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360夏彌:師兄我不想生小孩啊

  第372章 360.夏彌:師兄我不想生小孩啊

  「我讓加圖索先生從市里買了些煙花等會兒帶到湖邊來放。」路明非呲著牙花子搓手,瑟縮著腦袋被冷得瑟瑟發抖,跟個深水炸彈似的撲通一聲跳進了溫泉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這時候這傢伙才從嗓子眼兒里發出來一聲舒服的呻吟。

  周圍原本匯聚在一起取暖沉眠的天鵝們都不滿地將腦袋從翅膀中扒出來,嘎嘎嘎叫著看向他,有兩隻靠得近些的還伸長了脖子想用喙去夾他的耳朵。

  「我們還在附近的湖邊逛了一圈,撿到了因為湖面結冰而擱淺的鱒魚,等下可以烤著吃……雖然帳篷里還放著藍龍和三文魚,不過據說阿寒湖的鱒魚是這裡的特產,來都來了不嘗一下的話會很可惜。」

  路明非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絲毫看不出什麼異樣,還若有若無地展示了一下自己頭髮里沾的冬青樹葉子碎片。

  溫泉邊十米的範圍都光禿禿的,除了鵝卵石就只有苔蘚和地衣,冬青樹長不到這麼近的距離來。

  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說辭,現在是十一月底,阿寒湖的湖面也確實在結冰了,運氣好的話以前也有人在湖邊見到過鱒魚。

  如果在場的哪位對路社長表達出一絲疑惑的話,他甚至真的能給這裡的姑娘們……和某個純打醬油混吃等死的未成年龍王烤上一條香噴噴的鱒魚。

  至於所謂的加圖索先生,當然不是愷撒這個此時此刻大概正陪著克里斯廷娜小姐在東京某個米其林餐廳里享受燭光晚餐的義大利貴公子,當然也不是腿腳不太利索的弗羅斯特先生。

  而是那個司機。

  愛德華.加圖索,因為聽起來像是個喜歡用剪刀趁著夜色給無辜路人開膛破肚的肛腸科醫生,所以在場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用加圖索先生來稱呼他。

  夏彌這時候也在溫泉邊坐下,還是穿著那件玉石白的露背泳衣,小臉素白長發漫捲如雲霞,兩條白皙的長腿在池水中踢來踢去,裊裊婷婷地用手裡的麥芽糖逗弄一隻嘎嘎嘎叫著跑來跑去的小天鵝,嘴裡咯咯的笑出了聲。

  如今這倆也算是慣犯,早就學會了怎麼把自己幹了壞事的痕跡隱藏起來,小師妹如今的模樣分明就是全身乾燥頭髮里還暈著薄薄的香水味道,一副剛從外面散步回來的狀態。

  雪還沒有停,沙沙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地湧來,不過他們的頭頂給撐起了巨大的傘面,繪梨衣和康斯坦丁也不再繼續在旁邊的池子裡玩模型了,爬回諾諾身邊一起看著遠處的湖面發呆。

  阿寒湖上瀰漫著蒙蒙的水霧,霧氣在水波中流淌,星星落落的雪霰將這層薄紗擊穿,又立刻被其他的霧氣彌補了空隙,所有的霧都在朝著一個方向席捲,像是萬川歸海。

  「姐姐你說真的有天國嗎?」康斯坦丁突然看向夏彌。

  「如果真有天國的話那我們算什麼?游離在人和神之間的東西嗎?」夏彌跳進溫泉里,緩緩地蹲下來,把自己的全身都浸透在溫水中,這這樣才能將她尚且還有兩個不太清晰手印的胸弧藏起來。

  此外剛才路明非那傢伙說想要孩子就居然真的什麼措施都沒做。

  這時候夏彌還覺得小肚子暖烘烘的,能感覺到裡面裝滿了溫熱的東西。

  還好小師妹一路都夾緊了修長的雙腿,這才沒有暴露出什麼端倪。

  不過真還有點擔心一矢中的呢……

  夏彌咧著嘴做出一張苦瓜臉,她覺得自己都還是個寶寶呢,怎麼能真的生小孩呢。

  就算真想要也得再等幾年啊,花花世界都還沒看夠呢,世界上那麼多帥哥還等著她耶夢加得去臨幸呢……

  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充盈的幸福感和淡淡的像是水一樣的遺憾。

  她沒有跟路明非說過初代種其實是有基因缺陷的,她其實根本就沒有生育的能力。

  黑王在創造四大君王的時候就想到了要為冠位的泛濫設立堅不可摧的壁壘,如果四大君主真的能像古希臘那個自稱神王的次代種宙斯那樣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的繁衍後代的話那一切就都亂套了。

  諸王共治的時代將變得面目全非,前半段的人類歷史中將充斥著搶公主、搶公主和搶公主這樣看上去像是童話故事的傳聞,此外就全是搶王子、搶王子和搶王子。

  後半段則會變成究極擴散版的古希臘神話,世界各地都會充斥某個或者某一群熱衷於和各種莫名其妙的物種亂搞最終誕生各種莫名其妙怪物的神的故事。

  這麼想來真有些荒誕,可夏彌覺得她那些兄弟們真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野心是銘刻在龍族基因最深處的底層邏輯,越是強大的龍類就擁有越是難以填滿的欲壑。

  一個初代種可以創造的次代種數量甚至都是有限的,而且必須要為此付出巨大而沉重的代價,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創造了數以百計的親王來拱衛在他們的王座周圍,甚至最終以此為根基聯合人類推翻了黑王的統治。

  難以想像如果龍王能夠誕生子嗣,他們將會擁有多少血統甚至比次代種還要純正的後裔,這些後裔每一個都是咆哮天空的君王,都被冠以神的名號,神代結束的時候黑王會被成千上萬的神明殺死在王座上。

  遺憾和淺淺的哀傷漸漸占據高地,甚至最終壓過了那一絲驅散深埋靈魂中的孤獨的幸福,夏彌把自己埋進水裡,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漫捲的長髮立刻被浸濕了,海藻般飄浮在水面上。

  「書上說不管是什麼東西,死掉了就會去天國。」康斯坦丁還是眺望著遠處的湖面,「你看起霧了,霧把天和地都連接起來,這樣人間就和天國連接了,也許我能在霧裡面看到哥哥。」

  「天國什麼的也太不靠譜了吧,信這你還不如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福音戰士呢。」夏彌輕聲說。

  「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蹟!」繪梨衣在水中抱住了夏彌,她原本趴在龍王姐姐的背上撒嬌,此刻忽然沉著嗓音說。

  小怪獸刻意壓低了聲音,仿佛這樣就可以顯得更加成熟、更加熱血,只是怎麼也不可能和當初國語版的「殘酷天使的行動綱領」中的配樂聯繫起來。

  在場的人大概除了路明非和夏彌,沒有任何人能get到這個點,所以諾諾和康斯坦丁都一臉疑惑地望向那個忽然攥拳望天一臉熱血的姑娘。

  趁著這個機會夏彌悄悄衝著路明非使了個眼色,路社長何等冰雪聰明立刻心領神會,躡手躡腳地踩著水走到諾諾身邊。

  他這種大線條的傢伙大概根本意識不到小師妹眼中原來還藏著一絲落寞的神情。

  到師姐身邊時候路明非也並不說話,只是背靠著石頭砌成的牆慢慢坐下,腳下的鵝卵石撞得嘩啦啦的響。

  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在準備跟師姐搭話的時候感到緊張和尷尬,可路明非自知理虧,現在道理掌握在諾諾手中。

  看師姐蜷縮在一團蒙蒙的水汽中沉默地喝一杯冰過的葡萄酒,路明非也伸手從小木船上撈了一杯威士忌。

  剛喝了一口,身邊就傳來冷冷的哼聲。

  路明非嚇得全身一個激靈,轉眼看過去,諾諾已經把酒杯放下了,正用一條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長髮。

  她也正用微涼的目光盯著路明非,像是貓盯著耗子,睫毛濃密如簾而暗紅色的長髮因為被狠狠擦拭而顯得有些凌亂,幾縷彎曲的髮絲貼在素白中泛著酒意上頭的酡紅臉頰上。

  這裡的水很淺,路明非能看出諾諾的姿勢應該原本是抱著膝蓋在遠眺,圓潤白皙的雙膝頂破蕩漾波瀾的水面按在師姐的胸脯上,將深紅色的泳衣按得微微陷下去。

  等擦完了頭髮諾諾就將那條表面被沾濕了的毛巾丟到一邊,滿頭的長髮半干不干地披在肩頭,頭頂幾根不怎麼老實的呆毛橫七豎八地翹著。

  「伱真叫那個司機去買了煙花?」諾諾冷冷地發問。

  「這不是馬上聖誕節了嗎,今天都十九日了,我還叫加圖索先生從市里買一把電鋸上來,我們可以在這附近弄一棵聖誕樹。」路明非說起謊來張口就來,而且臉不紅心不跳,顯然也是此道老手,

  「再說這不是快到繪梨衣的生日了嘛……」

  一幫子狐朋狗友里有一個算一個,大家都以為芬格爾這廝干起事兒來毫無底線,可其實路明非才是最雞賊的那一個。

  這傢伙為了穩住師姐,連繪梨衣這張王牌都給祭了出來。

  他是知道在東京這段時間繪梨衣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諾諾和夏彌身後不是沒有效果的。

  小姑娘說想當路明非的第三個女朋友那就真的要當路明非的第三個女朋友,在她不怎麼靈光的腦瓜子想來路明非這傢伙應該是在自己的手掌心裡插翅難飛了,那麼當務之急就是先解決掉那兩個可能阻礙她和全世界最好的sakura在一起的壞女人。

  那麼要怎麼解決壞女人呢,好,繪梨衣想到了一個超棒的主意。

  那個主意就是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裝出一副就算十九歲少女看到也會母愛泛濫的傻白甜模樣融入其中。

  首先繪梨衣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其實壓根兒就用不著裝,她就是真的傻白甜,這些年那點兒從動畫片裡學來的勾心鬥角的本事落在夏彌這個萬年老妖精和諾諾這麼個能洞察人心的小巫女眼裡簡直就像是一隻小貓想把自己的尾巴藏起來那麼可笑和可愛。

  其次其實師妹和諾諾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繪梨衣過不去,甚至知道了她的事情之後夏彌和諾諾都覺得既然她喜歡路明非那跟在路明非身邊才是她最好的選擇和歸宿。

  那麼事情就很簡單了,繪梨衣一直覺得是自己計謀得逞,心中頗有些揮斥方遒豪情萬丈,覺得自己也算是正式長大了,偶爾還會二不兮兮在沒人的時候說兩句「這個世界的真相真是太簡單了」「謊言最終可以騙過一切」之類中二病發作的蠢話。

  可實際上那倆姑娘對一切都心知肚明,甚至繪梨衣那些中二宣言也都被夏彌記在小本本上準備等以後這丫頭真長大了給她翻翻自己以前的黑歷史。

  有時候路明非甚至覺得諾諾和夏彌喜歡繪梨衣勝過喜歡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居然狠狠地吃了一個女孩的醋……

  「原來是給繪梨衣過生日啊……」諾諾也壓低了聲音,生日這種事情都講究一個驚喜。

  看上去像是糊弄過去了,可路明非心裡還是發毛。

  這姑娘的側寫可不是言靈,用不著念誦龍文,眼睛看、手指頭摸、鼻子嗅和耳朵聽,都能成為接近真相的途徑。

  你撒謊的時候其實絕大多數情況她都知道,可她不告訴你,在你沾沾自喜的時候諾諾可能心裡邊正發出一聲輕輕的冷笑。

  當然如果是路明非撒謊的話諾諾不會在心裡冷笑,她會直接笑在臉上,然後啪啪兩個大耳刮子讓路社長找不著北懷疑人生。

  也可能在某個情迷意亂的晚上挑逗得路明非堅如磐石,就在一切水到渠成就該步入正題的時候突然擺擺手說哎喲不好意思姐姐今天大姨媽來了你自己用手解決吧。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曼施坦因教授的鼻子很靈,甚至能嗅出紅酒的年份和產區?」諾諾身子前傾,在路明非身上嗅了嗅,眼睛眯成危險的角度。

  路明非瞪大眼睛,「什麼,莫非曼施坦因的鼻子其實是個生產日期掃碼器?」這傢伙深知插科打諢在這種時候能起到的作用遠大於師姐你聽我解釋,乾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諾諾看著路明非臉上介乎於革命烈士和混混癟三之間的表情就有些牙疼,在水下掐著路明非大腿上的軟肉擰了一圈,疼得他呲牙咧嘴。

  「別騙我,我的鼻子沒有曼施坦因那麼靈敏可也不差,夏彌從我身邊跳進溫泉里的時候……」

  她猶豫了一下,又壓低了幾分聲音,

  「我聞到了石楠花的味道吧?」

  路明非瞳孔地震,而遠處把自己藏在水裡的夏彌則背對他們,可從她忽然沁出紅意的雙肩和耳垂就知道她肯定也聽到了諾諾和路明非的對話。

  「那,那個,紅薯還差點火候,所以我又烤了一會兒……」弱弱的女孩聲音從路明非和諾諾的身後傳來,零輕輕地踩過鵝卵石在溫泉邊蹲下來,抱著膝蓋將身體前傾將包裹著紅薯的毛巾遞到游到這邊來的康斯坦丁手中。

  「你臉怎麼這麼紅?」諾諾狐疑地問。

  零像是被嚇了一跳,摸了摸小臉:「有嗎,沒有吧,可能是剛才烤紅薯的時候篝火照的誒……」

  「可是你說話風格都變了。」

  「哦哦,可能是剛才我看見蛇了吧。」零說,用手指頭比劃了一下,「那麼大一條,老嚇人了。」

  「是嗎?」諾諾擰著細長的眉毛,仍有些猶疑,

  「所以你被嚇哭了?」

  「沒,沒有……」

  「那……」諾諾忽然住嘴了,她悄無聲息地回頭瞪了路明非一眼,然後回頭看向零輕聲笑著說,「先下來,上面涼,別凍感冒了!」

  她想起來自己在哪裡看到過這小女孩臉上的表情和那種泛著朦朧水霧的眼神了。

  在某天夜裡,和路明非在一起的時候,浴室中那面一整堵牆那麼大的鏡子裡。

  就在她自己臉上。

  昨天晚上的一章進了小黑屋,哭死。

  以後要收斂些了,顯然是進了重點名單。

  最後,厚顏無恥地求月票啊,求訂閱啊,求全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