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看著面色蒼白,倉惶退後的源稚生,繪梨衣不解的歪了歪腦袋。ღ(¯`◕‿◕´¯) ♫ ♪ ♫ ❻❾𝓈𝒽𝐔Ж.ςσ𝔪 ♫ ♪ ♫ (¯`◕‿◕´¯)ღ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簡單一句話,會讓哥哥有這麼大反應。
雖說自己以前的確沒這麼歡迎過源稚生,但也不至於如此吧?
難道說,這就是奧特曼所說的秘傳招數?
奧特曼果然好厲害!
「沒……沒什麼!」
源稚生勉力定住身體,終於能看清眼前的繪梨衣。
在開門看到那一行字的一瞬間,他差點以為是過去重來,仿佛是稚女從井中爬了出來,回來向他索命,
終於鎮定下來後,他本來想嚴肅詢問繪梨衣,是從哪裡知道的這句話。
那天晚上,除了他和死去的稚女,應該再無他人才對。
可注意到繪梨衣懵懂的眼神後,他沉默了。
繪梨衣的話語再尋常不過,是每個弟弟妹妹都有可能會對哥哥說的話,這番話也絕非故意,有問題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被心魔擊倒。
看著地上掉落的刀劍,源稚生心中一絞,如同被燙到了一般立即挪開視線。
原來如此,不是過去重現,主動來襲擊他。
而是他自己主動走向了過去。
繪梨衣和稚女是不同的,她雖然血統危險,但手和心都是乾淨的,本不應受到懲罰。
但他自己,卻和多年前的自己一樣。
面對這歡迎自己的家人,他抱著決意而來。
雖說他沒有打算用刀劍捅穿繪梨衣的心臟,但他的確做好了傷害繪梨衣的準備,二者其實並無太大區別。
【真的沒事麼?】
繪梨衣舉起便箋問道。
奧特曼的招數好用是好用,怎麼感覺殺傷力有點太大了?
要不要明天請奧特曼幫忙,換一個殺傷力不那麼大的招數?
不然她擔心源稚生扛不住。
「沒事。」
源稚生搖搖頭,單手扶牆,強行穩住心神。
「進去再說話吧!」
在這個場景繼續待下去,他感覺自己會窒息。
繪梨衣乖巧點頭,走進了客廳,源稚生在後面跟上,他下意識避開了地上的刀劍,沒有撿起來的意思,仿佛往日忠實的武器化為了蛇蠍一般,直接將其關在了門外。
離開之前的場景後,源稚生這才鬆了一口氣,終於緩解了窒息感。
然後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在茶桌面前,規規矩矩土下座的繪梨衣。
【我錯了】
繪梨衣乖巧地跪坐在地上,垂著腦袋,雙手將便箋舉過頭頂,似乎是在道歉。
雖然不太標準,卻也的確是謝罪的姿勢。
蘇恩曦秘傳,土下座。
雖說一個日本人的土下座居然要中國人來傳授,總覺得哪裡不對,不過要追究歷史淵源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總之,按照奧特曼的說法,做錯了事不要緊,只要學會土下座就行了。
沒有什麼是一個土下座解決不了的問題。
如果有,那就剖腹謝罪。
看到繪梨衣的可愛樣子,源稚生的表情舒緩了不少。
以前繪梨衣可是從來不會這麼做的,倒不是不會道歉,而是不會鄭重道歉,因為從沒有人教她該怎麼認錯。
沒想到今天只是出去玩了一會兒,她就成長了不少。
想到這裡,他本來就被繪梨衣見面第一句話徹底瓦解的決意,此刻更是動搖了起來。
明知道這段關係能夠幫助繪梨衣成長,自己真的要就這麼斬斷這份聯繫麼?
如果說自己的堅持是為了所謂大義的話,斬斷小女孩的未來這種事,真的能說是大義麼?
「繪梨衣覺得自己哪裡錯了?」
沉默了數十秒後,源稚生盤腿坐在地上,柔聲問道。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就為繪梨衣稍稍讓步一下。
就算是為了大義,必須要犧牲掉繪梨衣,至少也應該多給她一點美好的時光吧?
不過,現在正是蛇岐八家最為關鍵的時刻。
哪怕對方沒有惡意,哪怕繪梨衣其實不會受傷,也不能允許繪梨衣在這時候離開家族的控制。
所以,等一等,再等一等!
還有兩天本家就會集體辭職,到時候學院本部的勢力會被驅逐出去,這次交鋒幾個月內應該就能夠接觸。
就讓繪梨衣再忍耐幾天、再忍耐幾個月,等到家族獲得完全自主權,繪梨衣身上的枷鎖也可以稍微放鬆了。
到那時候,塵埃落定,再讓繪梨衣邀請她的朋友們過來玩。
自己在那時候也可以去法國海灘賣防曬油,有政宗先生在,即使自己不在,應該也能照顧好繪梨衣。
到那時候,一切都好了。
這麼思考著,源稚生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勸說繪梨衣。
忍耐了十幾年,現在只需要進行最後的忍耐,就能獲得一切的平安喜樂,所以一定要勸說她接受。
然後,他就看到繪梨衣掏出了一張長一點的紙條。
看來她早有準備。
源稚生好奇地看了過去,看到紙條瞬間,他呼吸頓時一滯,原本舒緩的表情再次變得僵硬起來。
【我不該開心的,我一開心所有人都會不開心,哥哥也會生氣,對不起】
對於繪梨衣來說,這是相當長的一句話,所以當時是蘇墨一邊說她一邊記,記下來之後直接展示給源稚生的。
反正她不會說話,想表達的意思完全可以提前寫好。
對於繪梨衣來說,這番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雖然她從來都沒有說出口過,但在她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是小怪獸,怪獸的歡喜在人類看來就是咆哮,是恐懼的象徵。
所以人們會對怪獸的開心感到生氣、畏懼,是很正常的事,正常到都沒有必要特意說出來。
她之前之所以會對奧特曼秘傳有所猶豫,就是因為蘇墨教的幾句話在她看來都很正常,正常到看不出什麼殺傷力。
可之前那麼普通的一句話都證明了自己,她對蘇墨的話便不再懷疑。
只是有些好奇,為什麼奧特曼知道自己的心思呢?好厲害!
而如今,看到繪梨衣這麼說之後,源稚生再次瞪大了眼睛。
如果說,之前他的破防,是因為繪梨衣勾起了他對弟弟的回憶,所以打消了他的決意的話。
那麼這次,他是被繪梨衣自己的處境給震撼到了。
他看向繪梨衣,繪梨衣垂著腦袋,看不清她的表情,源稚生卻能明白她是在失落。
一直以來,他都沒敢去想繪梨衣的心思。
在這種不正常的環境下,繪梨衣的世界觀必然也是扭曲的。
可他從沒想到,在繪梨衣眼中,開心居然是一種罪孽,一旦自己開心,就會受到懲罰。
而他,作為繪梨衣的哥哥,也是懲罰者中的一員。
是怎樣的人生,才會讓繪梨衣覺得自己開心是一種錯誤呢?
源稚生搖頭,他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所以一直都不敢去想。
可他知道,這絕對是不對的。
「不要這麼說,沒人會因為你開心而生氣。」
源稚生語氣低沉,勉力說到。
「我和政宗先生,都希望你能開心!」
話音落地的瞬間,他感覺自己心底響起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還真是虛偽可笑的話語。
可這番話語,卻被繪梨衣當真了。
她立即拿起筆刷刷的寫了起來。
緋色的眸子如同星辰一般閃亮。
【真的?哥哥的意思是,明天我還能出去玩?】
這裡就是繪梨衣的自由發揮了。
雖說她已經和蘇墨約好了,明天可以再見面,心中也已經決定了明天要翹家。
可如果能得到哥哥同意,自然是最好的情況。
既然哥哥都這麼說了,該不會不同意吧。
「不——」
源稚生條件反射就要拒絕,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吞了回去。
他這種虛偽的可笑的說辭,一旦遇到了真正的需求,就會原形畢露。
從嘴上說,他和橘政宗都希望繪梨衣能夠快快樂樂的、開開心心的生活。
可實際上呢?
斬斷她開心和快樂的,不就是他們自己麼?
自己剛剛還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可靠的兄長的形象。
一旦遇到了實際情況,繪梨衣真的想要開心的時候,他卻下意識就想到了拒絕。
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說自己真的希望繪梨衣開心?
又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繪梨衣的哥哥?
答應繪梨衣,就辜負了橘政宗的信任,拒絕繪梨衣,就辜負了繪梨衣的信任。
為了大義,他本不該猶豫。
他曾經親手貫穿了弟弟的胸膛,付出了最高的代價,從此應該不再猶疑。
可看著繪梨衣那閃閃發亮,滿是期待的眼神。
他真的能夠如同以前貫穿稚女胸膛一樣,踩碎繪梨衣的期待麼?
源稚生無法回答。
所以最後,他只能落荒而逃。
看著源稚生那倉惶的無路可逃一般的踉蹌背影,沒有得到答案的繪梨衣歪歪腦袋,眼中全是疑惑。
「哥哥沒有回答是什麼意思?」
疑惑了半晌後,她想起來自己還有後盾。
她立即向備註為奧特曼的對象發送了郵件。
而後很快,奧特曼就給予了回復。
「沒有回答就是默認,你可以理解為他同意了。」
好耶!
看到這個解釋,繪梨衣眼神閃亮,立即開心了起來。
不愧是奧特曼,簡直是萬能的!
·
夜裡,酒店之中,蘇墨的房間裡面。
「郵件回完了?」
夏彌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
「嗯。」
蘇墨選擇收件人【繪梨衣】,然後點擊發送。
發送完畢後,才繼續開口道。
「你剛才說你聯繫上了諾諾,是準備提前碰面?」
繪梨衣發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和夏彌日常通電話,順便交流一下各自情報。
按照夏彌的說法,夔門計劃如今已經開啟了,過兩天她們就要在夔門集合,到時候進行訓練,順便執行搜查任務。
而根據昂熱校長的說法,夏彌聯繫了一下諾諾,發現諾諾果然也參與了進來。
「是呀!說起來我和富婆一號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夏彌點點頭到。
「不算第一次見面吧……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尾隨我的時候,見過一次諾諾?」
蘇墨對夏彌的說法提出異議。
「呸!什麼叫尾隨,我那叫貼身保護!」
夏彌小姐立即予以反駁。
「而且那次都不算是正式見面,富婆一號都沒給我們帶見面禮!」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欠富婆錢呢?」
蘇墨頓時有些無語。
「而且要說見面禮,第一次救她家狗的時候,報酬給的也不少了。」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我突然不想和富婆一號提前見面了。」
夏彌被說服了,突然就喪失了興趣。
「你單純只是不想還錢吧!」
蘇墨直接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誰說的,我是那種鑽到錢眼裡的人麼?我只是想等富婆二號的一百億到帳而已!」
夏彌搖搖頭,振振有詞的反駁了蘇墨這一莫須有的指控。
拿富婆二號的錢還富婆一號的債務,倒也不算拆東牆補西牆。
「蘇恩曦的一百億暫時你是拿不到了,先讓她拿著狙擊加圖索家族吧!」
蘇墨搖了搖頭道。
「當然,等我這邊事情搞定了,這一百億應該能翻倍。」
「翻倍!」
夏彌立即露出星星眼,也就是說,最後到帳可能有兩百億?
她突然覺得,不用急著從蘇恩曦手上拿錢了,這隻黑金天鵝肚子有貨啊!
以後要不要對富婆二號好一點?
兩人漫無目的的聊了十幾分鐘,之後,夏彌突然想起了什麼,好奇問道。
「日本這邊有什麼有意思的地方麼?」
等以後有空的時候,她想和蘇墨一起去玩。
「有意思的地方?」
聽到這個問題,蘇墨下意識想到神社、富士山、溫泉等一系列熱門景點。
但到最後,口中說出來的,卻是一個奇怪的東西。
「下水道。」
「下水道?」
夏彌頓時愣住了,這算什麼有意思的地方,蘇墨居然喜歡逛下水道?
沒等她詢問,蘇墨察覺到了她的疑惑,便解釋道。
「沒什麼,只是我碰巧在研究這個而已,旅遊的話當然不推薦這個,更推薦明治神宮、東京塔之類的地方。」
聽到這話,夏彌暫時放下對那些景點的好奇,她更在意的是蘇墨正在研究的東西。
「突然想到要研究下水道?你是打算做什麼壞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