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送別

  「路明非同學,起床了。」

  「路明非同學起床了。」

  保姆輕輕拍打著路明非的雞窩頭。

  「嗯?我這是在哪?」他睡眼朦朧從床上驚起,忍著劇烈的頭痛打量著四周。

  周圍的環境簡直可以用奢華來形容。牆壁上掛著精美的畫作和華麗的壁毯,地面鋪著柔軟的地毯,天花板上懸掛著璀璨奪目的吊燈。家具都是用上等木材製作而成,雕刻精細,散發出淡淡的木香。房間裡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珍貴物品,從古董花瓶到寶石飾品,無一不顯示出主人的財富和品味。總之這裡不可能是他的房間。

  「昨晚您喝醉了,是帝姜少爺背您來的。」保姆微笑道。

  「您快起吧,現在已經六點半了,上學快遲到了。」

  「啊?上學?上什麼學?」路明非到現在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連保姆給他穿衣服他都沒有任何不適。

  「今天星期二當然要上學啦!」

  「哦!對哦。」

  「好了,走吧,下去吃早餐。」保姆輕輕拍打路明非的肩膀。

  就這樣稀里糊塗的吃完早點,路明非坐上了帝姜的大勞。

  「誒!帝姜呢?他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他啊!少爺一早就出去了,說去送什麼朋友。」

  「哦!知道了。」

  像帝姜這種大忙人肯定是有好多事情要辦的,哪裡有時間去上課。

  路明非坐在帝姜的勞大車上,一邊吹風一邊想著。

  很快便來到校門口,只是坐在車裡的路明非有點騎虎難下了。

  在仕蘭中學並不寬闊、甚至略顯擁擠,還有許多買早點的小販的正門口,這輛屬於貴族座駕的勞斯萊斯,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大家也都知道這輛勞斯萊斯是誰的,都懷著仰慕,期待,希冀,或者愛慕的眼光等待來者下車。

  「路明非同學,到學校了。」司機提醒道。

  「啊,哦,曉得了。」路明非穩了穩跳動的心,打開了車門。

  事實正如他所料,在大家看見他的一瞬間,那些原本臉上春花燦爛的人轉眼間烏雲密布。

  「啊嘞,不是你們臉上種濃濃的失望收斂一點好不好?我還沒進校門呢!」路明非在心裡瘋狂吐槽。

  可是剛才那種在車裡充滿了權與力受人仰慕的感受,在他上早自習讀課文的時候一直揮之不去。

  ……………………………………………………

  無邊細雨思如愁,這本該就是一個分別的雨天,出了機場外有暮靄沉沉楚天闊,看向機場內有此去經年。

  楚子航提著行李箱站在候機室,不斷扭頭看向那邊滿臉笑意的帝姜。

  上個星期經過他的努力,他見到了卡塞爾學院的教授,也獲得了錄取資格。

  今天就是他去學校報到的日子,這是他自己一個人孤身前往國外的日子,本來老媽說好了來送的,結果昨晚和那幾個阿姨搞了個什麼歡送會,現在都還沒醒酒。

  養父也因為有事情要忙沒來送別。

  到是帝姜,自己隨口提了一句,他大早上便趕來了。

  看樣子估計還沒吃早餐。

  帝姜此刻正靠在柱子邊,今早收到楚子航要去卡塞爾學院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本以為會有很多人來送楚子航,沒想到就自己一個。

  這還是偶像劇男主嗎?

  他所期待有一群女生哭的梨花帶雨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早知道就先去買束花了。

  遠處,楚子航向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不鞠個躬嗎?我那麼早來送你。」帝姜忽的想起在日本那段時間。

  他邊想著邊走出機場。

  「那是?仕蘭中學的校服!」

  機場外,一輛輛計程車整齊地排列在待客區域,司機們或靠在車上休息,或站在車旁招攬客人。在這熙熙攘攘的車流之中,一個身著仕蘭中學校服的女孩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天空下著小雨,女孩並沒有打傘。

  在本該上學的時間,女孩出現在機場這本身就值得感到懷疑。

  帝姜吩咐車上的司機跟上準備去路邊等公交車的女孩。

  似乎外面世界的雨和女孩無關,在街道上大家都忙著躲雨的時候,女孩依舊閒庭信步細雨中。

  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

  帝姜越靠近這個女孩,就越感覺有些奇怪,這女孩給他的感覺像是許久未見故人,又像是某個占據一方的霸王。

  這種感覺當勞斯萊斯停在女孩面前時尤為強烈。

  「同學你好,我也是仕蘭中學的,我送你一程吧!」帝姜打開車門微笑道。

  女孩聞言轉過頭來,絕美的臉龐如出水芙蓉般出現在帝姜眼前。

  女孩長得簡直完美無瑕,好比老郭費勁心思打開了定陵,面對那個精美九龍九鳳冠,也會咂舌讚嘆。

  要是路明非在這估計會大吼一聲,「妖精!」

  「我知道你!」女孩原本平靜的臉龐突然泛起微笑露出白皙的虎牙。

  「那就好,下那麼大的雨,上車吧!」

  「哇!這是我第一次坐那麼豪華的車呢!」

  坐上車的女孩在座位上,左搖右晃觀察車的內飾。

  「額…………」

  帝姜忽的覺得,這個女孩要是沒有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可能就會是女版路明非了。

  「你是我們學校的嗎?我咋感覺之前沒見過你?」

  「我肯定是仕蘭中學的啦,你沒見過我不是很正常嗎?你可是在我們學校有後援團的偶像呢!」

  「想你這樣的大明星,怎麼會記住我一個小女子?」

  帝姜看著車裡饒有興趣的女孩,內心那股熟悉感愈發濃烈。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夏彌!夏天的夏,彌天大謊的彌!」

  「剛才你去機場幹什麼?」

  「送一個朋友。」

  「朋友?你朋友也出去留學?」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都這麼說的。」

  「你說的那個朋友不會是……」

  帝姜忽然覺得面前的女孩眼熟起來。

  「你說的不會是楚子航吧?」

  他想起來之前楚子航代表仕蘭中學出戰的時候,那個在籃球場上給楚子航加油助威的拉拉隊裡好像就有夏彌。

  「什麼楚子航?」少女眼神狡黠,彎起淡淡月牙。

  「我知道了!」看見這個表情,帝姜知道應該倒差不差了。

  「你怎麼知道楚子航今天的飛機?」

  「不知道。」

  「那你剛才怎麼在機場?」

  「他兩年來每天都是七點到教室,七點半開始早讀的,然後今天早上我倒垃圾沒看見他,所以…………」夏彌扣動手指,好不遺憾。

  「唉!」帝姜也為這位怨女發出嘆息。

  「欲寄青梅,莫寄青梅!」

  十幾分鐘後,兩人就來到學校。

  看著夏彌飛奔似的跑回教室,帝姜陷入遐思。

  「路明非背後的虛影,夏彌那股難以言喻的熟悉。」

  「還有混血種楚子航。」

  「仕蘭中學這麼離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