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17.匯合
楚子航沒有再將自己的目光投向夏彌,僅剩的理智仍在告訴他,如果他那麼做了,眼睛裡那幾乎要化作山火灼熱空氣的仇恨就會暴露在那個女孩的面前。
如果她還是個女孩的話。
楚子航一直都知道奧丁是一條古龍,所以他仇恨一切的龍類。
現在,龍化程度幾乎不相上下的男孩和女孩並駕齊驅,他們如出籠的獅虎一樣撕裂時間零的領域來到最終的戰場。
一切都近在咫尺了,可此時有轟鳴的巨響炸裂,
矮坡的另一面忽然傳來悽厲的尖鳴,什麼銳利的東西破空而起,那是一支造型扭曲幾乎與昆古尼爾一模一樣的鐵矛,這支鐵矛被後一個出現的奧丁擲出,他的甲冑立刻騰起刺眼的火光,那匹怪獸般的八足駿馬則全身下陷,八條擎天巨柱一樣、長滿鱗甲的腿則狠狠地彎曲了一下,周圍受到時間零影響而下墜速度緩慢的雨滴都被全部震散。
那支鐵矛以筆直的軌道升上天空,尖銳的呼嘯聲撕裂寂靜。
分開的雲端有一條通向它被拋出的起點的、貫通雨幕的孔隙。
大概是距離太遠,也大概是某種規則的限制,那空隙的最前端,也就是原本被天空與風之王握在手中的長戟只是如山巒般沉重地落下,沒有預想中的迅猛如風。
奧丁擲出的鐵矛便是以那長戟為目標。
而持巨劍的奧丁那隻恢宏的獨目中則燃燒起將深淵都照亮的烈光,他縱馬飛躍,居然同樣踏足雲端,但遠不如項羽那樣高高在上,倒像是要以下逆上的佞臣!
長戟還未到來,可奧丁身後的人已經意識到那是必然到來的、致命的攻伐,他們必須全力以赴了。
連光都好像被狂風颳走了,整個世界在一瞬間變得黑暗、深邃。
巨劍出鞘似一道耀眼的虹,燃燒著灼灼的烈光!
奧丁的姿勢竟然是居合!
那是日本刀術中的神速斬,長刀在離鞘的瞬間達到了肉眼看不見的高速,對手往往在中刀之後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是路明非最擅長的搏殺起手,他絕不會看錯。在上一段時空,他曾不止一次使用相似的拔刀神速斬擊潰學院所發布任務的任務目標。
這些目標包括血統等級甚至能夠被判定為A的亡命之徒、使用不成熟進化藥之後墮落的失控混血種和在整個南美洲範圍內四處逃竄的四代種和三代種龍類。
某種意義上說,路明非是使用日本刀的高手,也是使用日本刀術的高手,他當然很清楚時間零加持下的神速斬有著何等恐怖的威力。
而那怪物般的神明乃是以數百公斤甚至近一噸重的巨劍施展居合,奧丁的力量果真如小魔鬼所說堪比綠巨人。用這種巨劍居合,撕裂空氣的同時就撕裂站在持劍者前方的一切事物,連山峰都會被一分為二!
這種刀術的特點是沒有防禦沒有格擋,只有傾盡全力的進攻,廝殺雙方必須有一個傷在居合中。
奧丁與從天而墜如神罰般帶著煌煌威嚴的長戟之間隔著冗長的距離,但當他拔劍出鞘,劍鋒就已經逼到了項羽那一擊的面前!
刀劍的轟鳴震耳欲聾,聲勢甚至遠遠超過雷霆,甚至讓人誤以為是諸神黃昏的鐘聲在被敲響。
獨眼的神明身上彌散輝煌的烈光,他和墜下的長戟擦身,巨劍出鞘又收鞘中,擦肩而過的瞬間完成完整的居合,劍刃斬擊山峰般不可撼動威嚴赫赫的殺人利器,鋒利似刀的衝擊橫掃半空。
巨劍嗡鳴,長戟未有絲毫的動搖。
但這必然不會是結束,奧丁的威嚴受到挑釁,大群的渡鴉如潮水般在四面八方的雲層下匯聚,像是黑色的、懸浮於天的大海。
他勒馬回身,斯萊普尼爾打著粗重的響鼻,他們幾乎融為一體,同一時間再度化為迭影,第二次和長戟擦肩而過!
屬於奧丁的時間零領域被徹底收縮,現在那神跡般的言靈作用在這宏偉的巨神身上,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沒有人能妄言他究竟將這個言靈推進到了何等程度。
但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奧丁和斯萊普尼爾反覆衝鋒,巨劍捲起席捲天地的颶風,每一次那古老的鍊金武器都在向天空與風之王所投擲的、似乎必然要殺死神的武裝正面對抗,不間斷的雷霆轟鳴響徹,巨劍向墜下的死神刺下的戟傾瀉出銀河般的劍光,金屬碰撞的聲音和利刃撕裂空氣的聲音混雜一處,像是末日時銜接天與地的雷霆從每一片雲中落下。
藍色的風氅被風王投下武器附帶的威嚴撕碎,暗金色的甲冑碎片混著神的血噴涌而出。
那支從天墜下的武裝巍然不動,帶著至尊般的力量宣判神的死刑!
奧丁還是瘋狂地揮劍,他的每一劍都擊中長戟的中段,巨大的、累計的力量甚至能夠鑿穿地殼,可那金屬的物件卻幾乎不受影響。
終於,那支被另一個奧丁拋出的鐵矛帶著同樣能夠刺穿世界的威勢至下而上!
——而在地面,以楚子航的視力只能見到仿佛有星河逆流!
巨大的轟鳴自天空響徹,裹著猛烈的衝擊,將暴雨一掃而空!
幾秒鐘後,熾熱的流星群從天而降,帶著滾滾的濃煙。
奧丁在瞬間使用同為時間零的聖言能力,在幾秒鐘內揮舞巨劍上千次,每一次都精準地斬在長戟的一個點。
他失敗了,長劍碎裂,長戟將他刺穿。
被拋出的扭曲鐵矛也失敗了。
它迸出巨量的金屬,那些金屬是被某種古老的鍊金術壓縮之後填充進這件武器的,以增加鐵矛的重量和威力。
可當這支鐵矛被輕而易舉地摧毀,便只化作流星灼熱的流星雨。
又過了幾秒鐘,這場火焰的大雨覆蓋了兩個奧丁所在的區域,長戟貫穿了持劍奧丁的心臟,巨大的力量把他裹在火焰的暴雨中兇狠地墜下,又砸翻了持矛的奧丁。
那支長戟落下時帶起的衝擊波卷著猛烈的火焰橫衝直撞,夏彌和楚子航都被衝擊波的颶風卷了進去,但不管是他們中的哪一個,都狠狠將自己的身體固定在滿是碎石的地面。
對夏彌而言這個動作並不困難,她原本就是大地與山之王中的雙生子之一耶夢加得,雖然不像是芬里厄那樣對權柄的掌控近乎於接近至尊,但在所有的龍王中,她對力的掌握卻冠絕諸王。狂風、烈焰和兇猛的衝擊帶來的力沿著女孩纖細的身體向後流淌,幾乎沒有影響到她。
相比之下楚子航就要狼狽許多,但他是真正的殺胚,撲面而來幾乎能掀翻非洲象的衝擊波沒有能夠把他帶走,因為男人的雙足與雙手同時插入堅硬的地面,他幾乎將自己與大地融為一體。
可忽然,楚子航的眼神變化,他看到身邊變得堅硬無比的女孩以近乎兇狠的姿勢前撲,和被巨大衝擊波帶起迎面而來的身影撞在一起,那個身影發出一聲悶哼,熾熱的血從口中溢出。
夏彌抱住被擊飛的路明非,又以自己的身體為緩衝,被恐怖的反衝力量帶到地面,在狂風中滑行又彈起,直到落到楚子航的身後。
——
機車的轟鳴形如猛獸的咆哮,紅色的法拉利與銀色的布加迪威龍兇狠地撞碎雨幕,時間零的領域對他們而言形同虛設,亦或者那位佇立在雲端居高臨下對奧丁發起衝鋒的騎士原本就對他們沒有惡意。
兩輛車原本並駕齊驅,獰亮的大燈就像是從地平線上升起了太陽,他們從道路盡頭的黑暗中駛出,車尾噴吐著幽藍色的火焰,速度快得簡直像是紅色與銀色的子彈。
黑暗的深處夏彌緊緊抱住路明非,好像生怕失去他。女孩的身體原本堅硬如鋼鐵,鱗片銳利如刀鋒,此刻卻柔軟得像是天上的雲,垂下的發梢還帶著淡淡的洗髮水香味。
路明非被奧丁最後不要命般襲擊下的的鐵矛刺擊貫穿了腹部,內臟破碎、嚴重失血,肋骨斷掉了四五根,此刻臉色蒼白,強烈如風席捲那般的劇痛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可他還是握住夏彌的手,小聲而急促地說我沒事我沒事師妹我沒事,他堅硬的面骨破碎,那是被從天而降的火雨擊中,雖然風王的目標不是他,但僅僅是餘威的波及就讓他幾乎死掉。
夏彌聽到路明非的聲音就把臉埋在他的懷裡,她身上還殘留著龍化的痕跡,那是宛如甲冑的細密鱗片,這些鱗片撕裂了她的衣服,卻在這時候讓小師妹免去了在楚子航面前走光的風險。
她咬牙切齒地說說副校長真是個老混蛋我要拆了他的閣樓。
路明非就把她抱得更緊了些說師妹我真的沒事奧丁打不過我我是被新來的那傢伙誤傷了。
楚子航則手持村雨宛如一座巍峨高山那樣擋在路明非和夏彌的面前,一層薄薄的黑色火焰覆蓋在他的體表和村雨的刀身。
白色的蒸汽升騰瀰漫,從白霧的深處滲透出兩點煌煌的金光,那是楚子航的眼睛,他看向奧丁的眼神兇狠得簡直就像是一匹惡狼。
就在剛才,持劍奧丁被長戟貫穿胸膛從天而墜的瞬間,楚子航躍起至半空,村雨在雨幕中撕出高熱的弧,刀刃彎曲似少女新畫的眉。
他要趁著這個機會斬下奧丁的頭顱!
可那張面具隱隱碎裂了,露出小半張男人的臉。楚子航看清楚了那張臉。
雖然已經時隔多年,可他還是時常會在夢中見到那個男人,而伴隨那個男人一同出現的永遠都是一場不見盡頭的大雨。
他是楚天驕,是楚子航的爸爸。
縱然楚子航的意志比鋼鐵還堅硬,可在那一刻他還是動搖了,斬向奧丁脖頸處的刀鋒發生了偏移,擦著神的肩膀狠狠滑下。
他們毫無疑問都看到了開著咆哮的機車殺出英靈的重圍、趕來救場的諾諾和愷撒。
誰都知道兩個奧丁和雲端的君王將要發生驚天動地的大戰,這三位都擁有至少龍王級別的戰力。而不管是路明非還是楚子航,暴血這種禁忌的技術都在肆無忌憚地燃燒著他們體內的龍血。
短時間裡他們或許有資格插足龍王的戰鬥,可一旦暴血的持續時間過去,虛弱感如潮水般襲來,他們立刻就會重新變成僅僅不過是人類之軀的混血種,甚至比混血種還要不如。
在這種情況下被龍王的戰鬥波及是相當要命的事情。
可路明非三人和飛馳而來的機車之間始終隔著奧丁,兩位神並肩而立面向著自雲端縱馬殺下的項羽。
神與王顯然在此刻都已經無暇在顧及身邊的螻蟻。
奧丁失去了他們的坐騎,不得不腳踏大地。
原本充當神座的八足駿馬斯萊普尼爾已經死掉了,第一頭死在天上,被項羽投出的長戟轟碎頭顱,然後又正面迎上鐵矛碎裂之後化作的火雨,身體都被撕裂焚燒成灰燼。第二頭則被貫穿了心臟,傷口處流淌出飛濺的閃電碎屑。
楚子航警覺地凝視此刻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的奧丁,他感受過神的力量,僅僅是拋出的鐵矛便讓他幾乎無計可施。
如果這時候那兩位北歐神話中阿斯加德的王者在天際殺下的騎士與他們之間選擇了他們,那他可能就真的需要動用四度暴血了。
那是從未有過的壯舉,但也是最後的殺招。被囚禁在靈魂深處的惡鬼會撕裂一切的牢籠,比潮水還洶湧的力量將流向楚子航的四肢百骸。
那是沸騰的龍血徹底占據那具身體的時候,暴虐、嗜殺、渴血、凶狂,一切一切負面的暴戾情緒會在短時間內沖刷那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直到龍的意志徹底頂替人的意志,直到龍的邏輯徹底更換人的邏輯。
毋庸置疑的,在開啟四度暴血、將封神之路推進到第四步之後,楚子航將毫無懸念地進入到某種類似於路明非此刻的狀態。那簡直是釋放出了龍王之心,短時間內A級和S級之間的血統差異會被狂躁的龍血徹底消弭,他的心臟會變得遠比過去的任何一刻都更加強而有力,充滿力量但劇毒的血會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被輕而易舉地送遍全身。
他會在戰鬥結束之後徹底變成沒有思想的死侍。
但無所謂了。
楚子航的視線始終放在那個男人的身上,他還記得他的點點滴滴,也記得。沒由來的,他的耳畔響起了那首時常會在他的耳機里被放出來的愛爾蘭歌。
The trees they grow high,the leaves they do grow green,
Many is the time my true love I've seen,
Many an hour I have watched him all alone,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Father,dear father,you've done me great wrong,
You have married me to a boy who is too young,
I am twice twelve and he is but fourteen,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是愛爾蘭樂隊Altan的《Daily Growing》,多年前的那個雨夜,那輛邁巴赫上就是放著這首歌,一往無前地闖進了神的領地。
一時間楚子航似乎愣住了,他好像真的看到那個在他的生活里該被稱為爸爸的男人重新回頭對他微笑,這一切又一如那個無數次夢回的雨夜,透明的氣幕在雨中張開,楚天驕的喉嚨深處爆出的高亢的吼叫,似乎來自浩瀚遠古。
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小孩了,楚子航是卡塞爾學院如今公認的最有潛力的學生之一,在路明非出現之前甚至有很多人認為他和愷撒將會統治未來的執行部。
他知道那吼叫意味著什麼,那是名為時間零的言靈在被繼續推進,猛烈的元素亂流以神為中心席捲,然後驟然被壓縮,好像要使其成為甲冑附著在神的體表。那是領域被極端壓縮的象徵,被楚天驕所念誦的言靈將只對神生效。
於是高亢的念誦聲就要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快,簡直成了雷霆的轟鳴。
但自雲端騎駿馬俯衝的君王卻完全沒有慌張,他既不因為擔憂畏懼而減緩,也不因為憤怒猙獰而加快自己的步伐,他平靜得就像是必然到來的死神,從天而降,宣判命運的來臨。
長戟被念誦言靈的奧丁握住末端,將它從自己的心臟中拔出來,巨量的鮮血像是潮水那樣噴出,然後傷口立刻癒合,卻總有一股可怖的力量在重新將傷口撕裂。
那把由君王投擲的武裝附帶著類似昆古尼爾所擁有的致死特性,但神以近乎不朽的生命來遏制那無可抵擋的凋零。
隨著沉重的轟鳴,金屬的武器重重落地。
楚子航沒有注意到夏彌的眼神有多古怪,因為女孩的黃金瞳黯淡,她看到新出現的君王將目標放在奧丁的身上就立刻終止了自己的龍化進程,這樣還能對學院解釋說她也使用了暴血技術並且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將這種技術推進到了第三度甚至第四度。
龍王的身份只要不暴露,她就依舊能作為夏彌藏身在卡塞爾學院,以密黨的手段不管是藉助科學還是藉助鍊金術,都無法勘破初代種的偽裝,就像此時還停留在芝加哥火車站的康斯坦丁,就算他已經失去了作為青銅與火之王的權力,卻依舊是貨真價實的初代種,強大而威嚴,腦子裡的知識甚至能夠創造一個輝煌的文明。
他甚至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改變自己的血統,讓學院對他血樣的檢測始終呈現出穩定的A級血統。
「那些東西顧不上咱們了,奧丁無法單獨面對新出現的龍王,而英靈的數量龐大卻無法對龍王造成威脅。只是可惜這次的行動失敗了,我雖然引出了把尼伯龍根之窗開在卡塞爾學院的奧丁,卻沒有料到他居然這麼難對付。」路明非掙扎著站起來,他把色慾塞到夏彌的懷裡,又把自己身上那件沾滿了血的殘破風衣脫下來裹住女孩的身體,黃金瞳暗淡得像是隨時都會熄滅得燭火,「神不會阻止師姐和愷撒帶我們離開,我展現出來的力量不至於讓奧丁身後的人膽寒,卻絕對足夠讓他忌憚,這種時候還要將我們拉入戰圈,對他來說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
楚子航和愷撒分別作為獅心會與學生會的領袖,不管是戰鬥還是戰術都絕對是真正的佼佼者,可路明非也絕對不弱,他在上一段時空接受過真正專業的訓練,尼伯龍根計劃的附帶訓練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僱傭兵營地的訓練都要嚴苛十倍,教導他的老師則是昂熱這樣真正執掌了整個混血種社會最高權力上百年的戰士和政治家。
他的眼光不會錯。
不出意外的話,那雲端疑似項羽的龍王有更大的可能是校長本人。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這大概就是路鳴澤對他所說的驚喜了。
引擎轟鳴的聲音近在眼前了,伴隨響起的還有外放到極致的音樂,那居然是葬禮上的樂章《安魂彌撒曲》。
此時音樂依舊進行到了第二節,《震怒之日》。
「在震怒之日,世界將化為灰燼,大衛和西比曾這樣預言。
當審判之日來臨,對一切嚴格地衡量,世界會怎樣戰慄。」
夏彌和楚子航似乎都沒有聽到這聲音,他們只注意到了法拉利和邁巴赫的動靜。
路明非眯了眯眼,他這才看到有個小小的影子站在那輛紅色法拉利的車頂,兩百六十公里的時速居然沒有將他甩飛出去,樂聲正是從他的身上傳遞出來。
是路鳴澤,他又回來了。
師姐和愷撒已經很近了,他們在距離奧丁只有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猛然往不同的方向打方向盤,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尖銳刺耳,在整個世界都享有盛名的豪車各自與奧丁擦肩而過,掀起一人高的水牆。
歌聲伴隨高亢的引擎聲,在路明非的耳中好像轟然迴蕩著如神威、火焰和雷霆般的威嚴。
他想起來了,《安魂彌撒曲》雖然是葬禮上的哀樂,但《震怒之日》卻是一首真正的審判之歌!
銀色與紅色在三人的身前交叉而過,掀起的狂風帶著機油的熱氣,法拉利和邁巴赫同時調轉車頭,然後死死踩下剎車,帶著刺耳的聲音停在了距離路明非不遠的地方。
(本章完)