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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咕咚咕咚。
……
呼嘯的風雨仿佛在這一刻完全沉寂下來。
空氣中只聽得一聲聲吞咽口水的聲音傳盪而起,那是內心抑制不住的心馳神往啊。
全場所有人也仿佛完全沉浸在跟心愛之人的這般纏綿幻想中。
他們的目光紛紛凝固在這一幕櫻花雨流下的男孩女孩身上,看著兩人深情的相擁在一起,男孩捧起了女孩那張絕美的臉,然後深深的吻了下去。
女孩懸在半空的手垂放下來,然後非常自然的緊緊摟住男孩的腰身,整個人下意識的跟著回應對方的狂熱深情。
世間再無這般唯美畫面。
相愛之人緊緊相擁,熱情似火的吻在了一起。
無數粉紅色的櫻花被風雨裹挾著來來又去去,仿佛連神明都被這一幕美好而深深感動,再度的流下淚來。
風雨中,櫻舉起望遠鏡看著這一幕,紅潤的嘴角竟不自覺緩緩掀起一抹上揚弧度。
儘管這一絲弧度非常細微,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真要是被熟悉之人發現,必然會震驚櫻這個一向沉靜的女孩竟然也會有這種情感涌流。
面對這一幕,櫻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有些羨慕的。
兩個彼此相愛的人,不就是要互相擁抱,互相傾訴心聲,甚至是互相深深的親吻麼……
這些都是愛一個人潛意識的動作,當內心情感涌流的時候,這些動作不由自主的就會做出來,在這方面無需學習,也無需模仿。
甚至當被愛感動的時候,腦海里同樣會自然而然出現那道存在的身影,不管怎麼掩飾,又或者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似乎是刻意不去想像對方,但那道身影依然會不可避免的出現。
櫻的目光透過風雨,不由得看向源稚生的方向。
她心中好奇,在這樣的唯美時刻,那個男人正在想些什麼呢……
是感動還是嚮往,又或者是內心的一絲不自然。
風吹起了源稚生黑色長風衣的衣擺,他站在雨里,身後有人為他撐傘,男人仰頭看著這一幕,默默給自己點了根柔和七星。
那對一向冷峻蕭殺的眸子,出現一絲絲波動,像是一汪幽潭突然落進了一塊巨石,隨著大浪四起,直到一點點平息下來,最後只剩下一道道細微漣漪在潭面上漫捲開來。
源稚生此刻的心境就是這種漣漪漫捲的狀態。
他先前的確被路明非與繪梨衣兩人唯美櫻花下的一場深吻所震動,但如果按照櫻的那些想法,女孩註定是要猜錯了。
源稚生的內心是感慨。
他抽著煙,深深吸了一口,直到這一根柔和七星燃燒了一半,才將肺里的煙氣幽幽的吐了出來,不過這些煙氣很快又被風雨吹捲起來。
源稚生就這樣看著這些煙氣升騰又消散,最後徹底淹沒在風雨里。
是啊,繪梨衣終究是長大了,已經從以前那個懵懂的小女孩不知不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大姑娘。
一個長大的姑娘自然是要考慮自己的未來,會考慮自己心愛的男孩是誰,甚至與心愛的男孩在某一天雙宿雙飛,甚至還會考慮自己未來的寶寶叫什麼,是男孩還是女孩……
源稚生看到的這種成長,這種由內到外的蛻變。
他現在真的很期待繪梨衣的未來,飛吧,飛出那座白色的牢籠,飛出日本,與心愛的男孩一起自由自在的飛吧,直至飛往那幸福的終點站。
源稚生灑脫的笑了起來。
他覺得等繪梨衣離開日本後,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那座該死的白色牢籠狠狠砸碎,就像是粉碎過去的那個自己。
嗯,他覺得有必要讓夜叉找一個大號點的錘子,這樣砸起來才帶勁。
……
另一處。
風雨飄搖,吹起了男人的鳳冠霞帔,他就像是一位走出深宮庭院的絕美貴妃,一顰一笑皆是萬種風情。
然而男人抬頭看向櫻花雨流下那一幕美好,卻眼眸澄澈,仿若稚子,而不是那位傾世貴妃亦或是那個喜怒無常如森羅惡鬼的龍王。
這一刻源稚女僅僅只是一名稚子,一個對唯美愛情感動到落淚的山中男孩。
一旁的櫻井小暮深受觸動,對方這一幕是她從未見過的,難道這才是對方層層張臉譜後隱藏的男孩麼……
真的,好悲傷啊……
櫻井小暮不知道為何,明明看到男孩感動到落淚,卻覺得這個男孩非常悲傷,像是被孤獨淹沒。
她鼓起勇氣做出一個反常舉動,微微上前,然後將先前源稚女遞給她的那張沒用過的紙巾,重新遞給了對方。
「謝謝。」
源稚女感動的點了點頭。
他伸手接過紙巾,擦拭著臉龐上滑落的淚水。
正如他所說,這一刻沒有猛鬼眾的龍王,他們僅僅只是一個有幸見證這場唯美約會的觀眾。
……
「哎呀呀,不錯呦。」
一輛拉麵屋台車的破舊車廂里,老人從窗戶外湊出腦袋,用那台破舊望遠鏡一個勁瞄著天望迴廊上的一幕。
滿是油膩的嘴巴都張成了興奮的0型,似乎進入了一種非常激動的狀態。
老人心說就該是這樣嘛,自己心愛的女孩當然就要以這種略顯霸道的方式來證明自己嘛,你以為人家女孩會以為你粗魯,可這不正是在意人家的表現麼,指不定女孩心裡正美的冒著泡呢,嘿嘿嘿……
上杉越老臉激動,上面的褶子都因為過度興奮而皺成了一朵菊花,當年他的泡妞手段那可謂爐火純青,所以在這方面頗有心得,一眼就能看出常人看不出來的奧妙。
他看出來路明非這個男孩雖然實力強勁,守護著女孩在不被別人傷害的時候,更是冷峻又霸道,該出手的時候估計一點也不會含糊,但在面對心愛女孩的時候,尤其是在某些需求方面卻出奇的木訥。
眼看著男孩在迴廊上捧起女孩的臉深深吻了起來,不由得感慨這傢伙是真的開竅了啊。
他端起酒杯小酌一下,但一口下去又覺得不過癮,直接拿起燒酒的酒壺噸噸噸的喝了起來。
「痛快啊……」
老人被酒水刺激的熱烈聲從破舊的車廂里傳盪出來,風雨中滿是濃烈的酒味,夾雜著滷肉飄香。
……
咔嚓咔嚓。
而在數百米的高空之上。
芬格爾占據有利地形,只見整個人貓在飛艇的艙身里不斷變幻各種姿勢,用脖子上掛著的狗仔專用相機對著天望迴廊上男孩女孩深吻的一幕一通狂拍。
這是多麼難得時刻。
就為了這一幕的來臨,芬格爾甚至連自己這條狗命都差點搭進去了。
手裡的袖珍小相機貼著臉一頓咔嚓咔嚓,將男孩女孩親吻的一幕幕快速拍了下來。
芬格爾甚至為了能找到一個絕妙角度,整個人開始一點點朝艙身外緣探去,只為了能夠在櫻花紛飛間將男孩女孩那一幕親吻細節拍出來。
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不僅僅是此刻頂著風雨在數百米高空拍照,他隨時會被一個風浪拍下去,同樣還有將這些照片在未來散布出去而引發的巨大危機。
可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他覺得只要幹完這一票,以後富貴榮華,那就指日可待了。
到時候他會把這一組親吻照片以文件方式匿名在卡塞爾學院的守夜人論壇參與競拍,價高者就能夠得到這個文件的開啟密碼。
就連標題他都想好了——震驚!驚現卡塞爾扛把子與白女王唯美的一組愛情吻照,速來!
所謂卡塞爾扛把子以及白女王,兩者自然指的是他小師弟路明非,以及弟妹繪梨衣。
因為芬格爾已經預測到未來路明非以及繪梨衣兩人,以恐怖的血統實力在卡塞爾學院開啟全新的統治時代。
如此一來,這每一張吻照可謂是價值連城,估計到時候學院很多學員都會為了這個八卦而瘋狂。
反正學院裡面有錢的學員多如牛毛,大家出行要不是開限量超跑出門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尤其是那個叫凱撒.加圖索的傢伙,在學院裡簡直不要太招搖,對方甚至在學院裡還有自己的蕾絲少女團。
芬格爾已經擦亮眼睛瞧好了,就等著這位義大利的貴公子啥時候涼涼了。
至於競拍吻照這件事,芬格爾也早就為自己想好了退路。
反正連EVA都是他的人,他完全可以讓其隱匿或者是直接篡改他的論壇id,絕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悶聲發大財。
而且別說小師弟以及弟妹不會發現他這種逆天操作,哪怕最後被發現是他芬格爾所為,說不定兩人還想要這種吻照用來留念呢。
畢竟他現在可謂占據絕佳地形,甚至為了拍出更好的唯美效果,半個身子幾乎都探出了艙身,就算說是玩命也毫不為過。
到時候說不定小師弟以及弟妹還會感動的淚流滿面,未來會答應罩著他。
這一手可謂進可攻退可守,簡直妙妙妙啊!
一念至此,芬格爾整個人激動的簡直要飄起來了。
可下一刻他就發現不對勁,因為他真的飄起來了!
臥槽!不帶這麼玩的啊!
芬格爾心中驚慌,只見他整個人從飛艇的艙身里直接被震盪了起來。
原來是高空上風浪越發兇猛,飛艇開始劇烈搖晃,他因為想要拍出唯美吻照,所以沒有及時固定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也被衝擊的飄蕩起來。
而芬格爾此前完全沉浸在激動的幻想中,直到徹底感覺到不對勁,才發現自己真飄了。
芬格爾連忙伸出一隻手,要抓住飄蕩起來的固定帶,只要能夠將其抓住,他就能再度回到艙身里。
可緊接著一個巨大風浪拍打過來,固定帶頓時被衝到一邊。
完了,芭比Q了。
伴隨著轟然的自由落體,就在芬格爾以為自己真的要掉下去的時候,身子猛地被拉住了。
一根尼龍繩捆在他的身上,使得他跟整個飛艇連接在一起,芬格爾這才知道他的身上還有一道保險。
好險!
正是這根尼龍繩硬生生拉住了他,使得他沒有真正掉下去。
尼龍繩被繃得筆直,芬格爾不敢耽擱,因為一旦重力過大,伴隨著巨大的衝擊力,保險繩搞不好也會被扯斷。
可就在他二度伸手要抓住尼龍繩借力上去的時候,只聽得嘶的一聲,尼龍繩肉眼可見的出現一道小撕裂。
「我靠,不會……」
芬格爾被嚇得肝都顫了。
這可是繩子,一旦出現一點撕裂,接下來就是徹徹底底的崩潰啊。
就在他心驚瞬間,話還沒說完,飛艇與他後背間連接的唯一一根尼龍繩徹底斷開。
他的手在虛空抓了抓,直接抓了個寂寞。
伴隨著再度轟然而起的聲響,芬格爾整個身體自由落體般猛地墜落了下去。
而且在最後一刻,芬格爾同樣看到飛艇下的一側出現破裂,位置正好是環形把手的發射裝置,想必是不久前二度爆發青銅御座出現的裂痕。
他不由得苦笑,看來他註定是要墜落下去的啊啊啊!!!
整個耳機頻道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芬桑!!!」
所有人都驚了,烏鴉更是在無線耳機里驚呼。
他們都意識到芬格爾必然是從飛艇上掉下去了。
「不要慌,你身上的作戰服後面有降落傘裝置,開關就在你衣服的第二個紐扣上,扯開它就能彈出降落傘了。」
櫻沉靜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
哪怕是在這樣一個時刻,她的語氣也沒有半點波動。
並非是她不在乎芬格爾的生命,而是她知道越是沉靜表達,越是能夠給對方帶來信心。
「我靠靠靠,怎麼不早說!」
芬格爾鬱悶的顫抖聲響起。
緊接著就是拉開紐扣的撕扯聲。
櫻在耳機里沒有回答。
在芬格爾穿上那件特質的黑色作戰服的時候,青年就毛手毛腳的催促著要上去,根本就沒耐心聽她的講解。
噗的一聲,正在墜落的芬格爾開啟了身後的降落傘。
伴隨著一股巨大的阻力,他墜落的身形猛地一緩,差點把青年勒岔氣了。
不過還沒等他喘口氣,下一個棘手的問題就來了。
芬格爾整個人雖然被降落傘阻止了下墜的兇猛趨勢,但因為風雨劇烈呼嘯,而且越來越兇猛,哪怕他曾受過跳傘訓練,可在這種極端的惡劣天氣下,他根本無法掌控飛行趨勢。
在風雨的兇猛吹卷下,芬格爾整個人在風中像是被狂盪鞦韆,只聽得耳機里傳來嗯嗯啊啊的驚懼聲。
身在天空樹的所有成員包括猛鬼眾那邊的人,一個個都下意識舉起望遠鏡跟著青年的身影搖擺,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前前後後……
「芬桑!你挺住啊!我這就去救你!!」
烏鴉在耳機里大喊。
緊接著就聽到積水滾盪的聲音。
完全可以想像對方在風雨中奔跑,內心的那種焦急與擔憂,就像是……像是為了心中那個最在意的人兒去拼命。
這……
在場所有人細思極恐。
他們豁然想到了不久前芬格爾在耳機里喊某人寶貝的時候,烏鴉組長那迫不及待的語氣。
該不會兩人真的有一腿吧。
可兩人明明性別雷同,這怎麼可以呢?
甚至在場不少成員還下意識看了眼一旁身材高大威猛的夜叉。
畢竟烏鴉與夜叉兩人在執行局共事那麼多年,早就是知己知彼,而且更關鍵的是夜叉的身材跟芬格爾的身材幾乎一樣,都是那麼高大威猛,看起來更像是主攻的一方。
如今再看芬格爾與烏鴉兩人肝膽相照的氣勢,要說兩人沒什麼,鬼特麼都不信啊。
一旁的夜叉臉龐黢黑。
他雖然大大咧咧,可不代表他是個傻逼啊,他自然能感受到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頓時嘴角抽搐起來。
「媽的,你們一個個看什麼看,小心長雞眼啊!」
夜叉惡狠狠地警告道。
他這暴脾氣怎麼可能會任由其他成員對他這般亂想,不過隨後才反應過來他說得這句話好像更不對勁啊。
果不其然,周圍那些蛇岐八家的家族成員們一聽這話,齊齊與這個高大威猛的青年拉開一段距離。
尤其是那些男性成員,更是竄的比兔子還快。
連一向沉靜的櫻也忍不住看向夜叉,似乎對這個夥伴的取向問題感到驚訝,畢竟對方這一手平時是真沒看出來。
夜叉心態崩裂,「我不是,我沒有。」
他抓狂般的摩挲著手裡粗大的火箭筒,似乎是在極力否認,可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直接讓那些家族成員再度退避三舍。
「我特麼……」
夜叉也懵了。
他握著火箭筒,現在恨不得一猛子扎進積水裡。
不,在他扎進積水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烏鴉跟芬格爾兩人一炮帶走,正是因為那兩人的騷操作,搞的他現在怎麼洗也洗不乾淨了。
看著芬格爾在風雨中像是被暴擊的沙袋來來又去去,眼瞅著就要墜落到天空樹一側的高樓上,他憤憤一咬牙,提著火箭筒就沖了過去。
現在趕到那裡的話,准能逮住烏鴉跟芬格爾兩個傢伙,他發誓他要讓兩人當面向眾人說清楚。
這可是關乎他未來能否在老大源稚生身邊繼續效力的關鍵啊。
夜叉忍不住看向遠處的源稚生,生怕對方聽到了之後別有所誤會,可後者直接摸了摸鼻子,一副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然而就是這個故作掩飾的表情讓夜叉心中悲憤,他在積水裡瘋狂奔跑,竟然掀起一人高的水牆,然後直衝進了芬格爾即將墜落的大樓里。
砰砰砰——
風雨中芬格爾就像是一隻折翼的鳥,整個身子接連在大樓側壁狠狠撞擊幾下後,最終整個人朝下墜去。
可距離地面還有五六十米的高度,真要這樣摔下去,就是不死也會被廢掉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隻手猛地抓住了芬格爾身後的降落傘繩索,青年下墜的身體頓時為之一緩。
芬格爾的第一反應就是走了狗屎運,降落傘被建築外牆掛住了。
可緊接著頭頂一道熾熱的聲音傳來。
「芬桑,我抓住你了!!」
芬格爾仰頭就看到烏鴉那張激動的臉,兩人的目光隔著風雨碰撞在一起,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永恆。
「烏鴉老弟,你放手吧。」
芬格爾有些落寞的說。
哪怕他被烏鴉暫時抓住,但他的身體處在大樓側壁的幕牆上,他又不是蜘蛛俠,根本無法在滿是雨水的濕滑幕牆上借力。
而且烏鴉為了抓住他,幾乎大半個身子都已經探出窗戶,芬格爾已經感受到對方手臂的劇烈顫抖,那是快脫力的徵兆,而且烏鴉整個身子也是不可抑制的朝下滑,照這樣下去很快他們兩人都會一起栽落下去的。
要知道距離地面還有五六十多米的高度,真要是摔下去,芬格爾自己可能因為皮糙肉厚,再加上言靈青銅御座的加持,可能也就落個終生殘廢,但烏鴉百分之百會摔死。
「芬桑,我答應過你的,我絕對會第一個搶救你,連你的褲衩一起。」
烏鴉神色鄭重的說。
風雨猛烈吹打著他的臉,卻沒有半點退縮。
「烏鴉老弟,都這時候了,咱就別說那麼爛俗的話了,真的不搞笑啊。」芬格爾說。
然後從身上摸索出一把小匕首出來就要去割身後的降落傘繩索。
「芬桑你千萬不能這麼做!我一定會救你的!!」
烏鴉驚了。
他看到芬格爾在切割繩索,頓時反應了過來。
「雖然我芬格爾貪生怕死,但我真的不想欠別人的東西。」
烏鴉急了,「這怎麼能叫欠呢,明明你數次救我於危難中,要不然我烏鴉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如果你今天這樣掉下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你也別想著我給你寄玉藻前的妹子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你先給我留著,說不定我要是沒摔死,哪天恢復好了還能用得上。」
說著芬格爾就要割斷繩索。
不過這時候的烏鴉也已經要撐不住了,整個人眼看著就要從大樓窗戶上栽落下去。
可下一刻烏鴉就愣住了,因為他的後腳跟被一隻大手穩穩抓住了。
他扭過頭艱難的瞥了眼,卻發現身後的夜叉正齜牙咧嘴的抓著他。
「看什麼看,小心……阿呸,老子要不是還等著你們去給我解釋,我才不會管呢!」
夜叉一邊發力拉扯,一邊罵罵咧咧的說。
「芬桑,我們有救了,我們……芬桑,芬桑!!」
烏鴉還沒來得及將這個驚喜告訴芬格爾,可後者的身影竟然消失了,手裡只剩下空空的繩索。
烏鴉神色悲痛起來。
他以為芬格爾為了不牽連他,直接割斷繩子自己墜落了下去。
可現在下面別說是人,就是褲衩也沒有啊,該不會是直接蒸發了吧。
「叫什麼叫啊,我是你下面這一層呢,剛好有個小窗戶夠我鑽進來的,老弟你差點壞了我的計劃。」
芬格爾氣喘吁吁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
耳機全體頻道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終於安全了。
等到三人互相攙扶著從大樓里走出的時候,其他人都是眼神怪怪的,總覺得這三人gay里gay氣的。
「看什麼看,小心長雞眼啊!」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
眾人頓時驚慌散開,一個個該幹嘛幹嘛。
……
天空樹觀景台,天望迴廊。
櫻花如落雨紛飛。
路明非雙手捧著女孩那張絕美的臉,他也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只覺得永遠不夠,一輩子都不夠。
他完全投入其中,繪梨衣同樣從先前的生澀到現在的熱情。
直到過去了好久好久,仿佛是一個世紀過去了,路明非才緩緩鬆開了女孩。
剛剛的瘋狂直到現在才平息下來,路明非反倒有些不自然了,就像是一個趁著醉意向心愛女孩告白的男孩,直到酒醒之後,難免有些犯慫,他現在生怕繪梨衣會生氣。
「繪梨衣,我……」
路明非猶猶豫豫的想要解釋。
「怎麼了?」
繪梨衣歪著腦袋問。
似乎在女孩的觀念里,好像並沒有哪裡做的不對。
「我不該……」路明非抓抓腦袋。
「你是想說還不夠麼?要是這樣的話,繪梨衣還可以繼續的。」女孩那張絕美的臉滿是期待。
她同樣沉浸在那種美好的感受里,如果說剛剛那一吻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話,繪梨衣覺得自己還可以堅持兩個世紀、三個世紀……
不對,準確來說不是堅持,而是享受,一種身心愉悅的感覺。
繪梨衣不是很明白什麼是在意,什麼又是愛,但她卻會下意識的做出那些在意一個人以及愛一個人的舉動,包括親吻也是。
她覺得那樣很舒服,那就是她想要的感受,跟路明非在一起的感受很好很好。
所以如果路明非覺得不夠的話,她完全可以繼續吻下去,一點也不勉強。
「啊這,夠夠夠,現在夠了。」
路明非看著女孩再度貼身前來,連忙說道。
當然,最後同樣不會忘了強調一句,此刻是夠了,下一刻就未必了。
「那我以後還能叫你Sakura麼?」
繪梨衣突然問道。
她雖然知道了路明非的真名,而Sakura僅僅只是男孩的網名,但繪梨衣跟路明非的相遇,就是從這個叫Sakura的男孩開始的。
而且她喊Sakura已經不知道呼喚了多少次,哪怕是此前那次昏迷,也是足足喊了一千三百一十四次,那是多麼刻骨銘心的記憶啊。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繪梨衣還想繼續喊著Sakura。
看著女孩生怕引起自己的不滿而小心翼翼詢問的表情,路明非忍不住愛憐的撫摸著女孩那頭深紅色的長髮,柔聲說道:
「傻瓜,當然可以呀,我只是想要告訴繪梨衣,在你的面前無論我是路明非,還是Sakura,他們都是我這個人罷了,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喊我路明非,或是明非又或是Sakura都可以。」
「唔唔!」
女孩眼眸里迸發出喜悅的光。
然後忍不住問道:「哥哥真的會讓我跟Sakura一起離開日本麼?」
雖然路明非說過哥哥已經同意她跟男孩一起離開日本,前往對方的學院,但繪梨衣心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能這就是深愛吧,因為在意,所以總有些患得患失。
路明非苦笑起來,他也不清楚女孩這種患得患失的症狀什麼時候會消失,但目前看來沒有半點要治癒的跡象。
「你哥哥,也就是我大舅哥的確已經同意了,而且親自安排我們明天晚上的專機,我們可以在專機上休息一下,第二天我們就能到美國的芝加哥了。」
「然後就到了Sakura的學院了麼?」
「對啊,就是在那座城市,不過在去學院前,我還需要去見一位身在芝加哥的朋友。」
路明非想到了老唐那張喜慶又賤賤的臉。
「是跟那個怪怪的青年師兄一樣的關係麼?」繪梨衣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那個叫芬格爾的怪怪青年一直以來都給她很大壓力,因為對方似乎有種奇特的魔力,總是吸引著她的Sakura。
路明非連忙否認,「當……當然不是啊,老唐他是我兄弟。」
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老唐芬格爾都是他過命的兄弟。
「兄弟是什麼?」
「兄弟就是……就是……」
路明非想說就是能好到穿一條褲子的那種關係,但考慮到繪梨衣天馬行空的思維,他覺得還是別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比喻了。
萬一老唐以後被繪梨衣針對,那樂子可就大了。
畢竟老唐可不是芬格爾,雖然後者神神叨叨的,但老唐那傢伙可是貨真價實的龍王啊,雖然還沒有真正覺醒,但路明非最怕的就是這傢伙別被刺激到覺醒了。
萬一繪梨衣冷不丁的給老唐爆發一波審判,仿佛遇到天崩的老唐嘩啦啦一通覺醒,直接爆發出堪比龍王的實力就麻煩了,因為路明非現在還沒有猛到能幹翻龍王的程度。
當然,如果老唐是自己覺醒了,路明非其實也完全不慫的,畢竟老唐還沒有跟自己的弟弟康斯坦丁融合,從而進化為青銅與火之王諾頓。
所以真要打起來的話,路明非可能覺得老唐對付起來有些棘手,但最終還是能把對方拿捏的。
路明非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跟繪梨衣強調一下。
「繪梨衣,你要記得哦,無論是芬格爾還是老唐,甚至以後到了卡塞爾學院裡,很多人都是Sakura的朋友,千萬不能對他們爆發言靈,知道了麼?」
他不僅僅是為了那些朋友好,同樣也是為了繪梨衣著想,否則就算龍血爆發有血清的治癒,對繪梨衣的身體也是一個不小的傷害。
而且一旦繪梨衣爆發血統,還會被有心勢力覬覦,雖然國外不像是在日本這麼高危,但還是有很多不穩定因素的。
「恩恩,Sakura的兄弟就是繪梨衣的朋友,繪梨衣絕不會審判他們的。」
繪梨衣連忙表示。
不過女孩又在心底悄悄補了一句,「只要他們不來跟我分享Sakura就好,要不然到時候繪梨衣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哦。」
路明非看到女孩美眸里閃過的一抹狡黠,就知道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但他也能夠看出來,繪梨衣越來越能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了,所以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路明非對女孩的未來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Sakura,下面有好多人呀。」
繪梨衣好奇的看向天空樹周圍。
雖然她沒有望遠鏡,但也能看到很遠的事物以及聽到遠處的聲音。
路明非同樣也有這種能力,話說他剛剛好像還聽到了師兄芬格爾的慘叫聲來著。
但願是他的……
然而最後『錯覺』兩個字在心底還沒發出來,卻突然看到一艘黑色飛艇從空中墜落下來。
路明非內心陡然一震,因為他並沒有在上面看到芬格爾的身影,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的確聽到了對方發出的慘叫。
不是吧。
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不久前那場櫻花雨,能夠頂著這般狂烈的風雨降下櫻花,不就是一個人從空中發射投放的麼?
該不會是芬格爾從高空掉下去了吧。
然而就在這個念頭剛剛誕生,他不經意的朝下一掃,頓時就看到一個高大的傢伙在對他扭秧歌般揮手。
路明非眉頭一挑,好傢夥,正是芬格爾。
這傢伙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悽慘,反而活蹦亂跳的,甚至察覺到他的凝視,對他一個勁的擠眉弄眼加油打氣。
不僅僅是芬格爾,很多人也都從天空樹的周圍建築里走了出來。
芬格爾身邊有烏鴉、夜叉、櫻,甚至還有源稚生。
除此之外,令路明非沒想到的是竟然連源稚女也來了,一身鳳冠霞帔,像是來參加他的婚禮,身旁是一身猩紅作戰服的櫻井小暮,這個女孩依舊是那麼的惹眼啊。
感受到路明非的凝視,源稚女對他微笑點頭。
身邊的櫻井小暮看到兩人這一幕互動,不由得心生感慨。
她還從未見過猛鬼眾的龍王對誰露出過這種神色,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那個清若稚子的男孩。
路明非在下面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熟人,他這才真正反應過來,原來此前感應到的兩股對峙勢力竟然是蛇岐八家與猛鬼眾。
這兩個宿敵般的勢力,但凡見面都是不死不休,兩人的恩怨甚至可以追溯到江戶時代,因為兩者間的龍族血脈最終走向對立,一方為鬼,一方為斬鬼人,就這樣爭鬥不休了上百年,如今卻因為他的這場約會而停手,甚至是聯手。
好傢夥,這是什麼夢幻聯動?
路明非內心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之前他還在擔心如果他離開了日本,猛鬼眾與蛇岐八家再度被有心人利用,甚至就算不利用,以兩者間的仇恨也會讓兩股勢力互相攻殺,更何況兩大勢力的領袖還是一對「難兄難弟」。
這一旦見面,那還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雖然他的實力強大,但兩者恩怨並不是靠單純的鐵血鎮壓就能夠化解平息的,無論是仇恨時間跨度達上百年的蛇岐八家與猛鬼眾,還是源稚生與源稚女這一對難兄難弟,兩者間的仇恨已經化為實質般的刀,強行鎮壓只會讓這把刀徹底崩斷。
這兩敗俱傷的一幕絕對是路明非不想看到的。
如今卻沒想到兩者竟然展開夢幻聯動,又或許美好的事物都會讓人下意識的想要守護吧,無論你是鐵血殺伐的斬鬼人,還是面目猙獰的鬼。
路明非內心感慨。
就在他恍惚間,竟然還看到了一個本該已經離開的老人。
好傢夥,不是他老丈人上杉越又是何人!
似乎是感受到路明非的注視,老人那張老臉上滿是興奮的笑容,甚至還對他一個勁抖眉毛。
路明非汗顏的抓了抓腦袋,估計他老丈人還不知道繪梨衣就是自己的女兒,否則也不可能把眉毛抖得那麼興奮吧。
不過再一想,如果他的老丈人對他非常滿意,估計對方還是會這樣表達祝福。
畢竟這麼騷里騷氣的老頭還是不常見的。
路明非看向四周,忽然內心一動。
老丈人上杉越,大舅哥源稚生以及小舅哥源稚女,甚至還有懷裡的繪梨衣,再加上他這個女婿,好傢夥,一家子整整齊齊。
他本來還在想離開日本的時候,覺得未能見到源稚女以及上杉越有些遺憾,但沒想到這些人在一種奇妙的緣分下,都已經陸陸續續出現在他身邊,如今更是來到了這場唯美的約會現場,來見證這場美好的愛情。
他看向全場,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祝福的笑意。
「Sakura,他們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們啊?」
繪梨衣好奇的問。
「傻瓜,他們都是在羨慕我們呢,當然,他們也是在祝福我們。」
路明非笑著解釋。
看著很多人站在風雨中守護,以及他們臉上的柴油,甚至還有為了那場櫻花雨而冒著生命危險在高空投射櫻花的芬格爾,路明非的內心感動涌流。
在這樣一個暴風雨的夜晚,他跟繪梨衣的愛情能夠受到所有人祝福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啊。
繪梨衣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雖然不理解這些人為什麼要對她跟Sakura這樣笑,但敏感的她卻能夠感受到他們內心的善意。
她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源稚生。
男人的臉上並沒有因為她的這次出行而一如既往的神色嚴厲,反而是面帶微笑的看著她。
「加油!」
男人在風雨中對著女孩唇語。
繪梨衣讀懂了這個詞彙,深紅色的美眸里頓時水霧瀰漫。
「傻瓜,你哥哥在祝福我們呢。」
路明非笑著拍了拍繪梨衣的腦袋。
後者重重的點了點頭,「唔唔!繪梨衣看到了,看到了哥哥的祝福!」
女孩美眸里有晶瑩的淚水滑落下來。
一直以來,源稚生給她的印象都是大家長般嚴厲,所謂長兄為父,可能繪梨衣感受最多的就是身為父親的嚴厲,至於前任大家長橘政宗,則是被女孩自動忽略,對方好像一直在女孩心裡都沒有什麼存在感。
源稚生一直以來都在用愛來管束繪梨衣,其實源氏重工那座白色密室是禁錮不了女孩的,能禁錮她的只有源稚生。
繪梨衣知道哥哥是為她好,她也不想讓對方為難,所以她就要乖一點,哪怕這樣讓她很孤獨,就算是偶爾翹家也很快就會回來。
久而久之,繪梨衣的內心變得非常壓抑,因為他的哥哥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她的人啊,她卻無法反駁,只能默默接受這份禁錮。
直到有一天遇到了Sakura。
繪梨衣覺得自己像是迎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重生,她變了,或者說哥哥源稚生的地位在她心中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變得不再聽從哥哥源稚生的話,她的心裡只有Sakura,為了能夠跟Sakura在一起,繪梨衣甚至可以永遠也不回那座白色牢籠,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哥哥源稚生的愛對她再也形成不了束縛。
繪梨衣甚至想到了震怒的哥哥會派來家族強者擊殺Sakura,所以那段時間女孩無時無刻都在等待著,那些人敢來,她就敢殺!
因為在繪梨衣心中,Sakura比任何人都重要,無論是蛇岐八家這個家族,還是她的哥哥源稚生,都遠遠不如Sakura。
但源稚生畢竟是她在意的哥哥啊,同樣,源稚生也非常在意她,這種情感對於女孩來說,雖然沒有Sakura在她心中這般深重,但也是無法割捨的,她真的不想讓哥哥難過,更不想讓Sakura難過。
但她沒得選,在她的內心裡已經做好了跟哥哥源稚生決裂的心理準備,哪怕這樣讓她很難過,但為了Sakura,一切都值得。
卻沒想到再見對方的時候,她的哥哥是這麼的鼓勵她,支持她。
繪梨衣讀懂了對話的唇語與眼神,「加油,繪梨衣,你的選擇是對的,飛吧,飛出那座牢籠,飛出東京,跟你心愛的男孩一起飛往美好的未來。」
女孩的眼淚一滴滴掉落下來,根本抑制不住。
哥哥在祝福她。
哥哥認為她的對的。
哥哥非常非常喜歡Sakura。
……
「傻瓜,不是說好不准哭了嗎?要笑起來啊,要不然你哥哥該以為Sakura欺負繪梨衣了呢,說不定明天晚上就不讓繪梨衣跟Sakura離開了。」
路明非輕輕擦拭掉女孩臉龐上的淚水。
「唔唔!繪梨衣要笑!」
女孩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龐上綻放出絕美的笑容。
「我們給哥哥比個耶,讓他知道我們很好很好。」
路明非摟著繪梨衣,然後伸出了剪刀手,一旁的繪梨衣連忙點頭,也跟著學了起來。
兩人的腦袋歪湊在一起,齊齊笑著朝源稚生比耶。
看到這一幕,源稚生罕見的笑出了聲,可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咳嗽了幾聲掩飾。
身後兩名家族精英戰戰兢兢,生怕這位少主再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話說風雨太大,我們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啊。
路明非笑著跟大舅哥源稚生比耶後,目光一掃,突然看到芬格爾正在對他做一些奇怪的動作。
只見這傢伙一把拿起了夜叉身邊黝黑的火箭筒,然後又用手電筒的光照在上面上下擼動,接著又熄滅了手電筒,然後再度打開,就這樣一直重複性操作。
身邊之人因為之前的曖昧印象,都是一臉震驚的看向芬格爾,就連夜叉也趕忙退避三舍,生怕這傢伙的猥瑣舉動波及自己。
他夜叉雖然大大咧咧,但他不要面子的嘛,真要是被坐實了,他的勇猛形象將會被徹底顛覆,甚至還會被老大源稚生嫌棄。
只有一旁的烏鴉哭笑不得。
因為是他剛剛告訴芬格爾,說天空樹地下層的發電機組裡面的柴油供應量不足了,這顆被點亮的天空樹很快就會迎來熄滅。
如今能夠堅挺一個小時,還要多虧了猛鬼眾的那一波柴油助攻。
有一說一,身為蛇岐八家的成員,真的有必要感謝一下猛鬼眾,若非是對方的雪中送炭,否則又怎麼能看到接下來那唯美的一幕呢。
只是如今對方送來的柴油也已然告急。
雨越下越大,運送柴油這件事早已成為不可能,就算皮划艇快艇什麼的能送過來,但那些柴油已經在積水裡泡了水,變成了廢油。
照現有的柴油量來看,天空樹最多再過十來分鐘就會真正熄滅。
所以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對方,其實在這樣一個時刻,為這場唯美的約會劃上句點,簡直不要太完美。
路明非也終於反應過來芬格爾的騷操作。
看來是天空樹快要熄滅了啊。
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他同樣覺得是時候離開了,畢竟一切的唯美與感動甚至是祝福都已經發生,他跟繪梨衣總不可能在天空樹上面過夜啊。
「繪梨衣,我們回去吧。」
路明非柔聲對懷裡的女孩說。
「唔唔!」
繪梨衣開心的點頭。
她跟路明非在天空樹拍了好多照片,等回去的時候她還要好好翻看呢。
哧哧哧——
然而就在路明非帶著繪梨衣即將離開的時候,整座天空樹散發的光突然變得閃爍起來,忽明忽暗。
緊接著風雨中傳來了一聲聲幽幽的梆子聲。
繪梨衣原本滿是欣喜的絕美臉龐突然變得蒼白起來,整個嬌軀都在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像是一個人在瞬間經歷一場高燒帶來的副作用。
而在繪梨衣的精神世界裡,那個白色的怪物再度從沉睡中醒來,向她發出猙獰的咆哮,無時無刻都想要吞噬掉她的精神意志。
繪梨衣無比驚懼,在白色怪物面前,她的自我就像是一隻螞蟻般顯得格外渺小。
白色怪物轟然一震,從身上掀起一道白色浪潮朝著繪梨衣的自我轟卷而去,又像是粘稠的白色觸手要把她拉進身體裡。
繪梨衣面對洶湧而來的白色狂潮,身體因為驚懼而一點點後退的時候,一隻沉穩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現實中,路明非伸手握緊了女孩顫抖的小手,輕聲問道:「繪梨衣,怕麼?」
女孩點了點頭,可很快又搖了搖頭,「有Sakura在,繪梨衣不怕。」
路明非握緊了女孩的手,語氣堅定道:「不要怕,就是一個躲在暗處的小丑罷了,他既然趕來,Sakura那就再殺一次!」
「唔唔!」
繪梨衣也被男孩的話所感染,堅定的點了點頭。
路明非抬頭看向遠處,眸子裡已然是一片冰冷蕭殺。
風雨中,一道道龍形的猙獰身影嘶吼,慘白色的閃電轟然照亮了它們,赫然是龍形般的死侍化作一幕毀滅狂潮席捲而來。
頃刻間,天地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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