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戰鬥結束
「控制局勢？」昂熱冷冷一笑，目光依舊盯著屏幕，「局勢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掌控，接下來的時代，不是我們控制秘密，而是秘密控制我們。」
所有人都沉默了，諾瑪的冷靜分析和昂熱的話讓空氣變得更加壓抑，臨時指揮中心內仿佛籠罩上一層陰雲。
「所以我們的選擇是什麼？」副校長放下手中的酒瓶，目光難得嚴肅，「就這樣等著所有政府和民間組織找上門來？我們會被徹底審視、徹底解剖，這意味著學院和混血種的世界都將終結。」
昂熱輕輕吸了一口氣，視線落在桌上的作戰地圖上，他的手指在東瀛的位置輕輕敲了敲：「既然秘密已經無法再隱藏，那就將真相推向所有人，光明正大地宣布龍族的威脅從未離開人類，卡塞爾學院將繼續成為與之抗爭的核心。」
「你是想讓學院主動公開真相？」凱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昂熱校長，你是認真的嗎？主動公開會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
昂熱緩緩點頭：「沒錯，但與其等著各國政府揭開這層帷幕，不如由我們主動掌控敘事權。」他頓了一下，語氣加重，「如果人類世界要承認龍族存在的現實，就必須同時承認我們的作用，我們不是敵人，而是守護者。」
「這樣做確實比被動挨打要有利得多。」楚子航低聲說，他的目光依然盯著屏幕，「但前提是，我們能證明龍族的威脅依然存在，並且只有卡塞爾學院能抵擋。」
「沒錯。」昂熱的目光如同鷹隼般鋒利，「白王並未確認死亡，但即使祂真的死了，龍族也不會因此消亡，那些沉睡的龍王，失控的混血種，都會成為未來的威脅，而我們手裡，握著對抗這些威脅的唯一鑰匙——我們對龍族的知識、技術和力量，政府不可能每一隻龍王復甦都丟核彈，他們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損失。」
夏彌低聲說道：「但這樣一來，我們將站在風暴的中心……人類不會信任我們，他們會害怕，會質疑，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們知道我們隱藏了這麼多年的真相，恐怕第一個被清算的就是學院。」
「人類總是害怕未知。」副校長聳聳肩，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但昂熱說得對，與其讓他們用恐懼來控制我們，不如我們用真相來引導他們，只要能證明我們是站在人類這邊的，他們的信任就能換回來一部分。」
「這是一次賭博。」凱撒看向昂熱，眉頭緊皺，「而且是一次我們沒有退路的賭博，昂熱校長，你確定這是唯一的選擇嗎？」
昂熱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最終落在屏幕上，那片核爆後的廢墟依舊燃燒著餘燼，如同人類未來的縮影——危險而未知。
「我這一生都在和龍族的秘密打交道，」昂熱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如果現在有人問我有沒有別的選擇，我的答案是，沒有。」
「學院能走到今天，不是因為我們隱藏了秘密，而是因為我們直面了最恐怖的真相，龍族從未被真正擊敗，白王也許死了，但祂是一個警告——未來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所以，現在我們必須選擇，要麼繼續隱瞞，直到龍族的威脅將人類徹底摧毀，要麼揭開真相，成為人類與龍族對抗的盾與矛。」昂熱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語氣冷硬而堅定，「告訴我，你們的答案是什麼？」
指揮室里一片寂靜，凱撒、楚子航和夏彌對視了一眼，最終，凱撒率先開口：「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學院的核心使命從未改變——站在人類這一邊，既然已經沒有退路，那就戰鬥到最後。」
楚子航點頭，沉聲說道：「我同意，隱藏只會讓人類更加敏感，如果這場戰爭無法避免，那就把學院的力量擺到明面上。」
「我可不想當縮頭烏龜。」芬格爾攤了攤手，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那就賭一把吧。」
副校長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聲音帶著一絲無奈：「行吧，看在你們這些小鬼都這麼拼的份上，我也只能陪著瘋一把了。」
昂熱的目光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欣慰，他點了點頭：「很好。」
就在此時，諾瑪的聲音再次響起：「檢測到新的生命體徵反應，位於爆心地附近。」
「生命體徵？」昂熱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光，「是誰？」
諾瑪的回答如冰冷的風，吹散了短暫的平靜：「反應強度極高，無法判斷具體身份，但根據龍族能量波動分析，有極高可能性為白王的殘存的精神體。」
指揮室內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凱撒低聲問道：「所以，白王還活著？」
「還不能確認。」諾瑪繼續分析，「但根據數據推測，白王的龍魂可能正在試圖重塑形態，恢復完整的生命體狀態。」
「見鬼！」副校長低聲咒罵了一句，「剛才那場核爆還不夠嗎？這傢伙怎麼還沒死透？」
昂熱的眼神如鷹般銳利，緩緩說道：「準備戰鬥，如果白王真的還活著，那就說明，我們對龍族的威脅依然一無所知。」
凱撒握緊了手中的槍，目光如同熾烈的火焰：「既然白王不死，那我們就再殺一次。」
楚子航的手悄然落在刀柄上，黃金瞳中閃過一抹寒光：「學院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為此嗎？」
「那麼，行動吧。」昂熱拔出自己的折刀，聲音如同一聲號令，「這是屬於人類的時代。」
——
麻生真和其他倖存者只聽見劇烈的爆炸聲在天空響起，隨後世界好像徹底安靜了下來，怪物的嘶吼聲還有天上的雷霆炸響聲，好像全都在一瞬間就全部消失。
「看外面好像天亮了……」一名倖存者看著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進商場內部。
麻生真循著倖存者的目光望去，只見破碎的玻璃窗外，原本籠罩天空的厚重烏雲已經散開，一縷縷陽光透過雲層灑下，將廢墟般的城市映照得一片金黃，然而，這陽光並未讓人感到溫暖，反而透著一種詭異的靜謐和不安。
整個城市安靜得可怕，沒有任何龍族的嘶吼聲，也沒有風暴的呼嘯聲，只有陽光下漂浮的塵埃，在廢墟間輕輕飄動，麻生真的心臟像被人用力攥住一樣，前一秒還在為劫後餘生的幸運感到慶幸，這一刻卻被更深的恐懼籠罩。
「天亮了？」麻生真低聲重複了一句，但眼神中沒有半分放鬆，反而透著一種深深的懷疑。
倖存者們陸陸續續聚攏過來，望向窗外，他們眼中夾雜著迷茫、恐懼和一絲僥倖的希望，一天下來，他們在這座破碎的商場內東躲西藏，時刻擔心著那些怪物會衝破防線，將他們撕成碎片，現在，一切都像是突然結束了，但他們卻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
「可能……可能戰爭結束了？」一個年輕人顫抖著開口，聲音裡帶著試探的意味，「剛才那個爆炸……是不是把所有怪物都幹掉了？」
「別亂猜！」另一個中年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戰爭哪有這麼容易結束？你看城市變成什麼樣了？這根本就是末日！」
麻生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老舊電子表，屏幕已經因為電子干擾變得模糊不清，徹底失去了作用。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些爆炸聲，那個仿佛將整個世界撕裂的巨響和天空的劇變，一切都像是不可思議的夢魘。
「我們得確認外面的情況。」麻生真低聲說道，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出去？」一個女人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恐懼，「你瘋了嗎？那些怪物還在外面，我們出去就是送死！」
麻生真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說道：「不確認外面的情況，我們根本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如果危險還在，我們必須想辦法離開東京，如果危險真的結束了，那我們需要找到救援隊伍，不能一直困在這裡。」
眾人陷入短暫的沉默，沒有人再反駁，但他們的臉上依舊滿是猶豫和恐懼，麻生真知道，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內心深處有一種直覺——這片寂靜的天空之下，隱藏著更大的未知。
「我會先出去探路。」麻生真打破了僵局，撿起地上的一根鋼管，「如果外面安全，我會回來接你們。如果不安全……你們就繼續守在這裡。」她沒有忘記自己獨自在家的奶奶，她要趕回去看看奶奶到底怎麼樣了。
「你一個人？不行！」年輕人試圖攔住他，「這太危險了，要去也是大家一起去。」
麻生真卻搖了搖頭，目光堅定：「你們一起出去，只會增加暴露的風險，留在這裡是最安全的選擇，至少還能保持沉默。聽我的，等我回來。」經過這次的危機她也變得堅強起來。
她的話讓眾人無法反駁，在末日的廢墟中，他們需要一個人來決定方向，而麻生真顯然是最適合的那一個。
「你一定要小心……」年輕人最終低聲說道，目光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麻生真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她轉身推開商場的大門，陽光瞬間灑在他的臉上，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外面的空氣有種灼熱的味道，夾雜著一絲硝煙和鐵鏽的氣息，讓人窒息。
她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走進街道，腳下是一片破碎的玻璃和被燒焦的金屬碎片，遠處的高樓大廈大半已經坍塌，仿佛被巨大的力量碾碎，滿目瘡痍的廢墟像是一個沉默的見證者，記錄著剛剛發生的浩劫。
麻生真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怪物的蹤影，也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聲音，她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手中的鐵管，繼續向前走去。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帶來一絲溫暖。
他隱隱覺得，這場浩劫並沒有真正結束。也許，這只是更加恐怖的開端。
麻生真沿著破碎的街道小心地向前走著，每一步都踩在廢墟上發出輕微的「咔嚓」聲。他的目光在四周來回掃視，雙手緊握鐵管，身體繃得像一根拉滿的弓弦。
廢棄的車輛橫七豎八地倒在路上，有的已經被高溫融化，玻璃窗上滿是焦黑的痕跡。空氣中瀰漫著灼熱的硝煙味和一股令人作嘔的焦臭味，讓人呼吸起來都感到壓抑。
「這裡真的結束了嗎？」麻生真心裡默默問自己。他的目光掃過一旁被徹底摧毀的便利店，店門口的標誌牌掛在半空中搖搖欲墜，裡面的貨架已經倒塌，灑滿了散亂的商品。
突然，她的耳朵微微一動——風中似乎夾雜著一種異樣的聲音，她停下腳步，屏息凝神，努力去分辨那聲音的來源。
是呼吸聲。
麻生真迅速轉身，將鐵管橫在身前，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她的心臟跳得飛快，但臉上強行保持鎮定。
聲音來自一輛燒毀的公交車後方，那輛公交車的外殼已經被熔化得殘破不堪，車窗碎裂成尖銳的稜角，車內隱約可見焦黑的座椅和地面上灑落的灰燼。
她小心翼翼地繞到公交車後方，鐵管微微揚起，隨時準備出擊，然而，當她終於看清聲音的來源時，她愣住了。
是一個人。
那是一個全身被血污覆蓋的男人，他靠在公交車的後門上，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著，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裸露的皮膚上滿是猙獰的傷口，有些甚至露出了深紅的肌肉。
麻生真緩緩靠近，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餵……你還好嗎？」
男人緩緩抬起頭，他的眼睛空洞而疲憊，但在看到麻生真的那一瞬間，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求生的希望，他張了張嘴，試圖說話，但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楚。
「救……救我……」他的聲音沙啞而微弱，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氣。
麻生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上前一步，將鐵管插在腰間，伸出手去扶他：「你怎麼回事？這裡發生了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或者說他根本沒力氣回答，他的身體沉得像塊石頭，幾乎是靠麻生真全力才勉強將他扶起。
就在麻生真想要將他拖回商場的時候，男人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氣大得出奇。他用一種低沉而急促的聲音說道：「跑……快跑！它……要來了……」
「什麼？」麻生真愣了一下。
「它……還在……還在找我們……」男人的聲音越發虛弱，但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深深的恐懼，「別……別停下……」
話音未落，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遠處傳來。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野獸，帶著一種讓人汗毛倒豎的壓迫感，迴蕩在死寂的廢墟間。
一隻已經殘破不堪的狩從旁邊的鑽了出來，麻生真顫抖著身體向後退，就在狩要撲向她時，一聲槍聲響起，子彈穿透狩的頭顱。
麻生真呆愣愣的朝子彈射來的方向看去，發現一支全副武裝的車隊正從不遠處開來，隱約間她還能聽見車上有人大喊。
「所有人開始搜尋倖存者，救治傷員！」隨後全副武裝的士兵下車進入廢墟中搜尋。
「這裡有傷員！」一名士兵來到麻生真這邊，看見地上躺著的男子朝後面揮手招呼道，很快就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抬著擔架的趕了過來，將那名男子抬上車。
麻生真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切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這時街邊的顯示器再次自己亮了起來，路明非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一身西裝。
「告所有國民，這場災難已經結束了，在這場災難中，我們失去了首相，失去了幾乎所有的內閣成員，現在的東瀛，是一片廢墟，但這並不意味著希望的終結，為了確保國家的穩定與秩序，我將暫時接管首相的職務，成立臨時政府，主持接下來的災後重建工作。」
「災難不會擊垮我們。」路明非最後說道，「每一位還站在這裡的人，請相信，今天的陽光是重生的開始。」
麻生真轉頭看了一眼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和那些開始將傷員抬上車的醫護人員。
「真結束了嗎？」她低聲自語，目光再次落在廢墟般的城市之上，陽光有些刺眼，卻掩蓋不了那濃濃的死亡氣息和破敗的殘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