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別與再會

  零號緩緩下落,看著雷娜塔拖著黎樊的屍體,皺著眉頭說道:「喂喂喂,你可是我的女孩,誰讓你這麼快就去選擇跟其他男孩沾花惹草的。」他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想要嚇退女孩將手裡的傢伙丟掉,但女孩依然倔強地看著他。

  「好吧,我說謊了,這個人我救不了他,我確實沒有你想的無所不能。」零號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什麼都能被你猜到,我的面子還往哪擱啊!放心吧,他不會死,他現在真的只是暫時睡了一下,相信我,雷娜塔。」零號認真地看著女孩,雷娜塔意識到零號的眼神從未有過如此認真。

  她緩緩地鬆開了手,蹲在地上慢慢地用雙手不停地刨坑,零號扶額,苦笑道:「真是個卑鄙的傢伙啊。」隨即也跟著蹲下,學著女孩的動作刨著坑。

  「至少,要讓他好好地休息一下,不要被雪地里的其他的動物打擾。」雷娜塔認真地說。

  2004年7月28日,DNA之父佛朗西斯•克里克逝世,本該全世界共同哀悼的日子,卻有一位消瘦的青年獨自行走在西伯利亞的冰天雪地里,手裡的對講機正在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音詢問著:「1......3....號,請發......送你現在的......坐.....」聲音戛然而止,一頓狂風吹過,本就邊緣崩潰的信號這下徹底失去了聲音,安靜當個廢鐵老實躺在年輕人手裡。

  「我去,下次絕對不好大喜功了,我才19歲我玩什麼命啊。」青年氣喘吁吁地蹲著,嚴寒不停地侵蝕青年的體力,如今都已是苟延殘喘了。比起寒冷,飢餓與疲憊,當下最重要的趕緊與大部隊會合,尋找生存的機會,「鬼知道這個網站的人到底會不會講信用,要是把我撇下了,那我可就真的死翹翹了。」青年絕望地面露難色。

  「吼!」一聲巨吼頓時嚇得青年雞皮疙瘩掉一地,他顫顫巍巍地轉過頭去,心立刻涼了一大半,是西伯利亞的食物鏈頂端:北極熊!北極熊身體大而粗壯,肩高可達1.6米。成年雄性體重在300-800千克之間,頭體長可達2.5米。雌性較小,體重150-300千克,體長1.8-2米。與棕熊相似,只是沒有肩部駝峰。很明顯,現在青年面對地就是一隻成年雄性。

  「別打抖啊臥槽!」青年猛擊自己不停發抖的腿肚子。

  北極熊邁著緩慢的步子,向年輕人走來。青年的心跳急劇加速,大腦一片空白。

  「要逃!絕對要逃!」青年心中大喊著,求生的欲望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腦海。只見他猛地拔出腰間那把鋒利的小刀,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大腿狠狠刺了下去。尖銳的刀刃瞬間刺破皮膚,鮮血汩汩流出,但這鑽心的疼痛卻讓青年的頭腦迅速清醒了過來。

  他強忍著劇痛,緊緊握住刀柄,反手握刀,小心翼翼地左右橫移著,雙眼緊盯著眼前那頭兇猛的北極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充滿了警惕和緊張,仿佛稍有不慎便會引來致命的攻擊。

  突然,青年看準時機,將手中的小刀猛地擲出。小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帶著他最後的希望飛向北極熊。然而,命運似乎並沒有眷顧他,刀子並沒有擊中目標,反而徹底激怒了這頭龐然大物。

  北極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它邁開粗壯的四肢,以驚人的速度朝前方猛追而來。青年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他顧不上腿上的傷痛,拼命地撒開腳丫子向後跑去,儘可能地拉開與北極熊之間的距離。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汗水濕透了衣衫,但他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他知道,一旦被北極熊追上,後果將不堪設想。他只能不斷地奔跑,用盡全身力氣去尋找生存的機會。

  北極熊悶頭用力往前方一頂,這是它慣用的手段,一般獵物都會因此失去平衡從而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但今天似乎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眼前的獵物突然之間被自己頂飛到角落滑落到一個凹層下去,北極熊連忙上前查看,滑坡下的青年摔得人仰馬翻,但那雙眼睛仍然死死地盯著自己,好像自己才是那個獵物一般,北極熊沒來由地打顫,生物的本能讓它覺得很不對勁。

  青年真的生氣了,莫名其妙的失聯,莫名其妙的遭遇戰,這一切都有點讓他想痛罵這個世界,但眼下的傷病不得不在意,似乎是肋骨斷了吧,自己再也跑不動了,他突然想起網絡上一個段子,在野外遭受到猛獸該怎麼辦,我直接一個滑鏟,但目前的自己似乎沒有力量支撐滑鏟了,此時應儘量站直身軀,目光嚴肅而充滿怒氣,張開雙手,嘴中發出大喊大叫的聲音,比如「有種來吃老子啊」。這樣死的比較有尊嚴。

  「死也要帥一點啊!」青年臉色蒼白,但仍然挺直了身子,對著那頭龐然大物北極熊發出一聲怒吼。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勇氣和決心,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在這一吼之中。然而,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瞳孔正悄然發生變化,原本漆黑的眼眸逐漸轉變成了燦爛的金色。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瀰漫在周圍的空氣中。這種威壓極其強大,讓整個空間都為之顫抖。那隻巨大的北極熊感受到了這股威壓,它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原本兇猛的眼神變得恐懼而敬畏。它的寒毛豎立,背部像拉滿的弓一樣聳立著,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後退去,試圖遠離這個充滿危險氣息的青年。最終,北極熊無法承受這股恐怖的威壓,它轉身拼命地奔跑,消失在了遠方。

  青年無力地癱軟在地上,「該說不說,原來那些營銷號說的還是真的,早知道我就拍下這一幕當網紅就好了,好過去當什麼獵人,累死累活的還沒幾個鋼鏰呢。」

  「謝天謝地,這隻熊還把我拍向有信號的地方欸,太幸運了吧,這就是咱們的老話,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嗎!」青年興奮得坐地地上用力拍打雪地。

  就在青年前方,鼓起的雪堆里突然伸出了一隻手臂,嚇得青年大叫起來,「什麼情況?剛剛從野外生存頻道轉來馬上就變成恐怖驚悚嗎?要不要跨度那麼大啊!怎麼你家塞翁是落落起起在落落是吧!?」

  就在青年驚慌失措的時候,雪堆上的那隻手臂開始動彈,緊接著一個身影慢慢爬了起來。原來是個少年,他看起來十分茫然無措。少年身上穿著破舊不堪的衣物,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卻充滿了迷茫和無助。他緩緩地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青年身上。

  青年被嚇得臉色蒼白,雙腿發軟,轉身就想逃跑。但青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腳步戛然而止,身體僵硬得不敢動彈。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目光游離不定,最後還是停留在少年身上。

  青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鼓起勇氣,抬起頭,終於仔細端詳起少年的臉龐。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困惑和不安。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張臉,但內心深處卻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少年只是靜靜地在原地佇立著,仿佛一座雕塑般紋絲不動。他微微低著頭,眼神深邃而專注,似乎在沉思著什麼重要的事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氣氛變得異常安靜。

  終於,少年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與青年相對視。那一瞬間,仿佛時間都凝固了。兩人的眼神交匯在一起,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少年的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感覺。那些被深埋在心底、長久以來被遺忘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簡直就像是超市雞蛋打折在外面守候的大媽聽到門開後瘋狂湧入一般,這些記憶快速地在他的眼前閃現,讓他應接不暇。

  記憶不斷湧現,少年感到自己的大腦仿佛要炸裂開來。巨大的信息量如同一顆炸彈在他的腦海中爆炸,帶來的衝擊讓他無法承受。他的身體開始顫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少年再也無法承受這種壓力,他的雙眼一黑,整個人暈倒在地,而青年則站在一旁,看著倒在地上的少年,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我不能將一個孩子放置於冰天雪地里坐視不管,或許可以把他交給我們孤兒院的院長媽媽。」經過一番思考後,青年決定將少年扛起來,他一步步艱難地向前走著,向著對講機里喋喋不休重複交接的位置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