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346不就是皇女,抱抱怎麼了?

  第355章 346.不就是皇女,抱抱怎麼了?

  雪天的山裡還真是料峭得緊,大風呼嘯頂著路明非的傘面吹過來吹過去,像是有個欠揍的小妖精在扯著傘尖兒狂笑著盪過來盪過去。

  腳下積雪深處的冰也越來越緊實了,路明非和零快步走過的時候腳下響起密密麻麻的咔擦聲。

  「我正在調用最近的衛星把攝像頭對準源稚生和矢吹櫻被定位的坐標,但天氣太差了,烏雲和暴雪讓近地軌道上最先進的光學攝像頭都無法在屏幕上進行成像。」諾諾那邊傳來芬格爾的聲音,路明非能想像那傢伙急得像只丟了香蕉的猴子那樣蹲在和他比起來小巧玲瓏的筆記本電腦前,捻著蘭花指在諾諾專用的鍵盤上噼里啪啦胡亂操作。

  「沒關係,爆炸聲傳來的地方距離我們不遠,以我和零的腳力用不了多久就能趕過去……幸虧山梨縣環境科學研究所的營地在雷鳴山谷附近,鑽井機的噪音也足夠大,否則這會兒該驚動那裡的工作者了。」路明非按住耳塞頂著風雪往山下走。

  畢竟是些普通人,雖然如今學院和蛇歧八家勢同水火,可大家都沒有要把紛爭擴散到東京普通民眾身上的想法。

  即便昨天夜裡的黑道戰爭其實除了造成部分地區的交通堵塞外,也沒有對普通人造成太大的困擾。

  「直升機上配備有空對地武器,除了鋼芯彈和汞核心鍊金破甲彈之外執行部還特意準備了弗里嘉子彈,需要我來進行空中支援嗎?」諾諾聲音平靜,她就是這麼個性子,平時看起來很不靠譜,可每到了關鍵時刻總能迅速冷靜下來,在諸多抉擇中做出最優的解。

  在另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因為接受愷撒的求婚,諾諾不得不在大三階段應陳家和加圖索家的要求從卡塞爾學院退學然後進入馬爾地夫的金色鳶尾花學院學習,或許那一屆的畢業生中斬首者的名額還會再增添一人。

  在學院中諾諾和蘇茜一直是競爭者,她們那時候分別是學生會最優秀的女孩和獅心會最優秀的女孩。甚至連彼時路明非最得力的幹將、最貼心的小秘書伊莎貝爾都將諾諾視作追趕的對象。

  「不用,師姐你還是留在天上為我們提供後勤保障和信息支援吧。」路明非嘆了口氣,「日本分部執行局都是些殺胚來的,他們說不定帶了單兵飛彈發射器,直升機這種皮兒薄餡兒多的東西可挨不了幾發。」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先例的,另一個世界源稚生開他那輛大排量悍馬來去鹽鹼灘的飛起機場接待初到日本刀路明非他們時,后座就放著能武裝一個班的武器彈藥,單兵飛彈發射器也在其中。

  刺王殺駕那天夜裡,烏鴉和夜叉也隨身攜帶了這東西,一發火箭把天空樹上的死侍全都給轟散了。

  這時候遠方開始傳來零零落落的槍聲了,聽得出來雙方都沒有胡亂掃射,而是有組織有素養地進行早有預料的遭遇戰。

  路明非一愣,臉上表情難看了幾分。

  他不像是愷撒那麼擅長槍械武器,實戰課中選用的專屬武器也是短弧刀,所以無法僅僅憑藉槍聲就聽出交戰者使用的是什麼型號的武器。

  但他能聽出來自動步槍、霰彈槍、自製獵槍和手槍之間的區別。

  此時仍在響起的槍聲急促而密集,子彈出膛的聲音清脆,聽起來像是混合了自動步槍和衝鋒鎗的突擊小隊。

  日本是一個禁槍令極為嚴苛的國家,甚至那些發展到最後你死我活的黑幫火拼也最多能弄到早已經被淘汰的左輪手槍和黑市上發射鹿彈的短管獵槍,蛇歧八家執行局在執行針對鬼的斬首任務時也會儘量避免可能引起恐慌的槍械而多用刀劍解決問題。

  但顯然此刻交戰的雙方都已經不再遵循原有的規則來行事。

  規則之類的敵人很好對付,而規則之外的對手則尤為棘手。

  「這架直升機懸停在距離你們五公里外的高空,風雪會成為我們的掩護,一旦伱在遭遇中遇到險境,我會立刻向附近發射空對地飛彈摧毀其餘敵對力量,接著你會在五分鐘內看到我們出現在你的頭頂。」諾諾冷冷地說,「火箭筒的命中率在面對機動性強的目標時很感人,我願意冒這個險。」

  路明非深吸口氣,「好。」他說。

  雖然從找到制高點加架好狙擊槍直到現在已經過去的三個小時之內奇蘭都沒有在公共頻道中說過一句話,但路明非知道此刻那把威力巨大到甚至能在一公里內洞穿坦克外裝甲的改裝版狙擊槍的準星正以自己為圓心向四周警戒。

  奇蘭其實一個是個沉默而高效的男人,他的行事作風趨近於完美,是個中東版本楚子航和蘭斯洛特的結合體。

  這傢伙的優秀一直以來都被路明非的光芒掩蓋了,在他這一屆所有閃光耀眼的天才都在仰望路明非的項背生存。

  「喂喂,等等等等好嗎!在你們你儂我儂生死相依的時候是否可以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和想法?」這時候某廢材兄心不甘情不願地發出了靈魂拷問。

  隨後耳塞中立刻傳來芬格爾的慘嚎,師姐大概正伸手去擰這傢伙的耳朵,一邊擰一邊說「路明非不是你兄弟嗎,為了兄弟兩肋插刀不是你這種人的口頭禪嗎?」

  芬格爾就說「情義上來說為師弟兩肋插刀我在所不惜,可理智告訴我古巴還有一群屁股翹得能頂起一大杯香檳的姑娘在對我翹首以盼……疼疼疼疼疼,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金卡戴珊會有的,布萊克.萊弗利也會有的,可你這大叔預備役的年紀和布魯斯.威利斯式的滄桑五官,我很懷疑古巴姑娘們會不會眼瞎地看上你啊!」諾諾大聲嚷嚷。

  「幾天不見師妹你牙尖嘴利了許多嘛。」

  「哪有哪有,師兄還是一如既往貪生怕死臉皮厚得能當防彈衣。」

  「喂喂,我說見縫插刀可以理解,但刀刀直插要害就沒必要了吧?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真誠才是必殺技,師妹你這麼真誠地把我的絕活都盤點出來,我很難在道上混啊!」敗狗兄義憤填膺。

  「你還在道上混,莫非是傳說中的狗仔大道?」

  ……

  路明非聽著耳塞中諾諾和芬格爾的吵鬧,無聲地笑笑。這個世界變了很多,可芬格爾還是老樣子。

  這樣他就知道自己經歷的並非一場幻夢了。

  路明非深吸口氣,眺望那座已經出現在視野里的廢棄村鎮。

  這樣的村子在這片山巒中並不少見,入口處低矮的鳥居、道路兩旁掛在鏽蝕路燈或者斑駁電線桿子上殘破得已經認不出原本模樣來的鯉魚旗,還有大樹下小小的神龕和角落裡供奉著已經熄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細香的石地藏。

  「我不該穿高跟靴子的。」零抱怨說。

  「沒關係,執行局的戰鬥力即使在執行部中也算是精銳,如果烏鴉的老爹真在那裡源稚生不至於保護不了他。」路明非搖搖頭。

  他真正擔心的始終是王將。

  赫爾佐格是死是活仍舊是個謎,那麼王將此刻的身份便也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說不定他仍是那個堪比次代種的影武者,只是控制者從無名港的亡魂變成了某個企圖奪走赫爾佐格一切的野心家。

  「我可以脫掉靴子。」零說,「混血種的體質不會凍傷,還可以加快速度,如果稍後會發生戰鬥的話也不會成為累贅。」

  路明非一愣,歪著腦袋去看表情認真的零。

  他隨手掐掉和直升機那邊的通話,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零的額頭。

  「我抱你走。」他皺著眉,「這種天氣脫掉靴子赤腳踩雪算怎麼回事?宮寒可是一輩子的事。」

  零還在理解那句「宮寒是一輩子的事」,路明非就已經不由分說把傘塞進她的手中,彎腰把小女王橫抱起來。

  這廝人高馬大身上肌肉緊繃跟鋼鐵似的,而零嬌小柔軟,公主抱這種事情對如今的路社長而言真是毫不費力。

  只是一時間軟玉溫香抱滿懷路明非心中也有些詫異,不明何以自己不過腦子就做了這種能被皇女殿下弄死十幾次的僭越行為。

  零也真是吃了一驚,先是下意識掙扎,然後緊緊按住自己的衣擺和衣襟,免得大衣向著兩側敞開讓路明非占了便宜看去滿眼春光。

  小蕾娜塔如今也是大姑娘了,細腰長腿天鵝頸,長出了胸部還翹起了臀,是那種穿上泳衣出現在海邊能讓大叔們頻頻回頭的好身材漂亮女孩了。

  可路明非沒有看到零此刻手足無措欲拒還迎的模樣,更沒有看到冰雪般的皇女殿下撇過腦袋將臉頰上煙霞似的一抹微紅給藏在陰影中的嬌羞。

  他只是微微下蹲,然後獵豹起跳,在盤山的雪地中狂奔起來。

  零不得不緊緊抱住路明非,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這傢伙厚實的大衣敞開將她包裹進去,雪和風都被擋在外面。

  那把傘早在路明非狂奔起來的剎那就被掀翻了,兩邊被皚皚白雪壓得直不起身的大樹以狂飆般的速度後退,零隻覺得路明非的心跳幾乎沒有變化,他的呼吸也只是略微急促。

  冷靜下來零才感受到將自己箍緊的路明非是何等剛硬,奔跑中被冬衣隱藏的肌肉在看不見的地方水波般起伏,沁進骨子裡的暖意把她整個包裹起來,還有淡淡的櫸木的香味,那是路明非身上的味道。

  奔跑的時候路明非的身體微微前傾,像是追獵的野獸。

  以他如今的體力懷抱一個甚至不到五十公斤的女孩這樣跑上幾十公里都沒有問題。

  濺起的雪塵至少有一米高,原本需要十分鐘的路程路明非只用了三分鐘。

  他貓著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水波般起伏又收緊,並沒有選擇直接從已經年久失修的碎石子鋪成的鄉路進入村子,而是直接橫穿一片樹林,飛起一腳踹倒了一堵頗有些年份顯然已經不堪重負搖搖欲墜的圍牆,以最囂張最明目張胆的姿態闖進了此刻正在交火的戰場!

  槍聲中斷,顯然這個村莊中交戰的雙方都意識到有某個局外的傢伙闖進了他們的獵場。

  零已經從路明非身上跳了下來,她閃身躲藏到那堵破牆的後面,白金色的眼瞳微微閃爍,金色的輝光像是蠓蟲那樣微不可查地消失。

  「三點鐘方向樹後一個槍手,七點鐘方向閣樓一個槍手!」零為路明非發起報點,路明非毫不猶豫擲出石子,兩聲悶響傳來,人體倒地的聲音在風雪中並不顯得那麼引人注意。

  諾諾重新進入了路明非的通訊頻道,「你的坐標和源稚生重迭了,你們現在應該離得很近!」她大聲說。

  「我知道,我已經闖進執行局和猛鬼眾的戰場了!」路明非說。

  他看見了那個從閣樓跌落的倒霉蛋胸口的徽章,果然是猛鬼眾的人。

  這意味著正在和源稚生交戰的要麼是源稚女,要麼就是猛鬼眾的真正當權者王將。

  不管哪一種可能都真是糟糕透了,如果源稚生遇見的是源稚女那他可能會出於可笑的大義而再次向自己的弟弟揮刀,這會將那個可憐的孩子真正推到黑暗的一面。

  而如果源稚生遇見的是王將,那路明非就不得不懷疑這一切又都是操控王將的那個人想出來的陰謀詭計了。

  幾枚子彈尖嘯著從路明非的耳邊飛過,那是猛鬼眾和蛇歧八家同時在對路明非開火。

  彈道距離他很近,但沒有哪一枚子彈是衝著路明非的腦袋去的。

  雙方都不確定闖入這裡的傢伙是敵是友,亦或者其實就是個局外人,居然同時保持著克制的默契沒有執行擊斃命令。

  路明非瞬間看清楚形勢,顯然蛇歧八家和猛鬼眾在這個廢墟的東西面各自占據一個區域,正在展開爭奪戰。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對這麼個鬼地方這麼感興趣,居然投入了精銳的戰隊。

  「有沒有可能促成他們的暫時和談?」路明非低聲詢問。

  這時候十幾個持槍的男人在建築中飛越,從蛇歧八家的據點向猛鬼眾方向推進了超過五十米,將路明非所在的空地完全陷入掌握。

  兩個穿黑風衣的男人從高層的建築躍下,一個手持衝鋒鎗蹲下保持射擊姿勢,另一個則拔出長刀緩緩逼近。

  「你們是學院的人?」源稚生冷冷的聲音從狂風裡看不透的雪塵中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