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白王復甦,黑王聯手,零的背叛

  第547章 白王復甦,黑王聯手,零的背叛

  世界上絕不缺少對付笨蛋的方法——對於這種話,零倒也相當認同。

  雖說在她心中,夏彌並不算笨蛋,卻也不屬於特別聰明的類型,再加上有心算無心和信息差,以路鳴澤的實力,也的確能將她視作笨蛋來對待。

  只不過,對於笨蛋就一定好對付這一點,回想起她一直以來都搞不定的夏彌小姐,零在心中抱有一定程度的反對意見。

  笨蛋的確好對付,甚至連笨蛋的怒火都容易被人利用,讓自身徹底淪為棋子。

  可是,當一個笨蛋知道自己並不聰明的時候,情況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或許一開始夏彌無法看清楚現實,但她卻能看清自己,就算路鳴澤能夠一時引導夏彌的怒火,夏彌回過神來也必然會將懷疑的目標盯向他,甚至不只是路鳴澤。

  察覺到自己無法了解清楚情況後,她必然會懷疑任何人,以路鳴澤的名聲,他在夏彌懷疑名單中的順位尤其之高。

  獨自一人與世界為敵,將所有聰明人都當做幕後黑手,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毫無疑問的暴君做法,也絲毫不現實,人不可能真的與世界為敵。

  只是,如果這個人是夏彌的話,以她對蘇墨的感情,零懷疑蘇墨若是出事,她真的做得出這種無差別報復的事情。

  若是夏彌走上了這條路,那路鳴澤之後無論說什麼,她都不會信。

  聰明人能想到一百種方法利用笨蛋,卻無法做到改變笨蛋,哪怕路鳴澤也是如此。

  若是路鳴澤認為自己真的能隨意欺騙夏彌,那就太傲慢了。

  零不知道路鳴澤有沒有想到這一點,可現在也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比起事後報復,更重要的是現在能做的事情。

  「蘇墨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了?」

  她以異常冷靜平淡的語氣問道。

  「他不是已經完成了封神之路麼,奧丁不在,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

  這也是她最為不解的地方。

  以蘇墨如今的實力,若是路鳴澤自己不出手,他怎麼會遇到危險?

  面對零的詢問,路鳴澤看了一眼零一如既往地冰封一般的小臉,眼神戲謔。

  「區區龍王級別而已,實力在他之上的人可不少,比如說白王,又比如說……黑王。」

  數遍全天下也不超過五指之數,這算哪門子的不少?

  零心中吐槽一句,而後皺眉疑惑道。

  「黑王還沒到復活的時間吧?至於白王……按照之前的計劃,祂不是不會復甦麼?」

  既然要獲得白王的力量,自然要顧慮這位太古龍王的復活,之所以沒提前救上杉越,便是出於這一考慮。

  以蘇墨對於白王的了解,怎麼會犯這麼大錯誤,怎麼會讓白王復甦?

  「很多事情之所以被稱之為命運,就在於其本身是無法抗拒的存在。」

  路鳴澤悠然的搖了搖頭,而後提示道。

  「還記得我以前的警告麼?」

  「你是說,赤潮?」

  零立即猜到了關鍵所在。

  「沒錯!」

  路鳴澤點點頭。

  「單純以白王的力量,不足以突破蘇墨的防備達成復活;單純以黑王的力量,如今的祂也尚未完全甦醒;可如果白王的力量和黑王的力量加在一起,那就不是現在的蘇墨能夠應對的範疇了。」

  「你的意思是,黑王試圖幫助白王復活?!」

  零頓時驚了。

  哪怕對龍族歷史不甚了解的普通混血種都知道,黑王和白王早已反目成仇,成為生死大敵,黑王甚至一度將白王剝皮抽筋、吞到肚子裡,為了防止其復活,甚至對白王的屍體都加以殘酷的刑法,可以說是對白王仇恨至極。

  同樣的,白王必然也會十分仇恨用如此殘酷手段殺死了自己的黑王,作為證據,祂不僅對自己的血裔使用了言靈神諭,還預言自己遲早會復活,統一天下。

  這兩個龍王之間完全是不共戴天之敵,又怎麼可能合作?

  「沒有永遠的仇敵,只有永遠的利益。」

  路鳴澤微笑道。

  「黑王尚未甦醒,就算想出手,一道赤潮又能夠做什麼?如果不與奧丁或者白王聯合,這點力量根本毫無意義!」

  再怎麼說,蘇墨現在也是龍王級別的實力,是自行走完封神之路的強者,不是尚未甦醒的黑王隨手就能滅掉的存在。

  想要對付他,至少要神域級別的存在出手才有可能。

  「我想蘇墨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把萊瓦汀留給夏彌,以防止奧丁被加強,可惜的是,赤潮的突破口其實在他這邊。」

  聽完這些,零已經徹底明白了現狀。

  從一開始,赤潮的目標就只能是奧丁或者白王,只有這種級別的目標才能給蘇墨帶來威脅,而比起本來就是敵人的奧丁,計劃中本不會甦醒的白王其實才是最大的變量。

  如今蘇墨和繪梨衣正在紅井平台,打算吞噬白王的力量,按照他們的計劃,白王早就被上杉越過濾掉了,不會出事。

  在這種情況下,蘇墨最為警惕的自然只有外敵,他最為信任的必然也只有繪梨衣。

  而如果他毫無防備的面對繪梨衣,卻不知道繪梨衣的身體已經被那位太古龍王占據的話,這位白王在甦醒的第一瞬間,必然會直接手刃眼前這個準備篡位的逆臣。

  蘇墨對信任的人無防備的程度零是無比清楚的,以白王的力量,再加上有心算無心,蘇墨絕對沒有倖存的理由。

  意識到這一可能性,零嬌小的身軀微微一抖,冰藍色的瞳孔驟縮成針尖,本就雪白的小臉霎的更加慘白。

  「赤潮的事情你不是提醒過蘇墨麼,以他的謹慎程度,怎麼可能讓這種東西有可乘之機?」

  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零如此質問道。

  以蘇墨的謹慎程度,雖然不能說提醒過的問題都不會出事,卻也差不了多少,怎麼會這麼輕易的中招?

  「我不是說過麼,正因無法改變,才稱之為命運,神的祝福和詛咒都不是凡人能拒絕的東西。」

  路鳴澤攤了攤手,語氣似乎有些幸災樂禍道。

  「神的力量不僅能改變未來,甚至能改變過去,就和當初奧丁時間回溯得到的影像一樣,在這種偉力下,再怎麼警惕也沒有意義,就像是現在,伱也沒有發現這片區域的時間流逝速度有問題。」

  聽到這話,零再度悚然一驚。

  這裡的時間流速有問題?

  她抬頭看看天色,天空中只有陰沉的雲彩,和隱約籠罩的紅霧,看不到太陽和星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也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同,遠處的群山也沒什麼特別的,在她個人感知中,這裡的時間並沒有任何異常。

  可她並不覺得路鳴澤在欺騙她,一是因為沒有必要,二是因為這個說法能夠解決一個小小的疑問。

  「怪不得距離夜食原被激活才過去幾分鐘,白王的繭絲就覆蓋了整座山……」

  如果現實中紅井區域時間速度異常的話,這裡面估計已經過去了幾十分鐘。

  想到這裡,零心中的那一根弦不由得繃到極限,幾乎隨時都可能要斷。

  如果她在外面每耽擱一分鐘,紅井裡面就要耽擱十倍以上的話,那蘇墨的處境豈不是更危險?

  再不救他,或許就要來不及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零無心再去探查情報,而是單刀直入的問道。

  「既然白王即將復甦,那我的任務是什麼?前去紅井配合白王幹掉蘇墨?」

  說到這裡,她語氣難以抑制地有些火急火燎。

  注意到這一表現,路鳴澤露出玩味的笑意。

  「這麼急著過去,你到底是想去幹掉蘇墨,還是想去幫助他?」

  此話一出,零心中「咯噔」一聲,沉了下去。

  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不對!

  他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是因為她情急之下沒有克制好語氣?

  這麼思索著,回想起蘇墨教授過的話術,零沒有陷入自我解釋的不歸路,而是在沉默了一瞬後,以相當強硬的態度反問道。

  「你在懷疑我?」

  用疑問來回答疑問,是常見的反抗話術,很多時候能幫助自己搶占道德高地。

  這麼一問,她就不必自我證明自己不會去救蘇墨,反而是路鳴澤要證明自己沒有隨便懷疑下屬。

  這種話術,對於源稚生這種老實人作用會很大,面對守夜人這樣的老油條也能糾纏一二。

  可惜的是,路鳴澤同樣是詭辯的高手,這種技巧對他沒用。

  他十分乾脆地無視了零的反問,笑吟吟的開口道。

  「我準備交給你的任務,就是命令你繼續待在尼伯龍根裡面,一步也不許離開,直到一切都結束。」

  「這樣,等蘇墨出事,一切就和我們都沾不上邊,任憑她怎麼調查,都和我們無關,畢竟我們的確什麼都沒做,頂多算是見死不救。之後我們甚至能夠繼續幫助耶夢加得完成復仇,讓她吞噬所有龍王的力量,和黑王同歸於盡。」

  路鳴澤隨口勾勒出來的副本,便有極強的可行性。

  若是幫助夏彌繼續吞噬下去,就算不需要蘇墨,也有戰勝黑王的可能。

  一言定鼎。

  面對路鳴澤這樣縝密的計劃,這樣清晰強硬的命令,零一時間居然沒有任何反駁的藉口。

  可如果就這麼答應,那一切都完了。

  如果她真的選擇回到尼伯龍根中,選擇在一旁觀望,那白王必然會復甦。

  繪梨衣會死,蘇墨會死,最後夏彌也會死……如果是這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

  絞盡腦汁的思索著,零白皙嬌嫩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她必須要找到一個理由,一個能前往紅井救下蘇墨的理由!

  人在全力思索下,時間的流逝會變得極為漫長,只不過兩秒鐘過去,零心中就已經轉過千百種思量。

  以她本來鍛鍊出來的直線條,本來對這種事並不擅長,可在蘇墨和夏彌的欺負下,她早已進化出了不少策略,更何況蘇墨還經常會教她一些東西。

  終於,她以極快的速度縷清了思緒,在這絕境中找到了一絲光明,找到了反駁的底氣。

  「如果按照這個計劃,你確定夏彌在和黑王戰鬥之前,不會先殺掉你?」

  零以無比冷靜地聲線質問道。

  「就算你對她有再多的幫助,以你對這頭母龍的了解,她真的會因此感激你,放任你成為最後的贏家?」

  眾所周知,夏彌小姐極不靠譜。

  除了蘇墨之外,其他任何人想要利用她,都必須以她隨時會反水為前提思考,這也是奧丁和路鳴澤一直都沒打算將夏彌作為盟友的原因,這傢伙力量弱就算了,還不聽話!

  而路鳴澤的計劃,卻建立在夏彌小姐會因為仇恨乖乖聽話的基礎上。

  試問,夏彌小姐真的是這種乖孩子麼?

  答案十分明顯。

  「……」

  就連路鳴澤,聽到這個極有道理的質疑,都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以夏彌的性格,這傢伙純粹是綁定蘇墨的一個「亡語」效果,蘇墨出事她必然爆炸。

  就算自己做再多,感激也抵不過懷疑。

  更何況,夏彌本就一直看路鳴澤不爽,若是蘇墨真的不在了,哪怕不懷疑是他幹的,夏彌也有可能幹掉他。

  這麼一看,他們的聯盟的確不能沒有蘇墨,不然對他來說太危險了。

  不過,沉默過後,路鳴澤卻並未如同零所想的被說動,而是繼續擺出一副異常強硬的姿態。

  「就算是如此,也總比看著蘇墨做大,最後生死操之於人手要強!其他的話都不必再說,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接受命令,還是拒絕命令!」

  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獨斷。

  厲聲說完後,路鳴澤又陰惻惻的補充一句。

  「之前你已經拒絕過一次命令,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應當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哪怕是你的價值,我最多也只允許你忤逆一次。」

  「——!」

  察覺到路鳴澤的態度,零徹底失語了。

  如果說,之前路鳴澤的話語還有的談,只要找到漏洞還能有改變任務的希望的話。

  那麼現在,他便相當於直接掀掉了所有偽裝,告訴她唯一能做的選項。

  那就是沒得談,乖乖留在尼伯龍根,眼睜睜地看著蘇墨出事。

  這種無視任何理論,直接以強權下令的情況,零見過不少,卻沒有任何一次像是現在這樣,讓她咬緊牙關。

  而他提到的之前的事,看來是明白那次電話是自己故意掛斷的。

  現在事實現在已經很明了,她無力改變路鳴澤的命令,所有「曲線救國」的方式都已經失效。

  如果想救蘇墨,她能走的道路只剩下一條。

  那就是徹底拒絕路鳴澤,再也不聽從他的命令。

  她非常明白這個選擇代表的是什麼——是背叛!

  自己真的要背叛這十幾年來的辛苦、背叛和奶媽團締結的友誼、背叛曾和路鳴澤簽訂的契約,重新成為沒人要的孩子麼?

  說不定這次是路鳴澤搞錯了,赤潮根本沒那麼危險,白王也不會甦醒,蘇墨和繪梨衣也不會死,說不定她什麼都不做,過一會兒就能看到蘇墨和繪梨衣的凱旋,到時候依舊可以過上和之前一樣的時光。

  更不要說,以她自己的力量根本到不了紅井,如果就這麼拒絕路鳴澤的命令、直接背叛她的話,她就算不死也會被軟禁,這麼做單純只會給自己帶來危險,根本無法幫到蘇墨。

  如果蘇墨那邊沒有出事,自己這邊卻背叛了,那豈不是虧大了?

  這樣的捫心自問只有一瞬,零摸了摸自己纖細的脖子,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或許這些可能性都是真的,或許蘇墨真的可能沒出事,或許自己就算拒絕命令也幫不到什麼,或許自己平白無故背叛了之後卻發現什麼都沒發生。

  可就算如此,她也必須要行動。

  就算蘇墨那便是虛驚一場沒有出事,她也無法原諒聽到蘇墨陷入危險、卻選擇畏葸不前、抱著僥倖心理躲在尼伯龍根裡面瑟瑟發抖的自己。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如果是夏彌在這個處境的話,她肯定連思考都不需要吧!

  這麼想著,零握緊了天羽羽斬的劍柄,轉身背對著路鳴澤,面向了紅井平台的方向,那是蘇墨所在的位置。

  她的動作,已經徹底表明了她的態度。

  而在她踏出一步之前,路鳴澤的聲音再度響起,聲線冰冷而隱含暴怒。

  「現在後悔,我還能原諒你,若是再踏出一步,就必然是天翻地覆!你確定要捨棄人生的一切,僅僅只為了去救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