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我是臥底

  麵包車開上一段坑坑窪窪的土路,按照那位貴人的指引,獻祭的場所位於閩州城郊的一座小山上,離仕蘭中學有一段距離,但也不算太遠。

  路明非靠在車門上,世界在他的周圍旋轉著,車內難聞的汽油味讓他噁心。

  朦朧中,他想起了剛剛入學仕蘭時的記憶,當時叔叔買了兩個書包,而德叔則送來了兩個特別厚實的筆袋,裡面放好了各種文具用品。

  此時,放在車排的書包中,那個厚實的筆袋中放置的定位器正在一閃一閃地向外界傳遞著消息。

  安德查看著定位,帶著蘇啟明從一號高速路附近向路明非方向駛來,今年有關部門的殺人指標還沒有滿,那位膽大包天的綁架犯已經上了死刑的名單。

  此時此刻,路明非突然感覺腦袋清醒了許多,那種難聞的汽油味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大海的咸腥味,讓人神清氣爽。

  「哥哥。」

  路明非艱難地睜開眼睛,面前是一個與他長得很像的男孩,他看起來比自己大一點,卻叫他哥哥。

  「嘿,我不是你哥哥,我是路明非。」

  雖然他現在腦子不怎麼清醒,但還是和這個人打了個招呼。

  「我是路鳴澤。」

  壞了,自己腦子出問題了。

  這是路明非的第一反應,他揉著自己的頭髮,把他們攪成一團,隨後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一點都不疼,看起來自己確實在做夢。

  想到這裡,從小思路清奇的路明非很快找到了解決辦法,他躺下,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媽媽說了,做噩夢只要接著睡過去就好了。

  「如果可以,請把這個路鳴澤換成柳淼淼吧!」

  他在心裡祈禱著,比起夢到變帥了的路鳴澤,他更希望夢到自己喜歡的女生。

  一旁的路鳴澤走過來,輕輕地跪下,撫摸著路明非的頭髮。

  「這個願望很簡單,哥哥,睡吧,現在還太早了。」

  於是路明非又一次沉沉睡去,他夢到和柳淼淼一起上舞蹈課,兩人和跳了一段交誼舞,他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差點跳錯了步子。

  「我喜歡你。」

  一曲舞畢,柳淼淼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垂,讓路明非的手腳發麻。

  「醒醒,醒醒」

  下一秒,路明非的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個大逼兜子,讓他從美好的睡夢中醒來。

  「你小子可以啊,我還以為你嚇暈了,結果是睡著了。」

  面前是個黝黑瘦削的男人,路明非恍恍惚惚地想起來,自己似乎是被人綁架了。

  如果能讓自己把那個夢做完該多好。

  而在一旁的小胖子路鳴澤眼中,自己這位表哥的形象又高大了一分,被綁架了還能面不改色地睡著,甚至發出了嘿嘿的笑聲。

  「到地方了,把這兩個傢伙帶出來。」

  車停在一處村莊的邊緣,按照指引,儀式的地點就在這裡的一座小山上。

  獨眼已經踩過點,那座小山是一位村民承包的,種著一些果樹。

  在給了村民一筆錢後,現在那座小山與上面的果園屬於獨眼本人。

  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村里家家戶戶都在用晚飯,沒人看到獨眼帶著兩個孩子上了山。

  這處小山有一條小路直通山頂,是當地農民前些年整理出來的,本來想要開發成景點,但政策多變,最後不了了之。

  路鳴澤和路明非被兩個人抗在肩膀上,像麻袋一樣帶上了山頂。

  「老……老大,還有多久啊?」

  手下有點受不了了,他的身體素質遠不如獨眼,按職位來說,這位還是個文職。

  獨眼沒說話,心裡打定主意,以後還是雇東南亞那邊的人,人家的犯罪素質才是真的高,說幹啥就幹啥,哪像這種廢物,純粹浪費組織資金。

  兩個人扛著孩子,氣喘吁吁地爬上了小山的頂端,山頂是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正好可以供兩人歇息。

  啪嘰。

  路鳴澤被手下丟到了地上,這小胖子可不輕,手下被累得夠嗆。

  「你再下去一趟,把車裡的那個箱子搬上來。」

  獨眼吩咐道,手下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喘著氣向山下走去。

  看到手下離開,獨眼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上面記載了獻祭儀式的步驟。

  他準備乾脆把兩個人一起獻祭了,所謂買一送一,正好把這個賠錢的小胖子送出去。

  「我看看,首先是脫光祭品的衣服……」

  獨眼從懷裡拿出一把小刀,輕鬆割開路明非的衣服,把他按在地上,面朝下。

  對路鳴澤,他也如法炮製,很快,山頂上就多了兩個光溜溜的身體。

  路鳴澤感受著山頂上的風吹過自己的屁股,低聲抽泣著,他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自己遇到的似乎不是普通的綁架犯,而是一個非常可怕的變態。

  「然後是……」

  正說著,手下提著箱子,他的腦袋挺得筆直,看上去十分輕鬆,臉上還帶著笑容。

  「哇,好猛啊。」

  手下感嘆道,把箱子放到一邊,拍了拍手。

  「老大,東西給你拿來了。」

  獨眼看了手下一眼,感覺這傢伙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了,看起來幹些累活確實很鍛鍊人。

  「把裡面的鐵鏈拿出來。」

  「哦,好。」

  手下從箱子裡拿出一段鐵鏈,遞給獨眼,撇過頭看向他手中握著的紙張。

  「老大,這就是儀式的步驟?」

  獨眼厭惡地看了手下一眼,決定等一下就做掉這個傢伙,不過現在,還得靠他的輔助。

  「別煩我,再把那瓶龍脈拿過來。」

  獨眼推開手下,讓他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小廣口瓶,裡面裝了大約三分之二的黑色液體,隨著手下的動作,緩慢地流動著。

  搶過廣口瓶,隨手拔下塞子,按照儀式的要求把路明非和路鳴澤用鐵鏈綁在一起,又把龍脈湊到路明非嘴邊,想要給他灌進去。

  「誒呀,吃這種東西可不好。」

  聽到背後小弟的感嘆,獨眼的動作遲疑了一下,下一秒,某種利器從獨眼胸口處穿過。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流出的鮮血,想要捂住傷口,卻碰到了某種無形的利刃,將他的雙手劃傷。

  他轉過頭,那個不中用的手下變成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手裡拿著一節劍柄,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安德拔出刺穿了獨眼胸口的定國劍,隨手拿過裝著龍脈的瓶子,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抱歉,我是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