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不許奏樂不許舞
里昂，法國第二大城市圈，也是工業和科教中心。
洛朗家族的根據地也在這裡，機械、電子、化工、重型汽車、計算機等諸多產業背後都有洛朗家族的影子。
比起浮華的巴黎，里昂的城市風格要低調務實一些。
但今夜富維耶山上的香根城堡前，一輛輛豪車川流不息，一個個盛裝男女絡繹不絕。
城堡內外的大燈幾乎將整片天空都照亮，空氣中的香水味連蜜蜂都能迷暈。
這些來往的賓客是來自歐洲各國的名流富豪，平時隨便擺個動作都能上報紙的那種。
但是今天他們全都從世界各地趕到了這座城堡，只因為洛朗家族的一個邀請。
直到晚上九點左右，賓客們才基本到齊。
寬敞明亮的大廳中，幾乎站滿了人。
穹頂巨大的水晶吊燈和燈帶投下明亮的燈光，又被賓客們身上的珠寶和亮色花紋反射，更加顯得璀璨奪目。
人們從侍者的托盤中拿過美酒或飲料，小口品嘗大聲交談。
一些靈活的紳士或名媛到處遊走，三兩句話就能激起一片笑聲，大廳里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阿道夫·洛朗站在二樓的陰影里，靜靜地俯視下面的一切，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在他的眼裡，這些人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分類標好的籌碼，而他就是那個掌握著這些籌碼的大莊家。
沒有人不喜歡當莊家，因為只有當莊家才能一直贏。
是時候享受發牌的樂趣了。
阿道夫走出陰影，搖響了手裡的青銅鈴鐺。
這個鈴鐺和校長辦公室門上的那個一模一樣，而那個本就是伊莉莎白送給昂熱的。
清脆的鈴聲穿透所有的喧鬧，鑽入賓客們的耳朵。
他們停止了交談，安靜地看向樓上。
阿道夫在眾人的目光中，沿著走廊走到了二樓樓梯的中央。
面對著無數雙眼睛，他先是微微鞠躬，引得眾人趕緊還禮。
沒有人敢表現自己的桀驁，因為他們都知道，一頭獅子快要當上獅王的時候才是最凶的。
任何敢挑釁他威嚴的人，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撕碎。
「歡迎大家參加這場晚宴，各位紳士淑女的到來讓洛朗家族蓬蓽生輝。」
阿道夫的態度很謙卑，讓人情不自禁地對他產生好感。
「希望大家今晚一定要玩得盡興，而第一個節目就是我們熟悉的，天黑請閉眼。」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亮如白晝的城堡大廳瞬間漆黑一片。
接著便是一雙雙金色的燈火亮起，或明亮如繁星，或微弱如燈火。
而最亮的則是大廳中央的四盞，皎潔如皓月當空。
所有的燈火都被他們吸引，仿佛飛蛾撲火。
眾所周知，黃金瞳的亮度和顏色往往和血統等級成正比，而這麼純正的瞳光，它們的主人血統又該是何等的尊貴。
眾人懷著好奇的心情，直到燈光重新打開才看清，站在大廳中央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
兩個亮著黃金瞳的男女侍立在一個身材高大異常的年輕人身後，而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卻是正常的黑色。
但所有和那雙黑瞳對上的人，都會下意識地低頭或移開目光，似乎多看一眼都會被裡面的鋒芒刺傷。
「他們是誰？」
賓客的心裡充滿了意味。
混血種分布很廣，但圈子卻並不大。
尤其是血統比較高的家族，大家幾乎都是熟人，更何況是在洛朗家族的晚宴上。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三個人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今晚有好戲看了。
所有的人心中都閃過了這個念頭，之後的態度卻是或喜或憂。
「看來今晚香根城堡又來了三位貴客，就是不知道三位來自哪個家族？」
阿道夫用法語問道。
雖然路明非聽不懂，但大概也能從表情和語氣推斷出他的意思。
「你掛了我的電話，應該知道我是誰。」
路明非說道。
「原來是路明非學員。」
阿道夫作恍然大悟狀，語言已經換成了普通話。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卡塞爾唯一的S級新生，屠龍者『昂熱』的繼承者，路明非學員。」
他似乎是在向眾人讚美路明非，但重音卻落在了「新生」和「學員」兩個詞上。
不過，這依然引起了賓客們的驚呼，看向三人的目光更加熾熱。
S級混血種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任何人重視，在場的賓客里A級混血種也不過是十指之數。
而S級，就連洛朗家族自己也有數個世紀沒有過了。
阿道夫從樓梯上一步一步地走下來，就像天子走下雲階。
他走到路明非面前，朝後者伸出手，就像皇帝在向他欣賞的臣子表示寵愛。
「歡迎你，路明非學員，今晚的香根城堡因你而更加閃耀。」
路明非看向他的手，混血種的體質加上超規格的保養，人到中年卻和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樣。
「手就不握了，我手上全是血，還沒來得及洗。」
他淡淡地說道。
眾人這才注意到，路明非的雙手上正不斷地滴著血，將名貴的波斯地毯染出一片片血花。
阿道夫臉色一變，這三個人是沒有請柬闖進來的，難道？
「不是你們的人。來的路上碰見了幾個搶劫的烏人，而我在趕路，沒有時間饒他們一命。」
路明非解釋道。
等那些劫匪的屍體終於被人發現後，解剖他們的法醫大概要忙上很久。
「這下次和里昂市長吃晚餐時，我會要求他加強市區的治安巡邏。」
阿道夫勉強地微笑道。
「適當地斬首一些冒頭的罪犯就行了，也不要大肆殺戮，那只會讓罪惡的毒瘤向地下生長。」
路明非好心地提醒道。
這是他結合了巢都下層的經驗和叛變原體康德拉·柯茲的經歷給出的建議。
「我會把你的建議反饋給他的。」
阿道夫禮貌地道。
儘管在場的賓客都能聽出來他語氣里的敷衍。
「路先生來香根城堡，是為了參加晚宴的嗎？」
為了防止路明非繼續討論一些令人尷尬的事情，阿道夫主動引導話題。
「我和伊莉莎白·洛朗有約，來找她赴約。」
路明非說道。
「真是不巧，伊莉莎白並不在香根城堡，而且她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和外人會面。」
阿道夫嘆了口氣說道。
「我知道。」
路明非皺了皺眉頭，樂隊演奏的宮廷樂讓他敏感的五感有些不適。
「安靜。」
他用連鞘的長劍往地上一墩，大理石的地面應手而裂，裂紋成放射狀向周圍延伸。
樂器的聲音戛然而止，大廳瞬間安靜了。
「那麼，我接受了校長昂熱的請求，前來調查校董伊莉莎白·洛朗的下落。」
路明非睥睨四方。
「現在告訴我，她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