是我自己找來的,我哪有那麼大本事。】
【至於怎麼做到的——】
諾頓忽然感覺自己聽到了達文西的竊笑聲。
【你有聽說過,迦勒底嗎?】
迦勒底?
諾頓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不解。
他雖然知道藤丸立香是異界來客,但是相應的,不具備燒瓶小人那種連結根源般全知的作弊能力的他卻看不見藤丸立香的記憶。
所以在那一刻,他的第一反應是不解,而第二反應是——
【領域展開】
【迦勒底亞斯Chaldeas】
那個一度將自己逼入絕境,讓自己只要走過一步就會徹底死無葬身之地的女孩,似乎這麼稱呼過自己的心象世界。
那個在她的世界中,那風雪之中,白皚色的建築。
那個就是迦勒底?
那個女人——
從一開始就算到這種可能性了?
不對,不是算到了,而是做了預備方案??
不。
冷靜。
諾頓強行壓抑內心的恐慌。
那種對於未來的恐懼,卻不知不覺再度湧起。
那無數的未來中,無數的失敗,似乎又一次再現。
但.那種事情怎樣都好
「康斯坦丁,立刻觀測鍊金寶庫所在的空間。」
諾頓毫不猶豫地做出判斷。
但是,諾頓說出這句話時,已經冷靜了下來,言語間並沒有多少急迫的氣氛。
因為——
他並非完全沒有對這種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做出預測。
再次重申,諾頓是已經看見過數千萬可能性的「重生者」,他為了這一次的成功,已經傾盡了一切,自然不會錯漏任何可能。
雖然他一直認為耶夢加得是不可能找到的,但是心裡閃過這種可能性,哪怕是一千萬分之一,一億分之一,諾頓也會考慮。
所以,他才會將藤丸立香收入自己的【空間開闢】的高維空間之中。
退一萬步說,就算找到了藤丸立香的靈魂並喚醒,靈魂也不可能找到此時此刻,藤丸立香肉體所在的空間。
耶夢加得對於靈魂的把握很強,強到全盛期能夠以一己之力承載起整個人類星球上所有的亡靈。
但是,在空間的造詣上和諾頓比就和小學生沒有區別。
而就算退一萬步,再退一萬步,退到虛數的彼岸——藤丸立香復活了,又要如何擺脫虛弱的肉體與靈魂?
是的,藤丸立香真的復活了的話,其實問題並不在於「對方會過來復仇」。
因為,復活是將靈魂重新塞入體內的過程,先不說這個過程中到底要消耗多少靈魂的純度,光是再度回到肉體這個過程,就會讓人徹底宕機一次。
相當於系統重啟,再開的電腦總會有那麼零點幾秒的卡頓期。
而對於人類來說,從復活到再度正常思考,起碼要一整天。
這不是對平均水平來說的,因為常人根本無法用這樣的方式進行復生。
這是按照諾頓自己親眼見到的人類混血種最頂尖的例子來做出的判斷。
吉爾伽美什,那個蘇美爾神話中人類英雄的頂點,英雄之王,在他個人的傳記中也曾數次墜入地獄,並被冥界的女神扔了回去。
在神代,在冥府與地面只有幾十米深度差距的情況下,作為是最頂尖的人類英雄,吉爾伽美什雖然能夠立刻從屍體中恢復意識,但是無論是進行常規的運動,乃至戰鬥,高強度思考,都至少要花上一整天。
這還是吉爾伽美什和冥界之主熟知,並且習慣了死亡才做得到的成就。
正常來說,遠不止如此。
所以諾頓根本就不擔心藤丸立香能夠對自己和康斯坦丁造成威脅。
那麼,已經幾乎以病態的思維考慮問題的諾頓,已經徹底殺死了藤丸立香的可能性,在這基礎上,就算藤丸立香立刻掌握了思維,能夠使用言靈神諭又怎麼樣?
還是不怎麼樣。
因為,言靈神諭或許能夠幫助回歸現實世界,但卻也需要時間,也需要積攢。
等到藤丸立香離開【神之寶庫】,星體鍊金術也早就結束了。
所有的可能,都在考慮範圍內。
萬無一失。
正因為如此,諾頓才會那麼淡然地讓康斯坦丁進行探測。
然後,面對諾頓的詢問,康斯坦丁說出了答案
「.哥哥」在急促的呼吸聲中,男孩牙齒打顫地喃喃道——
「她不在。」
哈?——
轟隆隆隆隆!!!!!!!
雷電的弧光撕裂天空,將漆黑的天空扯成數片,餘溫的殘紅如同沒有痊癒的疤痕滯留在空中,刻印出蜿蜒扭曲的小道。
「嗚嗚嗚!」
一個山洞內,如同重型火車呼嘯而過的悶聲爆破而起,一道魁梧如山的黑影如同餓虎撲食般降落,死死貼在地面上,開始抖動。
巨大的黑影顫抖著說。
「姐姐,打雷了,我怕。」
黑影吹起的鼻息前方,同樣有著一道隱蔽的影子。
和如山的怪物不同,那影子纖細苗條,靠在冰涼的石壁上,屁股靠在角落,一雙大長腿交迭著充當支撐,皎白的手指輕輕捏著一朵花。
「.」
但是她沒有說話。
「.姐姐?」
如山嶽般龐大的怪物再度出聲,這一次帶著一絲猶豫。
「.」
她還是沒有立刻回話,只是隱約看著那纖細的手把花瓣捏掉一瓣,放在地上,完成這個動作後又再度去捏花。
但是,作為怪物的巨大黑影能夠隱約聽到一點點聲響從那邊傳來。
原諒藤丸立香
不原諒她
原諒她.
芬格爾頓住了身體。
姐姐,你到底在做什麼?
芬格爾,大地與山之王,四大龍王中智商最接近孩童的存在。
但是就算是這樣的他,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缺失的精神也會逐漸得到補足,靠近正常的智商的同時,也能夠開始模仿著進行思考。
所以,他可能,也許,大概看出來了.
自己的姐姐腦子和別人不太一樣。
雖然,這件事情打死他也不會對著姐姐說就是了。
畢竟,事情要從大概距今幾個月前說起——
自從藤丸立香為了前往卡塞爾而和耶夢加得告別,並希望對方能夠在自己辦得到的範圍內保護仕蘭中學自己的認識的朋友時,耶夢加得的腦子就開始不正常了。
不不不不不不,憑什麼啊!?!
就算是暫時建立了合作夥伴的關係,但那也是合作!合作!
是公平的,對等的關係才對!
憑什麼藤丸立香想什麼都不做就把自己使喚來使喚去,當初高中畢業派對的時候也是喊自己一句就讓自己跑過去打白工,而現在更是把自己在福州進行放置play的同時還要自己幹著門衛的活!
怎麼了,難道我還要感謝藤丸立香幫助我,幫助我這個活了幾千年才知道當保安就是生命終點的龍王領悟真諦嗎?
開玩笑,她以為她是誰啊?!
如果不是卡塞爾學院那邊偶爾會送來書信作為交流,以及理性告訴她,藤丸立香光是幫她保守秘密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是恩賜了,那耶夢加得早就腦袋都炸了。
在這段時間裡,她保持著初中生升高中生的身份,在仕蘭中學內部對藤丸立香在意的那幾個朋友進行監視,與此同時,更多的時間則是放在了對於自己生命層次的開發。
整個世界除開奧丁,耶夢加得的處境是最安逸的,所以她對於自己抵達亞成體之期的速度也很是滿意。
畢竟,她可是一頭龍都沒吃,甚至死侍都沒殺幾個,混血種都沒吃幾個就完成了這種成就呢。
泰酷啦!
但是,距離成體期,似乎還是遙遙無期。
哎,我也想要到處走走,收集自己曾經殘留在世界各地的痕跡,回收自己的權能啊~
實在不行,去吃吃吃吃吃,狂吃!
多吃一點龍的基因,也能夠恢復自己的能力。
比如說立香說的,在他的老家,某個人類博士曾經就為了進行一些不人道的實驗而違規使用的古龍胎血,那種東西可就是所謂的大補之物。
可惜,此時的耶夢加得還不知道,那些能夠讓龍類加快恢復生物層次的大補東西,早就被某個濫用未來視的盜賊一掃而光了。
總而言之,進化層次的受挫,再加上藤丸立香的出走,讓耶夢加得情緒一下子跌落了下來,平時回到尼伯龍根的時候除了帶著芬里厄的薯片,還會帶著一紮啤酒瓶子,話也不和自己弟弟說了。
就坐到尼伯龍根角落開始喝飲料,看看書,擺弄著鍊金矩陣當數獨題玩,然後得體力恢復了,就開始不斷複習自己的權能,加快生物層次的進化。
活得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芬里厄心裡擔憂,但是嘴上不說,默默吃吃薯片賣萌。
而就在氣氛一如既往沉默呆滯的那天,姐姐忽然打破了往日的循環。
【滴滴滴——】
手機響起,夏彌停下了自己捏花瓣的手,本來呆滯的眼睛忽然凝實並且變得犀利。
她將手放在自己做褲兜里,在確認了震動的來源後拿出手機,看向屏幕的瞬間情緒變得緊張了起來。
作為地球OL的資深玩家,夏彌很擅長扮演不同的角色。
她有著很多身份,專門用來偽裝自己,扮演學生,也有扮演考古學家,攝影師,教師,甚至還有夜店服務員以及麥當勞吉祥物。
但是,這些偽裝用的身份,連結的電話卡都是分錯開的,而此時撥通的電話,卻是夏彌最私密的電話卡。
知道她這個號碼的,只有知道了她作為龍王身份的人。
也就是那個少女說過的
【迦勒底】
在這個組織內,所有人都對彼此抱有相當程度的信任,並不是因為他們多熟悉彼此,而是單純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組織是以藤丸立香為中心進行搭建的。
因為組織內的人不管嘴上承不承認,但心裡都對藤丸立香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少女信任的人,也約等於他們半個合作夥伴。
就算哪天藤丸立香拉入了新成員沒有直接告訴夏彌,只要那個新成員撥通夏彌的手機號碼,那麼夏彌就會知道,這個自己沒有收錄的對象是迦勒底的新成員。
比如,現在。
(沒見過的號碼.不是風間琉璃和繪梨衣)
心中疑惑著藤丸立香又找到了什麼怪物,夏彌半信半疑地撥通了電話。
而在一旁,芬里厄就那樣默默地看著。
在他來看,自家姐姐雖然表現地謹慎凝重,但是動作看上去還是頗為放鬆和高興的,可能是因為荒廢了太久的時間,讓她感覺自己都快要生鏽了。
迦勒底的電話基本就代表著要來事了。
「喂,誰?」
「說名字就好。」
果不其然,才聽了沒十幾秒
夏彌的臉色就徹底變了。
然後——
咔。
尼伯龍根開始出現裂紋。
芬里厄連忙直起身體,驚恐地遙望。
整個尼伯龍根開始搖晃,地獄深淵中湧出的『靈』止不住開始哀嚎,大地與山的權能開始被某種更加純粹的暴戾覆蓋。
芬里厄看見的,是自己姐姐那徹底消失的面部表情。
再到幾乎凝聚成純粹漆黑的
殺意以及憤怒。
地面不斷碎裂,和一年前相比已經擴大了不少的尼伯龍根竟然開始徹底染上漆黑的墨色,硬質物龜裂連綿的破碎聲不斷響起。
彰顯著尼伯龍根的心象世界盃極不穩定的精神感染,暴戾無比的破壞欲!
一般而言,這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因為展開了尼伯龍根的是芬里厄,作為大地與山之王中更強的一方,尼伯龍根的構築一直是他負責,而想來平和的龍王幾乎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心理波動。
現在產生這種現象
是耶夢加得正在下意識動搖尼伯龍根的權柄?
芬里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山洞不斷崩潰出石塊,在漆黑的深淵之下,仿佛有鮮紅深邃的眼瞳在凝視著天空,瞠目欲裂。
而過了一會,夏彌才勉強鬆開了手。
手指尖上幾滴純紅滴落地面,而女孩本被龍鱗爬滿的面部也只剩下勉強壓抑而下的死寂,以及濃重的糾結。
就在剛才,她從電話對面,那個名為達文西的女人口中得到了太多信息。
無論是白王殘骸的復甦。
青銅與火之王復甦。
還是藤丸立香擊敗了兩者卻又死亡。
這一切都讓耶夢加得的腦子跟不上事態發展。
而還沒等她宣洩自己的憤怒,達文西就給出了自己的方案,讓耶夢加得重新在現代建立「冥府」的秩序,將世界對於死亡的概念回歸神代,並通過這種方式找回藤丸立香的靈魂。
想法很不錯,耶夢加得對於達文西竟然能夠想到這個辦法並且聯繫自己還是認可的,但——
做不到。
夏彌著急地咬住自己的銀牙,嘴唇因為用力而顯得發白。
那種事情是做不到的,在神代,自己還作為耶夢加得,作為環繞中庭之蛇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只是亞成體軀體的她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重建冥府的秩序。
成體期的龍與亞成體之間的差別,大得簡直恐怖。
在耶夢加得與藤丸立香第一次見面時,她還是幼體期的時候,曾經一度和對方交手,並被打得直不起身,甚至即便是耶夢加得意外擅長的近戰水平,也能夠和風間琉璃55開。
但是反觀作為自己雙生子的芬里厄,哪怕只是吼一嗓子都能夠把藤丸立香打出僵直,並且改變方針,選擇用語言說服。
而一年後,抵達了亞成體期的耶夢加得再度與藤丸立香立香碰面的時候,卻遭遇了已經學會【言靈.神諭】的plus版立香。
可見,任何亞成體期的龍王,在那個女孩面前都顯得無力。
但是,成體期卻有著絕對的差距。
仔細思考,這個世界本就是由龍統治。
而世界的時間線,又分割為【神代】以及【在那之後】的時代。
前者留下痕跡的,是神。
後者留下痕跡的,是人。
而龍則是順應著時代被記錄下來。
曾經神代中的耶夢加得,是作為環繞中庭之蛇所記載,並且人類只可仰望和推測,甚至無法理解那其中的強大,被譽為纏繞世界的巨蛇。
直到被奧丁討伐,位格墮落為亞成體期乃至幼體期,才在神話中以其他神靈的位格活動。
而到了神代之後,甚至只能夠以「阿提拉」等人類的名諱進行活動。
龍的強大與否,幾乎完全取決於生命層次的不同。
他們本就是【最強】
生命的軌跡,只是奪回曾經榮耀的路途。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嘗試相信人類而選擇作為阿提拉出征,以耶夢加得對於自己那些兄弟姐妹們的了解,她完全可以保存實力,一直等到成體期完成。
但——
現在不行。
亞成體和成體期就是有著絕望的差距,尤其是耶夢加得,因為其權能的本質就是「死亡之國」與「力量位點」。
後者本身原本應該是接近【無條件令事物崩潰】,作弊一樣的能力,但是因為耶夢加得本人亞成體期的肉體實在是太過於「弱小」,所以完全體現不出強大。
夏彌放在原地不管,她能夠靠著找到物體的「點」的方式一拳把一個縣城打塌,但是她近身戰鬥的話,甚至只能夠和全力一刀也就是切開個摩天大樓這種程度的風間琉璃打個五五開。
能力弱化到這種地步,耶夢加得「死亡之國」的能力此時到底有多麼脆弱也就很明了了吧?
但說到底,死神海拉,在神話中可是掌管著海姆冥界的神明。
赫爾海姆Helheim,意思就是「海拉的家」(Home of Hel),也就是「地獄」。
在現代,尼福爾海姆,也就是尼伯龍根常常會與海拉所掌管的冥界相互混淆,而這也證明了,在完成度上,海拉本人的尼伯龍根是最接近本源的。
龍類最高的權限,象徵著龍之心的內側世界,這個概念本身都是海拉所掌握的,耶夢加得和路明非楚子航這兩個自己的學生也一本正經地科普過無數次——
領域戰的話,自己才是最強的。
現在不算數。
看看尼伯龍根的規模就知道了,她現在完全拿不出自己的實力來。
連創造出覆蓋一個古文明流域的尼伯龍根都做不到,更別說是在無數亡靈中找到一個死人的靈魂了。
除非
「芬里厄。」
「你相信我嗎?」
黑暗的死亡之國中,女王忽然想出了解答的方法。
她顫抖著,向那王座上永遠陪伴自己的親人開口。
「即便.」
那是唯一的辦法。
也是耶夢加得本不打算去思考的答案。
「我說我要吃掉你。」
【龍類具備「寄生」的特性,準確來說,是單方面汲取宿主生命元素並且提高自己生命層次的能力。】
就像之前說的,這個特性,一般用在次代種與龍王之間,尤其是為了幫助尚且處於孱弱狀態的龍王恢復龍軀,次代種往往會忠誠地獻上自己的肉體,將生命所有的元素留給自己的君主。
但,並不意味著龍王之間不可以使用。
不如說,龍王與龍王之間的「吞噬」正是這種寄生的最終形式。
成體期的芬里厄,亞成體期的耶夢加得。
本來後者是絕對沒有可能吞噬前者的,但是因為兩龍之間那扭曲的羈絆,讓這個逆向吞噬成為了可能。
面對姐姐的問話,芬里厄微微一愣。
說來慚愧,但第一時間他的反應是用自己「老師」藤丸立香教授過的方法,看看自家姐姐到底是不是認真再說這句話。
然後——
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那.
「好啊。」芬里厄憨厚地點頭。
他永遠都會這麼回答的。
因為
——姐姐一定有她的道理。
*
契約結束的瞬間,是天崩地裂的起始點。
宏偉的山撕裂出巨大的裂縫,那磅礴的塵沙開始沉降,隕落在地面後在表層結上薄薄一層霜白的渾濁。
尼伯龍根是龍王所掌握的,世界的內側。
而這個世界遍布的精神元素,正是龍王心象的反應。
那被藤丸立香吐槽為狹窄黑暗的尼伯龍根,為何會呈現那種姿態——當然是因為那時,尼伯龍根的主宰者,是當時更為強大的芬里厄。
作為天生成體期的巨龍,芬里厄就像是修仙文里出生就是斗宗,一步一境界,開了掛的存在。
因為他太強了,強到即便只是產生「運動」的概念,都可能導致周圍環境的崩壞,只是使用言靈,都會造成天地異象與生命的終結。
所以耶夢加得才要將其鎖起來,讓他在自己喜歡的冰冷的山脈中呆著,不要亂動。
立香曾經有意用惡毒的語言挑釁耶夢加得,說這個行為是耶夢加得將芬里厄當做了自己的儲備糧。
耶夢加得當時破防發怒,因為她自己認為自己心裡也有這樣的思考。
但.
她終究還是沒那麼做,不是嗎?
她愛著自己的弟弟。
這個和她分享王座,陪伴千年的,唯一的親人。
她或許在某個瞬間想過要將其吞噬,但實際上她做的一切,卻都是在保護那強大卻又「弱小」的孩子。
而這樣的行為,導致芬里厄那膽小,喜歡狹窄黑暗的個性得以保存,讓芬里厄的心象反應在了尼伯龍根之中,變化為黑漆馬虎山洞的形式。
而在遇到了藤丸立香,和路明非以及楚子航交上朋友後,芬里厄狹窄的內心開始有所變化,本來象徵著封閉的山洞也被開鑿為一片充斥著大地與山元素的荒蕪沙漠。
是的,一切早有反映。
那一切,都是芬里厄的心象,所以才會呈現出變化的趨勢。
而此時,沙漠似乎開始碎裂。
砂礫依舊呈現著稀碎的狀態,但卻蒙上了新的色彩,從污濁的白變為深色的雪皚,大地從烈陽之下的燒灼變為夜間的冰冷。
薄霧開始瀰漫,視野轉為渾濁,那聖然的霧仿佛巨人冰冷的吐息,將世界蒙上厚而輕柔的被紗。
世界,化作永夜。
那是北歐神話里的死神海拉的國度,死神海拉與赫爾同名,聽這個發音就知道,此處也被翻譯作「地獄HELL」,即北歐神話里的冥界。
這是一個冰冷多霧的地方,也是個永夜的場所,只有亡者才能到達。
那是是北歐神話中的九大世界之一。
無限的深層,須在極北的寒冷黑暗之地走上九天九夜的崎嶇道路,方能到達。冥國的大門離人間極遠,有名的速行之神赫爾莫德騎了奧丁的八足天馬斯雷普尼爾,尚且跑了九個日夜才到達吉歐爾河,那是尼福爾海姆的邊界,河上有鍍金的水晶橋,用一根頭髮吊住。
是刺骨的寒冷與深遠的黑暗,其中有如嘶嘶沸騰的大鍋的聲音,那是赫瓦格密爾泉奔涌之聲。除此之外,又有冥間九河,河水中流淌著鋒利的尖刀。
這裡是永夜的死亡之國。
最接近原初「尼伯龍根」這個概念的尼伯龍根。
最強,也是最神秘的尼伯龍根。
【尼伯龍根.赫爾海姆Helheim】
那一刻,掌握死亡的女王甦醒了。
在將芬里厄從成體期到亞成體期的所有生命基因吞噬,以此來換取自己的權限,如今的耶夢加得,已經完全將自己曾經的權力收回。
這種僅僅吞噬【能量】而非【生命】的吞噬方法,早在之前就說過,本身是極其沒有效率的。
諾頓將次代種跨越一個層次的能量吞噬,也只獲得了釋放一兩個連招的權利,那是因為這種溫吞吞的吞噬的效率極低,幾乎可以說是對生命的浪費。
而對於龍王,那更是浪費中的浪費。
對於活著的龍王來說,每一分每一秒,它們吐出的呼吸都蘊藏著神秘,每一秒重複的「活著」這個進程,都是在為世界提供養料,並同時反哺自身的生命層次。
它們光是活著,就無比珍貴。
而將那活過的時光浪費大半,只吞噬【能量】,就會導致大量浪費,對於天性就是守財奴的龍來說,根本不會願意這樣子浪費寶藏。
說到底,這種【吞噬】本就需要一方的絕對弱勢,完全敞開心扉,任由對方蹂躪。
哪來的龍會這麼做?
【完全配合吞噬】
【完全不顧及浪費】
湊齊兩個要素,才締造了現在的奇蹟。
將因為虛弱而變為人形的芬里厄抱起,放置在冰霜之國的王座上,在無數神話留名的死神緩緩轉身,面朝自己的國度。
荒蕪的世界中只有冰冷,黑暗,以及死亡。
其實,耶夢加得沒有騙人。
她和藤丸立香說過,自己不喜歡養寵物,而在神話中,赫爾海姆的確就是沒有生靈造訪的國度,在她的世界中,永遠都是自己和芬里厄兩個。
當然,如果只是鐮鼬那樣的寵物,如果有心的話,女王也不是不能夠養著玩玩,只可惜在那之前,她就遇到了藤丸立香。
那個把自己當做同等的生物對待,那個敢打趣自己,還恬不知恥地用那下流的身體和靈魂來誘惑自己的傢伙。
她會死,這種事情,耶夢加得一次也沒有想過。
龍王對於「死亡」這種概念一直是模糊的,就像諾頓說的那樣,因為她們永遠不會真正迎來死亡,所以也不了解死亡真正的含義。
但是,卻能夠間接地感受到那種苦痛。
在達文西那裡知道藤丸立香死亡的那一瞬間,耶夢加得幾乎感覺世界上所有罪惡的感情都湧入了胸腔,只留下對於諾頓純粹的惡意。
扭曲,變質,壞死。
直到——現在。
「如果是現在的話」
死人國度的光暈是典型的北歐油畫風,在靠近著北極的地域,這個極寒的世界只有在極其罕見的時候能夠看見明確的天空。
極光帶來虹光的飄帶,綠與藍交錯糅合,互相纏繞著延綿到視野的盡頭。
在那神聖的光下,是那曼妙到令人呼吸停滯的女王。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
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
雪瀉京華,千里飛花墜。
要用這些語言去形容,似乎又差了點什麼。
夏彌是藤丸立香見到過最漂亮的人——她曾經這麼評價過。
被譽為完美的人類是很少的,但夏彌卻無限接近於這個概念,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藤丸立香都這麼說,那就不會出錯。
絕對的女王並沒有在化作成體期後急忙將身體化作龍王的狀態,而是為了效率,將這件自己本該垂涎十數年的目標放在一旁。
因為,此時此刻,要消耗的權能,將讓她徹底失去那種餘裕。
等著我.
冥界的女王將手放在胸前,輕輕吟唱。
那是死寂的世界中唯一的音律。
古奧的密文喚醒國度中的每一分物質,世界開始延伸,那無盡的霧似乎要想著沒有邊界的星球擴張而去。
曾經,耶夢加得將自己的尼伯龍根限制在了一座山的範圍,但是再說一次,那準確來說不是耶夢加得,而是芬里厄的心象反映出的,內側的世界。
作為幼童的芬里厄所呈現出的是狹窄,那麼作為死人之國的女王,那曾經蹂躪世界的上帝之鞭阿提拉,其最擅長的領域——
以福州為中心,擴散到日本,甚至向著海域擴張而去!
無限擴張,如果時間足夠的話,甚至能夠蔓延到盡頭.
——幾乎籠罩地球面積的統治權!
那本就是她名諱的根源。
【環繞中庭之蛇】
那是在無數神代都留下痕跡,並被給予「冥王」神位的龍王的至高權柄!
根據聯合國的數據,2008年全球人口總數約為67.6億人。而據美國科學家統計,在這個星球上,每秒鐘全球會死亡1.8人。
如果用最粗略最不講道理的方式來進行計算,那麼就會得出一個簡單的數字。
1.8人/秒*3600秒/小時*24小時/天=155520人/天
這個星球上每天都有十五萬人迎來生命的終點。
而要在這十五萬人中找到藤丸立香一個人?
——沒有難度。
耶夢加得雙目燃燒起如赤的盛金。
那個人的靈魂有多麼耀眼,我比誰都要清楚。
絕對不會錯漏。
而那個靈魂的強度,也不可能在離開肉體後立刻自然消散。
自己能夠辦到。
耶夢加得確信著這點,將權能無止限展開。
我會找到你。
找到你
找到
啊咧?
每多一秒,她的面色就蒼白一分。
不是體力的消耗,不是因為精神力的枯竭
而是因為——
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耶夢加得艷麗的眼角留下鮮血,高貴艷麗的臉上出現慌亂,甚至本來白皙的手臂逐漸被枯瘦的紋路攀附,臉色也蒼白到不正常的程度。
哪裡都找不到藤丸立香的靈魂.
難道是諾頓將其徹底毀滅了?
不對,不可能,就算在其他領域自己比不上諾頓那個怪咖,但是作為生命三元素中最神秘的靈魂,自己在所有龍王內,應該是最理解不過的了才對!
只有作為冥王的自己,才能夠在人死後完全看清人的靈魂結構,死前大概看清楚形狀。
其他龍王就算用著某種方式觀測到靈魂,也絕對無法控制!
諾頓不可能做到攔截自己的權限!
除非藤丸立香的靈魂已經先一步進入冥府並掉入了星幽界被根源所摧毀
忽然,耶夢加得停下了動作。
她的臉上呆滯,卻似乎並非悲傷。
她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或者.
她從一開始,靈魂就沒有離開過肉體?
是啊
自己從一開始就想錯了吧?
那傢伙.藤丸立香那女人,怎麼可能真的會毫無準備地死掉,還讓自己給她擦屁股?
不對
那傢伙肯定算好了才對。
但是這也太.
「那傢伙!!!!——」
「騙人的吧?!」
耶夢加得那高冷的女王容顏崩塌,只留下不雅的瞠目結舌。
靈魂不前往冥府的死亡。
那種可能性,只有一個。
在這個世界,在整個地表之上,唯一的案例.
那就是——
「她在.結繭?!」
「在原地?!!!」
——
世界的不同方位,但是卻同樣是龍王,同樣陷入了難以理解的震驚當中。
諾頓的拳頭在瞬間攥緊,牙關忍不住咬緊反上一股苦澀。
為什麼?
為什麼又是這樣?
諾頓在這場對話中,第一次展露了失態的情緒。
怎麼可能
哪裡?
哪裡存在可能性?
那個女人,到底在哪裡存在突破自己的思考的可能性?
我不是把一切都考慮進去了嗎?
為什麼.我都做到了這種程度,還是會失敗?
那.
果然,還是!——
「你的下一句話是——還是【命運】的干預——對嗎?」
忽然,本就已經抵達了限制界限的鍊金矩陣的紅光之柱以更大的輸出功率向著天空奔涌,伴隨著轟鳴的巨響,夜空徹底被撕碎,或許是整個星球的自轉都已經收到了影響,又或者.
整個世界的外側,已經被鍊金矩陣包裹覆蓋。
所以那刺眼如血紅的光,徹底化作了人們瞳孔中唯一的顏色。
整個世界都迎來白晝,流血的烈日將一切照亮。
但是,在那血紅的世界裡.緩緩地,被剝開了一層外衣。
那赤紅色的琉璃被某種更加單純而高貴的顏色所取代,將諾頓面前的風景全部掠奪。
在那異質化的空間,在這個世界的「違和點」中,站著那個女孩。
在她的腳下,空間的碎片散落在地,那與世界隔離開來的鍊金寶庫仿佛被什麼東西「殺死」了一樣,化作殘骸散布於地面。
反手握著刀,那把刀沒有任何稀奇,只是短柄的戰術匕首,尾部有著蛇岐八家的家徽,以及隱約能夠看見的「蜜柑」二字。
女孩垂著腦袋,柔長而雜亂的髮絲遮蓋前額,本來如柑橘般溫潤的髮絲被猩紅的乾涸所粘連,仿佛傾瀉而下的涓流,遮蓋住少女半張臉龐。
白皙上染上猩紅,髒污的塵埃粘在眼角與身側。
襤褸的衣服上有著撕裂的傷口,纖細的肉體與四肢卻呈現著完全放鬆的姿態。
那一刻,仿佛噩夢真的出現在了現實。
康斯坦丁幾乎感覺到死亡的恐懼,他小臉煞白,但卻還是強硬地擋在了諾頓面前,似乎打算「保護」自己的哥哥。
那種靈魂深處的陰影似乎又要來將他拖入深淵了。
而諾頓已經沒有閒工夫思考康斯坦丁的心理活動了。
因為
「喲」
面前的惡鬼開口了。
女孩的聲音帶著輕微的沙啞以及明顯的顫音,咧著嘴的同時,能夠明確看見面部勾起的嘴角,那妖艷又滲人的弧度。
夢魘抬起頭來,露出那絕美而令人膽寒的笑顏。
雙目如若伽藍。
恣意而瘋狂。
「好久不見~」
268章:寫了兩個尼伯龍根的不同,為什麼山洞會變成荒漠——尼伯龍根會隨著心象而改變。
225章:刻意寫夏彌能夠看見人的靈魂,並且明確寫了藤丸立香的靈魂形狀,但其他龍我都沒寫——夏彌真正權能是「靈魂有關」的伏筆。
第.懶得找章:寫哈迪斯,直接暗示真正權能為【冥王】。
以下為我看原著時產生的思考。
【為什麼同樣是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和康斯坦丁感覺很不一樣?】
青銅與火。
有沒有可能.
他們本就是分割的?
青銅(鍊金),然後是火。
那麼大地與山之王。
是不是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夏彌從出場到退場,從來沒用過山系言靈?一直在用風,火,決戰了也還在用?死了也用!
因為大地與山要拆開。
大地腳下世界,冥府。
【當然,全部都是我個cjb給原作圓的設定】
可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辱彌,我抬的也不是諾頓。
抬的是龍族全體。
之所以夏彌弱,一是劇情如此(幼體期),二是原作就沒有大地言靈!
我說了我對夏彌的愛天地可鑑。
bgm主要看歌詞。
不夠字數了,下一章解釋為什麼人能結繭。
那部分我更滿意。
全有伏筆
給點時間,讀者覺得違和的點我都會給出解釋。
希望大家看完本卷後,不帶脾氣地客觀罵臭我。
讓我知道到底是我寫的垃圾,還是我寫的太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