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相遇
路明非維持著王權領域,提著鬼丸國綱漫步在死侍群中,鬼丸國綱的寒光在這些死侍群中不斷閃耀。
這些死侍跟路明非剛剛進入時遇見的死侍已經完全不同,這些傢伙不再像普通死侍那般遲鈍,而是擁有驚人的戰鬥本能,它們穿著應該待在博物館裡的古老甲冑朝他發起攻擊。
它們的渾身上下的骨骼都是暗金色的,隨手在身上拔下的骨骼便可以化為鋒利的骨刃,這些東西與其被稱為死侍更加應該被稱為狩才對。
它們不單單是墮落成死侍的混血種,更是鍊金大師鍛造出的最終兵器,鑄造它們的基本的方法是首先抽乾一個混血種的血液,用再生水銀灌滿他的血管。
水銀是金屬的溶劑,灌入的再生水銀中溶解了死亡的金屬,通過緩慢的交換,他的全身骨骼都會被死亡的金屬元素取代,這時候在排出水銀,把煉製過的血液重新灌入。
但這堪稱完美的戰爭兵器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它們血液中屬於龍類的嗜血基因無法抹掉,導致這些武器根本不能被控制反而會肆意地虐殺任何活著的東西。
但那些鍊金大師卻不願意拋棄這樣的戰爭機器,所以把他們全都關在夜之食原,同時還在同時還在源源不斷的製造這種兵器,他們期望有一天能夠找到操縱這種戰鬥兵器的方法,所以夜之食原不僅是蛇岐八家關押族人的囚籠更加是一個龐大的武備庫。
但那些骨骼比鋼鐵還要堅硬的狩,在鬼丸國綱這把斬鬼刀下卻是如此的脆弱,斷骨還有石油般的血液在飛濺起來的瞬間就被王權領域壓在地面,連濺在路明非身上的資格都沒有。
路明非已經不知道斬殺了多少這樣的狩了,幾百還是上千?但這些狩還是源源不斷的從四周湧來。
這時細小的雨點開始從空中落下。
「哥哥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在暴風雨來臨前離開這裡,這座尼伯龍根是由鍊金矩陣維持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鍊金矩陣還是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漏洞,與現實世界連結了一部分,這些狩很有可能會隨著雨水通往外界。」路鳴澤在旁邊說道。
「沒完沒了了是吧。」路明非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狩,很快劇烈的狂風在他的周圍奔涌,將他帶離地面,漂浮在半空中。
底下那些狩在擺脫王權的壓制後,居然從背後生出骨膜形成的雙翼,同樣朝天空飛去。
言靈·風王之瞳
看見狩也飛上天空,風暴開始在路明非腳下爆發,如狂怒的龍捲般將周圍的狩捲入其中,這些狩在風暴中掙扎著張開骨翼,試圖衝破風的束縛,但風暴的力量如同無形的巨手,將它們狠狠甩在地上,碎裂的骨骼與石油般的血液四濺
在將那些狩吹飛後,路明非釋放出鐮鼬,這些風中的妖精開始在夜之食原飛舞,將夜之食原內的聲音傳遞到路明非的耳中。
這是一座死亡之城,裡面充滿了死亡的氣息還有充滿殺戮意味的嘶吼聲。
但在這些充滿殺意的嘶吼聲中路明非卻聽見了一聲微弱的心跳聲。
聽到這微弱的心跳聲,路明非一愣,在這片死亡之地突然出現這樣的心跳聲,顯得十分詭異。
如果是須佐之男的心跳那麼不可能如此的微弱,難道是其他的死侍?
既然猜不到路明非便打算前去一探究竟,狂風托著他穿過那些殘破街道,終於他在一處十字入口看見,一名穿著紅色巫女服有著一頭紅色長髮少女站在那裡,她纖細的雙臂緊緊抱著一隻小熊玩偶,嬌小的身影在細雨中微微顫抖。
她的紅髮在雨水中貼在臉上,濕漉漉的鬢髮勾勒出她蒼白而無助的小臉,那雙琥珀色的眼瞳里透出茫然與恐懼,如同一隻被丟棄在雨夜中的幼獸,雨點敲打在她肩頭的巫女服上,將鮮紅的衣料染成了暗紅色,與她的微顫融為一體。
她面前站著一具高大的狩,穿著破爛的斗笠和殘舊的甲冑,那狩的身體微微弓起,指尖的骨刃在雨中閃爍著刺目的寒光,如同一位耐心等待獵物的屠夫。
在那狩即將揮出致命一擊的瞬間,路明非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天而降,手中的鬼丸國綱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直指那狩的頸項。
但讓路明非驚訝的是,那隻狩居然在鬼丸國綱即將劈中他的時候突然側身,導致鬼丸國綱只是斬開了它的軀體沒有把它一分為二。
狩在鬼丸國綱的斬擊下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黑色的血液如石油般從它裂開的軀體中溢出,但這詭異的生物竟沒有立刻倒下。
相反,它的軀體在以某種極不自然的方式自行縫合,那裂開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骨刃從它的指尖伸出,閃爍著寒冷而致命的光芒。
「嘖,還真是麻煩。」路明非握緊刀柄,微微皺眉,手腕一抖,刀鋒再次向前。
那狩像是有著非凡的戰鬥直覺,迅速後退,雙腳騰空,在空中展開了骨膜化成的翅膀,它的斗笠在狂風中掀開,露出那張紅色嵌滿裂痕的面孔,像是一具死去多年的木偶,卻帶著扭曲的生命力,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死死盯住路明非。
「哥哥,小兵清完了,現在該打精英怪了。」路鳴澤在他腦海中低語。
路明非沒有回應,只是微微偏頭掃了一眼旁邊,那名穿著巫女服的紅髮少女仍舊站在那裡,懷中的小熊被她緊緊抱住,小小的身體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但她的眼神卻流露出某種無法掩飾的茫然。
她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片死地?
路明非來不及多想,那狩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撲擊而來,它的速度如閃電般迅猛,鋒利的骨刃在空氣中撕出一道嘶鳴。
言靈·風王之瞳
路明非眼中金光一閃,狂風再度捲起,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瞬間出現在那狩的背後。
鬼丸國綱如同閃電般揮出,刀鋒精準地斬開了那狩的後背,這一次,他沒有再給它任何癒合的機會,刀光隨即爆發出王權領域的餘波,將它的身體死死壓制在地面,無法動彈。
狩的骨骼在強大力量的碾壓下發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但即便如此,它那金色的瞳孔依舊充滿了狂熱與殺意,即便是死,也要將眼前的敵人拉入地獄。
同時它的身上還爆發出紫色的閃電,在周圍形成一片雷池。
「真是夠頑強的東西。」但路明非對那紫色雷池毫不在意,青銅色覆蓋在他的身體表面,手腕微抖,刀鋒再次下落,將那狩的頭顱斬落於地。
但是即便失去了頭顱,那狩的身體仍在瘋狂抽搐,似乎不願就此停止戰鬥,直到鬼丸國綱的寒光在它體內徹底綻放,鋒刃所過之處,連它的龍血與骨骼都被徹底撕裂焚燒,那瘋狂的生命力才終於熄滅。
路明非站在原地,冷冷看著地上的屍骸徹底化為一灘灰燼,他才收起刀,轉身走向那紅髮少女。
「你是什麼人?」他微微眯眼,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少女的眼神有些茫然,像是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她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小熊,又抬眼望向路明非,然後蹲在地上,寫出幾個字,『上杉繪梨衣』
路明非皺了皺眉:「上杉繪梨衣,蛇岐八家的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少女似乎不會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像是陷入了某種深深的迷茫。
「蛇岐八家的月讀命,真是個意外啊,哥哥你打算怎麼辦?」路鳴澤的聲音再次響起。
「月讀命?她也是蛇岐八家的皇嗎?」路明非問道。
「對,不過按照蛇岐八家的劃分應該被稱為鬼才對,她的血統極其的不穩定,隨時會有爆走的風險,她也被蛇岐八家譽為天叢雲,他們威力最強的武器,這少女的言靈可不是哥哥你之前看到的源稚生可以比的,她全力以赴的話,幾個小時就能將東京摧毀,所以哥哥你打算怎麼做?在她還沒爆走前把她幹掉還是……」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目光緊緊盯著眼前這個看似脆弱的少女,他能感覺到她身上有某種異樣的氣息。 「跟我走。」最終,路明非簡潔地說。
少女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抱著的小熊,又看了看路明非,她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後。
狂風在死寂的街道上呼嘯,雨水從天而降,在兩人的身影上輕輕敲打,夜之食原的黑暗像是一頭潛伏的巨獸,悄無聲息地注視著他們的離去。
「希望你不會成為我的麻煩。」路明非低聲說道。
少女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抱住了懷中的小熊,像是在抓住最後的依靠。
「走吧。」他說,鬼丸國綱在手中輕輕一轉,刀鋒在雨中劃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光。
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死寂的街道盡頭,消失在無盡的雨幕之中。
但在那暗處的某個角落,一雙金色的瞳孔靜靜注視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帶著無法言喻的深意,那瞳孔中閃爍著狂熱和欲望,仿佛某個巨大的陰謀正悄然展開,等待著他們踏入命運的陷阱。
在雨幕之中,路明非和上杉繪梨衣一前一後穿行於夜之食原的街道中,空氣沉悶而潮濕,雨水混合著腐朽的氣息。
路明非握緊鬼丸國綱,目光時不時掃向四周,這片詭異的世界如同無盡的迷宮。
繪梨衣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她步伐小心翼翼,雙手死死抱住懷中的小熊,像是這唯一的玩偶能為她帶來一些安慰,雖然她不說話,但她的眼神中透出的恐懼與不安。
「哥哥你確定把她帶走沒問題嗎?」路鳴澤的聲音在路明非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孩,要是她不小心爆走,把你炸成灰,你可別怪我。」
「爆走了再說。」路明非淡淡地回應,語氣波瀾不驚。
「雨越下越大,看來要抓緊時間了。」路明非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
繪梨衣縮在他身後,小小的身影幾乎要消失在雨幕中,她雙手緊緊抱著懷裡的小熊,步伐細碎,臉上的濕發像藤蔓一樣貼在蒼白的小臉上,紅色巫女服在雨中已被浸透,變得暗沉,像血染過一般,儘管她看上去脆弱無害,但路鳴澤的警告仍縈繞在路明非的腦海中。
穿過死寂的街道,他們來到一片荒涼的廣場,雨水匯聚成小溪,從破碎的石板縫隙中蜿蜒流淌,順著地勢朝遠處的高塔流去,那座塔如鬼影般佇立在風雨中,尖頂直插入黑暗的天幕,如同一根貫穿天地的利矛。
塔門前有一片廢棄的祭壇,表面刻滿了古老而扭曲的符文,周圍散落著被風雨侵蝕的骨骸,這些骨骼形狀各異,有的屬於人類,有的則是某種龍族的遺骸,雨水打在這些殘骸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如同時間緩慢地滴落。
繪梨衣站在路明非的身側,雙手捏緊小熊玩偶,目光怯生生地望向那座塔,像是能感受到其中隱藏的巨大威脅,她沒有說話,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寫滿了不安。
「那座塔是當年蛇岐八家用來祭祀白王骸骨的地方。」路鳴澤的聲音再次響起,透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哥哥,須佐之男可能就在那裡面,而且……這個小女孩也許就是喚醒它的鑰匙。」
路明非沒有回話,他抬頭看向塔頂,那黑色的尖頂在雨霧中模糊不清,塔門前,那扇巨大的青銅門上刻滿了複雜的咒文和符號,好像在封印著某種可怕的存在,符文散發著微弱的紫色光芒,隨著雨水的沖刷而若隱若現,如同某種呼吸般,令人心悸。
繪梨衣縮在他的身後,纖細的手指輕輕抓住他的衣角,路明非低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琥珀色的眼瞳此刻顯得格外的恐懼。
「別擔心。」路明非隨口說了一句,聲音雖輕,卻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伸手按在青銅門上,用力一推。
「轟——」
青銅門發出沉重的悶響,在雨水中緩緩開啟,一股腐朽的氣息從門縫中湧出,好像這座塔內封存的不是骸骨,而是時間本身,那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如同陳年的戰場。
進入塔內,路明非瞬間提高了警惕,塔內的空氣異常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了過去的陰影上,四周的牆壁上布滿了古老的符咒,那些符文像活物一樣緩緩蠕動,在昏暗的光線中泛著微弱的光。
他們沿著蜿蜒而上的石階緩步前行,塔內異常安靜,只能聽見雨水滴落的聲音,以及路明非和繪梨衣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迴蕩,但是就在這死寂的環境中,一道微弱的心跳聲出現。
「咚——咚——」
心跳聲緩慢而堅定,如同某種遠古的呼喚,從塔頂的深處傳來,路明非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眉頭微微皺起。
「這心跳……不像是須佐之男。」他低聲說。
繪梨衣同樣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繼續走。」路明非輕聲說了一句,目光沉靜如水。
他們沿著螺旋石階向上攀登,石牆上的符文隨著他們的靠近而亮起,終於他們抵達了塔頂。
塔頂的空間出奇地寬敞。正中央擺放著一具巨大的白骨骸骨,那是一具龍的骨架,骨骼散發著蒼白的光芒,好像在黑暗中燃燒。
龍骸的旁邊,有一座破舊的神龕,神龕上擺放著一面青銅鏡,鏡面微微顫動,映出塔內的景象。
然而,在這宏大的景象之中,那微弱的心跳聲卻格外清晰,它不是來自龍骸,也不是來自那面青銅鏡,而是來自……旁邊的繪梨衣。
路明非的瞳孔微縮,轉頭看向那個縮在他身後的女孩,那微弱的心跳,正是從她的身體裡傳來的。
「有東西在她體內。」路鳴澤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語氣中帶著一絲莫名的興奮:「哥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撿到了一顆定時炸彈?」
繪梨衣似乎感受到了路明非的目光,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像是想要躲避什麼,但又無處可逃。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這個脆弱卻危險的女孩,他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異樣的氣息,那是一種不屬於凡人的力量,一旦覺醒,便如洪水猛獸般不可遏制。
「走吧。」他最終輕聲說道,語氣淡然。
繪梨衣微微一愣,仰頭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熊,又看了看路明非,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外面此時已經是傾盆大雨,如果再不走,狩將穿過雨幕居然現實世界。
路明非此次的踩點失敗了,那具白色骸骨並不是須佐之男的,它並沒有死,但是須佐之男來過這裡,還留下了一點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